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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貌似小说的独白：《小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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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5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其实是篇独幕剧,写写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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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明明，明明白白的明明。一个实在的，明白无误的名字。是是的，它有味道，我知道，它已经跟随我二十八年了，那种地地道道的，一股农村菜肴的味道，我对它熟悉极了。 
什么……当然，我为它自豪。它是我的明明，明白吗，我的，代表着我，而并非你，或者他。
我没有喝酒，当然没有，你不许嘲笑我，闭嘴，混蛋。不，你不是混蛋，你是倾听者，你是自由的放纵者，你为了倾听我的自白，你杀掉了你自己生命中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一点钱？一点点钱？我夺取了它们，你自找的，你想倾听我，所以你花去了你生命中的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一点钱？一点点钱？你自找的，你想找点乐子吗，你皱紧了眉头，噢，别这样朋友，我当然不是疯言乱语，不过，你是来找乐子的吧。嘿。
 我的朋友昨天晚上死去了，他们把它抬走的时候，我傻乐，它自由了，不是吗。它多幸福，我还要在这里斗争，斗争，斗争，这个发着狠劲的词语，力量，理想，奔跑，纵情地，斗争。真不错，像螺丝钉那样的斗争排排走排排坐发苹果，一个两个三个，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我们步调一致我们没有争议我们面无表情，我们与不知道所谓的不知所谓斗争，我们步调一致的斗争。
 这街上清净极了，街是我们斗争的路标，我们向前走，或者向后走，我们永远只能向前走或者向后走，这很奇怪，这是个很让人忽略的奇怪。我今天，我当然不是喝了酒，可是我今天，要干这么件事，我不向前走，我也不向后走，我走了二十八年，就这条街，是的，这条肮脏的，像条臭带鱼的街，这条肮脏的，像头臭河马的街，这条臭痞子街臭婊子街，我要选择一个既不是向后也不是向前的方向，然后狠狠的，狠狠的离开。
 嘿嘿，小东西，我会找出你的。噢，对了，我住在那儿，看见了吗，街的中间那红色的房子里，最高的地方。没有盖子？有啊，没看见吗，就是高了点，偶尔会漏点水走点风什么的，不过我不在乎。那是天空，那的确是天空，我没有喝醉，我没有碰酒，因为我的朋友在昨晚死去了。我生活？热闹极了，我有很多房客，意大利的，美国的，阿根廷的，利比亚的，只可惜他们都是死人，不过他们是伟大的死人，我那些整箱整箱的书，一个思想两个思想三个思想在整箱整箱的书里面跳舞，说到朋友，我朋友在昨天晚上死了。所有的我的同类把它规定为一件悲伤的事情，我的反应应该是流泪痛苦依依不舍，它下葬，我遗忘。所有人会同情我，没有人会嘲笑我。可我狠了心了，我傻乐。它自由了，它不用在矫情的虚伪着欺骗着抱怨着不用在斗争着步调一致的斗争着秘密伪装着，尽量显得自己像一个没有智商一点智商的白痴，工具，螺丝钉，或者运气好一点，螺丝刀？
 那个方向在哪呢，或者我应该搬开这个可恶的下水道盖儿，也许是的，我小时候在这个地方摔过一次。是乔绊着了我，我生气极了，就跟他打起来，打狠狠的打，他脸被我打歪了，牙齿被我打掉了，他们拉开了我，嘿，我害怕，我继续挥动着拳头，好孩子，嘿来啊，打一架，好孩子。
小时候我以为我会是个艺术家，至少也是个文学家。因为他们都说我有那么点……气质，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一直在嘲笑我，他们总说，你是疯子，那意思是你是个真的疯子思维错乱的神经病而不是天才那般的疯子。他们从不嘲笑乔，因为乔不是疯子，乔是好孩子。乔当了外科手术的主治医生，乔怎么不是好孩子，乔步调一致乔从不反抗乔没有争议乔面无表情乔步调一致，他们说，乔是好孩子。他们把屁股上的肥肉堆在门外的板凳上，眯着眼睛，是的，像这样，他们说，乔是好孩子，他们把即将被蠕虫吞噬的臭肉摆在门外的板凳上，眯着眼睛，是的，像这样，他们说，乔是好孩子。
 好吧好吧好吧，我承认了，我今天是喝了点酒，那因为我朋友昨天晚上死去了。可这不代表我就不是好孩子。我也步调一致，我只是偶尔会有点抱怨，谁没有抱怨，怎么能相信我说的话呢，我是个这么虚伪的人，怎么能相信我说的话呢，我抱怨不停的抱怨，我做的还是我抱怨的，我就是个这么虚伪的人，怎么能相信我说的话呢。我步调与你们是一致的！看，我踏步向前走，你们行色匆匆面无表情我跟你们一样，我们一起行色匆匆面无表情看起来就像一颗颗螺丝钉，或者运气好一点，螺丝刀？
 好的，好的，螺丝刀，我用螺丝刀把你搬开，这个该死的下水道盖。下面真是黑啊，什么也看不见，像打开了地狱的大门一样。噢，外面也是黑的，这是个夜晚，原来这是个夜晚。夜晚街道才没有像前或者向后的人，夜晚只有街道没有人。夜晚有个我，找我要找的小东西。
 在哪儿，小东西。街道是人修的，当然只会修向前或者向后的方向，人只会向前或者向后，人是步调一致的动物。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承认我是喝了一些酒，可那是因为我朋友昨天晚上死去了，这不能阻止我跟你说的是实话。我能找到那个小东西的，因为在人里面，有几个人，是像我一样的疯子，他们伪装成建筑工人，他们修了一个暗道，一个暗道，一个……暗道，噢，我的确是喝了点酒，我是说他们修了一个……暗道。是为了像我这样没有被纳入好孩子的人准备的。
 你知道吗，那里有多么的美妙。那里没有方向没有步调一致那里允许参差不齐那里允许野草丛生那里不会有可恶的大剪刀剪掉公路上最杰出的树枝，那里不会让房子长得像步调一致的人类，那里没有顺从没有麻木没有面无表情的斗争，那里没有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螺丝钉，或者运气好一点，螺丝刀？
 趁着今晚，我得找到，趁着酒劲，我得办成这么一件事情，这么一件让我将来不会因此而嘲笑自己的事情。趁着今晚，我得办成，趁着我还没有变成步调一致的同类，我得找到那个小东西，我从此就不会再嘲笑我自己。
 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嘲笑他自己，我的朋友在昨天晚上死去了，所以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嘲笑他自己，我总是做这样的蠢事。我嘲笑我的步调一致，可我还是在步调一致，我嘲笑我的乏善可陈可我依然乏善可陈，我会对别人说嘿你知道吗，昨天我干了件惊心动魄的事情。当我把他或者她或者它干的事情全部扣在自己脑袋上我说，嘿你知道吗，昨天我干了件惊心动魄的事情的时候我嘲笑我自己可我依然这么说，嘿，你知道吗。我这么说。我从不看电影，为了时髦，我看电影评论，是的，那就像拣了现成的便宜货一样，我会对别人这么说，嘿嘿，你知道吗。所以我继续嘲笑我自己。哈哈。
 下水道里没有那个方向，下水道里也是向前或者向后的方向，下水道也被他们，不我们，不，现在的他们，即将的我们统治了。下水道没有乔装的建筑工人，小东西，你在哪里小东西，让我找到你，让我不再步调一致，让我不再嘲笑我自己，让我冷眼看着他们，面无表情步调一致的向前或者向后，然后我会说，嘿，真可笑。我会很得意的说，嘿，你看他们，真可笑。也许很冷淡，我会说，真可悲。真可悲，我怎么找不到你呢，小东西。
 小东西，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更好的生活，啊哈，这还不简单，当然是为了更好的死去。我们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一个休止符的目的吗。所以昨天晚上我的朋友死去的时候，我傻乐。我不是喝了酒才会傻乐的，它获得了自由，空前的自由，它再也不会感到被欺骗的痛苦。谁欺骗了我？你们北，你们，你们，还有你们。你们相互欺骗各自欺骗，你们伪装成步调一致的欺骗，你们恐惧你们的欺骗落得拆穿的下场，你们就用了虚伪来代替一切，于是你们可以理所当然的步调一致。你们就是欺骗了我，不然我也会是一个好孩子的。
 对，我抱怨你们，我抱怨你们，我总抱怨你们，反正是你们，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谁也不会面有愧色，我找到了你们，所以我心安理锝的抱怨你们。你们在夜晚，就是这样一个夜晚，你们不见了，我只剩下我自己，和这条臭坯子臭婊子街道。我跟它对峙，是的我跟它对峙，我找到小东西，我就逃离这里，我就自由，失去重力一样的自由，漂浮的自由，充满张力的自由。你们，你们，还有你们，羡慕也没有用，你们没有在这个夜晚像我找到小东西的话，你们羡慕也没有用的，你们要继续步调一致，而我，啊哈，我会说，嘿，真可笑，或者嘿，真可悲。
 朋友在昨晚死去，我喝了一点酒，好了，我承认，有那么多一点，再多一点，是的！很多。我那可怜的朋友在昨天晚上死去了，它自由了，我一直傻乐。很奇怪，有些时候我总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他们会用一个词语，一个独自的词语来形容，他们会说孤独。我效仿他们，我与他们步调一致，于是我不孤独。我麻木，我面无表情，我步调一致，我仍然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不过孤独没了。可我朋友在昨天晚上死去，它是幸福的。它不用再步调一致的充当螺丝钉，或者运气好一点，螺丝刀？
 小东西，啊哈，小东西，你在这儿。你在这儿，你在这条街道上的这个人的这个身体上，我从我这双手上看见了你，就像长在这里的一样。原来你在这儿。小东西。你真聪明，你隐藏在这儿呢，我的朋友在昨晚死去了，它是幸福的。你让我用双手，这样……这样……这样一个动作，喀嚓，我便找了不用向前也不用向后的方向，你真聪明，你隐藏在这儿呢。然后，我丢弃他们就像丢弃一条破旧的裤子，我狠狠的丢弃他们，对着步调一致我说，嘿真可笑，或者我说，嘿，真可悲。很简单，我只需要用这双手，这样……这样……这样一个动作，喀嚓，我就飘忽起来，最大的自由，最大的真诚，最大的幸福。而你们只有继续着骗局继续虚伪继续着麻木继续着步调一致继续着面无表情，一个两个三，螺丝钉，或者运气好一点，螺丝刀？ 
 真不错，乔装的建筑工人将通道安置在我的手上，真不错，我只需要这么一扭，喀嚓，我就脱离这条二十八年来一如既往的臭痞子臭婊子街道，我就脱离二十八年来无至尽的嘲笑，我就脱离向前向后的步调一致，还有该死的骗局。我就到了那里，那里，我也说不清楚的那里，一个很棒的那里。真不错。
……
 啊哈，你们被我骗了，我会这样喀嚓吗？别忘了我是个言不由衷的虚伪的跟你们一样的人。天快亮了，我要回家抓紧时间好好的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开始,恩，步调一致面无表情步调一致面无表情。我不孤独，我看见你们跟我一样我就不觉得孤独了。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