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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汾河故事》之三:《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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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5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外祖父 </P>
<><BR>我现在写下的是我外祖父一生的故事,其实不过是从外祖母和母亲那里零星听来的一些小片段,以及我亲眼看到的他生命最后阶段留下的一点点鸿爪雪泥。我完全可以动用想象为他虚构一些事迹,因为世上的事情本无真假,这分钟刚刚虚构出来的幻影,在下一分钟已经成为现实了,接下来的一分钟又变成幻影了;如果需要,我还可以把别人的事迹安置在他的头上,他们看起来都象是那同一个人,面孔都那么模糊,故事都那么简单乏味;这样处理之后,在别人看来,我外祖父的形象必定会圆满一些,更叫人爱憎一些。
<>我却不愿意这样做,一个存活过的人,不管消失的多么干净彻底,他总有自己的故事,在他自己总曾是一个“我”,同你我一样的一个“我”,任何“我”都不该被忽略、被贱视,也不应该被美化。下面,我想尽力写出一个真实的外祖父,尽管这“真实”也很无力,我要写的这些事情无一不被温情的记忆渲染过了,从这一层面来说,《史记》、《汉书》更可以被称作小说;另外,关于他的故事我也知道的太少了,每个人的故事最好由他自己来写。所以,在下文,我所尽力表达的也许只是我个人的一种态度。
<P>他出生在中原大地汾河边的一个小村落,这条汾河在《水经注》里没有提及,考证这个小村落的位置在历史上是属于古项子国还是古南顿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这块土地的历史很悠久却是不用说的,随便翻翻古代的典籍就可以知道,我这样写的意思是说,这块土地上曾死过很多和他一样的人,每一寸土地上都曾有和他的坟一样的一个坟,那么小,没有墓碑,默立于风雨斜阳里。他姓刘,大名我不知道,却知道他的一个乳名,在下文合适的场合我会说出来。他是哪一年出生的,我同样不知道,根据外祖母的年龄推算,他出生在民国十年之前是无疑的。他父母的名字我还是不知道,他们是地主,他的祖父祖母是不是地主就不知道了,再往上更是茫然,据我母亲说,他的祖上出过一个举人。
<P>我外祖母说,他上面的几个哥哥都夭折了,其中一个哥哥长到十几岁了,样子很英武,乡人都说这孩子长大后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结果还是没有长成,被人说死了。他的三个姐姐个个都活下来了。我外祖母嫁来的时候,她们都还没有出阁,四个人一起在院子里洗衣服,洗好,由我外祖母一个人挎着篮子,把衣服带到池塘里摆洗干净;外祖母说,那时她的头已经盘起来了,她们呢,一人拖着一根大辫子。
<P>比起他夭折的几个哥哥,他生下来最为单薄,他的母亲肯定很失望,但这失望里也夹杂着更强烈的希望,因为她为他取的乳名叫作“香火”。他一直很瘦弱,瘦到后来连吃饭的气力也没有了,医生们都摇头了。一个上午,终于没有气息了,他的母亲吩咐伙计将他埋到南坡去,他的几个哥哥都埋在那里。吩咐完,她就一个人到北坡的田地里劳作去了,她有没有在那里大哭一场,我的外祖母没有说起,只说,那天她一直到很晚才回家,回到家却哭了一场,因她的儿子活了过来。奇迹是这样发生的:他最大的一个姐姐,在伙计们把墓穴挖好的时刻赶到,对弟弟做了最后的拯救,用棉花絮沾了糖水,一滴一滴的往他嘴里送,滴着滴着,他竟然睁开了眼睛。
<P>奇迹发生之后,他的身体一天壮实于一天了。为此,他的母亲笃信了一种很奇怪的道教,奇怪在它繁复的仪式,此后的岁月,他的母亲就不再管或少管家庭的各项事务了,为了儿子,一心扑在了这宗教上。在她死之前,她一定要亲眼看着她的棺材上挖出两个洞,“哪天我醒过来了,我还能看见我的香儿。” 我的外祖母重复她的这句话时,眼睛里虽不一定有眼泪,却每每有一种湿光在闪烁,可见天下当母亲的爱子之心都是一样的。
<P>尽管生活在一个小康的地主之家,且是独子,他的童年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幸福。因为那是一个土匪猖獗的年代。关于民国时期的土匪,厚厚的十大本书也难以写的完全,王天纵、丁老八、黄全贵、杜启斌、泰椒红、牛天祥、郭以德、董万川、张黑子、白朗等等都是河南名闻一时的匪首,汾河上下最有名的土匪头子是李老末,我祖母、外祖母的很多故事里总少了不了土匪,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们讲起当时的情景,恐惧仍不能掩去。
<P>我外祖父的一个堂兄与土匪有牵连。他开始以为我的外祖父必定也夭折的,偌大的一份家产将来肯定落到自己头上。谁料想我的外祖父一天更比一天硬实了。于是他就勾结土匪一次次企图掐掉这独苗、这香火。那些年我外祖父只好寄居在淮店的亲戚家里,一天到晚带着帽子,头发也不敢理,成了淮店县城有名的长毛。我母亲说,有一次,他实在想自己的娘,就偷偷溜回了家,家贼难防,土匪把院子围住了。这时候又有奇迹发生了,一个忠实的伙计不知从哪牵来了一匹白马,驮着他冲散土匪走了;对这个奇迹,小时候的我也不愿意相信,因为外祖父在我眼里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个人,只有皇帝王公贵族有难,似乎才有白马和贵人相救。
<P>那个堂兄屡次勾结土匪,却一次也没有得手,一支拉壮丁的队伍却差一点成全了他。一次在我外祖父放学的路上,一只队伍要抓他入伍,不知是不是孙殿英的队伍,那时他虽还是个孩子,个子已经很高了。他撒腿就跑,子弹呼啸,却没有一颗射中他。我有时会想,若是那次他被抓了,他的一生又是怎样一番模样呢,那样的话,还会不会有今天的我呢;我总觉得在写他的故事时,写下的却是我自己,或者是我想通过写他来看清楚我自己。
<P>接下来就是土改了,那个堂兄和几个儿子一起被崩掉了,他的妻子上吊了,害了我外祖父许多年,他最小的孩子却是我外祖父帮他拉扯大的,也就是我的大舅父。因我外祖父的父亲人孤性善,广有人缘,土改时候,他们一家人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财产自然全部分掉了,皮肉之苦却免了。他们在村北的池塘边搭了一个草棚,住了下来。坐在池塘边,我的外祖父怀念起过去的良田百亩、骡马满圈,不免会伤心,但也一定为自己现在能够安安稳稳睡个好觉而高兴,同时也一定对“世事难料”这句老话多了一些理解。这时,我的外祖母则完全放掉了主婆的身份,牵了几个孩子村里村外去讨饭。
<P>我外祖父的故事,我外祖母和我母亲都只讲到土改之前,接下来的几十年是一片空白,也许是因为再也没有奇迹发生了吧,讲出来无趣,不能竖起我们这些孩子的耳朵吧。几个月前,外祖母去世了,从她那里我再也得不到什么了;我又常年离乡,每次回乡都匆忙而短暂,被家人当作客人,与母亲谈的很少,况且也是一个大人了,不便于再问母亲什么了。关于我外祖父,我相信外人知道的会更多一些,但是他们更愿意在背后议论,不愿意对着我们多说。
<P>当然我们可以大胆推测,这几十年间层出不穷的运动,该摊在他身上的,他一样也躲不掉:挖长虹运河时,他一定和那几十万人一样晚上躺在运河边,头上满天星星,地下一望满是黑压压的人,想找个解溲的地方都没有;他的三个儿子因为出身都娶不到媳妇,他一定常常在睡觉前长嘘短叹吧,他惟一的女儿不愿意为二哥换亲,他也一定骂过她打过她吧;麦田里,别人不杂种豌豆了,他也不种了;别人谷子高粱种的少了,玉米种的多了,他也一样……
<P>我出世了,他一定不止一次抱过我、喂我饭、把我从地上扶起来,他施与我的一系列的动作,雪片一样落到我记忆的湖里,溶化了,不剩一点痕迹。他留给我的最早也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骑了洋车来帮我家挖红薯,一个瘦高个子,山羊胡子的老人,不知当时是红薯地里落了重霜,还是他的胡子白的缘故,回忆起这个场景时,我总隐约看到一片朦胧的白光。
<P>我上初一的那年他死了。我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悲痛,除了他每年给我一些好看的烟盒和洋火盒外,似乎再也没有东西能够让我想起他、爱他。我们三兄弟先是在家里跟父亲学祭拜礼;灵堂上,行礼的最后一节是伏地大哭,我的父亲真的大哭了起来,从后来每提及外祖父,我都看出父亲对他心怀感激,沉默的父亲却一次也没有对我讲起外祖父的事情。我父亲的大哭,让灵堂顿时一片静穆,我突然觉得很害羞;在父亲他们去看遗容的时候,我却跑到吹响器的一帮人面前看热闹去了。几天后,外祖母对我说,我在灵堂行礼的时候,她就站在窗后看,又说外祖父这么疼我,我竟然一滴眼泪也不掉;任她这样,当时我还是不以为然。记得我心爱的公鸡小白和小狗赵云死的时候,我都大哭了一场,难道他在我那时的心里还比不上一只公鸡和小狗吗?
<P>然而在他死去的多年后,他频繁在我梦里出现了,我的悲哀也来了:
<P>一个长着花白胡子<BR>帮着别人取笑我的瘦长老人<BR>死后很多年 <BR>依旧在我梦里散步<BR>钓鱼,晒红薯干,谁的<BR>哭声把我唤醒<BR>回乡离乡路过他的小坟<BR>每次车速都突然加快<BR>我至今没有看清<BR>他坟上的土成了什么颜色
<P>以前常常路过他在铁路边的坟,情形正如诗中所写。我久不回乡了,从漯河到项城的火车也停开了,有很多年没有见他的坟了,青草萋萋了吧。
<P>2006-2-21
<P>
<P><BR>原名武彦华,70年代末生于河南项城,2001年毕业于浙江大学城市规划系,2002年朋友一起创办民刊《野外》,现居杭州。
<P><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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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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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Administrat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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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55 |只看该作者
前面罗嗦。好像一个人在无力也无所谓般的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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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冷场小王子无限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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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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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55 |只看该作者
没看下去。因为小说本身的态度有问题。急躁,并且粗糙,骨架巨大,但是肉质无味。这只能作为一部小说的梗概,还需要很长时间的研磨。
http://blog.sina.com.cn/rockdaxingx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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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56 |只看该作者
谢谢两位朋友的热心阅读,问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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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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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3:13 |只看该作者
一个小说这样子写有些浪费,其实呢,这样的作品是有一种感觉在的,就是该落下去的地方非常坦荡,这样的感觉也非常好,但是一个小说里面能触动人的地方总在细节,你把这一点稍微重视一下吧,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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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3:13 |只看该作者
接受批评,我对细节确实注意的不够,再次感谢你的热心批评.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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