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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无神的乐园 GODLESS PARADISE 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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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2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无神的乐园<BR>GODLESS PARADISE
<><BR>序幕<BR>ROLOGUE
<>十月三十一日,万圣节前夜。雪白的蛛网像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爬满了各个商店的橱窗,各式各样的黑色蕾纱倒挂着用毛线巧手纺制的爬虫;玩具店门口摆上塑胶的墓碑和雕花的棺材板,旁边歪歪斜斜的插着稻草人和破旧不堪的飞天扫帚;毛茸茸的手臂从各个角落里探出,黑色毛发中若隐若现着红色的长指甲——而最受欢迎的獠牙和假血早已经被抢购一空——狼人、女巫和吸血鬼是永不过时的万圣节主角,而英格兰的人们永远不会厌倦节日的来临。孩子们脸上擦了油彩,一家接一家敲开整条街道邻居的房门,直到嘴里和双手再也塞不下那些幽灵形状的巧克力和包裹着南瓜灯外衣的糖果;恶作剧的大孩子们则开着车,震耳欲聋的马达声混杂着疯狂的摇滚乐,把一盒盒的鸡蛋砸到路人的后背上。
<P>在英格兰的东南部,有一个被誉为“英格兰花园”的肯特郡,其首府梅德斯通的历史可上溯到古罗马时代。中世纪的时候这里已经是繁华的市集,手工业的中心,一度成为坎特伯雷大主教的庄园。紧贴梅德维河岸的撒克逊圣玛利亚教堂是全镇最古老的建筑,教堂下的公墓散落着斑驳的路径,和覆盖在厚厚青草苔下阴湿的碑石。梅德斯通是个宗教气息浓郁的小镇,镇上有无数教会学校和教育严格的文法学院——尽管这里的孩子多出自虔诚严谨的基督教家庭,过度压抑的童年反而造成了性格上的叛逆,梅德斯通的各类地下文化十分普及。何况在城西的山顶上还有座远近闻名的艺术学院,学生的奇装异服已成为街头一景,而闹鬼传说也是家常便饭,其历史和那座撒克逊圣玛利亚教堂一样古老。
<P>是夜,学生们正在万圣节派队上狂欢。他们戴着廉价的面具和蓬乱的假发,穿着塑胶的黑色斗篷。面具下面,每个人的脸上都涂了白垩的粉底,戴着假牙的嘴角流淌出鲜艳的颜色。天空是灰色的,灯光是红色的,而“神曲”的大门是黑色的。带着古老的金色藤蔓花纹,“Divina Commedia”的意大利语字母慵懒的盘卷在门楣上。时针刚刚指到九点半。街道上开始涌现结伴的人群,高跟鞋敲击地砖的笃笃声响,情人间的喁喁细语,还有放肆的嬉笑,从披散着夜色的各条小巷缓缓汇集到主街道,再徐徐散落进闪烁着五颜六色灯光的酒吧和俱乐部里。空气里流淌着大麻烟和伏特加酒的味道,热狗上的洋葱的香味,还有炸鱼和薯条上浓烈的醋味。
<P>“神曲”位于市中心的加布里埃尔斜街,通往梅德斯通火车西站。这里是歌特们的天堂。从周四到周六,每天晚上九点到凌晨二点,全城所有黑衣黑靴的歌特们都会在这里聚集。他们每个人画着乌黑的眼圈,染黑了头发,耳朵、眉骨、鼻翼和下唇有无数穿孔。他们穿黑色复古蕾丝内衣和附着无数皮带的黑色紧身反光PVC长裤,有着长下摆的黑色皮质风衣和二十公分厚底的黑色松糕皮靴。梅丽莎属于他们中的一员。
<P>梅丽莎·安·韦思特伍德生下来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她从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八岁的时候她从孤儿院被一对歌特打扮的韦思特伍德夫妇带走,第一次有了家。两年之后韦思特伍德夫妇在一次车祸中丧生,梅丽莎再度回到孤儿院。十二岁的时候她有了第二位访客,一个神秘的没有留下姓名的男人,给了梅丽莎一笔可以把整个孤儿院买下来的财富。据说这笔钱来自梅丽莎亲生父亲的遗赠。通过协商,孤儿院为梅丽莎找了一位信誉良好的监护人,梅丽莎搬出了孤儿院。十四岁的时候梅丽莎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她坚持独居。监护人从每天来看望她到两天一次,然后是一周一次。梅丽莎最终开始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是十五岁。
<P>梅丽莎的第一个男朋友,詹森·康普顿,一个黑发绿眼的酒吧吉他手,漂亮,性感。他们一见钟情,然后很快分手。不仅是因为詹森吸毒成瘾,更让梅丽莎无法忍受的是,詹森清醒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音乐天赋。这个错误发生在梅丽莎十三岁那一年。现在梅丽莎十六岁。但詹森还是在梅丽莎的生命里扮演了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那就是,三年以来梅丽莎从未找过一个不是黑发绿眼的恋人——无论是男友还是情人,甚至酒吧里一夜情的对象,梅丽莎只挑黑发绿眼的歌特——其他类型对她则完全无法造成吸引力。
<P>今夜和以往一样,梅丽莎画了厚重的妆,凭借一张假的学生卡,轻松混进了“神曲”的大门。“JD Coke。”她像往常那样靠在吧台边上,用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递过五镑纸币。“你多大了?”埃迪怀疑的盯着面前女孩的眼睛,歌特的黑浓眼圈下,一对漆黑的瞳仁跳动出妖异的光芒——女孩有着漂亮的脸蛋和慵懒的微笑,在这个群魔乱舞的万圣节之夜,每个人都用假血涂红了脸,而她仍旧苍白着肤色,只在眼睛周围画出些细致的黑色卷曲花纹。“二十。”梅丽莎不耐烦的开口,在这个吧台后的生面孔前晃了一下她假的学生卡,“请给我一杯杰克丹尼加可乐,双份,”她重复。
<P>她怎么看也没有二十岁——埃迪上下打量着女孩——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她有着很短的火红色发帘,黑色风衣下隐约能看出PVC材质的反光。“你新来的?”她看着埃迪。“今天是第三天,”埃迪随口答道。
<P>埃迪调了双份的威士忌,插了一根黑色的吸管到酒杯里。女孩一直安静的看着他。“一个人?”埃迪不自觉的开口,女孩点点头。“那么这杯我请你,”埃迪说,然后他顿了一下,“你让我感觉很特别……只是问问……你可不可以给我当模特?我叫埃迪,”他继续,“是个学摄影的学生,目前在这里兼职……”“梅德斯通艺术学院?”女孩挑起一边细细的眉毛,埃迪点头。“那所学校很糟糕,”埃迪一愣,女孩笑笑,“我本来很想去,但是他们说我没有A-Level的成绩。”“你没有?”“没有,我没有任何档案和证明。”在埃迪的错愕中,女孩端起酒杯,把那五镑纸币塞回埃迪掌心,“失陪。”
<P>梅丽莎的嘴唇合上玻璃杯沿黑色的吸管。杰克丹尼冲鼻的香腻混入可乐冰凉的甜滑,在舌尖上打转,然后涌入口腔,双倍剂量的威士忌燃烧着一路滚下咽喉。梅丽莎闭上眼睛,长长舒了口气。埃迪还在看着这个方向。他看到女孩倚在墙角注视人群。他把自己的眼睛当作镜头,在头脑中拍摄着女孩的各种姿态。他看到不时有人走过女孩的身畔,他看到他们交谈,然后女孩笑着摇头,来人走开,女孩仍旧倚在那里小口啜饮着她的酒。舞厅里响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电视上带着奇异化妆的歌特们扯着嗓子咆哮一些含混的歌词。埃迪一直注视着梅丽莎,直到另一个低柔的声音透过音乐打断了他。埃迪转过了头。
<P>“双份杰克丹尼加可乐,”男孩说。他对着埃迪挤了挤眼,那对绿色的眸子在灯光下闪现出一种明亮的翠绿色。他垂肩的头发乌檀墨一般的漆黑,衬得他白色的皮肤愈加苍白——男孩穿着袖口和领口缀有宽边蕾丝的黑色衬衫和紧身长裤,而全身上下透出的古典韵味却完全不属于十八世纪的欧洲——埃迪想起班上总找自己搭讪的日本同学查理,他一直认为东方人不符合他的审美观,但是眼前男孩的出现瞬间颠覆了一切。
<P>“我叫杰伊,”男孩把头靠在吧台上,抬起醉意朦胧的眼睛,明亮的绿色随着干冰的烟雾缓缓弥漫在空气里,和威士忌酒的味道混在一起。“埃迪……”他辨认着埃迪胸前的铭牌,“没见过你,新来的?”他半醉的嗓音又低又甜,像混入可乐的杰克丹尼。“今天是第三天,”埃迪回答道。男孩轻轻的笑了,他笑的时候,眼中的绿色像波心一样的荡漾开去,埃迪只觉得连周围狂躁的音乐都放缓了节拍,被渲染成了和湖水同样的绿色。
<P>埃迪把酒调好递给他,杰伊没有接。他一直看着埃迪,直到对方终于开口,“一个人?”杰伊点头,然后又眨了眨眼睛,“这样很容易交到朋友。”埃迪叹了口气,给另一位顾客的杯子里加上冰块,“哪儿来的?”“我出生在这里,”杰伊说,“我也要冰,”埃迪接过他的杯子。可乐冲得急了,在杯口泛起些白色的泡沫,冰块撞击玻璃发出清脆的声响。“但我祖母是中国人,” 杰伊说,“她很漂亮。”“看的出来,”埃迪收起吧台上的空杯子,把它们一一泡到水槽里。杰伊笑了。
<P>杰伊靠在狭窄的吧台边上,他的注意力一直被这个新来的调酒师吸引,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已经在他身后排了很久的队。顺着埃迪的视线,他才看到身后那个娇小的女孩。女孩穿着绷得紧紧的黑色束胸和短裙,戴着同色材质的长手套。聚氯乙烯在灯下反着光。他低头看着女孩,女孩眯起眼睛看他的脸。“呃,对不起……”杰伊让开吧台,“你想喝什么?”“JD Coke。”女孩看着对方的绿眼睛勾了一下嘴角。“单份双份?”“双份。”杰伊转身,埃迪已经把调好的酒递到他手里。
<P>“谢谢。”女孩从杰伊手中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熟悉的香味从舌尖涌入大脑,冰凉的液体刺激着温暖的咽喉和肠道,从灵魂深处传来令人兴奋的颤栗。她仰头看着男孩。在对方柔顺黑发的映衬下,那是一张令人心动的雌雄莫辨的脸,醉意像湖心深处的一抹薄雾,徐徐萦绕在湖水绿的眼瞳里。女孩在湖水中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今夜,她找到了目标。
<P>魔幻的彩灯旋转着扫过舞池,扫过狂欢的人群,扫过房间四角高台上直立的四只直达天花板的巨大铁笼。灯光把栏杆投影到后面的墙上,杰伊和梅丽莎就在笼子里跳舞。临近午夜,音箱里爆发出蓬勃厚重的声浪,屏幕上乐队的尖叫划破了夜空。梅丽莎伸直双臂抓紧头顶的栏杆,腰肢在疯狂的音乐中扭摆出不可置信的弧度。杰伊已经脱掉了汗湿的衬衫,双手扶住梅丽莎的腰,蹲下身,从对方的高筒长靴一路吻上悬挂的手臂。然后他捉到了梅丽莎的唇,探入自己柔软的舌头。吮吸,逗弄,致命的诱惑,如同滑腻斑斓的毒蛇,嘶嘶的追逐着自己的尾巴啃啮。甜蜜,没有尽头的无限。
<P>他们的身体交织,同色的乌黑长发缠杂在一起。梅丽莎湿润的吻一路滑下杰伊的胸膛,点缀着他的腰,她摇摆的长发如同嵌刻在杰伊白皙身体上的花纹。“带我回家吧,”杰伊喘息。他眼睛里的绿色更深了,像一汪清澈的水,在激荡的音乐声里一圈圈的浮漾开去。耳边只有强劲的鼓点,而歌手高昂的嗓音已在烟雾中越飘越远,旋转的灯光晃着他醉意莹然的眼睛。杰伊看不到眼前的梅丽莎,也看不到脚下舞池浮华的人影,他只是在不可抵抗的情欲里愈陷愈深,完全没有发现,除了埃迪之外,狂欢的人群里还有一双发亮的眼睛,从梅丽莎走近他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没离开过他。
<P><BR>梅丽莎和杰伊走出“神曲”的时候是午夜两点,酒吧关门的时间。他们手拉着手跌跌撞撞的走在大街上,杰伊已经完全醉了,他们在布鲁尔大道上接吻,右拐进海德利街,一路踉跄,最终来到了艾伦街26号。梅丽莎摸索着打开大门,杰伊滚倒在地毯上。梅丽莎打开灯,杰伊仰头看到墙上贴得满满的铅笔素描——大卫·鲍伊是他认识的,各个年代的鲍伊,穿着高跟皮靴和紧身裤,优雅的叼着烟卷,还有些他不认识的人。“这些都是你画的?”杰伊睁大了眼睛去看那些画。他没有学过艺术,但是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那些细致的笔触。“我从四岁起就开始画画了,”梅丽莎说。她打开更多的灯。“你要咖啡还是茶?”杰伊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他躺在地上拉住梅丽莎及膝的细跟高筒靴,裹得紧紧的黑色短裙下,蕾丝吊袜带大方的连接着玫瑰图案的黑色丝袜。“来,我带你去个地方,”梅丽莎把手伸给他。
<P>地下室没有取暖设施。一股阴寒的气息从打开的门那里透出来。门里面是下旋的楼梯,深不见底。梅丽莎举着一支古老的枝型烛台,上面燃着三支黑色的蜡烛。她拉着杰伊的手走下楼梯。
<P>杰伊家里也有地下室,但是他只把它当作储物间。他从未考虑布置过地下室,他从未在地下室做爱。梅丽莎把烛台放到墙角。在蜡烛柔黄的火焰里,他看到那里方桌上的绝缘胶布,圣诞灯和假血。桌下堆放着无数废旧的纸箱,锈迹斑斑的各类管道插进墙皮剥落的斑驳四壁。两人奇异的巨大黑影投射到对面的墙壁上。梅丽莎开始吻他的脖子。
<P>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脱了衣服,也不记得梅丽莎如何把黑色的绝缘胶布一圈圈的缠绕到自己身上——过量的酒精刺激着他的大脑,当他清醒的时候,他看到梅丽莎正在用一把刀子一根根割开紧紧缠附在自己身上的胶带,“你自由了,”缠绵诱惑的低音响起在耳畔,在梅丽莎毫不留情从自己皮肤上扯下胶带的刺痛中,杰伊用一只手解开了梅丽莎背后束胸的带子。
<P>然后是梅丽莎小巧精致的蕾丝胸衣和短裙。杰伊把对方温暖的身体压进自己怀里。背后是巨大的黑色十字架和故意散落的白色帷幕,杰伊感觉自己如同重生的耶稣基督。他伸手够到桌上的假血,旋开盖子,把液体洒到梅丽莎的胸口。冰冷浓稠的鲜红色滴落在滚烫的白色皮肤上,然后沿着身体的细致曲线滑落。杰伊用手抹上那些红色,描画着梅丽莎圆润小巧的胸脯,平坦细腻的小腹,然后再往下……从梅丽莎胸口流淌下来的红色浸染了他同样苍白的皮肤和身体上金褐色的细毛,然后和黑色的烛泪一起滴落到红色的地毯上。
<P>万圣节的夜晚,不时从头顶的通风口传来街道上的车鸣,仍旧有和他们一样大的孩子们放着响亮的金属乐驰骋在风里。梅丽莎啃咬着杰伊的脖子和肩膀。“该我了,”杰伊睁开眼睛,绿色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得更加鲜艳,他直起身,把梅丽莎穿着高筒皮靴的腿抬上肩膀,然后把嘴唇靠近对方吊袜带的边缘。梅丽莎本能的往后缩了一下。“我不会咬的,我保证。”杰伊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邪恶的弧度。
<P>他吸吮着对方皮肤上的盐分与热度,浓稠的红色假血随着两个苍白躯体愈发激烈的动作勾画着抽象的构图。梅丽莎在男孩的拥抱中融化,逐渐湮没进一片欢愉的绿色海洋,周身缠绕着温暖的黑色海藻;而杰伊在女孩体内品尝到了天堂的味道,品尝到了永恒,他把上帝的孩子播撒进伊甸的乐园。地下室阴冷的空气逐渐变得潮湿厚重,梅丽莎紧紧抱住杰伊,感觉对方心脏的跳动,杰伊柔软的黑发拂过自己汗湿的脖子。然后她隐约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小鸟的啾鸣。在万圣节夜晚最终消逝之前的某个时间,她睡着了。
<P><BR>杰伊在第二天日落的时候离开了艾伦街26号,“我会给你写信,”他对梅丽莎说。他们都没有电话。他简单的冲了澡,还穿着昨天晚上那件黑色复古衬衫和紧身长裤,上面留有淡淡的梅丽莎香水的味道。他哼着歌漫步在布鲁尔大道上,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远处传来放焰火的声音,看不真切,只有劈劈啪啪的闷响,烟把天空熏成了紫色。
<P>周日的大街上本来就很少行人,当杰伊拐过圣费思街的时候,寂静的小巷子里更是空无一人。穿过这条街就是公路,然后是梅德维河,杰伊家就在河对岸。他走在巷子里继续哼着歌,休息日没有几家商店会开门,临街的橱窗里仍旧摆满了昨夜剩下的花花绿绿的万圣节装饰。从橱窗的反光里杰伊并没有看到自己身后跟着人,当他发现的时候,一只细瘦的白手腕已经拉住了他衬衫的衣角。
<P>“我很饿,”来人说。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孩,苍白的肤色和纤细的体格如同杰伊镜像的倒影。男孩看上去很虚弱,但是他拉住杰伊衬衫的手力气很大,杰伊挣脱不开。他愣在那里。“我很饿,”男孩重复,“你可不可以帮我?”他用渴求的眼神望着杰伊的眼睛。杰伊本来想把他甩开,但是那对眼睛似乎有魔力,杰伊一下子迷惑了。他的声音软下来,他把手伸入衣袋。
<P>男孩按住他的手,“我不要钱,那帮不了我。”“那你要什么?”杰伊疑惑的看着男孩发亮的眼睛。天色愈发的暗了,头顶盛开的焰火湮灭了星星的颜色。男孩的声音很低,杰伊听不真切,他凑上去。“我要……”男孩伸出另一只细细的手腕搂住他的脖子。
<P>杰伊不相信世界上存在吸血鬼。因为对歌特的狂热,他曾在坎特伯雷参加过一个叫“吸血鬼联盟”的歌特社团,里面的人告诉他,吸血鬼只是人类的幻想,文学上的奇迹。于是他也真的这样认为。他乐于在舞会上安装獠牙扮演吸血鬼,咬啮也很容易让他产生兴奋,但是,他始终不相信吸血鬼真的存在,直到万圣节过后,直到他在圣费思街碰到这个男孩,直到男孩细细的贝齿准确无误的切入了他颈下突起的血管。
<P>杰伊屏住了呼吸,似乎这样能舒缓一些疼痛——他仰头望着天上璀璨的焰火。他想起昨夜盘踞在梅丽莎雪白身体上鲜艳的红色,想起黑色的烛泪,想起黏稠的假血把暗红色的地毯浸染得更加深沉,想起梅丽莎啃咬自己的肩膀——此刻上面应该还留有些粉红色的齿痕——“我会给你写信,”最后,杰伊想起自己的承诺。男孩放开了他。
<P>杰伊扶住男孩才勉强站立,他注视着男孩近在咫尺的脸。原本苍白虚弱的脸孔上已经充满了红润的颜色,男孩的眼睛更加亮了,焰火的光芒闪烁在他的眼瞳中。他添嘴唇的时候,杰伊看到了他口中晶莹尖利的白色獠牙。
<P>杰伊没有放手,他紧紧靠在男孩怀里,远看犹如一对亲密的恋人。男孩皱了皱眉。也许他的本意只是想把杰伊吓走,但是对方并没有放开他。“你这是做什么,”男孩问,杰伊没有回答,他眼中的绿色一点点消逝,最终呈现一种脆弱忧伤的灰色调,里面充满了恐惧。但是他更紧地搂住了对方,温暖的喘息喷到男孩的脖子上。
<P>杰伊感觉男孩在笑。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感觉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其他的什么,遗憾,或者好像忘了东西的失落,“好吧,”男孩说。他搂住杰伊的腰,用另一只手上尖利的指甲抓破了自己的脖子。然后他把杰伊的脑袋按在那里。没有比这更加荒谬的事情了,杰伊想,他的嘴唇碰触到男孩脖子上的伤口,金属味道的黏稠瞬间涌入自己的口腔。
<P>“我不想让你和她在一起,”男孩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他声音里的怨毒让杰伊终于放开了手,他虚弱的身体顺着墙边滑倒在地面上。就算被对方咬住脖子杰伊也未感觉如此的惊恐,他睁大绿色的双眼望向男孩,对方的鲜血从他的唇边淌下来。“这样更好玩了,”男孩说,“现在你们永远不能在一起了。”男孩的嘴角渗出一丝难以琢磨的微笑,然后他消失了。
<P>* * *
<P>那一夜之后梅丽莎就再没有见过杰伊。她继续到“神曲”跳舞,甚至有一次她还跑去问调酒的埃迪,但是没有人再见过杰伊。她感觉失落,但是很快就习惯了这种孤寂。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傍晚,有人按响了艾伦街26号的门铃。梅丽莎跑出去开门的时候有些衣衫不整的匆忙,男孩有些诧异,但是他还是礼貌的问了好,然后说,“他离开了这里。”“你在说谁?”“杰伊,”男孩说,小心注视着对方闪烁的黑色眼瞳,“我想我有义务告诉你,杰伊已经离开了梅德斯通。”梅丽莎盯着男孩的眼睛。“哪个杰伊?”她平静的反问,男孩皱了下眉头,没有再说下去。在他离开艾伦街的时候,他想起梅丽莎眉眼间似乎想掩饰的那抹慌乱,他不知道那是因为什么。但是杰伊终于走了,他松了一口气,所以他没有走进梅丽莎家,没有看到二楼卫生间垃圾桶里那个粉色的小盒,没有看到那张用过的白色试纸,上面渗出了两道鲜艳的紫红色色带。
<P>梅丽莎怀孕了。
<P>
<P>
<P><BR>
<P>————End of GODLESS PARADISE Prologue————<BR>by 恒殊(Yomi) 04/06/2006<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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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瓶冰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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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Administrat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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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25 |只看该作者
通俗的玄幻小故事,披上歌特外衣也不会让它好看啊,甚至,让它显得更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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