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无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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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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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4:0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自然，李飘遥是不会轻易死掉的。他只是像个八十八岁的老爷爷心脏病突然发作，临时性脱气而已。说了他当时正在练功，无奈看见女子脱衣服，实在把持不住，作为雄性本能的反应情绪亢奋，以致内息失衡、经脉错乱，倒行逆施的血流在心胸处郁积。等到女孩坐在头顶进一步抛露私处，他就彻底走火入魔人事不省了。心情不是很好的女子砸开他身上的冰块，李飘遥一口老久憋着的闷气这才吐出来，浓浓的黑黑的血块跟着喷涌而出。接着，他像触电的老鼠一样浑身直打哆嗦，还剧烈咳嗽个不停，咳完终于闭上眼睛，再次昏迷过去了。整个过程，女子是站在旁边看在眼里的。这个坏蛋奄奄一息，但到底还是没死哦，想到这点，女子就来气。这个坏人准把我浑身上下看了个遍，她想，可恶、卑鄙、无耻、不要脸。心里虽然这样痛骂，但女子终究没有像先前想的那样马上找李飘遥的开端，而是整了整衣襟、清了清嗓子，确认似的问李飘遥那是否真有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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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是死了还是活着？’她傻不溜秋地问，‘活着的话就再咳一声。’见李飘遥一声不吭，于是抬高嗓音又问：‘我在水里洗澡，你是清清楚楚看见的吧，从哪里看起的呢？’还是没有吭声。‘警告你，看见我脖子往下的任何地方，我都是不会饶过你的，你最好老老实实交待。再问一次，真的看见我脱衣服洗澡了？’照样没有回答，李飘遥就像坍塌了的墓碑横在那里一动不动。女子腻烦起来，赌气似地咕嘟咕嘟腮帮，大声说：‘你怎么就不说话？你明明是个活人，我明明看见你还在动，你不要以为装作死人就可以吓唬我。’说完走近一步，仔细打量对方的脸，之后小心翼翼伸出食指探测鼻息。当她发觉李飘遥几乎不存在半点呼吸时，不知何故，竟急得呜呜哭了起来。”说到这里，王静稍事停顿，把脸偏向我，郑重其事地问道：“通过女子的这一番话，我想向慕容水你请教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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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什么问题？”我说。
“问你，你说这个女子，她的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王静伸出食指笔直戳住自己的天灵盖。
“不知道。”我说，“很难讲。不过有问题没问题都不成问题。这样的女主角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王静鹦鹉学舌，接着把话抛往半空，拿三十五角度目光审视了三四秒。眯细的眼睛告诉我，她并未理解个中含义。脑袋瓜子有问题的大有人在，我很想这样向她摊牌，你就是其中难得一见的佼佼者。
王静捎了捎耳廓，再次偏转过头盯视我的眼睛，说：“什么回答嘛，你那是。我的意思是说，那个女子好笨，傻气十足得可以，不觉得？我嘛，敢指着刚刚跳出的公共汽车打包票，她的智商决计不超过我王某人的三成。当然，女子虽然不怎么聪明，但心肠还是挺不错的。她压根儿不忍心加害李飘遥。这点上我倒比不上她了。还记得我们头次见面的情形？在火车上，说老实话，当时真把你当成大色狼什么的，竟然敢借看姑娘家上厕所，虽然可能是场误会，可作为当时的我来讲，真想叫公安局的家伙们把你五花大绑送上打靶场，所以才狠狠地骂你，不会说时间久了就没印象了？我嘛，是忘不了你当时的长毛造型的。
“言归正传。正在气头上的女子是想置李飘遥死地以泄心头之怨，但相较之下，同情的成分占了大半。而事实上呢，女子从小到大连一只路过的蚂蚁也没踩死过，怎么下毒手把人弄死她就更无计可施了。十九岁的她所知道的世界，除了这片小角天地，及母亲口中听来的有关尘世的纷争，就没别的了，甚至连男人长什么样子都搞不清楚。还小的时候，听母亲说过男人女人是要脱光衣服压在一张床上的，那样才可以生儿育女。外表看来，这个陌生人倒跟母亲嘴里的男人相似。想着，女子有些脸红了，有点情窦初开的春思，渐渐地，她竟打心眼里真不希望这个人就那么死掉。李飘遥百般叫唤也不醒来，感觉上竟是至亲至爱的人远远离开自己远去了。这种缠绵悱恻的孤寂之情女子从小到大还从未有过，眼泪也不自觉地涟涟直下，真地哭了起来。这点上嘛，她倒跟我王静平分秋色，应该可以打个平手。
“事情最终，李飘遥被女子扶回庄上去了，在女子跟两位嬷嬷的精心照料下恢复健康。冰火潭上的尴尬事件女子没有向包括母亲在内的任何人提起。事过数月之后，李飘遥同女子共结连理，结成了夫妻。婚礼是女子的母亲一手撮合成的。原因是女子的母亲无意之中看见了李飘遥胸口的玉佩。而玉佩正是她跟李飘遥的母亲为儿女指腹为婚的定情信物。她有必要遵守十九年前与柳素贞在郁林郡中共同许下的诺言，把女儿许配给柳素贞的儿子李飘遥。归根到底，应了那句古话：天命所归。
“女子姓路名碧雪，她的母亲叫路小宛。二十二年前，芳龄十八岁的路小宛是罗刹国的第一美人。她风华绝代，在百花大赛上艳压群芳，选为花魁，后来被招进罗刹国王宫，受到国王的宠幸，并且册封为仅次于王后的‘清莲王妃’。之后的两年时间里，国王对清莲王妃宠爱有加。以致一度被国王冷落的王后心生忌意，欲杀路小宛以解心头之怨。王后处心积虑，设下各种各样的圈套陷害路小宛，一计不成，二计复之。并且经常唆使宫中的宦官们，一有机会就诬蔑路小宛品行不端、红杏出墙种种是非。尽管无凭无据，但久而久之，优柔寡断的国王信以为真了，就狠心把刚好怀上身孕的路小宛赶出了罗刹国王宫。路小宛畏惧王后的权势，不敢在罗刹国长期逗留，于是渡过红河，北上汉朝苟且偷生。不久来到郁林郡，很快被城中一家商贾大户雇为佣人，并与李飘遥的母样柳素贞萍水相逢。两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年轻妇人同病相怜，而又脾性相投，自然而然成了莫逆之交的姐妹。她们为已经出生的孩子与没有出生的孩子许下婚配，说路小宛肚子里的宝宝若是女孩，长大后就与柳素贞的儿子李飘遥结成夫妻。柳素贞还摘下李飘遥胸前两枚玉佩中的一枚，送给路小宛当作孩子们的定情信物。以玉佩为证，一‘飘’一‘遥’。
“而在后来，李飘遥的母亲柳素贞受户主溪落，无奈之下离开了郁林城。接着又不堪忍受山贼欺侮自缢身亡。届时不足一岁的李飘遥则为猴群所救，无育成人。就在那年年底，路碧雪在郁林城里出世了。出世后不多久，母女俩的行迹败露，遭到王后唆使的大群刺客的追杀，所幸罗刹国王的七大侍卫及时赶到。七大侍卫带着母女二人往西南方向逃窜，将两人安置在地利十足的‘瀑布崖’上，以躲避刺客们的穷追不舍。七大侍卫不光在瀑布崖上盖了座气派的山庄，还送来两名誓死跟从王妃的丫鬟，代为照顾出世不久的罗刹国公主。
“这些，我在前面已经或多或少向你提示过了的。应该有印象吧？”
“有点印象。”我回答。
“不过纵观故事全局，应该猜测得出：这里的女子，实际上就是打头提到的‘彼女子’。作为‘彼女子’出现的路碧雪，是‘此女子’蔡秋霓的情敌。追溯久远一些，路碧雪就是一千年前两颗白果树中的另一棵，也是两千年前月下老人存心叼难，乱打红结介入蔡秋霓与李飘遥之间的第三者。故事由此开始，也因此结束。”说到这里，王静鼓动嘴巴深深吸了口气，花几秒时间缓缓呼出。之后把目光久久停留在展开的手掌心。
“完了？”我试着问。
王静显得有点疲惫，无力地点了下头，说：“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说罢莞尔一笑，脸上挂起浅浅的酒窝，说，“还想听我继续唠唠叨叨说下去？” 
 显然，王静并没再说下去的意思。这从其疲软无力的语音之中不难看出，尽管其中透出难得的轻松与快意。但不知怎么的，我竟蓦然腾起几分意犹未尽的失落。
“改天再说吧，后面的。”我说，“想听是有点想听，但时间上恐怕不大合适。毕竟——”我捋起手腕看了眼表，‘毕竟都快五点了。不过，你最后说的我有点疑惑。不觉得麻烦的话倒想问问。”
“说。”王静仍旧看着我的眼睛。
“既然‘瀑布崖’上不沾天下不沾地，路碧雪一家四口是怎么上去的呢？凭那七个侍卫就能办到？前面不是说过，轻功再强的高手也决计飞不上去的吗？”
“依你看。什么东西飞得上去呢？”王静眯细眼睛，以显微镜下观察昆虫标本样的眼神盯着我。
“鸟。只有鸟。”我想了想说。
“七只鸟怎么样？”
“七只鸟怎么样？”我不无困惑地复述一遍。“你该不会告诉我，那七名侍卫实际上是七只鸟吧？”
“七名大内侍卫就是七只鸟。”王静说，“既然是鸟，要飞上这‘瀑布崖’就不会太难。严格意义上讲又不是鸟，而是具有鸟儿一样的本事，可以在天上飞翔的人。还是有真名实姓的，终究是实实在在的人嘛。好啦好啦，下回一一道来，好么？这么的，王静我，拍着五星街头这家‘煦阳光’餐厅的餐桌向你慕容水发毒誓。”说着，王静捏紧两只小小的拳头，在漆木桌上轻轻擂了一下。用力不大，声音倒不小，“嗵”地一声。
“在我有生之年，”她发誓说，“一定把《紫色城堡．三生情》滴水不漏地讲给有生之年的你听，不然老到五十岁也嫁不出去，也休想为老公生出十二个活蹦乱跳的仔仔来。如何，这誓言不得了吧？后面长得很、也精彩得很哩。可现在，我真的不行了。倒不是说没有气力，而是没了再多吐半个字的心情。真的。”
“知道”我说。
王静浅靥动人地一笑，重复了一声：“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不过。”我说，“没必要发毒誓什么的吧。这种不切实际的故事，只要连续睡上几天懒觉，保准忘个精光。”
王静似乎真的没心情说话了。我的话传入耳中，她即没搪塞，也没一如先前积极展开辩驳，而是斜着眼珠子瞅我，一副满心不快的架式。良久，她才懒意洋洋地再次开口：“我说，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就不会犒劳人家？肚子填得饱饱之后，可记得陪我去公园美美畅游一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