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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些朋友看来,我海岛的生活是诗酒天涯。而我的描述,则有隐士野人的味道:一只褐色山鸡飞进厨房,做饭的兰姐挥舞炒勺,保卫那锅汤。我捉住了它,误落尘网的野性山鸡似乎比家鸽温驯,我围拢它的双手没有感觉到那种毛茸茸的挣扎。——这是海岛上的日常生活。还有,一条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眼镜蛇在空调上与我对视;一条竹叶青在摩擦着窗子的枝条上朝里窥视;病梅似的罗汉松和黄杨招来……<BR><BR>人在误读世界。因为细节和形象性永远具有蛊惑的力量,总能唤起超额的想像。40年前,一大批热血青年去北大荒。领袖巨大的感召力之外,我总以为,一首描述那里自然之美的顺口溜——其中一句是“茅鸡飞到灶台上”——是吸引具有浪漫情怀的城市青年义无反顾的重要原因。我已经在谈小说的方法论了:以具象和情感为主导,以细节为唯一真实。引一下伟大的纳博科夫:“为琐碎之物而疑虑的才能,这些灵魂的低喁,这些生命书册的脚注,是意识最高尚的形式。”由19篇小说构成的集子《嘘!……》就是令我满意的具体实践。于无声处,那些经历过的、别人讲述的、自己联想的以及编造的针尖似的小瞬间依次涌上来,逼迫我和它们对话,而我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将它们点染成个个不同的小说。<BR><BR>《嘘!……》似乎有点回归起点的味道。15年前的处女作《草履莲花》,可以归为一类。这个中篇小说为我赢得了当年大学里的沈祖棻教授奖;翌年,我以《解读米兰*昆德拉的小说《不朽》》再获此奖。——嗯,有点“想当年”的味道。<BR><BR>人应该先回归内心的真实,然后才能有力地向外部世界拓展。而所谓世界,也仅仅因心灵的存在而存在。但是,我始终认为,隐士成不了小说家,渴望天人合一的简单主义也成不了。因为,首先,小说大概是最后一种既传统但又能包罗万象的艺术载体;其次,好的小说,无一例外都是与世界的冷酷无情的争吵。那种像沙一样从我们指缝间溜走的事物——童年、梦想、爱、肯定、怀疑、生活、历史、当下此刻、文化传统——所谓世界的同时也是小说的构成要素,既考验我们的才华也考验我们的勇气。小说自身不产生任何妥协性,它的力量可能微弱但很坚韧。《谋乱》中的12篇小说,就是我个人的答卷。<BR><BR>在南方写小说,有天生的劣势。这里太繁华太复杂太喧嚣,小说很容易成为超市里的手推车,装满琳琅满目的时髦物件,小说的信息量被简单成外部世界的喧哗与骚动,缺乏一种稳定的品质。我们不能像北方相对稳定的生活境况下的作者那样,将当下生活放在一段较长的历史时期内细细地考量。同时,由于醉心于城市文明生活的快感与亢奋,南方小说缺乏有意味的形式。当代中国的优秀小说家,无不在小说传统的基础之上,探索新的小说技巧,因为他们明白,同一个现实,有无穷无尽的表达方式。内容(经验)与完成的内容(或艺术)之间显然存在差距,这是小说之所以为小说的唯一理由。没有技术含量的小说,是小说的本体论的堕落。我没有批评别人的意思,只是在提醒和要求自己。<BR><BR><BR>2006年3月12日<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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