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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0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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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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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恩……啊……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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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娇嗲的呻吟激起了男人更大的欲望。他健美的古铜色身体铺展开来，就像一只美丽的古蝶，而女人娇小的胴体，肌肤细嫩如同娇艳的花朵，蜂采蜜，凤求鸾，他忘情地汲取着，探求着，极度的快感让他欲罢不能……
 
喘息声渐渐平息，一切安静了下来。
红色的壁灯下，空气是暧昧的，沉默漫溢开来。
杰点上了一支烟，烟雾弥漫中，他粗线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楠沉迷于这一刻的杰——男人味十足。
她的情欲再次被他点燃，“杰……”她把赤裸玲珑的身体紧紧地帖上去。
“不要！”杰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那柔软的肢体，只是一个劲地吸烟，眼神里竟然还有一丝厌恶。
楠的心顿时冷却下来。她也拿起一支烟。
沉默再度上演。
“楠，”许久，杰开口，“我想开一个画室。”
“……”楠在犹豫，看着杰，希望他可以再多一些解释，但一句话也没有了。
“好！明天给你弄。”楠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这个男人。
“谢谢。”杰附下身子去吻女人的双唇，不带任何感情的。
“为什么不是右耳？为什么不吻我的右耳。”女人不甘心地问，美丽的面孔上带着一丝怨恨。
“我去洗澡。”杰起身，离开。
 
二
“是什么样子的呢？”杰盯着画板，拼命地回想。
画室“注定”安静地坐落在南郊的易水旁边。这里小店林立，但都没有市区店铺那样的嚣张，都选择了古朴简约的风格。“注定”就开在这一派古朴的氛围中，一间二十平米的大屋子，面西，一桌一椅，此外就是屋里四壁的画，全是素描，全是人物素描，全是一个人物的素描。
“14岁的静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杰的工作就是在画室画自己的记忆。但是他对已经张贴出来的静不同年龄的各张画像，都不满意。
太阳偏西了。金黄色的夕照从门里穿过，铺了一地。杰笼罩在金光里，古铜色的皮肤，粗放俊朗的脸，刚毅的眼神，迷茫的神情。
许多年后，静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杰时，记忆里是一片金黄的灿烂。
看着画板发呆，他记不起14岁的静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了，那一双猫的眼睛，或许自己十年来就没看明白过。静，杰咀嚼着这个名字，感觉悲痛一点点地从心里涌出，一滴滴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啊！”他感到窒息，“告诉我，静。你为什么离开？”杰迷茫，自言自语，“告诉我，你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一刹那，杰的眼前暗下来了——一个长长的纤细的黑影挡住了撒在杰身上脸上的光。
“请问……”好熟悉的声音！
杰身子一战。
抬头，看去。那眼神！静！
手本能地开始画。那双眼睛！那样的眼神！
三 “这是明天party的衣服。”楠扔了三四个塑料袋给杰。 “真不介意，带我去？”杰边抽烟边说。 “介意什么？”楠精致的脸上浮现出无谓的表情，“我钟嘉楠没有那时间介意无聊的事情。” 杰笑了，这样的楠像桀骜的猫，他欣赏。他对着她轻吐烟雾，飘渺的烟带着杰强烈的男人气息抚过楠的脸。 “杰，”楠心动，情动，她凑上前去，“我爱你！”灼热的双唇饥渴地帖上去，缠绵。 杰只是应承着。 楠知道，但这已足够。
这是某知名网站联合某知名杂志社举办的房地产大型party。 楠和杰一出场就震惊四座。 楠穿着黑色低胸真丝礼裙，露出女人最美的锁骨，成熟性感。露背设计让她白皙的肌肤和美丽的蝴蝶骨耀人眼目，高雅大方。裙角飞扬间，修长匀称的小腿衬托了她的挺拔，纤腰一握衬托了她的窈窕。似乎是素面朝天的脸，肤如凝脂，吹弹即破，只有真正的化装师才可以看出那精巧的技术，进而赞叹这张巧夺天工的脸。“真是一个尤物！”在场的男士都在心动。 杰的外套是中规中矩的黑色男士西装，但没有系领带，西服里面的衣料是脱俗的紧身设计，将宽厚的胸膛，强健的体格衬托得十分完美，郑重但不死板，随意却也严谨。粗旷的脸部线条在微笑的衬托下，显出一股优雅的气质；磁性的男低音嗓音巧妙得体地说着社交话语，透着一分绅士风度。“他这样的人，却……可惜了……”在场的女士都这么想。 楠和杰公开一起，在场的圈里圈外的人都在心里八卦着。
“钟小姐，大架光临，好给我面子啊。”杂志社主编笑盈盈地举着酒，穿过人群，来到楠的身边。 “严老师可是我最崇拜的老师啊！”楠开始施展她的社交能力，“能被邀请，三生有幸！” “岂敢岂敢！”大家都是过惯了虚伪生活的人，这种场面话驾轻就熟。“楠，你越发漂亮了。”主编换了称呼，换上恭维的话，眼睛也不老实起来。 “谢谢！”楠笑得更灿烂了，“远不及严夫人啊！她今天也来了吧。” “她就是一个花瓶，”严夫人就在不远处，很美，很优雅，也很……年轻。严主编骄傲地笑着，松懈的脸部肌肉微微颤动，嘴里却这样说着，“哪里赶得上楠的一丝一毫。” “楠！”杰适时地在远处叫了一声。 “对不起，严老师。失陪。”楠对杰充满了感激，他一眼就可以看出自己的心境。 “他是谁？”杰看出楠很讨厌刚才说话的人，就把她解救出来。 “畜生！”楠回答他。 “这里畜生多了去了。”杰看出楠不想说，也就作罢。
“陈女士，你也大架光临了……”主编故意抬高声音，大家都望向门口。 “陈抒惠终于来了。”楠撇了撇嘴，“这么迟，京城第一大地产商的架势真上不小啊。” “男人的悲哀啊！”杰也望向门口。 “是啊！现代的女人越来越厉害了。”楠笑道，“我也是一个例子啊——京城第一年轻、貌美而且厉害无敌的记者。”楠的骄傲让杰欣赏，杰捏捏她的右耳。 陈抒惠出现在门口，一身深紫色套裙，紫色条纹的开胸衬衣，深紫色提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脸上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但绝对看不出年龄。这个女人，从内到外透露着成熟和干练，微微上挑的眉毛给人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势。 “对不起，我来迟了。我带了我的小女来……” 陈的身后，显出一个苗条小巧的身姿。 杰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 “静！”他不禁惊叫。 “静？！”楠对这个名子更敏感。 多年后，静回忆起那次和楠第一次相见，她说：“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真得很般配，大家都会以为你们是情侣。但是，我知道不是，我只看了楠一眼就知道，就知道你不会爱她。她的眼神也很像猫，但很遗憾，她只有猫的桀骜。” 四 夕阳西下，金黄的光线散进画室里。 静背光而坐，这个人都陷入一片昏暗中，只有两只眼睛是那么的有神。那是一双猫的眼睛，纯净明亮，真诚无畏，带一丝忧郁，亦带一丝坦荡，有一分桀骜，亦有一分柔弱…… 杰着迷于这双眼睛，这样的眼神，他专心地画着，他要画这双眼睛。 静安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杰作画的神情很虔诚，很专注，很迷人。希望可以这样一辈子，静心里默想。 当“注定”这个名字让她心一动，当金光笼罩下的男子对着自己发呆，当他温柔地亲吻着自己的右耳，霸道地要她做模特，当她明知道他的要求无理却不能拒绝……静知道，命运齿轮开始转动，自己在劫难逃。 眼前浮想起那次意外见面的情景，脑海里回想起妈妈说的话，静不怀疑妈妈的话，但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感觉——杰，这个男人，一直是孤单的，不知所措的，我是他的劫难，也是他的救赎。 一阵阴影掠来，一个纤细的身影铺在静的前方。静感到身后两道炽热的目光射向自己。 她没有转身。 她看看杰，杰没有任何表示——什么也不能打扰他作画。 依然是沉默。 “陈小姐，”楠的声音听起来是平静的，“一会儿可否耽误你几分钟时间，一起喝杯茶呢。” 
五 静如约来到一家茶馆，杰没有跟来。 静走向楠的桌子，落座，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二，背挺直，双腿并拢，斜向右侧。 “陈小姐真是名门淑女，大家闺秀。”楠看着她这一套动作自然地完成，绝对不是在人前做作，就真心赞叹道：“陈小姐不但人长得漂亮，举止也是优雅万分。陈姐的家教真是出色啊。” “钟小姐过奖了。”静一开口，就是熟练的社交腔调，这多少令楠惊讶——她才14岁啊。果然是和那样的母亲出入过不少社交场合了，比一般孩子成熟很多。 “钟小姐这么聪慧的人，自然知道我这次约你的理由。”既然是棋逢对手，楠就不想绕圈子了，直奔主题。 “是因为杰。”静并没有用疑问语气。 “看看这两样东西。”楠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和一沓资料。 静拿过来看。相片上是一个少女，静知道她是杰在认识自己前一直画的人，有着和自己相同的名字和那么相似的眼神与气质。而那沓材料的封面上赫然写着“金祥房地产公司洗钱交易内幕”。 如楠所料，静对第二件东西有更大反映。 “你要做什么？”静的声音很冷。 “先给你讲个故事。”楠很满意现在的气氛，主动权在自己手里。“我和静是孪生姐妹”楠说着举起那张照片，“我们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杰也是，他比我们大十岁，从小看着我们姐妹俩长大。我和姐姐都喜欢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们的杰，小时把他当爸爸，当哥哥；情窦初开时，就当恋人。而杰喜欢姐姐，喜欢她的眼睛，喜欢亲吻她的右耳。我好不甘心的，我比姐姐长得好看，我比姐姐身体更好，我比姐姐成绩更优秀，可是杰不喜欢我。”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情绪很激动。“姐姐从小心脏就不好，14岁就去世了。杰从此一蹶不振，就连他最喜欢的画也不画了。我发誓要给他从前的快乐。十年来，我都以这个为目标而努力着。”楠说到这里，神情不禁露出骄傲之色，“现在，在这个城市，舆论基本控制在我手中。没有我不知道或找不到的消息。”楠边说边故意瞥了一样那沓材料。“我可以给杰很好的生活，我们也的确生活在一起，我是他唯一的安慰。” “让我离开？”静安静地听到最后一句话结束，才说。 “你的眼神让我害怕。”楠老实地说，“那简直是静的翻版。我们永远不能战胜死去的人。我不想冒险，你也不要。杰只是把你当作死去的静的替代品。” “如果我不同意，你就要让这些东西上头版条，是吗？”静指着材料问。 “是的。”楠说，“静果然聪慧。其实你们金祥的问题我早发现了，帮政府腐败洗钱，这样才有坚定的后台和足够的周转资金，但这是犯罪。” 静一阵沉默，然后开口。 “杰说喜欢像猫一样的女子我，杰穿过面颊亲吻我的右耳，杰忘情地话给我画像……”静发现楠的神情渐渐愤怒起来，“杰不会喜欢你，因为你不像猫，而像狮子。”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杰不爱你，和你一起只是需要你。” “是啊！”楠再也不能忍受，插话说，“杰和我一起就是需要我！他就是我的MB！” “啪”好响亮的一巴掌。 “不许你说杰是MB。”静的手毫不留情。“他不是。我不会离开！” 六 “我们分开吧。”回到家里，杰平淡地说。 “我那里比不上静！”楠很愤怒。 “不是因为静，是因为你的话。”杰很难得的看着楠的眼睛，“我这才知道自己在你心目中其实是一个‘MB’。”杰的神情依然平静，“我不想要现在的生活了，MB的生活我过够了。” “杰！我爱你啊！”楠冲动地上去抱紧杰，“我爱你！比姐姐还要早就爱你了啊！你不能离开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求你不要走。你难道一点都没爱过我吗？” “我有亲吻过你的右耳吗？”杰任由她抱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第二天，各大报纸上的头版都是赫然的黑体字：“金祥涉嫌洗钱，谁人难辞其咎”。一夜之间，陈抒惠彻底破产，和女儿搬出京城，不知道去向。 杰搬出楠的房子，关闭了画室。 尾声 十年后，杰在自己的画室里回忆。 “24岁的静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作画的杰又一次无奈的承认，猫一样的女子没在他身边，猫一般的眼神他总是看不明白。 一刹那，杰的眼前暗下来了——一个长长的纤细的黑影挡住了撒在杰身上脸上的光。 “请问……”好熟悉的声音。 杰身子一战。 抬头，看去，微笑，起身，靠近，抚过绣发，亲吻右耳…… “静，欢迎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