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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无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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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4:4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这是匪夷所思的一天，有着漫长的白昼与黑夜——感觉上颇有西天取经之虞——同时缀以哗哗啦啦下个不停的雨。房间里弥漫湿润的气流。随着夜的加深，气温陡然变凉了许多。雷声倒不知何时形迹全无。我一面观察雨势，雨停了也好回公寓睡上一觉。一面继续听王静呓语不休。她终究有了醉意，语无伦次起来，说过的话难免重复一两遍，且不时作娇嗔状，要我回答回答过的问题。虽说昨晚睡眠不足，可能是酒精作怪，此时的我竟毫无睡意。凌晨两点刚过，王静伸出小指戳自己的太阳穴，说里面有只蟑螂，接着像中弹的鸭子撅着屁股撑起，踉踉跄跄走进里面的卧室，良久才抱了张毛毯出来，随便罩在我身上，转身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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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传来窸窣的声响，估计是王静钻进被窝发出的声音。接着轻轻一声“咔嚓”，里面的日光灯熄灭。我依旧埋着头，像独揽大号皮球那样怀抱毛毯，似看非看地看着即将燃尽的蜡烛老长时间。雨怎么还不停哩？我有些纳闷。因为无所事是，便搜集了小半杯空啤酒瓶中的残液，一口喝下后又吃了两枚蛋糕，而后点燃一支烟，我就那样盘腿坐着再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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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起曾经看过的一篇名为《心灯》的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一名四十一岁的男子。他在四十岁那年与结婚十六年的妻子离婚。离婚前一年，两个十五岁的双胞胎女儿被人杀害，乳头被削去，阴道里塞满了烟头。男子在追察凶手的过程中发生车祸，不幸断掉双腿及右手的食指，终身不遂。离婚后的他一心寻觅自己的心灯，托人把自己关在山顶漆黑的木屋里，终日喝啤酒、对着微弱的烛光发呆。直到某一个半夜，凶猛的豺狼攻破木门，把他的身体咬噬精光。
那还是大学期间，我在地摊上一本专门刊登另类小说的杂志上看到的。作者记不得了。篇名叫《心灯》倒记得清清楚楚。想起《心灯》的此刻，我毫无来由地触摸自己的腿，发现两腿依然健在后不禁长长舒了口气。尽管这样，背上还是渗出少许冷汗。
可能因为《心灯》的缘故，我有点乏困。平时一旦想起伤脑筋的东西，我就很容易产生疲敝。找遍了也不见烟灰缸（估计王静拿进了卧室），索性把烟头丢在空了的啤酒瓶里。之后脱掉衬衫，只穿背心，把包括蛋糕盒、空酒瓶在内的什物搁开。又在不把蜡烛弄熄的情况下缓缓扯动塑料垫板，露出宽大洁净的席面，吹灭蜡烛，拿坐垫当枕头、毛毯当盖被轻轻睡下。
但无法入眠。我素面朝天，很想就势睡将过去，却无论如何难以合上眼睑。我以惺忪的目光直视天花板的某一定点，这时，我蓦地想起了党政。如此说来，一年前的那个隆冬之夜，党政既是以同一姿势盯着这样一面黑暗中呈灰色的天花板睡不着觉的，而后想到了自杀，并且真的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党政挣扎在亲情与爱情两相逆反的浑流之中。而我面对的则是空漠的虚无。在这层意义上，我们处于两种截然不同的立场。遗憾的是我什么也考虑不成，因为赋予我这种资格的人再没出现。
我继续倾听雨声，发现雨势小了许多，猜得不错应该归类霏霏细雨。要不要现在就起身回公寓呢？我想。也想看表确认时间。但懒得动身，甚至瞥一眼窗户的心思也没有。
注意到时，哪里响起女人轻微的叫声。起初我以为骤雨初歇，是附近某户人家的窗口传出的争执。但不是。声源无疑离我不远，估计在<st1:chmetcnv w:st="on" TCSC="1" NumberType="3" Negative="False" HasSpace="False" SourceValue="6" UnitName="米">六米</st1:chmetcnv>左右，这点略作思考即可明了。接着，我想到王静是不是又哭了？或者她在做梦，梦里操着我听不大懂的怪异声腔。凝神静听，方知那是成熟女人的音质。起伏不迭的呻吟、急促的喘息、肉体压挤的“啪搭”声响，伴随某人咂舌的声音传出--居然有人肆无忌惮地在我旁边做爱，想到这里我有些来火。
稍一偏头，见王静的房间里泛着白光。透过敞开的卧室门，可以觑见席梦思床的大半。王静不知何时已经起床，把被子揽成一团，正以猪进食的姿势伏在上面，目不斜视，瞄着估计是电视荧屏的床的对面，口里在啧啧称奇。电视上（带有光盘驱动器的电脑亦未可知）大概在播放光碟，先前女人的叫声便是那里面的声音。这声音我可以形诸字母音标：“à、ò、è”。色情程度不是“A、B级”，恐怕也是三级片。
大厅的枝形灯与壁灯都没开，王静应该看不见我。即使在幽暗之中可能识别我横躺的位置，也断不至于晓得我正看着她。然而，王静就像未卜先知的嗅觉了得的猫，在我偏头后不多久欠身坐起，朝我这边淡淡地一笑，轻轻地启齿：“喂，进来一块儿欣赏毛片吧？好东西呀。”见我没作声，便在床上轻轻拍了两下巴掌，“床不小的，两个人可以并肩躺下来，中间还可腾出半米的空间玩游戏。”听口气，像是在说她那里有小孩子特爱吃的冰糖葫芦，问我要不要。
我一声未吭。本想回她一句，但不想开口。
“喂，过来呀？”女孩隔着房门轻声喊，“再不过来可就错过好戏了哟。两个女人较量尿尿谁尿得远，洗了澡，彼此拿舌头搅了下体。此刻她们并肩坐在宽宽大大浴池的边沿，像体操运动员那样伸展大腿，在镜头前轮番自慰哩……”
说到这里，女孩突然住口。蹙起眉头，拿黑亮的眸子静静盯视我这边，一动不动，俨然被什么东西怔住的一只小松鼠。大概对我是否真的在听拿捏不准。随后，她笨笨地扒开被子，轻轻撩腿下床，消失在了室内，即刻又在门口出现。她依然身着先前的那套睡服，步履轻轻，在白色之光的背景里缓缓朝我靠近，其姿影，活脱脱八零年代香港影片中的幽魂。
“睡着了？”她在我身边蹲下，这样轻声询问。
“嗯。”我支唔一声。
“不进去看电影？”
“想睡觉。”我说。声音有气无力。
“不是说了中学时代常看的吗？”
“有点困。”我补充理由。
“这以前什么时候看过？”
“大学毕业那年。”我说。
“说说看？”
“几十个男生齐聚一堂，不知从哪里，搞来几部日本鬼子的片子，在寝室里一直放到半夜。”
“几十个？寝室看来挺大的。”
“不大，”我低声解释，“只是有人猴在床架上，有人站在桌上伸脖子。也有人伸脖子也不凑效的，还得把脸盆倒扣在桌面，踮起脚尖站在‘末席’。”
“然后呢？”
“手淫吧，应该。”
“你呢，也手淫？”
“汲收经验。”
“发挥过功用？”
这个问题我决定不回答。
“跟女孩子一起看过？边看那东西边交换观点？”
“没有。”我想了想回答。
“不想尝试一次？比如，我作为女孩子，能够为你提供这个机会。”
“谢谢，不过，真的想睡觉。”
沉默，时间暂停式的沉默。一如冬季的长江。
稍顷，女孩伸手动了几下，太概在搔脖子，不是脖子就是锁骨。光线太暗，看不大清。“电脑关掉，一起进房去睡好么？”她问，“我也困，但睡不着。原因倒不清楚。你在这里睡，明天早上醒来，喉咙肯定发痒，高烧三十九度半。”
“算了。”我说。“差不多快睡着了。”
“对我有些讨厌？”
“不是。”
“为什么呢？没那方面的欲望？”
“不是的。”说着，我想握她的手，但没摸着。我对准大概有她手的方位轻轻刨了几个来回，指尖竟一无所触。
“有什么证据？”王静的声音依然在耳畔响起。
“证据？”
“证明你有欲望的证据啊？” 
“可以摸嘛。”我别无选择。
女孩把手探进毛毯，隔着短裤摸我的阳具，先是轻轻握住，接着在上面拐了两把，手虽小，力道却非同一般。
“不得了！”女孩道。听口气未免惊讶过头，“怎么用力也折不弯，又大又硬又烫手，这副凶相居然也能忍受？”
“说不好。”我说。
女孩迟疑了将近两分钟，接着轻轻立起，道了一声“晚安”。重新折回卧室后，她把房门轻轻关闭，一丝光也没留下给我。随着荧光的消失，先前女人的叫声锐减下去。我在滞重的黑暗中轻叹数声，而后一面数数，一面等待直立的阳具变软。一直数到四百八十三，我才被疲惫化身的大力士的下勾拳击中天灵盖，枕木一般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