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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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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3:1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林有年给拴住了,拴住了右半边身子还有舌头。他只能用眼睛表达感情及其声音,眼睛是无声的,但他内心想讲话的愿望是迫切的,于是,他就经常用喉音呜鸣着,只有一个声音,女儿林如平听的明白,林有年在与女儿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努力地撮起嘴唇,眼中流露着热烈的向往,甚至汪着泪,他呜出他以前叫如平这个名字的声调,女儿听懂了,但她的心情也不好,就大叫着反问:“叫我干啥!” <BR><BR>  林有年想干什么呢?他知道女儿的神经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他想让女儿和他好好说一说她内心的苦闷,可是女儿不理他,他太着急了,他不能和女儿说的,于是,他想,女儿该读的懂他恳切的目光吧,可女儿不懂,尽管他常常加入迫切的叫她的喉音她也不懂。 <BR><BR>  如平又开始摔东西了,妈妈已经藏好了家中所有可以摔下去粉碎的东西。家里已经给摔的差不多了,连摔在地上只有钝响的电脑主机也被她给摔了。 <BR><BR>  如平想听响儿,当瓷器让她猛烈地使尽全身力气撞击于地时,会发出清脆的碎裂粉碎之音,她迷上了这种声音,这种在碎裂的刹那让她心理舒服和发泄的声音。而她又总觉得即便摔碎全世界的瓷器也不足已让她真正的舒心。她真希望摔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瓷器,而后她在一片惨白中力竭死去。 <BR><BR>  林有年57岁,于去年9月开始如此。27岁的女儿开始真正有些精神失常是在去年的12月。林有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练女儿的名字“如平”,这个名字是他生命中最动听的声响,他和老婆王素芹整整吵打了近30年,唯一的女儿是他对于婚姻对于人生唯一的希望。 <BR><BR><BR><BR>  如平24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在电力局上班的男孩儿子峰。子峰26岁,来自遥远的南方,他命很苦,父母在他20岁之前不幸双亡,爸爸走时他6岁,妈妈走时是他读技校的17岁,他成了一个孤儿了,19岁,当他技校毕业的时候,远在北方万安小城政府部门工作的叔叔把他从南方接了来,利用职务之便给他在电力局安排了工作。子峰是不爱回叔叔家的,因为婶婶脸上的表情很冷,似乎觉得该接纳他,可是又接纳不了,只好在脸上调整表情,可在笑的背后,子峰总能看到刹时的冰冷。好在单位有宿舍,他常住在宿舍。 <BR><BR>  如平于周六换休的时候常去他的宿舍找他。如平在一家大商场做销售员,由于单位人员少,规定一个星期只能休一天,双休日换着休。如平和子峰是介绍相识,不知道该怎么谈恋爱,当她从介绍人妈妈的工友那儿得知子峰的身世的时候,就想好好的对待这个人,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她把妈妈刚刚红烧的肉给他送来,把时新的水果给他买来,给他没衣服,可是她不会说话,买了,也不说是给他的,随意的放在一处。 <BR><BR>  子峰最喜欢的是如平的眼睛,有时她对他流露出动人的光芒,可是又不很懂,她似乎又总是躲闪的。他们最亲密的动作是并排躺在他单身宿舍的床上,谈一些彼此的事儿。但他们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她还不确定到底爱不爱他,而他也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也就是说他们不是很相爱。所以,他们终究是保持着距离。 <BR><BR>  如平总向他说起单位的事儿,都是不平。说谁谁让她干重活儿了,什么重活都让她干。她在家电商场,年龄比她大的,资格比她老的,自己不使力气,当需要装货或卸货时,都让她去。她说起来,总是愤愤不平的,她说,单位里就她年龄小,个子矮,身体瘦,为什么这些活儿让我做,为什么?边说边把眼睛瞪起来,声音提高起来:“他们就是在欺负人!欺负人!有高的壮的他们不使,为什么要使我!让我来干?他们为什么都闲着!一次两次都行,为什么总是我,总来叫我!我说过我不干了,为什么他们还来叫我!他们这是在侮辱我!讨厌!!我出不来这口气!!”这样的话她不是与他说过一次,而每一次她都要抬高了声调,大喊起来。 <BR><BR>  还有她常常和他提起她有一次升学的机会,是单位推荐,想让她到省城的一个大学里去学会计,那时她刚高中毕业,年龄又相当,单位正缺少会计,领导找了她谈话,去学两年,学费共7000元,钱由自己掏。她回来和妈妈学,妈妈把眼皮一低,边忙着手里的活计,说:“花那么多钱,还去啥呀,如果总是在那儿上班,在哪还不一样,反正回来它也不让你走。与其这样,还不如就算了。不过就是成人学校,牌子也不硬。” <BR><BR>  如平没有去,但是,半年后,当她在工作中越来越不顺心,就开始埋怨妈妈,她对子峰说:“哼!鼠目寸光!都是她,她耽误了我的前程!她怎么这样,她真贱啊,太贱了,她这一辈子没有文化还想让我没有!你说她安的什么心!你说说!连自己的女儿她都不盼望好!有文化不好吗?去学会计有什么错!可她竟然说没用,她什么重要!她就觉得钱重要!就是因为钱!就是因为钱!贱!真贱!!” <BR><BR>  她常这样在子峰面前由稍微激动到真正激动,他看着她,开始还觉得理解,可是几次下来,觉得她性格太过偏激了。子峰常想,他吃了多少苦,爸爸妈妈这么早都离开了他,他最惧怕的就是孤独和寂寞,有时他感到他就是一个孤魂野鬼,内心的凄凉更是深重,但是,他的凄凉是沉闷和钝钝的,却也从来没有象她这般愤懑过。 <BR><BR>  每当她如此的时候,他就尝试着开导她。他说:“你应该想开些,走入社会和在学校在家里是不同的。我刚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如此,因为你资力浅,所以都要受点气,我刚工作的时候,叔叔就告诉我的,办公室里的水应该我打,地也应该我扫,办公室其他人有困难我也应该多帮,加班也是如此,要把休息机会多让给那些成了家的,有了孩子的资力比你深的人……” <BR><BR>  子峰还想对她说应该怎样的话,如平却又已经不平静了:“我告诉你,我不可以!我要求平等,让我给那些世俗的人拍马屁我才不干!他们算什么?算什么!欺负人的时候在我眼里就是条狗!” <BR><BR>  子峰望着她,终于不知道再说什么,只是望着她:“她们欺负我,你还向着她们!你难道也是她们那样的人!”如平反问他。说完,啪的一声甩上他宿舍的门,走了。 <BR><BR>  她的包还在,给他买的东西还在,是一上名牌高档的运动袜子。子峰第一次认真考虑这个女孩儿是否适合自己的问题。她性格太偏激了,但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儿才适合自己,这是他第一个认真相处的女孩儿,是不是别的女孩儿也都如此呢?子峰在她平静时还是能够喜欢她的,她安静的时候眼睛很亮,声音也很甜美,而且她的神情有时虽然是一闪而过的,但是很娇嗔,就象内心被他深深打动了似的。但这他也是不敢肯定的,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他内心游移着,对她这样的表现明显是不适应的,该怎么办?说分手吗?她会不会受打击呢?不分手呢?总接受她这样因一点委屈就愤恨,就感到极度不平的抱怨吗?以后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若是一生的话,自己难免有不周到之处,到时候又能怎么办? <BR><BR>  想虽是这么想,到了晚上的时候,他还是想把她的包儿给她送回去。正好,可以心平气和的和她谈谈,听听她的想法。她家住在万安城寂静的一个角落,是夹在高楼间的一处公房,是平房,每家一个小院落,挤挤茬茬连成灰红的一片,这片小区建设了得有三十五年,还是如平父母的所工作的厂矿刚在万安建立投产时所建,原本是用暗红的大砖建的,几十年下来,又蒙上了许多的风霜与灰尘。 <BR><BR>  天刚刚暗下来,如平家的小院虚掩着,子峰敲了几下,没人应,心想,进去再打招呼也好,如平曾带着他就曾经这样进入过,进去了再打招呼。正是秋天,如平家的灯刚亮,院内虽然只有五六没见方,却还在窗前种了一棵柿子树,叶子都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BR><BR>  “他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BR><BR>  只听如平在喊:“他就是故意的,他说我做的不对!就该受他们的气!他就是这么说的!我受了多少气了,我还要受!我偏不受!” <BR><BR>  “你小声点行不行?这借彼邻右儿现在谁不知道你这喊的毛病!一惊一咤的!吓不吓人!”是如平的妈妈。 <BR><BR>  “他告诉给我的就对吗?你们还向着他,他这样,就是个懦夫!一个处处忍让的懦夫!我不喜欢他这样!” <BR><BR>  “人家说的对,在外面都得受些委屈,多忍让一些就好了,你咋就这样呢?都是我惯的!一直就太迁就你了。”林有年说。 <BR><BR>  “我谁的气也不受,就是不受单位的气,他们和着伙儿的欺负我!冰箱那么沉他们也让我搬,男的都不去,来货了就叫上我,让我和他们一起去搬,我说过我不去了,可是他们就和起伙儿来排挤我轻视我侮辱我!他们这帮混蛋!” <BR><BR>  其实,如平也不知道懦弱到底是什么?她只不过是顺便找来一个词儿还抒发她内心的愤懑。她感到这个世界上到处都充满了欺瞒和伤害,到处都是龌龊,可是她不知道如何消化这些龌龊。父母,子峰都觉得她小题大做,可是他们理解她内心的绝望吗? <BR><BR>  透过窗子,子峰看到如平愤怒的侧影,他真的犹豫该不该走进去。他听到林有年说:“快好好的,那小伙子多好啊,我也没说啥呀,就是说说你不该冲人家发火儿,你对我们啥样,我们认了,可对人家谁受的了。” <BR><BR>  妈妈这时候补充:“对!你这样,看谁要你!” <BR><BR>  “没人要我怎么了?你们趁恨了?” <BR><BR>  “好了,好了,别闹了。”是林有年在和解。女儿长到24岁了,他从来对女儿都和解,他太爱女儿了。 <BR><BR>  接着,又归于平静,子峰还是拎着如平的包出来,继续把门掩好。这个小院子该温暖才对,想当初与妈妈也住在一所不到40平米的小单元房子里,是多么的温馨,虽然也和妈妈生气,但妈妈没有一次这样歇斯底里过。他和妈妈固守着他们的小家,妈妈总是慈祥的为他忙这忙那儿,他从妈妈那得到了太多的温暖,他的理想就是找一个妈妈那样的女人,爸爸出车祸后的12年里,是妈妈带他独自支撑着家,妈妈得的是肝癌,临走的前一个小时,脸上带着惨白的痛楚,拉着他的手微弱的告诉他:“峰,好好活,给妈争气。”妈妈从来都是叫子峰,只有最后一次,喊他“峰”,只有一个字。妈妈和他从小因为是单亲家庭又受了多少委屈?这些如平都经历过吗?为什么参加工作后这些不愉快她都要记忆这么深刻呢?为什么一些愤懑就这样被她拉长扯深再压实呢?子峰想不明白,他不喜欢她的这样的状态,他想拥有一个温暖的家,一个相互体贴和温存的家,一个让他漂泊的身心有一个安顿的家。 <BR><BR>  而无疑的,如平如此是不适合他的,他不喜欢她这样,每每她这样的时候,他都感到不认识她了似的,而她不是如平又到底是谁呢?她是,而他却无法把心目中的她和现实中的她相融合。这样的如平给他以突兀之感,他不知道如何接受这样一个突兀的她。当他想象她的时候她是温柔而含蓄的,绝不是这样的。 <BR><BR>  所以,他最终想到了分手,相处半年来后,子峰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打算她的包等她再来找他时再给她,然后再和她谈谈分手的问题,是的,虽然说出来很难,但是一定要说。 <BR><BR>  一个星期后的周末如平才来,她穿了条纯白的纱裙,披肩的长发,细瘦的身材,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晶莹如水,很美,是他想象里她的样子,也是应该她本来的样子。 <BR><BR>  她坐在他的床上,他这次局促不安起来,想着要和她分手的话,毕竟处了一段时间,内心里似乎不想让彼此面对这样的结局,可又感受不到相爱的美好,他甚至都不想说了,可是,又是已经决定了的。终于,他对她说:“想和你谈个事儿。”今天她给他买来了一件短袖乳白色的衬衫,此时,她正打开来看。她先是怔了一下,低着头,象是预感到了什么似的:“什么事儿。” <BR><BR>  “我觉得,我们,也许,不,不合适。” <BR><BR>  “因为什么。”如平都不知道了心在什么地方,不知自己在了什么地方,不知道怎么站在这里听一个人和她说分手,和她。 <BR><BR>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不,不合适。”他因为尴尬内心更不平静,说话都不利索了。 <BR><BR>  停顿了一下,她说:“我脾气不怎么好,是不是因为这个?”一双大眼睛执拗地望着他。 <BR><BR>  他似乎无处躲藏了似的:“不是的,不是的,就是觉得不合适。”他不想伤害她,虽然就是因为她的脾气,但他不忍心说出来,不仅仅是对她,对任何人子峰都会如此,他怕伤害任何人。 <BR><BR>  如平一时不知道如何接受了似的,不肯接受这样的结果,迟疑着问:“总得有个原因吧。” <BR><BR>  “你知道,我太懦弱了,我……我想你以后肯定可以遇到比我好的,我……” <BR><BR>  “不,我不觉得,不觉得。” <BR><BR>  子峰想,这还是她喊过的,可是现在看来,她又不是这样认为了。 <BR><BR>  “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可是,我对你不好吗” <BR><BR>  “不,也不是。” <BR><BR>  “我不会表达,我不会喜欢一个人。”如平低着头,从小她在父母的争吵中长大,从来没有看过父母主动和解矛盾,她不知道在面对分手的时候该怎么去做,她不想和子峰分手,在内心她一直是可怜着他的,可是,她不知道如何来对一个人好,她就是不管他喜欢不喜欢用不多的工资买来衣服给他,就是怕他吃不好,把妈妈做的好吃的红烧肉给他,但他到底怎么想,怎样维持与他的关系,在她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BR><BR>  子峰笑了笑,却是在苦笑。此时她的美丽、无助、茫然又想让他收回刚才的话,可说出去了,就收不回了。再说,子峰在经历了父母的事情后,也信命,他相信是他的,终归是他的,躲也躲不掉。 <BR><BR>  如平,想要走,子峰把包递给她,并且拿起了她刚才给她买的一个名牌的T恤,她扭头看了一眼,轻声说:“那是给你的。”转身走了。 <BR><BR><BR><BR><BR>  如平回到家,把自己禁闭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不说话,眼睛空洞地望着窗外,泥塑一般。林有年和王素芹看女儿这个样子,都不敢多说话,吃饭的时候把她叫出来,班也不去上了,给单位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BR><BR>  如平总是想着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他会如此,越想越想不明白,她的心对他是好的,她可怜他,同情他,她又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表示,可是心却是好好对他的呀,为什么好好对待她却没有好结果?为什么?这是她第一次糟到男孩子的拒绝,她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压抑在胸口处闷积起来,让她找不到发泄的方式。她的脑海里还经常闪现着他有些忧伤的面容,每每她看到他,总觉得她该好好待他,不由地就升起一份母性的关爱,也许这不是爱,不是爱。 <BR><BR>  每当想到此的时候,她又告诉自己,与他已经没有故事了,他已经拒绝了她了,让她自尊心深深受挫。 <BR><BR>  三年后,就是从刚刚进入秋季的秋高气爽的一个下午,林有年午睡醒后,半边身子给栓住了。失去行动和说话自由的他从失语一个月后开始练习女儿的名字如平二字,他和舌头生不起气,他动不了它,他只是努力使声音更清晰些,努力翘起舌尖,口水常常顺着嘴角流下来…… <BR><BR>  如平已经27了,在万安这座小城里已是大姑娘了。和子峰分手三年来,见了得有10多个,谈的一个月,两个月,一个星期,几天的都有,但却没有一个适意的,正好林有年的老友老赵在来看他的时候,从王素芹的口中知道如平还没有朋友,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就提议给如平介绍一个对象,是流动单位的,属于国家安装四处,但是薪水丰厚,如果出国的话一个月月薪一万多元。林有年听朋友这样一说,努力欠伸着头,口水又从嘴角滑下来,不断地呜呜着…… <BR><BR>  感情上的失意,心理上的狭隘和偏激,再加上父亲病残的身躯和濒临死亡般的呜咽,处在家中狭小灰暗的屋子里,如平的脾气是一触即发。她和单位的关系越来越恶劣,她想不通生活为何这样不美好,想不通命运的不公为何偏偏向她袭来,命运的确有不公,它不该让如平到了26岁还寻不到爱情与婚姻,这在父母和世人眼里,似乎结了婚,就是找到了幸福的归宿,而如平对婚姻也是有自己的向往的,虽然到现在她还不明白,婚姻的种种好处在哪里。但当她看到她身边同学和伙伴儿都有了自己的家,又都有着自己貌似的幸福的时候,她就不由的感到凄凉,又接触到现实的种种不满,真是处处是气,处吃是不平。父亲是最依恋她的,当她下班,父亲拖着一条腿坐在门口等着她,眼里满是关注,虽然她愤恨时,摔了家中很多东西,虽然她常感到病中的父亲和那些不快乐的事物在和着伙的欺负她,常常对他恶语相向,但是父亲都是用受了伤的眼睛无助的痛楚的望着她,然后象一条小狗那样呜呜出声。甚至在夜里,他都呜呜着喊如平的声音,可他还是喊不清,女儿的生活已经被愤懑和压抑甚至变态的疯狂所填满,感觉不到他的爱,可女儿是他心目中的唯一,他不想让她变的这样的压抑,可是,他不能说。 <BR><BR>  越是夜晚,他就越是压抑,感觉黑色紧紧地逼近自己然后用力从四面八方压迫自己,即便是在睡梦中。还有,在梦中有凶神恶刹总是企图杀害他的女儿如平,他看到他们拿着绳索,拿着尖刀威胁着伤害女儿,于是他就想喊,但是还喊不出,于是就使劲全身的力气使劲儿喊:“如平!”含糊的呜呜声没有了,取代的是撕破夜空的尖叫。 <BR><BR>  他心疼他的女儿,她的女儿从小就在他的娇宠下长大,他没有让她受过一点气。他的女儿如平小时候长的象个公主,是他今生最大的骄傲和希望,他这一辈子婚姻不如意,日子也算是过的浑浑噩噩,只有女儿带给了他最真实的幸福,他看不得女儿这样失意和伤心,可是他又没有什么办法。 <BR><BR>  如平完全沉浸在失意的笼罩里,她回到家,常是没来由的大喊“龌龊!肮脏!无耻!”等词,好似这个世界是一个臭的不可闻的,处处充满了欺骗的世界。 <BR><BR>  和林有年的朋友赵叔叔介绍的朋友处了一个月的时候,办保险的一个阿姨由于业务关系和王素芹有接触,渐渐熟悉起来,有一次说,有人正拖她给电力局的一个小伙子介绍对象。王素芹想不会是子峰吧,但想没有这么巧的,但听她说下去,还就是子峰,说他命苦,自小就没了双亲,他亲叔叔不大离儿的,从老远把他接来,给他安排了工作,如果不是小伙子没家底,没房子,早就该找上了,再说,他也很挑。并问王素芹愿不愿意,若愿意,她就去提。王素芹没有提他和女儿好过的事情,心想,万一事情有了转机…… <BR><BR>  如平现在处着的这个叫海洋的比如平大四岁,30的人了,现在正歇假在家,由于工作单位在南方,并不常年在家,这次就有一个月的假期,眼看着就要走了,也许是时间宝贵的缘故,他总想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好好对待这个女孩儿,他长年流动在外,过了一年半载,还要到国外去,所以热情的程度超过了如平所处的所有的男孩子,当然也超过了子峰。有时想起子峰来,内心还是有温柔的疼痛,想着他笑着的时候忧伤的模样,想象着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男孩儿在万安这所寂寞的小城里。 <BR><BR>  王素芹和如平说了又有人给她提子峰的事儿,问她的意见。如平沉默了下来,然后问妈妈:“这事儿能成吗?”王素芹说:“成不不成试试看,完全看你的心意,不过,子峰好歹在本地,而你处的海洋还在外地,子峰的工作也好,以后你们的生活也可以有个保障。” <BR><BR>  如平把这件事情和她的小学到高中的同学梅英去说,梅英比如平还要大一岁,处了也好多对象了,有一个订了亲还黄了,先是男方不同意的,定亲所给的财礼钱都没往回要,大家都传话说,1万元不是个小数目,肯定是梅英给了人家了,所以,尽管对她不满意分手了,钱却不要回去。还有一个是都想拉结婚证了,可竟然发现男方有肝炎,于是也作罢了。现在也还是一个人。 <BR><BR>  如平对她说了,现在又有人向她提子峰了,而子峰现在也还是一个人,不知道该怎样办才好。其实,如平是喜欢子峰的,觉得能包容子峰的一切,如平判断和男孩子相处的标准就是,觉得想不想包容他,对方能不能包容自己。而和子峰分手两年来,她并没有遇到她想包容的人,也许有想包容她的吧,可是她也并没有用心感受到。 <BR><BR>  梅英说,我帮你去找他,我先探知一下,如平怀着忐忑的心情答应了,一面是海洋的殷勤周到,一面又是子峰忧伤的微笑,如萍心思很乱,但情绪却平静起来,几日来,虽然还是很少说话,却很少发火了。如平忐忑的在等待着一个希望。 <BR><BR>  和子峰分手后的第三个冬天,梅英和她走在去子峰宿舍的路上,路灯氤氲着绽开了昏黄的一大朵一大朵花儿,如平想起她和子峰也曾经走在这样的路灯下,怀着温柔的心境。这种幸福还会再来吗?她还会拥有吗? <BR><BR>  到了子峰的宿舍楼下,梅英让如平在自行车棚这儿等,她说,等谈的顺利了,没准儿就叫她上去,让她在这儿等消息。两年不见,如平不知道该和子峰说什么,再说了,他的心意到底如何她也并不知道,自己跟着上去终究是不妥当,于是,她就站在楼下,站在车棚外等,望着子峰那间宿舍的灯光。周末的缘故,就子峰和另外一间的宿舍还有水房的灯在亮,如平等着,忐忑期盼的心情使她忘记了冷。 <BR><BR>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来时7点半钟,现在已是9点了,还不见梅英下来,如平真可谓是望眼欲穿。快10点的时候,梅英和子峰下来了,子峰比以前又瘦了许多,和梅英打着招呼,说,走好,他还是看到了自行车棚外站立的如平,但他连理也没理她,只是看着梅英说,路上慢点。梅英答应着,说上去吧。如平就象一个多余的人似的,子峰看了一看她,竟象是不认识似的倔强的转身上楼了。 <BR><BR>  回去的路很漫长,如平知道事情不好,心掉在了冰窖里,一路走,一路不自禁的小声叨咕“贱,真贱,我怎么来找他,真贱。”梅英安慰她说“我和他说了你现在的情况,我觉得你们没戏了,我做了好半天工作也不行。”如平说“你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就象神经错乱了一样。 <BR><BR>  如平又向单位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又是日日闷在家里,眼看着天花板,又是脾气暴躁了起来,稍有不满就歇斯底里的叫喊,声音都喊辟。林有年在她的门外呜呜着喊她的名字,她用力拉开门然后双手用力堵住耳朵,疯狂地对林有年喊:“求求你!别叫了!别-叫-了!!”象把肺都喊裂了,然后顺手拾起脚边的暖壶,迅猛地摔碎,扑的一声响,白色的壶胆的水银色的碎片与粉末流了出来。水壶被她举过头顶时,壶塞甩掉,开水流了下来,在如平的手背上。如平捂着先蹦后叫,疼痛缓解些了,就又跑去碗橱那里有什么摔什么,瓷的、钢的、铝的,如平就是想摔碎该碎的一切,扭曲该扭曲的一切。一地纷繁的瓷片,与摔变了形的锅盆,如平还疯狂地寻找着可以摔打的出响的东西,王素琴从背后紧紧的抱着女儿,屁股往后蹲,身子不断地与如平进行拉扯。四邻听到了响动也都跑来,为了拉住猛烈寻求破坏的女儿,王素芹把女儿拽坐在地,任凭她踢骂。如平望着小屋里聚集起来的人,看到他们的笑似乎都在嘲笑她,都在漫骂她,都在侮辱她,连同他们的脸都扭曲了变了形,随便抓起旁边的碎瓷,钢盆顺势往人群里砸。人们都感叹着,说她真疯了,如平喊:“我没疯,你们才都是疯子,所有的人都欺负我,欺负我!你们才都是疯子,我没有!” <BR><BR>  如平的内心越来越压抑,胸口有一口气怎么也上不来,嘴边已堆起白色的唾沫,脸色蜡黄,头一偏,晕过去了。 <BR><BR>  夜,如平醒来,摸索着穿好衣,蹑手蹑脚来到院子,从杂物棚中搬来家用梯子,爬上了墙头,翻过,双手攀着墙头,腿往下试探,咚地一声钝响,落地。妈妈怕她跑,留了个心眼儿,里面用锁头给反锁上了。 <BR><BR>  她如梦一般轻的跑,跑,朝着梅英家的方向。好似她已没了体重,只是一阵风。 <BR><BR>  她掩入梅英家所在的楼群,飞进梅英家住的楼,而后喘着气按门铃,没人敢开门。里面梅英的妈妈问:“谁呀!”“我,如平。”如平平静的回答,好似她根本没有任何异常。“这么晚你干什么来了?”“找梅英睡觉。我爸住院了,妈妈又得去医院陪爸爸,我妈刚把我送到这儿,让我和梅英睡。”梅英的妈妈披衣开了门,梅英闪了进去,走进梅英的屋子。 <BR><BR>  灯亮着,梅英重新又盖好被子,梅英让她快脱衣服,早些睡觉,梅英关好了灯,在黑暗中支起胳膊亮着双眼看着她。梅英的寒毛都立了起来,面对着这黑夜中执拗的想探询什么的目光。她大着胆子故做轻松打趣说:“干吗,如平,怎么这么看我?” <BR><BR>  如平幽幽地竖起中指,朝上面吹了一口气,似乎是怕打扰了这黑暗似的。梅英起身试图把灯拉开,如平扳住了她的手,乞求着说:“梅英,那天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你都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到底都怎样回答的,那天你并没有一一给我说清楚,那时我也不敢听,现在你说,我听着。” <BR><BR>  梅英没有料到会是如此,也不知道她上午的行径,只是感到现在如平的突兀和古怪,并且因这古怪而深感恐惧。“我没说什么,没说什么。你快睡吧,别这样,你怎么了?别这样看着我。”声音发战。 <BR><BR>  “求求你,梅英,求求你。告诉我吧,是不是他一点也不喜欢我,是不是。”说着,把脸更低地俯下去,贴近梅英脸,以便看到她的表情。 <BR><BR>  “不是的,他喜欢过你,而且这次就是他找人去和你家说的。” <BR><BR>  “那又是为什么?” <BR><BR>  “不为什么。”梅英躲闪着她的脸,想逃走。 <BR><BR>  “一定有原因的,一定有的,梅英你告诉我。”如平还是在企求。“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说着双手扳住了梅英的脸。 <BR><BR>  “你说,是不是你也爱子峰。”如平问。两年前子峰去找她的时候,梅英也经常去,明明知道如平下班的时候子峰来找她,梅英也要去。而且还唱随着如平去找子峰。但那时,梅英不止一次地告诉她,说他们两个人不合适。她常说:“你们两个不合适的,成不了的。”当如平问哪里不合适,她却答不上来。梅英却常夸子峰的,说他如何如何好。虽然不说出所以然来,但是如平感觉的到,梅英也是喜欢他的。 <BR><BR>  “是的。”梅英回答。 <BR><BR>  如平接着问:“那这次,你和他到底说了什么。” <BR><BR>  梅英想了想,还是全说了好,这个朋友顶多不要好了,反正她也不是真正想和如平好,省得她在这半夜来吓她。于是她故意镇静着说:“你让我把灯打开,然后我们到客厅去,好吗?那样我就告诉你。” <BR><BR>  “好吧。”如平答。 <BR><BR>  梅英抖索着开了灯,然后飞一般跑到父母的卧室,一会她的父母一起陪着她走了出来。三人坐在沙发上,如平的对面。 <BR><BR>  梅英在父母和灯光的映衬下平静了不少,由于想把一些话说出来也坦然了不少。她说:“如平,我的确爱过子峰,我想这你也知道。也有过这个念头,就是和子峰在一起,但是,那时他喜欢的是你,我试探过他对我并没有那意思。这次我去找他,他告诉我他就要定亲了,和工商局的一个女的,他们已经处了半年,女方家已经操持着定亲。他说,他忘不了你,并且说,觉得你是一个很需要别人保护和谦让的人,说虽然和你分手了,但是却总想着你。虽然,你性格方面存在着他不喜欢的偏激和暴烈。他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看看,你们两个到底还有没有机缘。”梅英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低下了头,然后望了望脆弱的薄如蝉翼般的如平,笑了笑,说:“如平你知道,我这些年过的也很不顺,这你也都看到了,定亲了的,又看不上我了,跑了。想拉结婚证儿的又是肝炎,我心理上不平衡。” <BR><BR>  “你怎么了?”如平轻声问。 <BR><BR>  “我对他说,你现在正谈着一个,你非常满意,虽然你的父母很反对,我还告诉他说,你对他根本不喜欢,没有一点好感,当年和你谈,也是他父母强迫的,并且告诉他我很同情他的处境,并愿意为他做很多事,说其实我对他的印象很好。可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然后我还告诉他,你就在楼下,问他要不要叫你上来。他说,不用了。我还告诉他,你现在比以前还要暴烈,比以前更爱歇斯底里,并且说,你奶奶就是如此的,精神病是有遗传因素的,我说你家就是如此。我告诉他还是算了,既然她一点也不喜欢你,而且现在还喜欢着别人,他于是尴尬的笑。” <BR><BR>  “还有吗?”如平追问,想得到更多的信息,但是梅英摇头说已经没有了。梅英说:“如平,我对不起你,原谅我,我就是不平衡,不希望看到别人的幸福,对不起。” <BR><BR>  梅英说完,就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把门锁严,然后蒙着被在里面瑟瑟发抖,她不想面对如平。如平站起身,也拉开门往外走,梅英的父亲穿戴整齐追出去,已经没了如平的影子。 <BR><BR>  如平又如风一般飘回家,空灵虚幻,似一个小纸片。爬不上去墙,她在自家墙外冻得瑟瑟发抖,她困缩在墙角,小声叨咕着:“骗子,都是骗子,她骗了我,骗子……” <BR><BR>  月光窘得发白,望着这个神经脆弱的小女孩儿…… <BR><BR>  “呜-砰-呜-嘭……”是林有年喊女儿的声音,很微弱,但是在寂静的连草落下都会听到声音的夜里,如平听到了。 <BR><BR>  她迟疑着站起身,努力辨别着声音的方向,那是爸爸喊我的声音吗?呜-嘭-呜-嘭-,声调如此熟悉。 <BR><BR>  林有年企图把女儿叫醒,想把女儿呼喊到他的身边,他感觉到不好了,头脑内部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大喊出声,他喊的都是女儿的名字。 <BR><BR>  如平听着,眼睛机警的在四处搜寻,是爸爸吗?是吗?如平,如平,是爸爸在喊我吗? <BR><BR>  “爸爸!”如萍用尖细的刀子似的声音喊,“爸爸!爸爸!”多少生命的艰辛就这样一声声冲爸爸呼喊出来,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和面庞,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晶莹。 <BR><BR>  “爸爸!我在这里,爸爸!” <BR><BR>  “呜呜-嘭-呜-嘭-”林有年听到了女儿的呼唤,女儿的声音好远,是在梦中吗?女儿在哪? <BR><BR>  王素芹被女儿如平的喊声惊醒,一声比一声凄切。她早就不和林有年住在一起了,他的喊声她从不在意,他从来就是这样喊的,但女儿的喊声,却让她悚然坐起。 <BR><BR>  如平走到屋里走到爸爸的床边,在黑暗里摸索着父亲,林有年的泪水恣意纵横,女儿还是在很小的时候,用稚嫩的声音这样喊过他,用优美的小女生的童音。 <BR><BR>  他把手摸索着女儿的头,摸索着女儿的脸,抹去她的一脸的泪水,女儿扑倒在他的怀中,扑倒在27年来最关心最能够包容她的爸爸的怀里。 <BR><BR>  她睡着了,在爸爸的怀中。 <BR><BR>  凌晨时分,林有年的最后一声撕破夜空的长鸣响起,惨烈而巨痛,而后就长久的昏迷了,再也没有醒来。 <BR><BR>  在医院里,林有年度过了有生命的最后一天,医生诊断说,他是恶性的脑瘤,已经没有办法治疗了。 <BR><BR>  如平守在今生最爱自己的爸爸的身边,呆呆地望着他。忽然,他发现爸爸的腿动了几下,而后脑袋偏向了一边。她飞出病房,冲向医护室,大喊着说:“我爸爸能动了,我爸爸能动了,我爸爸醒了,快来!快来!” <BR><BR>  而后医生来到了林有年的床前,告诉如平说,说他爸爸已经死了。 <BR><BR>  如平不相信,给爸爸掩好被子,坐在爸爸的床头,说:“不会的,一天多,爸爸一直这样。” <BR><BR>  丧礼有一种特别的关于死的味道,纸钱的烟雾与灰在拥挤的小院氤氲着,还有时断时续的哭声,和纷乱的热闹的嘈杂……如平坐在停放着的父亲的尸体的身旁,晃若隔世一般的呆楞,生与死与她似乎并不分明,她还不确切的知道,那一直想喊清她名字的爸爸和她将殊途。 <BR><BR>  送爸爸去火葬厂,途中,爸爸不在身边,在车子的里面,人们把爸爸从车后面塞了进去。爸爸怎么会从后面让人塞了进去? <BR><BR>  把爸爸送进火炼房,人家说,亲人可以陪一会,再看看。有人对她说,再看看吧,如平在妈妈的陪伴下走进去,掀开罩着爸爸身子的绸缎面,爸爸的脸闪现出来,蜡黄的,嘴大张,舌苔发白,甚至隐约还可以看到坏掉的牙齿,黑黑的,象蜂窝儿似的小洞…… <BR><BR>  如平不认识这样的父亲,理智却告诉她这是他的父亲,好多人都说他已经死了,而且丧礼也已经结束,现在想把他给火化,变成烟灰,如平不确切的知道林有年将变成烟与灰,而她将彻底的永远的失去父亲。 <BR><BR>  她还不明白,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爸爸会如此,一个人躺在这里,然后再跳入火中,可是这一切又没有什么不妥。如平被妈妈领着走了出去,如平回头,爸爸的脸已掩映于缎布之下…… <BR><BR><BR><BR><BR>  在万安小城的一角的种满林木有水榭有河桥的公园里有了这样一个女人,她常常拿着一个火红的风筝自己来放。 <BR><BR>  她用这种方式来纪念自己的父亲,小时候父亲常常带她来放风筝…… <BR><BR>  人们都说她是一个因为遗传因素精神失常的女人,她拿着风筝时常笑,就象一个孩子…… <BR><BR>  无论春夏秋冬,她都拿着这样一个风筝,她告诉别人说,她是来和他爸爸放风筝,爸爸最爱带她风风筝…… <BR><BR>  随着岁月的流逝,风筝变成了暗淡的白……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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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瓶冰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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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Administrat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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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3:16 |只看该作者
叙述有问题。故事本就老套了,在这篇里,又被讲述得愈加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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