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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7:5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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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center>亚热带的单相思与初恋 </TD></TR></TABLE></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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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初春回到了小城。火车疾驰，窗外一片片黄色的菜花不时被建筑物隔断，过了杭州以后，车厢就开始渐渐空荡。 　　我见到了她。情形是这样的，我在宿舍楼下叫她，声音很大，后来有个大妈从传达室出来，狠狠地瞪我，然后有个带眼镜的女孩探头出来，说怎么是你，别瞎嚷嚷了。这就是她了。 　　我们在满是尘埃的校园里并肩走着，吃饭的时候，有鸡蛋跑肉和炒螺丝，喝着啤酒，我说起本来我是设想要这样见面的：夕阳斜射在黑色的斗篷上，在宽大的斗篷里面，我赤裸着，一袭风卷着沙砾，斗篷在风中展开，像一双翅膀使我悬在空中，我透过女生宿舍的玻璃看到了正在看书的她，于是向她挥手致意，这时候，大妈在我的性器下面大吼一声，什么东东，快给我滚下来。她说你瞎说什么呀，再吃碗饭吧，这里的饭很好吃的。我们的见面也可能是这样的：在上中史课的时候，我推开门，走到她的桌前，打开半岛铁盒，拿出一束速冻的红玫瑰，对她说，见到你我很高兴。众所周知，我这是在模仿《我的野蛮女友》。 　　现在我想起来，我们的重逢是很失败的，换言之，就是一点也不浪漫。这样的重逢是我安排的，因而可见，我也不是个浪漫的人。 　　但是，这是个相当浪漫的小城，这是个我们都喜爱的小城，山花灿烂犹如它夜晚的星空。傍晚，江风在堤坝上空吹拂着一只只形象各异，不愿离去的风筝，江水像一面绸缎似的演绎着夕阳的流彩，河床上的木帆船腐蚀着百年的回忆。白天，我们在大街和小巷里闲逛，古老的弄巷就镶嵌在繁华的当代街道之间，经过尿迹和青苔的弄堂，老房子石缝间生长着一朵孱弱的紫色小花。夜晚，排档四处开花，我们在夜市的喧闹中被地摊和小店铺吸引，挑选各种有用或无用的东西。这种置身于市井中的感觉让人感到万分幸福。我们买了一支廉价葡萄酒，坐在路边店吃螺丝和炒粉。 　　总而言之，这是个让人幸福的小山城，况且现在的气候相当宜人，如果是在夏季，这个凹陷的谷地就会像个火炉（欧阳修写过“环滁皆山也”，这个小城亦然，它四周的群山犹如莲花般盛开，因此到了夏季，谷底的散热很成问题）。我很有幸在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在这呆过。那年高考后，闲着就无聊，跟着几个画画的朋友在农校厮混了几天，白天在画室拿铅笔画几何体，下午穿裤衩打球，晚上看电影，记得看过一部叫《末路狂花》，当时很为这三个女性最后在大西部的荒漠里在警察的追赶下，驾车飞入悬崖的悲剧命运扼腕的。那天晚上电影院里开空调的，所以还有心思为伊人愁。这次学画画的经历在一个多礼拜后就破产了，我离开了小城，回到家里，等待我的是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高复。高复是个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流行的词语。它是高中复习的简称，如果大家允许的话，我想称之为“后高中时代”。我对这个词汇有个注解，这个注解是我听到的一个笑话，说有个学生姓朱，高考屡试不中，是我辈的老大哥，该兄锲而不舍，一连参加了八次高复班，大家都叫他“猪八届”。真他妈一现代版本的《儒林外史》。并且我很不幸的也是姓朱，所以一开始我就对高复很没有兴致。 　　说到了画画和高中，我一直对别人说高中是我的黄金时代，然后直接就跳到了黑铁时代。高三的初夏，我站在山巅，我的身后是一个破旧的小凉亭，从掩藏古老坟堆的灌木丛飞出一群麻雀，时候已近黄昏，亚热带傍晚的风恍如水晶般凉爽而清澈。夕阳在沉落，河水挟卷着金色的光泽逝去，而它沉沦的所在，田野、山峦和古镇在一片乌蒙中逐渐朦胧。我在一个人的孤独中高傲无以复加。 　　其实有一天我在校园等到小雅的出现，然后对小雅说一起到山上去吧。但是那天她没有答应我。现在我终于搞清楚一件事情，小雅是我单恋的女生。于是我告诉她，她听到了，从鼻子里哼出点气来，说“就她！？”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小雅是我在高考前的那个初春认识的新生。她的样子是这样的，头发很短，常穿着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快上晚自习的时候，她匆匆地走在校园围墙外的河堤上，它的腿不很长，热天穿蓝白色碎花裙子的时候，小腿也有些粗，所以她很不喜欢穿裙，用北京人的讲法，就是身条不是太好。她的步子很大，走得很快，不然就会迟到，迟到的结果就是学校的后门会关掉，那样的话她就会有三种选择，一是绕个圈从正门走，那样就会因为迟到被记下名字，第二天也许会被通报。二是爬墙进去，这样做对一个女孩来讲，实在不太雅观。三是干脆翘课，可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个很乖的女学生。我们都知道了，这三种结果都不太妙，因此她行色匆匆，像个暴走族，而此时河水在堤坝的拦阻里往相反的方向流淌，缓缓而下，融化在远方山峦与落日所在的朦胧暗夜之中。围墙里教学楼里的灯光纷纷亮起，这堵破旧的围墙失去沙浆的砖缝间挣扎着孱弱的植物。 　　前面我已经讲过了，小雅是我的单恋。每个人都会有他单恋过的女孩，那个时候我不可避免的爱上她，却一直很羞涩，不敢对她说，这样就叫做单恋了。 　　既然小雅是我的单恋，于是同时我也搞清楚了另一件事情，她是我的初恋情人。我和她在这条河堤小道上拥吻，我触到了她垂落的长发。她的身体温暖而湿润。夏季的星空无限灿烂，银河悬挂在恋人的头顶。星星犹如朵朵浪花在耳畔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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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DIV></DIV></DIV> 我是在大一暑假回家时，认识我的初恋情人的，我们的相识是这样的，她很端庄的坐在电话亭，这个电话亭在小镇的菜市场边上。我在这里打了个传呼给我表弟，在等回复的时候我对她说我早就知道你了，我是你的学长，只不过你那时候总是骑着自行车，目视着前方，不理会任何人罢了。我不知道你现在会不会理会我，不过我是要认识你的。我向她要了只笔，写下我的名字说这就是我。这之后我就常常到电话亭陪她聊天。所以大家都知道了，这个故事一开始也是个单恋的故事。 　　每个人都会有单恋过的女孩，在我的黄金时代，感性到了有些神经质，所以我单恋过许多美好的女孩。那时候我的样子是这样的，从春末开始，就总是穿一件黑色的短袖，在中午的田野间漫步，直到黄昏。我喜欢正午时分的阳光，在金黄色的田野间四处散射，所以我很能理解凡高绘的阿尔的太阳，那是永远狂热的生命力。我也喜欢傍晚时分的田野，在鱼塘边修理篱笆的渔夫光着脊梁，斜阳透过篱笆的缝隙，散落在池塘的涟漪，这又是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的恬静。而在清晨，土黄色的柴犬在收割后的田野里奔跑，惊飞了一群群麻雀。雾气在群山的底部慢慢升腾。在夏季的野外不断的行走，我晒得很黑，也许以后我都不会再像当时那样有一身黝黑的肤色。所以小雅叫我黑黑，我一直很喜欢这个名字，后来我知道小雅有条小狗也叫黑黑，但是我觉得自己不太介意。 　　我曾经送过小雅一本凡高的传记，她看过后说自己不太喜欢凡高，因此我知道她还是个实际的女孩，现在我是个很实际的人，要开很多的会，用小波的话讲就是磨屁股。我的初恋情人也是个实际的人，她说女孩要嫁个成功男人，因为事业成功的男人一般都是很顾家的。所以这个世界上，实际的人总是占大多数的，真正的异类少之又少，我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从异类慢慢的变得实际的可怕。虽然现在有时还是想当回我的独立特行的朱。可是有时我对某个女孩说我是很异类的，自己都觉得很是矫情。 　　有一年的夏天，我在小雅的家里，她给我看国家地理，上面有一版纳木错的图片，她说有一天要去的。今年夏天，我要去纳木错了，我不知道回来以后，要不要告诉她我去了纳木错。她学了日语，现在做外贸，假期少得可怜，当然钱也蛮多的，我对她说给资本家打工总是要被剥削的。今天看了一本关于电子音乐的书，讲到英伦的锐舞，发展到几千人在野外热舞的高峰时，政府就出台法案，警察可以拘捕锐舞者。作者分析到不仅仅是因为锐舞者克药和扰乱秩序，更重要的是，参加锐舞派对的很多是普通劳动者，不知疲倦的锐舞是会影响劳动者的劳动力的利用的，试想资本家会允许锐舞让他的工人疲倦不堪，而影响他们的利润吗？ 　　现在可以写到我认识小雅时的情景：中学的图书馆在孔庙里，博尔荷斯会很喜欢这种安排。小雅是义务借阅员。在上完上午的两节课后，我总是逃掉课间操，因为我要到食堂买早餐，然后是到孔庙借书。我的早点通常是两个包子，包子因为馅不同而有以下几种组合：一是肉馅，二是菜馅，三是豆沙馅。不论是哪种馅，都有一个共性，即闻起来臭，吃起来挺香。把包子做得有臭豆腐的特点也真是不易了。我拎着包子，从雨中跑到孔庙，庙前的空地上洒落桃花一地。雨水从老朽的屋檐上滴落到我的头发上。我走进红漆脱落的孔庙，我走到那个短发的女孩面前，她一如既往的穿着白色衬衫，胸前别着学生证。我递给她借书证，她说你是踢球的吧。 　　我听到小雅这样说有些惶恐，原因是这样的：放学后我们通常在操场踢球，有的时候会有女生走过来告诉我们，“球不是这么踢地！”，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我们踢出的球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曲线，然后砰的一声砸在该女生身上的以后，她哎哟一声惨叫，然后就会拍拍灰尘，镇定而美好的走过来对我们苦口婆心地劝告。所以当我听小雅这样说以后，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我确定自己并没有踢中过她，所以有些诧异她怎么会认识我，因为是她先对我说话，我也就找些话谈谈，这样我们后来成了很好的朋友。 　　成了好朋友后，我一直偷偷的喜欢小雅，她那时候是个性怔不太明显的少年，当然我不是在说她是个太平公主，她很直率，说话大大咧咧的，和她在一起，你会没有太多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说自己从小被父母当男孩养的。总而言之，黄金时代的爱情是不需要性爱。但是关于这个事我有另一种想法，就是我在黄金时代的性取向，我很怀疑自己是喜欢男生化的女生的。 　　现在有必要认真的写写我的黄金时代。这是个充斥暴力的山区小县城，我小孩的时候，有一天在姨妈家吃晚饭，饭后在县医院的院子里散步，突然一个人跑过来，和我擦肩而过，然后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七八十号人，有的握着猎枪鸟枪，有人拿着西瓜刀，杀气腾腾地追赶他。这样的情景后来我在古惑仔之类的电影里常常重温，但是大家都知道的电影总归是电影。我有一个表哥，他上高中以后就独自住在医院的一个小库房里，初一的时候我在他那看了一本陈青云的小说，后来就看了许多金庸和格斗杂志。我和表哥一起练掌力的情形是这样的，在漆黑的库房里，在一张奇长的桌子上点燃一排蜡烛，然后运气，出掌击出，掌风所及，烛火瞬间熄灭。虽然我有这样的造诣，但是在初中的实战当中总是吃很大的亏，那时候我很弱小，有的时候小痞子看我不顺眼了，你其实根本就没有招惹他，痞子就是看你无门无派，又弱小可欺，就想在你身上爽一下，我被打以后的情形很糟糕，头上肿出来一些包，有的时候眼睛会变成熊猫眼。因为经常受到这种款待，所以当时我的生活很糟糕，整天在恐惧和屈辱中小心翼翼的。但是我始终没有加入到帮派里去，初三的时候我就变的强壮了，这是因为我妈总是让我吃牛肉的缘故，我变强壮了以后，还是经常和人切磋武艺，同时也屡有胜绩，经常把别人的头打成如来的发型，把别人的眼睛打成国宝，因为这样，就很少有人来找我的霉头了，我也就失去了加入帮派的理由。 我记得许多次打架，这里面有几种分类。一是从对象上分，可以是被人打和我打人。一是从规模上分，可以是单挑和群架。还可以从强度上分，不流血和流血的。前阵子看到一篇网络上的文章，是个研究僧作的关于东北、北京、上海、四川等地方打架时使用的武器和造成的伤害的论文，写的比我好很多，大家有兴趣可以找来参考一下的。那里面说到四川人经常在茶馆里一言不和，随手就操起条登往人身上招呼，我上学的时候用的是条登，所以倒有些使用这种武器的经验，不过我对它的杀伤力很有怀疑，因为有一次我操起条登，扔到别人头人，他后来连0k绷都没贴。说了很多打架的事情，其实现在想起来，我还是会很反对暴力的。 　　二战末期，巴顿一开始被弃用，他找到自己以前的部属――白列将军，要求让他带一只部队，直导黄龙。巴顿说道，这样的一场大战，自己却要置身事外，实在是很不甘心。我看了电影《巴顿》，觉得和他是同类，巴顿是个文青来着，他不打仗的时候，就四处凭吊古战场，用诗歌表达自己。 　　我高中以后，就很少打架了，爱上很多美好的女孩子，去很多风景瑰丽的山里，喝啤酒然后骑自行车飚追逐上弦月。有一次我们在山里走了三天，爬了很长的坡，到一个谷地，那里有一个村子，也许几百年都没有变过。我们到了一个水库的岸边，脱关了跳到水里游泳，这里原来是个村庄，枯萎的树木从湛青色的湖水里升起，露出一段树干和树枝，这种时候你觉得真的很奇妙。我们走到山顶，两只鹰在头顶的气流里盘旋，互相追逐，于是我会不停地长啸。很久以前，有一个叫杨过的独臂剑客爱上了另一个异类，大家都知道是个叫小龙女的女孩，他也是个喜欢长啸的侠客……我从山顶往山脚飞奔而下，我张开双臂，它们就像我的翅膀。我曾经计划过制作一个滑翔机器。如此种种，皆是我的黄金时代的现实与幻想。 　　我不知道杨过的剑和阿基里斯的剑相比，哪一把更加犀利致命。假如让他们决斗的话，情形也许会是这样，剑气充斥，阿基里斯一步又一步迫近，缓缓地，剑锋相交，溅出几点火光。杨过跳过圆盾的偏锋，阿基里斯跃起，剑尖直点。杨过拨地而起，使出独孤九剑的破剑式。今天看了《特洛伊》，很是郁闷，阿基里斯绝世的英雄，最后就死在布鲁姆的几支羽箭的暗算之下。彼得森老是要玩这招，《U型潜艇》里，德国的潜艇历经千辛万苦，取得了优异的战绩，在驶回到德国的军港后，水手列队在艇面接受鲜花和欢呼，此时，盟军飞机突袭，不沉的u 型潜艇被击沉，坚毅的舰长在血泊里看着心爱的潜艇淹没，狠狠死去。 　　我和初恋情人在一起的时候，老是想要吻她，把她抱得紧紧的，吃饭的时候，我会停下来，看着她，目光里满是爱意，然后她就对我说，你这样看我，我会害怕的。所以说爱的反面就是恐惧，我害怕分离，分离就意味着我不能够在吃饭的时候，停下来，看着她，然后她就对我说，看什么呀你？ 　　我和小雅在一起的时候，很健康。原因很简单，她是个单薄的女孩，我连她的手都没牵过，有时候我会拍拍她的手背或者肩膀，这都是一些男人之间表示亲昵的动作。和初恋情人在一起，我就总是觉得肚子胀痛，浑身乏力，她对我说这叫做恋爱综合症。 　　一年以前我和初恋情人分手了。原因就是我们都害怕分离，可是我们又不可能在一起，我在上海，她在远隔千里的县城。我们什么也没说，我离开家的时候是早晨。她也不知道我是在这个时候走。离开家以后，我去了广西和云南，在阳朔逗留了一段时间，在西街是很容易发生爱情的，但是总归没有发生故事。夜里我在西街我从丽江到香格里拉，到了太子雪山看到了你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日出。我在回程的卧铺车上度过生日，没有人打电话给我，我觉得已经被她忘记了，我对自己说，这样很好。 　　在这很久以前，我曾对小雅说过，这些话自己都觉得好傻。我说我想照顾她一辈子的。也就是说我对她表白过了。 　　现在我在计划着过段时间到西藏去，整天看别人的游记，做计划，作预算，乐此不疲。年轻的时候，想干的事情就要去干，不要害怕遥远，只要你走出去了就一定能到你想去的地方。然而爱情却不是这样，对我而言，爱情不是我能掌握的东西。而我现在很是讨厌哪些我无法掌握的事务，所以，我无法再去爱上别人。 </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