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

那年月

<>    关杨拉上行李袋的拉链后，看了看表，已经六点了。平时这个点，妻子已经回到了家。明天她就要去省城参加职称考试，怎么还不早点回来收拾收拾。该不会二中那边在搞什么活动吧。这时电话响了。妻子说她那个物理组准备搞一个竞赛，组长让大家留下来确定一下题目。晚上她还要辅导一节晚自习，所以晚饭就不回来吃了，在学校的食堂凑合一顿。又是竞赛，关杨挂了电话之后，自言自语着，怎么这个时候大家都搞竞赛啊。</P>
<>    不过物理竞赛总比作文竞赛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一目了然，大家都不会有什么异议，不像他现在手头上这个作文竞赛，关于第一名，大家的意见都很不一样，关杨这么想着。其实，说是大家的意见，也只是他和现任语文组组长老刘两个人的分歧而已。老刘今年就要退休，往年的竞赛，不管是题目和结果，全是他来定，作为评委的其余四个人都没有什么意见。今年的题目是刚参加工作的小陈提出的，叫做《风》，体裁不限。以前竞赛时，体裁也常常是不限的，即使如此，整个年级200多号人，却很难找到一篇特别的。</P>
<>    每次都是每个评委各出一个题目，题目是什么倒不重要，所以老刘觉得他提出来的比较好，大家也都由着他。这次是他说要用小陈的题目，那就用吧。其余三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按说今年老刘就退休了，关杨应该再让一下他，事情不也就解决了。而且，校长也跟关杨说了，下个学期由他来担任组长。这个事情张明应该有所耳闻，另两位评委小陈和小李大概还不知道。虽说组长是个小官，但每个学期的教学测评都由组长负责，这就涉及到一些利益问题。</P>
<P>    这次竞赛，老刘要评为第一的学生，是在张明所教的一个班。而关杨却认为自己班上的一个学生写得更好些。讨论的时候，张明没有什么具体的意见，只是说了说各有各的长处，一个写得平稳扎实，一个是文采飞扬。关杨当时就很郁闷，这作文竞赛不就是要个文采嘛，又不是秘书给领导写的工作报告，要那么平稳干嘛。</P>
<P>    张明的那个学生写的内容大意是：当风刮过田野，一番忙碌勤劳的景象，还有对母亲的赞颂。这倒没有什么不好。而关杨的学生是描述一种无拘无束的状态。关杨觉得这才符合高二学生的身份，他们向往的不就是这种状态嘛，而且写得也有些文采。开篇就引用了徐志摩的一句诗，“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个方向吹”，奠定了整篇的基调。到后来，却转折过去，写出了“我愿成为那风，随意飘荡着，无论东西，不管南北”，这样的学生，难道不应该鼓励一下？因此关杨就跟老刘杠上了，谁也不愿意退一步。后来眼看僵持不下了，张明出来提议，说下周一五个人来投票吧，得票多的就是第一名。</P>
<P>    老刘和关杨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大热天的，还是个周末，轻松点吧，有什么事情还是等到下周再说吧。</P>
<P>    关杨再给妻子准备两包带给师大两位副教授的一些土特产后，就给孩子张罗晚饭去了。他们爷俩吃过饭后，已经是七点半。关杨今晚没有自习辅导，所以就在家里监督孩子写作业。孩子只听他老师的话，常挂在嘴上的话是“我们老师说了…”，却不认为自己的父母也是老师，关杨有时候真是哭笑不得。</P>
<P>    第二天，关杨一大早就把妻子送上了开往省城的客车。他回到家后，孩子刚刚醒过来，吃了他在回来路上顺便买下的早点之后，孩子便嚷着要去爷爷奶奶家。关杨想了一下，也好，反正自己也懒得煮饭了。于是他便把孩子的东西收拾一下，把孩子送了过去。在父母家吃过午饭后，关杨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回了家，午休了一会。</P>
<P>    关杨醒过来后，准备了会教案。外面下起了大雨，不过很快就停了，还是很闷热。他顺手拿过来一本书，翻了翻，又放了回去。他还在想着竞赛的事情，想着到了周一，大家投票会是个什么结果。张明应该会把票投给他，这样他就有了两票。小陈和小李，恐怕都会倾向于老刘那边，这样老刘就会有三票。这样还是老刘胜出。关杨琢磨着，是不是该找小陈或小李谈谈，问问他们的真实意见呢？他们到底有没有听说我下学期就要任组长一事呢？关杨想了想，还是没有头绪，又把书拿了过来。</P>
<P>    到了该吃晚饭时，关杨给父母那边打了个电话，说不过去接孩子了，就让他在那边睡吧，等他妈明天回来后再过去接。他母亲问，你不过来吃饭吗？他回答说懒得过去了，自己在家凑合一下，下点面吃吃就成了。电话里听见孩子在那边又叫又闹的，关杨不禁摇了摇头，这年头的孩子啊。</P>
<P>    挂了电话后，关杨也没有饿的感觉。呆到了七点，他想着，冰箱里还有好些瓶啤酒，不如把张明喊过来喝几杯。他马上给张明打电话。张明说已经吃过了。关杨说：吃过了也可以再喝点嘛，这么热的天，喝点凉的，晚上要舒服些，你嫂子去省城考试去了，我一个人在家还没有吃呢，你就过来陪我吃点。张明说：那好，我现在就过来。张明就住在关杨后面的那栋楼里。关杨还关照了一下：你顺便在楼下的小卖部买包花生上来，我懒得下去了，家里还有些菜，一会你到了我再热一下。张明说：好，你先把啤酒倒上，我很快就到。</P>
<P>    关杨把啤酒倒好，把菜端出来后，张明就到了。两个人坐好后，边喝边聊。喝完了一瓶，关杨觉得两个人喝不够热闹，就说：不如把小陈喊过来吧。张明说：好啊，要不要把小李也喊过来呢？关杨说：不用了，小李不怎么能喝酒，以前吃饭时他都不喝，还是喊小陈吧。关杨打了电话过去，小陈刚好还没有吃饭。关杨就说：先过来喝点啤酒，喝完啤酒我们再下点挂面，我也没有吃呢，和张老师正喝着。小陈一会就到了。</P>
<P>    小陈刚坐下，张明就提议说：来，我们来为关老师下个学期当组长干一杯。小陈怔了一怔，忙端起来酒杯说，祝贺关老师，一定得好好干几杯。关杨呵呵地笑着：这都还是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呢。张明说：怎么会呢，刘老师这个学期就要退休了，你是语文组里有经验又有能力的，而且资历也够，组长一位当然非你莫属。关杨说：吴老师比我有经验啊，她比我早六七年进的学校呢。张明说：吴老师虽说有经验，但毕竟是女同志啊，再说她孩子正在上高中，据说有点偏科，她哪忙得过来啊，小陈，你说是吧？小陈边点头边说：张老师说得对，关老师，我单独敬你一杯。关杨忙说，哪有哪有。他端起杯子跟小陈碰了碰，两个人一饮而尽。张明拿起瓶子给他俩满上，说：关老师这人啊就是谦虚，小陈，以后在业务上你得多多向他请教。关杨说：张明你这才是谦虚，小陈你别听他的。张明说：我这人哪会谦虚啊，小陈你看，每次作文竞赛都是关老师的学生写得最有文采，这不还是关老师辅导有方。小陈说：对对对，我得向你们两位好好学习，关老师张老师，我再敬你们，我喝完，你们随意。小陈又干了一杯，关杨和张明喝了大半杯。</P>
<P>    关杨又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启开，把三个人的杯子都倒满，说：这大热天的，还是喝点凉的舒服，小陈，你对这次作文竞赛怎么看呢？小陈说：我觉得那几位同学都写得挺好的，我当年可写不出来。张老师的那位学生写得虽说文采不足，但感情很淳朴很真挚。关老师的也是写得饱含情感，而且想像力丰富和文采飞扬，所以要胜出一筹来，张老师，你觉得呢？张明点了点头，喝下一口酒：呵呵，确实是你说的这样，我那位学生写得太中规中矩了，所以我说关老师厉害嘛。关杨笑着说：再这样下去，我和张明你就成了互相吹捧了，也不怕小陈笑话，来，我们继续喝酒。小陈端起杯子：我还得向你们多多请教，过几年也教出个第一名来。张明说，我们都多向关老师讨教。三人又干了一杯。</P>
<P>    送走张明和小陈后，关杨打开电视，换了几个台后，觉得没有意思，就关了电视去冲凉。当他躺到床上时，心里想着：竞赛啊竞赛。一会便睡着了。<BR></P>

蚀逝

除了一个表面上是学生的竞赛，实质上是老师的竞赛外，看不到更多的与小说有关的东西。故事和小说明显是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