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diary_datetitle"></div><table class="diary_bg2" cellspacing="3" cellpadding="3" width="100%" border="0"><tbody><tr><td><br/><br/> “深深的暗暗的地方,藏着一头大象。”来到学校的第一天我们一起这样唱,这样一个拥有一首奇怪的校歌的学校拥有一个微型湖泊,湖泊的大小相当于一千张你的手掌的大小,深度相当于三份你的身高。白色的鹅类生物白天游戏在湖里,晚上不知何时融于黑色。不是天鹅,我这样想,因为归根到底天鹅总是白色的,而归根到底我也不知道天鹅是什么。我这样提到这片叫明湖的湖泊是因为我在第一天入学晚上坐在它身旁,时间是在度过了不愉快的一天之后。我试图安慰自己,这样的不愉快是与人际关系无关的,与你选择了理工科而不是自然学科也无关,这样的不愉快是来自于你自己某钟尚未弥补的缺口。我不断理智地思考着,试图理智地行事,结果是我坐在明湖边上,默默地沉默着。<br/> 我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微热从身体的中段向上向下两极分化,更远地方的人行道有人与自行车的脚步声,他们分别以不同的方式划过地面,我却没法从声音里提取出单纯的速度。我接收到的是更为复杂的信息,他们心里的声音总比嘴里的声音,比肢体的声音更响亮地到达我所在的地方,这样响亮以致于它的清晰掩盖了其他声音本来应有的清晰,如同一只戴着迷样首饰的拉上幕布的手。风吹动柳树的时候,我坐在深深的暗暗的地方,我坐的椅子下面有大象吗?<br/> 明湖产生异样的时候我不清楚时间,我坐在暂时不受时间流动影响的数个小时的时间里,并不了解自己确切的发呆的模样。从湖中心靠左的地点拱出水面的形体并不是大象的形体,然而是我想象中的大象所应有的白色以及高度。后来的后来我曾以这天夜晚的经历为素材创作了《明湖的幽灵》,在那篇文章里我曾这样形容:“那个物体刚出现时像一只庞大的史前动物般以庞大的史前动物所应有的方式出现,水面拱起四散如同黑色里带绿的瀑布,而后这短暂的瀑布群下落,再之后我唯一能够判断的东西只剩下那些基本特征,它的颜色,它的高度,它不可言说的宽度。”有一句话从我脑海中闪过,只停留了2秒或者3秒,“这本应是夏天,”马上我又补充似的想到,“或者秋天。”我想把这句话说出来,对着它这样一个我完全不了解也从未接触过的东西。湖周围的荷叶和不知名藤蔓植物上结满了露水,它们无疑呈现出白茫茫的模样,仿佛微型的雪原,我不明白是它的出现影响了它们的形象还是它的出现改变了我对它们的形象判断。<br/> 当一个非常可怕的问题十分小心地在我心里出现时候,它对我说话了。“深深的暗暗的地方,藏着一头大象。”它说。它把校歌里用低阶音合唱出来的歌词以那样平静的声音陈述出来,使我不再犹疑于我所需要的判断--之前我曾在内心猜想着它所扮演的角色,幻象,上帝,灭世者,或仅仅一樽雕塑。就在它发音的瞬间,我意识到它是一个向导,是我个人的向导,它所引向的目的一定不需要以卑篾或崇高来形容,因为我们从未涉足过这样的领域。<br/> 向导消失的时候,我感觉不到风也感觉不到世界的存在,那时,如果我可以称之为“那时”,我所感觉到的只有我,我的椅子,椅子下藏住的无法用肉眼发现的大象。直到自行车和人经过的声音传过来,我心想,“柳树的那边就是现实世界”,我又加重语气说了一声,“现实的世界一直在我的身旁。”而那个可怕的问题是:一个经历了这般经历的人,能否再次回到那个现实的看似美好的世界。<br/></td></tr></tbody></table>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9-17 12:43:40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