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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教是否都是江湖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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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3:3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半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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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读的那所高中相当有钱。学校给每位教师都配备了手提电脑，尽管有些年青老师只用它来上西祠胡同和色情网，而有些老教师则连单击双击都不会。学校还在每个教室都装了大背投，尽管有些学校趁中午没人的时候在教室用大背投看A片。我们学校每年还组团到新马泰旅游。那些出国归来的优秀教师个个都红光满面，两眼放光，一副对生活甚感惬意的样子。而我总是怀疑那些穿着硬领衬衫，系着花哨领带，外罩雅格尔西服都老师在泰国做了什么有辱师德的事情，我甚至怀疑他们和人妖有过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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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们高中如此有钱，出手也颇为阔绰，可是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学校也没请过外教。我想主要原因有二：一是我们县城太落后，外国友人不愿意来。我们县城没有象样的商业街，也没有象样的咖啡店，更没有麦当劳和肯德基。连那些KTV都规规矩矩，没办法让外国友人和本国少女进行国际主义性交。第二个原因就是学校怕我们被外国人吓到，因为从小到大，我们都只是在电视上见过外国人。而从那时候起，电视里的欧美节目就在逐渐减少，现在电视里要么就是顶着大辫子的老祖宗，要么就是和我们同样肤色的日韩帅哥靓妹。其实我对欧美人士还是很有好感的，A片里的那些人都挺随和的，特别是女士。 
所以直至大学，我才接触到外国人，才有外教。 
我读的大学比我读的高中还有钱，因为他的名字就叫旺财大学（Wealth University）。我们学校的行政大楼是本区的标志性建筑物——我是说它的高度。我有幸去过那里一次，里面异常宽敞，有许多闲置不用的空房间，很适合搞办公室恋情。我们学校图书馆还造了一个上千万的大球。从远处看，那个玻璃大球就像一个绿色的龟蛋，倍有面子。唯一的缺点就是坐在球里面看书老是听到玻璃表层在咯哒咯哒地响。不过我们不太担心他它会塌掉，千把万的东西，死撑硬挺也能用上三四年吧。塌了也没关系，入学的时候学校为我们都买了保险，学校真有先见之明。 
至于手提电脑，那就更不用说了。哪位老师上课要不带个手提电脑，他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 
我读的大学比我读的高中更有钱，也更舍得花钱。学校不但有标志性的大楼，乌龟蛋，还请了二十几个外教。 
我的第一个口语外教是个美国人，他现在还在我们学校任教，而他的同事兼同胞，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了。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有趣的外教。像以后每个外教一样，他也不按照课本讲。他出话题让我们自由讨论。那些话题都是很锐利（sharp）的。比如说你和你男/女朋友第一次约会结束以后你会做什么。如果谁要说拥抱（ hug），他就会很夸张地说boring（乏味），而如果有人说握手，他就会吹胡子瞪眼睛，好象要背过气去。我认为他是想我们回答接吻或者直接去旅馆。当时我在想如果论到我回答，我就说直接去hotel好了。可是大部分人都回答了拥抱，我也只好从了众。同时我害怕如果我说去 hotel，那么班里的女生以后都不敢跟我出去约会了。真没面子，平生第一次被人家说boring。 
不过后来考试是单独考，所以我就迎合了他的口味。我们每次考试都要去迎合考我们的人的口味，不管他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比如考政治的时候我们必须写一大箩筐谁也不会相信而且还十分boring的话。所以那次考试我就选择了同性恋（homoerotism）的话题和他讲。这下他可来劲了。最后他给了我全班最高分。由此可见，媚俗是相当重要的，不管是媚中国人的俗还是媚外国人的俗。 
可是到了第二学期，他就不教我们了。新来了一个年青的小伙子。小伙子相当帅，一头金黄的长发，而且总是飘逸柔顺，不象有些女生的头发，跟腐烂的麦秆似的。他的鼻子尖得很性感，眼睛蓝得很迷人。要不是过分严厉，肯定能使班里的女生为之疯狂。 
他让我们自己分组，自己选择话题，然后做presentation（陈述）。我不幸和一群女人呆在了一个组里。他们还和以前一样 bored（乏味），选择了化妆之类的题目，用了许多老师都不曾听过的单词。 
可能他也觉得这样太乏味，后来他又教我们希腊神话，这下课堂就更加沉闷了。虽然我们是学外语的，可是对西方文学这一源头一窍不通。而且在口语课上教希腊神话，实在不合适。 
最后考试的时候我们那组天真可爱的女生选择了奥运会这个题目。如我所想，她们讲了奥运会怎样有利于国家，有利于人民，有利于世界和平。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讲了几句奥运会的坏话。这时傻站在一边的老师有了点反应，接着他也讲了一些奥运会的坏话。可是我们的组长却红着脸拿眼睛瞪我，使得我差点爱上了她。要知道，大部分聪明男人都喜欢傻一点的女人。不管怎样，这再次证明媚俗是相当重要的。 
到了大二的时候，那个帅哥离开了我们的学校，可能回国了，也可能去了别的学校。这次来的这个也是个美国人，据他自己讲，他来自马塞诸塞州，以前在美国教哲学。 
他经常缺课，即使不缺课通常也只是上一节。到了第二节他就老是well ,well一会之后他就问我们饿不饿。不管我们早上吃得有多饱，都会异口同声地说饿。然后他就上我们去吃饭，可是当时并没有到吃饭的时间。所以在我的印象中不记得他教过我们什么。我只记得有一回他教我们问路。我记得最多的是他老是接从美国来的电话，而且他还老跟我们哭穷。他说他弟弟是个酒鬼，穷得一塌糊涂，连过冬的衣服都没有。美国人跑到中国来哭穷，谁信啊！
冬天的时候他穿一件大红的外套来上课。那件衣服给我穿挺合适，而他已经有我爷爷那么大的岁数了。他把衣服脱下来，放在桌子上。接着我把他的衣服拿过来，主要是想看看是什么牌子的，以便下次也去买一件。我发现那件外套的袖口已经有一曾脏兮兮、油腻腻的灰垢了。那天是他第一次穿那件外套来上课，以后他每次来上课穿的都是那件衣服。我有点怀疑他真的穷。
如果他继续教下去，说不定我们会为他找个老伴，因为他实在有点邋遢。不过到了第二学期他就回去了。回去之前，他还做了一件大好事。他给我们每个人都打了九十以上的分数。
现在我们又换了一个加拿大的口语外教。这是我见过的最无趣的外国人，不管是在电视上还是在现实中。他居然把缺掉的课都补上，真是入乡随俗。他还老跟我们讲汉语。每节课，每个人十几块上下地请他来教我们英语，他居然好意思让我们教他汉语。不过作为交换，他还教我们德语、法语。可是谁也不领他的情，因为平时的二外课已经够我们受得了，谁也不想再在口语课上学饶舌的德语、法语。
再来说说教写作的外教。我们的第一个写作老师也是个美国人，不过他看起来像个阿拉伯人。他留着本-拉登那样的胡子，一双蓝眼睛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忧虑之情。他也不正经上课，而是给我们看他家狗的照片。
我怀疑他是被委派来对我们进行和平演变的。他让我们写关于改革和共产主义（communism）的文章。他只赞赏那些具有严重“反革命”倾向的文章，还说要把作者带到美国去。
他还是个素食主义者，并且还想拉我们下水。他说你在食堂吃猪肉，可你知道实际上那是什么肉。说不定是狗肉、猫肉，人肉。我想我还分得清猪肉和狗肉。即便如此，那天中午我也没敢吃肉。我觉得素食主义者很可恶。他们有钱，却拒绝吃肉。而我希望每顿都有肉吃，可是那样的话我就会把三个月的钱在一个月花掉。
后来他母亲生病，他回美国去照顾他家狗了。回来以后不到两个星期，他就不辞而别了，并没有把写“反革命”文章的同学带到美国去。
后来我们又来了一个华裔写作老师。我们学校还有另外一个华裔教师，他称自己是香蕉。香蕉皮是黄的，里面是白的。他想借此说明虽然他是黄皮肤，但是思想却是西方的。我们的写作老师没这么说过，不过我认为他也是一根大香蕉。我想大部分华裔都是这样。
这位炎黄子孙的家庭背景很复杂。他祖籍广州，但是却是在新加坡出生。他住在美国，现在却在中国任教。他老婆是法国人，他姐姐却在悉尼。许多外国人（他既然是美籍，也算外国人）都心系天下，以世界为家，他们可以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去。他们不但关心本国的总统选举，还关心非洲饥荒，东南亚难民这些大而无当的事情，一点也没有我们中国人实在。我们只要管好自家的柴米油盐就好了。
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不过一年之后他也走了，他要去澳大利亚了。临走那天，他把四个班的学生合在一起上了一节课，算是告别。他告诉我们永远都不要放弃梦想，而且要有耐心。一直到现在我都记得他的话。
许多外教在中国任一年或半年的教，拿了赚来的钱游览一下我中华的大好河山，然后就回去了，又回到资本主义的腐朽社会享受言论自由和医疗保障了。他们打一枪换个地方，并不认真教书，经常放空枪。可是不管是认真还是不认真，也不管也有趣还是无趣，外教教给我们许多中国教师永远都不会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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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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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3:35 |只看该作者

>“我们每次考试都要去迎合考我们的人的口味，不管他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比如考政治的时候我们必须写一大箩筐谁也不会相信而且还十分boring的话。所以那次考试我就选择了同性恋（homoerotism）的话题和他讲。这下他可来劲了。最后他给了我全班最高分。由此可见，媚俗是相当重要的，不管是媚中国人的俗还是媚外国人的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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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有意思的。关于外教，这样的写法也是另一种风味。感觉挺真实的。从文章的角度上说，有点散，真是散文了，写到后面的时候，写的人自己也似乎泄了气，草草收了场。但显然作者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所以幽默感会使这篇东西增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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