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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空气里面有足够温暖的气氛用来回忆,不断涌现的回忆夹杂着偶尔跳出的理想象烟花一样开到荼蘼,让人心里沉静并且沉静如铁。时常在夜里听到一些河流所发出的哗啦啦的水声,透过这层声音,可以发现里面的广阔空间,寂静悠远和富有意义。
在很久以前的回忆之中,我设想那是一条繁华的河流,有着许多的码头,各种各样的船靠岸,卸下货物旅客或运走,汽笛声象一只鹰盘旋在水流上空从清晨到黄昏,从清晰到朦胧。
我也许住在一所靠近水边的房子里,这样就可以用水流声作梦里的衬底音乐。早晨醒来,有薄薄的雾笼罩在窗口,我费力的从板床上爬起身,心中有小小的暖的潜流。我常花费大把的时间来观察这条我热爱的河流,河上匆匆流过轮船、歌声和年华。我也许还不认识生活,河流是我的全部,相比而言,我更愿意了解它。
沿着河流望上游走,就会由喧嚣转为寂寞和孤独,只是河流不会觉得,它只是静静流淌,没有任何事物的打扰,其实就象自娱自乐,从河中的鹅卵石到兰色河水到岸边的野草花,他们为自己盛开,清净美好。而对我来说,喧嚣和孤寂都是很容易接受的事,即如同接受摇滚与爱尔兰音乐一样,我不清楚是否划分确切,如同我弄不清河流的种类一样,从音乐的喧嚣到空灵或唯美,一切都只是心境问题,不值深究。
河流应该穿过森林,在林中漂亮的拐了一个小弯,许多动物常来这儿喝水,这样他们夜里的时候眼睛发出幽蓝的光,象两盏灯笼。他们踩在林中积满落叶的地上,底下有更微小的生命,其实没有谁卑微。那些小虫子不紧不慢的前进,意志坚定,像真正的流浪者,从一片树叶到另一片,漫长的过程中他们是否想念家?还有花朵,黑夜中开出的的艳丽的花朵或不知名的有着漂亮香气的野花,我觉得这恰到好处的可以形容我的回忆。
再往前,会有个小镇,他孤零零的立在森林中象被丢弃的孩子。我喜欢顺着镇上潮湿的青石板路走,看两边的木质小阁楼以及笑靥如花的女子。这里的人都有一张朴实无华的脸,靠打猎、捕鱼、种田、伐木为生。我很想在这里开一家咖啡馆,要么是酒吧、茶肆,抑或是三位一体。有着漂亮的落地窗,可以透进下午三思点钟淡黄色温暖而疲倦的阳光。屋子里混着咖啡香气与酒香,音乐象光线一样撑满整间屋子,甚至有膨胀的趋势。沉浸在此,就象整个人浸在水里一样。
镇子后面有墓地和教堂,我喜欢墓地和教堂那种压抑的气氛,他能够让人学会敬畏。我想我也会习惯于礼拜天大清早起床去听唱诗班的赞美诗,习惯于那些混着流水与文字的墓碑,他们树立在一起,散发着石头森林的味道,冰冷但不绝情。
再上游,再上游我觉得似乎无话可说,那里应该是源头所在。或许是一座雪山。但我无法到达。也许是没有资格,因此只能凭空想象着那里的圣洁与美丽。
那么顺流而下把,下游呢,抛开开头的那些繁华的码头,河岸裹着河流向下游冲去,沿岸是城市,灰暗的石头森林,散发着物质与欲望的气味。
我犹豫着是否在这里给我的酒吧再增加一个兄弟,来这里的可以是落魄的艺术家、商人、学生或无家可归之人,甚至不排斥同性恋者进入。我会坐在吧台后面惬意的喝一杯香草咖啡,一边用眼睛打量我的顾客们。我应该善于交际一点,失意或失恋的人都该找到一点安慰。
我坐在那儿,用一把精致的勺子搅拌着咖啡,其实它早已经凉了。
我对一个顾客说,我开始怀念森林和河流。
那家伙似乎有一双通红的眼睛,他喝的太多了,以至于舌头差点磕死在牙尖上。“我弄不清自己失意了或失恋了,总之就那么回事,反正跟河流和森林那狗屁玩意扯不上关系”他含糊不清的说道。
“也许”我说,“前几天我去买了香草咖啡,但后来发觉并不如想象中的好喝,也许只是依赖香草两个字把,或许该换种巧克力的来喝,你知道我离不开那种香气就象鱼不应该没有尾巴一样”
“对”他或许会这样回答,事实上他的回答可以有无限种可能,但他只选择了这一种“如果需要,我可以买一幅画给你,老实说,现在我很穷,我已经接连三个礼拜没卖出去一幅了,那些画堆在床底下,现在快把床顶起来到天花了。”
“不赖”我这样回答他“我该考虑请一个乐队来表演了,这里的空气沉闷的快要发霉”
我和他碰了杯,各自喝下一点酒,然后两个人都心满意足。几天之后,我的店里也许会多出一幅抽象派或印象派的画,当然来自那位穷困潦倒的画家。相应的,他的口袋里也会多出不多不少的一笔钱,足够他买画笔,颜料,画纸的,也足够他买面包,啤酒,牙膏和内裤。
5月份的时候,我曾幻想过这么一条河流,这似乎是我所能想象到的最好的东西。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慢慢的熟悉这条空前绝后的河流,从中游到上游再到下游,从喧闹的码头到终年飘雪的小镇再到冰冷的城市。我随着河流从高到低,并且象河水不可逆流一样,在一段时间里被困在城市里,并且乐意困在那里。
我说我开始想念那条河流以及森林了,这种想念有时是绵长的,长到没有喘气的机会,或许他同河流本身一样长,也有着那种弹性的质地与清脆的叫声。森林在这里是河流的附属物,他不过是些大个的花草,河流低头从他们之间穿过,没有谁卑微。
说这些的时候,那个落魄的画家正在神经质的用一根指头敲打台面,他面前的酒杯中还剩下半杯富含泡沫的啤酒,他声音嘶哑,可是听起来不坏,如果乐意我可以把这样的谈话继续下去,谈到艺术、爱情当然还有河流。
在镇子上的时候,我很乐意在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去河边钓鱼抑或游泳。然后请几位朋友来家里吃饭,我在这儿混得不错,大多数人都认识我,并且乐意花几个小钱在我这儿小坐片刻,聊天、喝酒、听音乐。生活按照他原本的方式流淌,没有太多的创新,但却朴实得让人难以忘怀。
在新年的时候,我收拾了一些东西,背了把猎枪,开始沿着河流走进森林。刚开始的几天里我沿着猎人们踩出来的小径走,轻易到达了那个拐弯之处。河流在这儿有一些小小的旋涡。我在这儿扎了个营,小住了几天,白天出去散步,闻着各种花朵迷人的香气、泥土清新的潮湿的味道以及树干的清香。晚上需要生一堆火,驱寒并且驱兽,睡梦中听见一些虫鸣和野兽低低的咆哮。这样的东西总以一种嚣张的气势涨满感官,而且象一颗石子掉进井中那样回味无穷。
“不赖”画家说道,“我愿意用艺术灌满头脑,也愿意用酒”他的手指不在颤动,轻轻搭在杯子上。
接下来的几天里,路程异常艰险,事实上我只走了半天便退却回来,在折回头之前,我俯身河边,依稀听到从河流源头传来的冰雪融化的声音,那和花开的声音很相似,两者足以用来形容我的回忆。“如果愿意”我说“我甚至可以把她具化成一个姑娘,一个耳朵漂亮的摧枯拉朽的姑娘。”
“说到花”他说道“我有一幅画正是它,也许是临摹的,但不碍事,也许和主题无关,但也没多大关系”。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擦干嘴角的余沫,说道“总之有那么一种感觉,为了回忆这回事”。
要不要再来杯酒,我望了望窗外,太阳正在缓缓落下去,昏黄的光线再次充满整间酒吧,画家周围有一层金色光圈像被上了一个画框。我望了望窗外,那条河流就在窗外,在阳光下显得金碧辉煌。
画家摇了摇头,点燃了一支烟,红红的烟头开始在渐昏的光线中闪烁。我望着他,没有人说话,河流静静流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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