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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p>这是一个荒诞无比的时代。商品和金钱改变了世界,性从社会事件当中凸显了出来。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妓女和嫖客。我们所有的社会关系最终都被归结到了买卖关系当中去了。我们在内心深处期望着卖淫和嫖娼,我们期望着把自己弄脏,我们期望着自己不断地陷入到连绵不绝的自责当中去,我们试图用这种方法来使自己变得温和,使自己不再愤怒,使自己在尘世里获得宁静。在这个傻逼时代里,作为一种珍贵的社会资源,爱情和孤独紧密相连。</p><p></p><p> </p><p>--------题记</p><p></p><p></p><p></p><p>1,<br/> <br/> 男人在草稿纸上写完一首诗后,突然变得无所事事起来。他从椅子上面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其间干声咳嗽了两下,然后在床上坐了下来。男人感到屁股一接触到床,自己的下面就硬了起来,他此刻非常想手淫。他把手放到了自己的下面那里,他感到那里正在迅速地膨胀,他能想象得出来那根东西圆鼓鼓的模样,而且还滑溜溜的。一股潮湿的气息从他的下半身迅速地弥漫开来,使男人觉得自己的身上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苔。<br/> <br/> 男人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几分钟后,他从床上站起来,慢慢地走回到桌前,重新在椅子上面坐下来。这一次他换了一个干净漂亮的本子,把刚才打草稿用的圆珠笔也换成了一支钢笔。他把刚刚写完的那个草稿纸铺在一边,然后对着它,用钢笔在干净的本子上抄写了起来。男人抄写得很认真,钢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地游走着。和刚才写诗时候的苦思冥想不同,男人此刻的抄写显得轻松愉快,由于过于愉快,男人觉得自己正在进行的工作十分地无聊,并且没有意义。<br/> <br/> 这一切完成以后,男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坐在椅子上面,看着笔记本上的墨水慢慢地变干,每一次他都十分享受这个过程,他觉得自己在笔记本上发现了太阳的踪迹,太阳以其不动声色的动作使笔记本慢慢地变硬、变干燥、变得曲卷起来。墨水彻底变干以后,男人用嘴巴在笔记本上面用力吹了吹,又用手在上面来回拂动了几下,然后他把笔记本合上,拿在手里,从椅子上面站起来,慢慢地走出了屋门。<br/> <br/> 男人把门锁上后,手里拿着笔记本,转身朝前走去了。他的目的是要去集市上找到那位相识已久的书法家,然后把自己刚刚写完的书法作品卖给他。他们之间的这种交易已经维持了十几年了,漫长的岁月使他们之间的友谊变得象空气一样稀疏平常,因此每次书法家见到男人的第一句话就是:<br/> “我以前象是见过你,又象是没有见过你。”<br/> <br/> <br/> <br/> 男人走在了平原上,这是一片广阔无边的平原。阳光充斥其中,走上一段路就能发现一小处杂草。杂草在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微风的到来使它们发生了轻微的摇晃,这种摇晃更加增添了它们的生命活力。男人走在路上,他不时地用脚去踢地上的石子,他就这样一路踢着石子来到了这个遥远的集市上。<br/> <br/> 当男人从书法家手中接过钱、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写下的诗歌作品里面有一个错别字,他向书法家说明了这个情况,他说:<br/> “我要改一下。”<br/> 书法家和男人的年纪差不多大小,留着一脸的腮胡子,书法家手里拿着那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摇着头对男人说:<br/> “不能改。”<br/> 他往纸上看了看,又接着说,<br/> “我觉得你的字写得越来越漂亮了。”<br/> 男人说:“还是改一下吧,真的有错别字。”<br/> “谁会注意错别字呢?”书法家看着男人固执的模样,不由地哈哈笑了起来,他笑着又说了一遍,<br/> “谁会注意错别字呢?”<br/> 男人问:“真的没有人注意吗?”<br/> “我向你保证,”书法家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对他说,“不会有人注意你的错别字的。”<br/> “真的吗?”<br/> “真的。”<br/> “那我就放心了。”男人望着书法家手中的那张纸,呆呆地说道。他那么望了一会后,对书法家说,<br/> “我回去了。”<br/> <br/> <br/> 2,<br/> <br/> 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平原,荒无人烟,只有两个小木屋矗立在上面。两个小木屋隔开了有一定的距离,男人经常从这个小木屋走到另外一个小木屋里去。两个小木屋上都有烟囱,如果从高空往下看,平原上的两个小木屋就象是两个静止不动的乳房,屋顶上的烟囱则象是乳房上伸展出来的乳头,它们在风中一动不动。<br/> <br/> 在大部分时间里,男人都呆在那间看起来更旧一点的小木屋里写诗和不写诗,只有当他手淫的时候,他才会离开这间小木屋,走向另外那间小木屋。那间小木屋是他好几年前盖起来的,小木屋的前面还留着五个树桩,男人就是用那五棵树盖起这间小木屋的。现在,五个树桩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小木屋前,从远处看就象是一只手的五个手指头。男人经常一个人站在其中一个树桩上面,把两只手卷成望远镜的模样,在那里转着去看周围一望无际的平原。平原上空空如也,就是小鸟也很少见。<br/> <br/> “以前是有小鸟的。”男人自言自语地说。可是一旦他把树砍掉了,小鸟就飞走了。为此他今天又从集市上买了一棵树苗回来,他要把树苗种在这五棵树桩的前面,他想再次看到那只小鸟。<br/> <br/> 男人从小木屋里拿出工具,在树桩前面挖起了坑。挖好坑以后,他把那棵小树苗用手扶着放进了坑里,又用脚把刚才挖出来的泥土拨回到坑里。不一会儿,小树苗栽好了,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通红的夕阳照在小树苗上,在地上留下了纵横交错的影子。男人站在一棵树桩上,把手卷成望远镜的模样,举到眼睛上,透过两个小孔看着地上的树苗的影子。他注意到班驳的影子随着阳光的移动在逐渐地变细,最后变得象一个女人的身子那样细了,男人这时候觉得自己的下面硬了起来,于是他从树桩上面跳下来,慢慢地走到了小木屋的东侧。<br/> <br/> 在好几年前,男人用钻子在小木屋的东侧墙壁上钻了一个小孔。当他想手淫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那根东西掏出来,放进了那个小孔里。通过这个小孔,男人开始对着整间小木屋手淫了。他模仿着做爱的动作,让自己的那根东西在小孔里来来回回地进出着。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只要一想到那个小孔就会硬起来,因此当他把那根东西放进小孔里的时候,他总是很容易地就能达到高潮,这一点让男人觉得很满意,他喜欢上了那个小孔。当他做完了以后,他总是要用手指来回抚摸着那个孔口。有时候他还会蹲下来,透过这个小孔朝小木屋里看过去。他觉得小木屋里的所有东西都变得圆乎乎的了,并且十分细小和狭窄。<br/> <br/> <br/> <br/> 太阳照在平原上,这是一片孤独的平原,广阔无边,深不可测。男人孤独地生活在上面,他似乎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甚至以此为乐。他乐此不疲地在两间小木屋间走来走去。他给它们取了两个通俗易懂的名字,他把用来写诗的那间小木屋叫做旧小木屋,把用来手淫的那间小木屋叫做新小木屋。新小木屋的东侧墙壁正中央有一个小孔,旧小木屋没有;旧小木屋里有做饭的工具、单放机、磁带、钓鱼杆,新小木屋里没有。新小木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另外就是堆在地上的那一大堆细细的木条。<br/> <br/> 有时候男人感到很无聊了,他就会把那些以前写的草稿纸带到新小木屋里来,坐在椅子上,对着草稿纸用小刀在那些木条上面刻起自己以前写的诗来。他坐在那里认真地刻着,常常一刻就是一天,当他站起来活动身体的时候,太阳往往已经快要落山了。于是他用打火机把桌子上的蜡烛点亮,从篮子里拿出来在旧小木屋里准备好的饭菜,坐在桌子前一个人吃了起来。烛光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温暖,发出一圈圈晕眩的白光。<br/> <br/> <br/> <br/> <br/> <br/> <br/> 当时我们听着音乐<br/> 还好我忘了是谁唱谁唱<br/> 当时桌上有一杯茶<br/> 还好我没将它喝完喝完<br/> 谁能告诉我要有多坚强<br/> 才敢念念不忘<br/> 当时如果留在这里<br/> 你头发已经有多长多长<br/> 当时如果没有告别<br/> 这大门会不会变成一道墙<br/> 有甚麽分别能够呼吸的<br/> 就不能够放在身旁<br/> 看当时的月亮<br/> 回头看当时的月亮<br/> 曾经代表谁的心结果都一样<br/> 看当时的月亮<br/> 一夜之间化做今天的阳光<br/> 谁能告诉我哪一种信仰<br/> 能够让人念念不忘<br/> 当时如果没有甚麽<br/> 当时如果拥有甚麽又会怎样<br/> <br/> <br/> 回头看,当时的月。。。。。。<br/> <br/> 能够让人念念不忘。回头看,当时的。。。。。。<br/> <br/> 念不忘。回头看,当时。。。。。。<br/> <br/> 哪一种信仰,能够让人念念不忘。回头看,当。。。。。。<br/> <br/> 念念不忘。回头看,当时的月亮,一夜之间化做今天的阳光。。。。。。<br/> <br/> <br/> 男人在那里来回按着单放机,这是他今天刚买回来的新磁带。他一听到这首歌就立刻喜欢上了它,他十分想把它学会了唱。他特别喜欢“回头看”这一段的音乐,于是他不断地倒带,在那里来回听着“回头看”。直到最后电池快没电了,磁带发出了变异的怪声音,当男人听到“回头看”这里时,声音已经走调得非常厉害。男人觉得那种声音有着滑稽的外表和形状,象是在哈哈镜里照过一样,声音被无限地拉伸和无限地压缩了。<br/> <br/> 男人皱起了眉头,他把电池取下来,放在嘴里咬了几下,在电池上面咬出了好几个小坑,然后他把它们重新放进了单放机里,于是音乐再次响了起来:<br/> <br/> <br/> 当时我们听着音乐<br/> 还好我忘了是谁唱谁唱<br/> 当时桌上有一杯茶<br/> 还好我没将它喝完喝完<br/> 谁能告诉我要有多坚强<br/> 才敢念念不忘<br/> 当时如果留在这里<br/> 你头发已经有多长多长<br/> 当时如果没有告别<br/> 这大门会不会变成一道墙<br/> 有甚麽分别能够呼吸的<br/> 就不能够放在身旁<br/> 看当时的月亮<br/> 回头看当时的月亮<br/> 曾经代表谁的心结果都一样<br/> 看当时的月亮<br/> 一夜之间化做今天的阳光<br/> 谁能告诉我哪一种信仰<br/> 能够让人念念不忘<br/> 当时如果没有甚麽<br/> 当时如果拥有甚麽又会怎样<br/> 。。。。。。<br/> 。。。。。。<br/> 。。。。。。<br/> <br/> 3,<br/> <br/> <br/> 这是一片深邃的平原,平原上面到处点缀着一丛丛低矮的杂草。有的地方杂草很稀疏,有的地方杂草很茂盛,顺着茂盛的杂草一路走过去,能看见那条长长的细水沟。水沟就那么突然地出现,不知道它是从什么地方开头,也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结束。水沟里面的水一年四季不停地流着,发出哗哗的响声。这片响声经过平原的时候,给平原带来了新鲜的活力和热闹,又似乎受了沉闷的平原的影响,响声变得沉重和滞缓了起来。<br/> <br/> 这条水沟是男人钓鱼和倒尿桶的地方。钓鱼使男人有鱼可吃,倒尿桶使男人的屎和尿顺着水沟里的水向远处流去。有时候,男人也会一边钓鱼一边大便,他解开裤子,蹲在水沟的一个边上,手里拿着钓鱼杆,身子背对着水沟。他听到自己的大便掉进水沟里发出“咚咚”的清脆声音,象是一块块石头掉进了水井里面似的。<br/> <br/> 鱼在水沟里游动,它们要经过水里的石头、水草、一些人丢的垃圾,有时候它们也会经过男人拉的大便。它们和那些大便一起向前游去,有的鱼还会经过那个鱼钩。有的鱼经过鱼钩的时候会继续向前游去,有的鱼则一口咬上了鱼钩。当鱼咬上鱼钩的时候,鱼就会被钓起来了。<br/> <br/> 男人把钓上来的鱼放进了随身带来的黑色袋子里,给鱼钩套上蚯蚓后,又把鱼钩甩进了水沟里。鱼钩甩进水沟的时候会发出一声急促而又清脆的响声,然后就安静了,波纹逐渐散去。这是一条孤独的水沟。<br/> <br/> 男人抬头看了看天色,他看到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他把鱼杆收了起来,左手拿着鱼杆,右手提着尿桶和那个装满了鱼的黑色袋子,朝旧小木屋走去。<br/> <br/> 回到了旧小木屋里,男人先是把鱼杆放在了一个角落里,然后把尿桶放在了床的下面,把那个黑色袋子放在桌子上。桌子上面还有一个单放机,男人把单放机的按钮按了下去,于是音乐响了起来。男人在音乐声中开始做饭了,不一会儿,烟囱上面冒出了一串串浓烟,旧小木屋显得热闹了起来。与此同时,在远处的新小木屋则显得很安详,它的烟囱上面没有冒烟,也没有音乐从里面飘出来,这是一个孤独的小木屋。当月光照在它上面的时候,它就会反射出一片清冷的光辉。这时候,在漆黑的夜色衬托下,空无一人的新小木屋就会显得很神秘,并且闪闪发亮。<br/> <br/> <br/> 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一个女人如幽灵般走进了新小木屋里。当她走进到里面的时候,月光就会照不到她。她一直走到那张床跟前,很安静地把自己的衣服脱掉,然后赤身裸体地躺在上面睡觉了。月光如水。月亮呆在天上。月亮是一个能发光的圆球体。女人象月光般安详,她睡在床上。男人并不知道这一切,男人正在听着单放机,单放机里正在放着音乐,音乐里唱:<br/> <br/> <br/> <br/> 当时我们听着音乐<br/> 还好我忘了是谁唱谁唱<br/> 当时桌上有一杯茶<br/> 还好我没将它喝完喝完<br/> 谁能告诉我要有多坚强<br/> 才敢念念不忘<br/> 当时如果留在这里<br/> 你头发已经有多长多长<br/> 当时如果没有告别<br/> 这大门会不会变成一道墙<br/> 有甚麽分别能够呼吸的<br/> 就不能够放在身旁<br/> 看当时的月亮<br/> 回头看当时的月亮<br/> 曾经代表谁的心结果都一样<br/> 看当时的月亮<br/> 一夜之间化做今天的阳光<br/> 谁能告诉我哪一种信仰<br/> 能够让人念念不忘<br/> 当时如果没有甚麽<br/> 当时如果拥有甚麽又会怎样<br/> 。。。。。。<br/> 。。。。。。<br/> 。。。。。。<br/> <br/> <br/> <br/> 4,<br/> <br/> <br/> “你是谁?”男人问女人。女人没有回答。<br/> “你从哪里来?”男人问女人。女人没有回答。<br/> “你不会说话?你是哑巴?”男人继续问着女人。女人还是没有说话,她正从床上坐起来,开始慢慢地穿衣服。男人看到了女人的两只奶子在胸前的来回晃动,他不再发问了,他突然拦住女人,两只手迅速地去抚摸女人的两个乳房,摸了一会儿后,男人的身子压了上去。他一边剧烈地动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喘气,一边喘气一边说:<br/> “我试一下你到底是不是哑巴。”<br/> 女人还是没有说话,她开始“嗯嗯”地呻吟起来。她被男人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了。男人急急忙忙地把自己的裤子褪掉,进入了女人的身体,于是女人的呻吟声接二连三地来到了。<br/> <br/> <br/> “你是谁?”男人又这样问女人。女人还是没有回答。<br/> “你从哪里来?”<br/> “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br/>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br/>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br/> “你不会说话?你是哑巴?”<br/> “你不是哑巴,你会叫床的。。。。。。”男人说着又把身体压了上去,压在了女人的身子上。<br/> <br/> <br/> <br/> 这是一片孤独的平原。男人已经不再对女人发问了,岁月的流逝使男人逐渐习惯了女人的沉默,他也开始象女人一样沉默了起来。这两个沉默的人经常呆在那间新小木屋里做爱,做完爱以后,他们喜欢一起站到木屋前的那排树桩上。男人站在第一个树桩上,女人站在最后一个树桩上,然后两个人把手卷成望远镜的模样,放到眼睛上,透过那两个小孔互相望着对方,仿佛都想要把对方看穿似的。他们旁边的那棵小树苗,现在已经长得很高了,那只小鸟又重新飞了回来。男人认识那只小鸟,他觉得小鸟比以前老了很多,他在心里对小鸟说:<br/> “我觉得你一下子老掉了一百岁。”<br/> <br/> <br/> 男人和女人还经常一起坐在椅子上,对着那些废弃不用的草稿纸,在木条上用小刀刻起了那些诗来。女人这时候脸上会出现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是不想让别人发现似的。这时候男人就不刻诗了,他对着女人的脸,在木条上刻起了女人的笑容。过了一会儿,男人手中的木条上面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模样,他把那根木条放在女人的脸旁边,对比着看了看,看了一会儿后,男人嘿嘿地笑了起来。<br/> <br/> <br/> <br/> 男人把女人从新小木屋接到了旧小木屋里。他们睡在了一起,他们一起听着单放机里的音乐,他们在床上做爱。那天晚上他们做了整整一个晚上的爱,直到清晨的时候他们才昏昏睡去。当男人醒来的时候,女人已经不见了。于是他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衣服还没有穿就跑了出去,他一直跑到了新小木屋前,在那里他发现了女人。女人正把手卷成望远镜的模样,放在眼睛上面看着赤身裸体的男人。她看到男人蹲了下去,在那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她觉得男人此刻就象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那样毫无顾忌地哭着,他的哭声里面隐藏着巨大的悲伤和激动。于是她从树桩上面跳下来,走到男人跟前,蹲下来,把男人搂进了自己的怀抱里。<br/> <br/> <br/> <br/> 5,<br/> <br/> <br/> <br/> 男人又把女人从新小木屋里接回到旧小木屋里两次,每次女人都偷偷地跑回到了新小木屋里,于是男人就不再固执了,他让女人住在新小木屋里,自己则住在旧小木屋里。于是生活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男人住在旧小木屋里写诗,当他想做爱的时候,他就会前往新小木屋和女人做爱,就象他从前想手淫的时候、前往新小木屋手淫一样。<br/> <br/> 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女人才会从新小木屋里走出来,走到旧小木屋里来,和男人一起默默无语地吃着饭。在大部分时间里,女人都把自己关在了新小木屋里,用小刀在木条上面刻着男人从前写的诗。有时候,她也会拿起男人从前为她刻的那些笑脸木条,望着它们呆呆地笑着。<br/> <br/> 有一天,平原上突然下起了大雨。雨下得很大,女人呆在屋子里,听着雨水打在地面上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那么听了一会后,她把屋子里的那只水桶拿在手上,把屋门打开,冒着大雨把水桶放在了外面,让水桶接着天上的滂沱大雨。<br/> <br/> 女人湿淋淋地站在屋子里,看着窗外的那棵大树在风雨里来回摇晃着树枝。雨水打在树叶上,又顺着树叶滴到了地面上。那只小鸟躲在一根树枝上,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它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屋子里的女人,女人也呆呆地看着它。<br/> <br/> 雨停了之后出起了太阳,太阳照在湿漉漉的平原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泥土气息。女人打开屋门,把那只装满雨水的水桶吃力地提进屋子里。她手叉着腰,站在那里休息了一会儿后,弯腰把那些废弃不用的诗稿放进了水桶里。她看着那些诗稿被水浸湿了以后,形象突然变得明快了起来,在水面上来回波动着。女人用手把诗稿按了下去,按到了水桶的最底部。她把手一直按着,诗稿在水桶的最底部悄无声息地呆着。那么过了十几分钟后,女人把手撤了出来,诗稿重新浮出水面。有的诗稿已经被水打湿得开始断裂了。<br/> <br/> 女人用手把诗稿捞起来,揉成了一团,然后又用手象拧干毛巾一样拧干了诗稿上的水分。女人注意到拧干了水分之后的诗稿显得干巴巴的、毫无生气。她把它们放在了桌子上,被拧成团的诗稿在桌子上滚动了几下,然后一动不动了。<br/> <br/> 接下来女人把自己的裤子脱掉了,把里面的内裤也脱掉了,她拿起自己的毛巾,把毛巾放在刚才的水桶里,让毛巾浸满了水桶里的水。然后她把毛巾取出来,轻轻地拧掉其中的一部分水分。拧完以后,她把湿漉漉的毛巾擦在了自己的阴道上了。她小心翼翼地擦着自己突起的阴唇,擦着那些阴毛,又擦着自己的阴蒂。擦在阴蒂上的时候,她忍不住“嗯嗯”地呻吟了起来。她立刻警惕起来,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声。就这样,女人用湿毛巾把自己的下部擦了又擦。擦完了以后,她把湿毛巾放进另外一个水桶里,那只水桶里的水是几天前在水沟里打起来的水,女人把湿毛巾放在这个水桶里洗干净,然后把它拧干挂了起来。<br/> <br/> 这一切都完成之后,女人光着下半身来到床上。她坐在床上,把两条大腿张开,放在几乎和床一样低的窗口上,她的双手则是放在背后撑在了床上。女人就这样仰躺着,让窗外的阳光照在她露出来的阴道上,让阳光把她刚才擦洗过的阴道晒干。女人的眼睛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她看到那只小鸟仍然呆在树枝上,小鸟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在窗口上张开的阴道。<br/> <br/> 在后来的日子里,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女人都要用那桶浸过诗稿的雨水擦洗自己的阴道,她觉得浸过诗稿的水很干净。擦洗完了以后,她总是要仰躺在床上,张开大腿露出阴道,让窗外的阳光照在阴道上。有几次男人恰恰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新小木屋前,他看到了窗口上的女人的阴道,他想从窗户外面进入女人的阴道,被女人推开了。女人这个时候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她的身体,她只让阳光进入。<br/> <br/> 6,<br/> <br/> <br/> <br/> 这是一片孤独的平原。平原上有两个小木屋,一个新小木屋,一个旧小木屋。两个小木屋隔开了有一定的距离。新小木屋里住着女人,旧小木屋里住着男人,他们孤独地生活着。那只小鸟有时候会在两个小木屋的烟囱上来回飞着,在旧小木屋的烟囱上呆一会儿,然后又飞回到新小木屋的烟囱上,在那里又呆一会儿,最后又飞回到了树上。<br/> <br/> 有一次,男人带着那根钓鱼杆来到了新小木屋前,他拉着女人的手,和自己一起去水沟边钓鱼了。他们先是一起蹲在水沟的一侧,在那里一起拉起了大便。拉完了以后,他们开始钓鱼了。他们坐在带来的板凳上面,静静地看着水沟里的水面,听着水向前流去时发出的哗哗响声。女人把脑袋侧着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眯着眼睛看着从水面上反射出来的闪闪发亮的阳光。鱼漂剧烈地抖动了起来,男人把鱼杆往上一拉,一条鱼被钓了起来。<br/> <br/> 钓了四五条鱼以后,他们在水沟边做起爱来。先是女人平着躺在地上,和那条水沟平行着躺了下来,她伸展着四肢,高高耸起的胸脯在均匀地起伏着。男人挨着女人的旁边也躺了下来,也是和水沟平行地躺着。这三条平行线起初一动不动。他们仰着脸,一起去看天上的太阳,然后他们发现太阳太耀眼了,他们的眼睛被强烈的阳光刺得很疼痛,于是他们就不去看太阳。他们把头一起侧向了那条水沟,听着水沟发出的哗哗响声。那么听了一会儿,他们把头转回来,躺在那里互相看着对方了。他们都微微地笑了,笑了一会儿,男人把手伸向了女人高高耸起的胸脯上,在那里摸了一会儿后,男人把自己的身体压了上去。于是三条平行线变成了两条平行线了。一条平行线在发出哗哗的流水声音,另一条平行线则发出“嗯嗯”的做爱呻吟声。<br/> <br/> <br/> <br/> 小鸟在树枝上蹦来蹦去。男人把一条小鱼穿在了鱼钩上,然后站在木屋前的树桩上,把鱼钩抬着伸向了树枝上的小鸟。小鸟继续在树枝上蹦来蹦去,它的眼睛不时地瞟向了鱼钩上的鱼。有几次它似乎想要离开树枝去叼鱼钩上的鱼,可是它似乎又有些犹豫不决。于是男人又把鱼钩往前凑了凑。就这样,男人就象刚才钓鱼一样用鱼钓着小鸟。当小鸟最后准备俯身冲向那个鱼钩的时候,男人却一下子收回了鱼杆,把那条小鱼从鱼钩上面取下来,丢在了树底上。小鸟跳到地面上,把那条小鱼叼在嘴上,然后重新飞回到了树上。男人和女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他们微微地笑了起来。<br/> <br/> 这一天,男人还把从前那些为女人刻的笑脸木条找了出来,把它们一一钉到了新小木屋的外面墙壁上。然后他们站在了同一块树桩上,女人站在前面,男人站在后面,他们把手卷成望远镜的模样,然后孔对孔地叠在了一起,叠在女人的眼睛上。女人通过这个加长了的望远镜,望着木屋上的那些集中在一起的笑脸,她又忍不住地微微笑了起来。她觉得此刻整个小木屋都在笑了,还有这片平原,还有那条长长的水沟,它们都在笑了。<br/> <br/> <br/> 7,<br/> <br/> <br/> <br/> 男人从集市上买回了一个大镜子,他把这面大镜子搬到了新小木屋里,他想要对着这面大镜子,教女人说话。当男人把这面大镜子斜着靠在墙壁上、又把女人拉过来、望着镜子里面的两个人影时,男人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于是他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了一句:<br/> “你好。”<br/> 他反复地说着“你好”,“你好”,“你好”。那么说了几分钟后,男人觉得自己慢慢找回了说话的感觉,他这才转过头来对旁边的女人说:<br/> “我要教会你说话。”<br/> <br/> 男人自始至终都觉得女人不是哑巴,他觉得女人肯定能够说话,他觉得女人只是出于某种他不知道的原因,不愿意说话,或者是失去了说话的欲望,他现在想要把女人说话的欲望给挑起来。当男人这样想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要挑起的不光是女人的说话欲望,同时也有自己的说话欲望。他意识到自己也快失去了说话的欲望了,于是他要借助这面镜子,让女人和自己重新恢复说话的欲望和能力。<br/> <br/> 男人对女人说:“你跟我学,你说‘你好’,就象这样,”男人把嘴巴张得很慢,他对着镜子,嘴形夸张地说着,<br/> “你好。”<br/> 说完以后他望着女人,对她说,“你看明白了吗?你对着镜子说一遍。”<br/> 女人转头望了望男人,男人正鼓励地看着她,于是她又把头转回去,对着镜子张开了嘴。她模仿着刚才男人的嘴形,夸张地张合着嘴巴,她的嘴形是发出“你好”的嘴形,可是她没有发出声音来,她无声地说了一句“你好”。<br/> 男人点点头说:“不错。你嘴形学得很象,你再加上声音,象这样,”男人对着镜子又夸张地说了一遍,“你好。”<br/> 然后他对女人说:“你再来一遍。”<br/> 女人对着镜子,又无声地说了一遍“你好”。<br/> “你加上声音,”男人有些急了,“你怎么不加上声音呢?就象你叫床时的声音。。。。。。”<br/> 女人有些无奈地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她摇了摇头。<br/> 男人又说:“就象你叫床时的声音,你加上,象这样,嗯,嗯。。。。。。”<br/> “你明白吗?”男人的脸急得都涨红了,“你加上嗯嗯的声音。”<br/> 女人对着镜子“嗯嗯”地呻吟了起来,她一边呻吟着一边看着镜子里的男人。<br/> 男人点着头说:“对,就象这样,你加上声音。你再说一遍‘你好’,你跟我学。”<br/> 男人再次对着镜子,嘴形夸张地说了一句:<br/> “你好。”<br/> 说完以后他十分期待地看着女人。女人这次转回头来看看男人了,她看了一会儿后,又把头转回去,对着镜子张开了嘴巴。<br/> “你好。”她的嘴形仍然是正确的,可是她依然没有发出声音来,她的眼眶里都快溢出泪水了。<br/> “你为什么不加上声音呢?你为什么不说话呢?”男人哭了起来,他哭着说,“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人都要说话的,你又不是哑巴,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你说一下话,你象我这样说一下话。”<br/> 男人转过身去抓住女人的两个肩膀,哭着对她说:<br/> “你象我这样,你象我这样说一句话,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象我这样。。。。。。”<br/> 女人也流出了眼泪,她的泪水在脸上无声地流着,她的肩膀被男人抓住了,因此她伸不出手去擦眼泪,她任凭着眼泪在脸上纵横交错地流着。<br/> 男人看到女人流泪了,他突然抱住了女人,哭着说:<br/>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了,我以后再也不逼你说话了。。。。。。”<br/> 他们呜呜地哭着抱在了一起,他们的眼泪顺着自己的脸,顺着那个光滑的镜面,一起弯弯扭扭地流了下去。这是一对孤独的男女,这是一面孤独的镜子。<br/> <br/> <br/> <br/> 8,<br/> <br/> <br/> <br/> 女人微笑着对男人说:“你好。”<br/> 男人吃惊地看着镜子,又转过头来吃惊地看着女人,他惊喜地说:<br/> “你能说话了,原来你能说话,你能说话了。”<br/> 女人微笑着点点头。男人问她:<br/> “你还会说什么?”<br/> 女人这时候站起了身子,走到斜着的镜子后面,蹲在了镜子斜出来的空间里,她开始说话了。她的声音从镜子的后面传到了男人的耳朵里,她说:<br/> “进来玩会吧。”<br/> “进来玩会?”男人不解地重复道,他问女人,“你这是什么意思?”<br/> 女人蹲在镜子的后面继续说:“这是我从前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我一顺口就把它说了出来。”<br/> 男人问:“你从前为什么说这句话说得最多?”<br/> “因为我要拉客。”女人说。<br/> “你要拉客?你拉什么客?你为什么要拉客?”男人问。<br/> “我从前是妓女。”<br/> “你从前是妓女?”男人点点说,“怪不得你要拉客。”<br/> 然后他又摇起了头,他摇着头说,<br/> “你从前是妓女?”<br/> 女人点点头说:“是的。”<br/> “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男人问。<br/> “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女人象是在问着自己一样,她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什么。”<br/> 过了一会儿她又补充道,“我喜欢这里。”<br/> “你喜欢这里?你喜欢这里什么?”<br/> “这里干净。”女人说。<br/> 他们不说话了,他们都沉默了起来。男人站在镜子前面发起了呆,他想把目光穿透镜子,去看清镜子后面的那个女人。可是他的目光无法穿透镜子,他看不到镜子后面的女人,他只能看到自己。那么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男人对女人说:<br/> “你为什么不说话?”<br/>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女人的声音从镜子后面传了过来,女人说:<br/> “进来玩会吧。”<br/> 于是男人走了过去,走到了镜子的后面,蹲下来,和女人蹲在了一起。他把手伸过去解女人的衣服,一边解一边说:<br/> “那我就玩一会儿。”<br/> <br/> 他们在镜子后面做起爱来。镜子后面的空间太狭窄了,他们的动作又是那么大,于是那面镜子在他们动作的影响下,翻了一个大圈掉到了地上。镜面掉到地上的时候发出“哐啷”的一声巨响,这声巨响把女人一下子惊醒了,她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睁开眼睛,呼呼地喘着粗气。<br/> <br/> 女人这时才发现男人就坐在自己的身旁,正在替自己擦着额上惊出来的冷汗。男人本来是要找女人去钓鱼玩的。他一边擦着汗一边对女人说:<br/> “大白天的做什么噩梦。。。。。。”<br/> 女人朝他微微笑了笑,接着她示意男人去把放在左边角落里的那桶水搬过来。男人知道女人又要开始清洗阴道了。当他把那桶水搬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把裤子脱光了,光着下半身坐在那里。男人把毛巾打湿后,蹲在了床沿边上,替女人清洗起了阴道。清洗了一会儿,女人觉得这样清洗不方便,她又示意男人走到屋子外面去。男人知道她是要让自己在窗口那里替她清洗,于是他走到了屋子外面,走到了窗口那里。女人已经把大腿张开了,对着窗口露出了她的阴道。<br/> <br/> 由于女人把大腿张开了,男人从这个角度能把女人的阴道看得清清楚楚,因此他的清洗工作也更加地容易进行。那么擦了一会儿后,男人突然想到了那根钓鱼杆,他想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清洗办法。<br/> <br/> 男人走到屋子里,把那根钓鱼杆拿出来,把湿毛巾挂在了鱼钩上,然后退后几步,站到了一个树桩上。男人手里拿着钓鱼杆,通过鱼钩上的湿毛巾替女人擦洗起了阴道了。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阳光非常强烈,它照在女人的阴道上,使男人觉得女人那里正在发出一圈圈晕眩的光芒。这时候,他把鱼钩往上移了移,使湿毛巾暂时脱离了女人的阴道。他看到女人不由自主地把身体往上凑了凑,使阴道继续接触着那条湿毛巾。于是男人又把鱼钩往上移了移,他看到女人继续往上移动着阴道。女人的阴道就象是鱼儿对鱼饵的贪恋那样贪恋着湿毛巾。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下午,男人用这条湿毛巾象钓鱼一样钓着女人的阴道,直到女人突然对男人说了一句:<br/> “你好。”<br/> 男人才中断了这个钓鱼游戏,他惊喜地望着窗户里的女人。在这个孤独的下午,男人用一条湿毛巾,钓出了女人的一句“你好”。<br/> <br/> <br/> <br/> 9,<br/> <br/> <br/> <br/> 这是一棵孤独的树。树上生活着一只孤独的小鸟。小鸟每天飞来飞去,有时候也会呆在树上一动不动。一条蛇悄无声息地爬上了这棵树,小鸟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危险,它继续呆在树枝上,眼睛呆呆地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平原。蛇倏地一下出击了,它咬住了小鸟。小鸟没有了,小鸟被蛇吞进了肚子里。<br/> <br/> 男人没有看到这一幕,他和女人正走在去往集市的路上。在早晨的时候,男人来到新小木屋里,告诉女人他今天要去集市上见书法家,他要把自己写的书法作品,也就是写在笔记本上的诗歌作品卖给书法家。他要女人陪他一起去,他想给女人买一件礼物。可是女人不愿意离开小木屋,她仿佛对外面的世界感到很恐惧,她紧紧地抓住床沿,不让男人把她拖走。<br/> <br/> 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他用蛮力把女人拖到了木屋外面。来到木屋外面后,女人又突然一下子抓住外面墙壁上的一块突出的笑脸木条,她的双手死死地抓住那张笑脸,不让男人把她拖走,仿佛她一离开小木屋,世界末日就要降临似的。男人松开自己的手,有点无奈地看着女人,看了一会儿后,他对女人说:<br/> “其实外面挺好玩的,你也不能总是关在屋子里呀,你想要把自己这样关上一辈子吗?”<br/> 说完以后,他猛地去抱住女人的身体,把女人用力地往外拽去,女人双手抓住的那张笑脸也被拽了下来,男人抱着女人往前走去。女人的手里还拿着那张笑脸,她呆呆地望着逐渐远去的小木屋。她觉得此刻小木屋上的那些笑脸木条渐渐地模糊了,象是变成了哭脸。随后女人把手里的笑脸木条丢在地上,任着男人把她抱着往前走去。<br/> <br/> 他们来到集市上。他们走在集市热闹的街道上,他们看到周围的人们都在有说有笑,人们不是在大声地说话,就是在大声地哈哈笑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既不说话也不微笑,和周围的环境看起来是那么地不协调,显得分外的刺眼。男人想给女人买一件头饰,他们来到一个小摊前,小摊上摆满了各种花花绿绿的头饰和手饰。男人站在那里挑选了很久,最后他看中了那个大红大红的头饰,那是一朵用红色丝绸结成的大红花,上面有一个别针,可以把它别在头上。男人觉得把这朵红花别在女人的头上一定很好看,他手里拿着那朵红花,转头去看女人,准备把红花戴在女人的头上,然后他才发现女人不在自己的身旁。女人早就走到了旁边的另外一个摊子上,那是一个卖皮带和各种小锁的小摊子。皮带被一条条地挂了起来,摊子上则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锁。女人把各种小锁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过去。<br/> <br/> 男人买好红花后,把红花藏在了自己的口袋里,他想回去以后再给女人戴上,他想给女人一个惊喜。他走过去拉起女人的手,把女人拉开了那个小摊。他们继续走在街道上,他们手拉着手,默默无语地走在纷乱嘈杂的人群里。他们觉得走在热闹的集市上和走在那片孤独的平原上没有什么区别,他们觉得集市也很孤独。<br/> <br/> <br/> <br/> <br/> <br/> 书法家手里拿着男人的书法作品,心不在焉地看着,他的眼睛时不时地去看站在男人旁边的女人。书法家用手指着女人问男人:<br/> “你什么时候结婚啦?你都没有请我喝喜酒。”<br/> 男人看着旁边的女人,摇摇头说:<br/> “她不是我老婆。”<br/> “她不是你老婆?”书法家把手中的书法作品放下,他问,“那她是你什么?”<br/> 男人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说:<br/> “我也不知道她是我什么。”<br/> “你越来越不老实了,”书法家嘿嘿地坏笑起来,他把手中的书法作品扬了扬,用它指着男人。书法家说,“让我自己亲自问一问她。”<br/> 说着书法家走到女人跟前,指着男人问她:<br/> “你是他什么人?”<br/> 女人看了看书法家,没有说话。于是书法家又指着男人问了一遍:<br/> “他是你什么人?”<br/> 女人还是没有说话。书法家有些不高兴了,他转过身子来,对男人说:<br/> “原来她不会说话,原来她是哑巴。”<br/> 男人摇摇头说:“她不是哑巴,她会说话。”说完男人转头对女人说,“你说一下话,你说一下话给他听。”<br/> 女人把头转过来看了看男人,看了一会儿她又把头转了回去,她还是没有说话。男人有些急了,他对书法家说:<br/> “她会说话的,她会说‘你好’。。。。。。”<br/> 男人看到里屋里有一面大镜子,镜面正对着门口。于是他指着那面镜子对女人说:<br/> “你去对着镜子,你去对着镜子说‘你好’。”<br/> 女人又转过头来看了看男人,看了一会后,她一言不发地走到了那个门口。她站在门口,对着里面的那面大镜子照起了自己,她看到镜子里面有三个人,她站在最前面,后面是男人和那位书法家。她站在那里转动了几下身子,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跟着转了几个身子。镜子里的男人和书法家则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女人。女人这时候往前走了一步,她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呆在了门的里面了,而镜子里的男人和书法家则是呆在门的外面。然后女人说话了,女人对着镜子说:<br/> “进来玩会吧。”<br/> <br/> 男人和书法家听到这句话后,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们好奇地互相望来望去。女人背对着他们,看着镜子里面的他们在那里互相望来望去。望了一会后,书法家最先明白了过来,他猛地打了一下男人的胸口,然后哈哈地笑了起来。他笑得那么厉害,把眼泪都笑出来了,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着对男人说:<br/> “我说你果然越来越不老实了,你嫖鸡都不叫上我一起去。你还把鸡带在身边走来走去,你还把鸡带去逛集市,我从来没有见过象你这么嫖鸡的。。。。。。”<br/> 书法家越笑越厉害,最后他笑得蹲了下去,用手在膝盖上来回拍打着自己。他蹲在那里继续笑着说着:<br/>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象你这么嫖鸡的。。。。。。”<br/> 男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呆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书法家这时候站了起来,边解裤子边朝里屋的门口走去,他这时候已经不笑了,他有些欲火焚身了,他欲火焚身地说:<br/> “我都好久没有嫖鸡啦。”<br/> 男人这时候才反应了过来,他冲上前去,伸手拦住了书法家,对书法家说:<br/> “她不是鸡。”<br/> 书法家把男人的手打开,笑着说:“你还在戏弄我。”<br/> 说着书法家又要往前走,男人继续拦住了他。男人说:<br/> “她真的不是鸡。”<br/> 书法家不耐烦地推开男人的手,对男人说:<br/> “走开。”<br/> 男人还是拦着说:“她真的不是鸡。”<br/> “那她是什么?”书法家有些发火了。<br/> 男人想了一会儿后说:“她是我老婆。”<br/> “你别开玩笑了。”书法家继续推着男人的手。<br/> “她真的是我老婆。”男人又说。<br/> “去你妈的,”书法家突然抬脚踹了男人一下,把男人一下子踹到了地上。他把手里的那张书法作品在空中扬了扬,然后丢在了男人身上。书法家怒气冲冲地说:<br/> “就是你老婆,老子今天也嫖定了。”<br/> <br/> 女人还是背对着他们。她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和书法家在那里推推拦拦着,然后男人被踹到了地上,书法家一边解裤子一边朝镜子里的自己走来。女人看着书法家一直走过来,走到镜子里的自己旁边,把镜子里的自己拉开了镜子,拉到了床上。<br/> <br/> <br/> <br/> <br/> <br/> <br/> 10,<br/> <br/> <br/> <br/> 他们一起走到了那个卖锁的小摊子上,女人挑中了一个红色的小锁,男人挑中了一个黑色的小锁。他们付完钱后,把各自挑中的小锁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继续走在街道上,往回走去。男人有几次想去拉女人的手,被女人拼命地打开了。女人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她努力控制着不让它流出来。当他们走完集市,来到那片广阔无边的平原上时,女人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滴到了地上,眼泪滴到地上的时候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女人一路抽咽着走着,她把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那只红色的小锁,她继续摸索着,把自己的大拇指套进了锁的拱起的环口里。<br/> <br/> 男人在新小木屋的东侧、也就是那个小孔旁开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可以活动的小窗口,他在上面装了几个翻链,使窗口可以打开和合上。女人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男人在那里做着小窗口。男人做好了以后,朝女人坐着的那张木床走过去,他也坐在了床沿上。两个人默默无语地坐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儿后,男人的手在床上摸过去,想去拉女人的手,被女人打开了。男人又去拉,又被女人打开了,这样来回了几次后,男人放弃了。他从床沿上站起来,站在那里,朝小木屋里的四周看了一会儿后,慢慢地走出了小木屋。<br/> <br/> 男人来到了小木屋的外面后,转身把小木屋的门关上了。他的手里握着女人给他的那把小红锁、还有自己买的那把小黑锁,他把它们拿在手上,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小红锁锁在了门上,又把小黑锁锁在了那把小红锁上。锁好了以后,男人站在门口那里呆呆地看着。看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男人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一个树桩上,他把手卷成望远镜的模样,放在眼睛上,朝窗口那里看过去,他看到窗口那里已经被女人用窗帘拉上了,因此他无法看到小木屋的里面。<br/> <br/> 女人坐在床上,她的右手里握着那两把小红锁的钥匙,她把右手握得紧紧的,仿佛是怕有人来抢她的钥匙似的。她就那么一直坐着,直到她听到屋子外面男人离去的脚步声时,她才从床上站起来,来到了屋子的中央。她把自己的左手打开,那里握着一根红绳子。她用红绳子把右手里的两把钥匙串起来,然后系在了屋子的中央顶上。系好以后,她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然后用手拨了一下钥匙,她听到两把钥匙相互碰撞后,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br/> <br/> <br/> <br/> 女人把自己永久地关在了新小木屋里了。男人开始了给女人每天送饭,他用一个篮子把饭菜装好,提着篮子走出旧小木屋,朝新小木屋走去。来到新小木屋的东侧后,男人蹲下来,弯起手指敲了敲小孔旁边的那个小窗口,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小窗口被打开了,于是他把篮子伸了进去,小窗口又被迅速地关上了。<br/> <br/> 男人蹲在那个小窗口旁,一直蹲到女人在里面把饭吃完了,女人把小窗口打开,递出来了那只篮子和一个尿桶,然后小窗口又被迅速地关上了。男人提着篮子和尿桶,朝那条水沟走去。来到水沟旁,他先是把篮子放到一边,然后走到水沟的一侧,蹲下去,把尿桶里的屎尿倒进了水沟里,又用水沟里的水把尿桶反复地洗了几遍。洗完尿桶后,他走回到刚才放篮子的地方,把篮子提起来。男人左手提着篮子,右手提着尿桶,慢慢地朝新小木屋走回去了。<br/> <br/> 男人再次来到了那个小窗口旁,他蹲下来,伸手敲了敲小窗口。小窗口被打开了,男人把尿桶伸了进去,小窗口又被重新关上了。然后男人站起身来,提着篮子往旧小木屋走去了。<br/> <br/> <br/> <br/> <br/> 11,<br/> <br/> <br/> <br/> 这是一片孤独的平原。平原上有两个小木屋,一个新小木屋,一个旧小木屋。新小木屋里住着女人,旧小木屋里住着男人。新小木屋的旁边有一棵孤独的树,从前树上生活着一只孤独的小鸟,现在小鸟没有了,小鸟被一条蛇吃进了肚子里。这是一条孤独的蛇,它沿着树干上上下下地滑动着,发出悉悉簌簌的声音。<br/> <br/> 有一天,一个满脸长满了腮胡子的男人闯到了这片平原上,他似乎喝醉了酒,在平原上摇摇晃晃地走着。他就这样摇晃地走到了旧小木屋前,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旧小木屋,又摇摇晃晃地走开了。然后他摇摇晃晃地来到了新小木屋旁,他看到了门上的那两把锁在一起的锁,一把是红色的,一把是黑色。他觉得很好奇,于是他扭开了那两把小锁,醉醺醺地走进了新小木屋里。他看到一个女人正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手淫,于是他嘿嘿地笑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走到女人躺着的木床旁边,把自己醉醺醺的身体压了上去。<br/> <br/> 腮胡子男人喜欢上了这个小木屋,他每天早晨起床后,洗梳完毕了就从遥远的家中往这里赶,来到这个小木屋前,把那两把扭开的小锁取下来,放到地上,推开木门走了进去。走进去后,他又转身把木门关上,然后一直走到床沿边,坐在床沿上,用手来回摸着女人的乳房。摸了一会儿后,他的下面硬了起来,于是他迫不及待地把女人按了下去。<br/> <br/> 男人蹲在那个小孔旁边,从小孔里往小木屋里看过去。他看着他们在床上做爱,他看着他们的动作太大以至于使整个木床都摇晃了起来。他蹲在那里,听着女人“嗯嗯”的呻吟声和腮胡子男人粗重的喘气声。透头小孔,他认出来了这个腮胡子男人就是自己相识已久的那位书法家。他看着书法家在女人的身子上来回动着,动着动着书法家突然大声地叫了一句,然后整个身体趴在女人的身上一动不动。他知道书法家已经把精液射在了女人的身体里面。他看到过了一会儿,女人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书法家推了下来,把身子缓缓转向了墙壁。<br/> <br/> 书法家这时候把女人的身子又扳了过来,他一脸坏笑地对女人说:<br/> “陪我说说话,我都快闷死了。我记得你是会说话的,对不对?你看你叫床的声音有多大。。。。。。”<br/> 女人没有说话,她又把身子背对着书法家转了回去。书法家感到索然无味,那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后,他小声地嘟哝了起来:<br/> “那个笨蛋今天怎么还没有把饭送来。”<br/> <br/> <br/> <br/> 书法家穿着一个短裤头,站在那里想抢女人手中的饭碗。他早晨没有吃饭就迫不及待地赶来这个小木屋了。女人用手死死护住手中的饭碗,她不让书法家碰这个饭碗。书法家朝女人脸上“啪”地一声扇了一个耳光,女人还是死死护住手中的饭碗。书法家又扇了一个耳光过去,女人仍然死死护住手中的饭碗。<br/> “他妈的。”书法家又扇了一个耳光,女人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护住手中的饭碗。于是书法家又接连扇了两个耳光,书法家怒气冲冲地说:<br/> “老子今天非得要吃一口这碗里的饭。”<br/> 说完他猛地打掉了女人手中的饭碗。饭碗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啪”的清脆声音。书法家哈哈地笑了起来,他哈哈笑着蹲下去,用手在地上抓了一把上面干净的饭菜,把它塞进了嘴里。书法家一边吃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br/> “这饭菜好吃,还是这饭菜好吃呵。。。。。。”<br/> <br/> 女人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突然一下子拣起地上一块摔碎的瓷碗片,把瓷碗片锋利的裂口对准书法家的手臂划了下去。书法家大声叫了一句,然后用手护住了手臂上的伤口,血一会儿就从那里流了出来。书法家痛得哇哇大叫,他哇哇叫着说:<br/> “你这个婊子,你这个婊子养的。。。。。。”<br/> <br/> 女人又用瓷碗片去划书法家蹲着的膝盖,于是书法家的膝盖那里也流出了鲜血。书法家痛得在地上打起了滚,他边滚边说:<br/> “他妈的,我以后再也不吃了。。。。。。痛死我了,他妈的。。。。。。他妈的痛死我了。。。。。。”<br/> 女人没有去理书法家,她蹲下身体,把手中的瓷碗片放到了那只篮子里,然后开始收拾起地上的饭菜了。她先是把那些碎碗片一片一片地收拾干净,放进篮子里,然后用手捧着那些饭菜,一把一把地把它们捧进篮子里。她正这样捧着,书法家突然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把她抱到了床上。书法家先是对着女人扇了一个耳光,嘴里大声骂了一句:<br/> “婊子养的。”<br/> 然后把自己压了上去,压在了女人身上,在上面剧烈地动了起来。<br/> <br/> <br/> 12,<br/> <br/> <br/> <br/> 男人象往常一样提着篮子出门了。篮子里放着刚刚做好的饭菜,还放着一个精美的笔记本,笔记本上有男人刚刚写好的书法作品。他走到新小木屋的东侧,蹲下来,把笔记本拿出来,放在地上,然后弯起手指敲了敲那里的小窗口。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小窗口被打开了,于是他把篮子伸了进去,小窗口又被迅速地关上了。男人蹲在那个小窗口旁,一直蹲到女人在里面把饭吃完了,女人把小窗口打开,递出来了那只篮子和一个尿桶,然后小窗口又被迅速地关上了。<br/> <br/> 男人蹲在那里又呆了一会儿,然后他把地上的那个笔记本拿了起来,打开它,从里面撕下那张他刚刚写好的书法作品。撕好了以后,他把笔记本合上,放在了旁边的那只篮子里。男人手里拿着那张书法作品,再次弯起手指敲了敲那个小窗口。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小窗口被打开了,于是他把那张书法作品伸了进去。又是过了一会儿,一叠钞票从小窗口那里伸了出来,男人用手接过钞票,然后小窗口又被迅速地关上了。<br/> <br/> 男人把钞票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站起身子来,提着篮子和尿桶,朝那条水沟走去。来到水沟旁,他先是把篮子放到一边,然后走到水沟的一侧,蹲下去,把尿桶里的屎尿倒进了水沟里,又用水沟里的水把尿桶反复地洗了几遍。洗完尿桶后,他走回到刚才放篮子的地方,把篮子提起来。男人左手提着篮子,右手提着尿桶,慢慢地朝新小木屋走回去了。<br/> <br/> 男人再次来到了那个小窗口旁,他蹲下来,伸手敲了敲小窗口。小窗口被打开了,男人把尿桶伸了进去,小窗口又被重新关上了。然后男人站起身来,提着篮子往旧小木屋走去了。<br/> <br/> <br/> <br/> <br/> <br/> <br/> 书法家从家里搬来了被锯成一半的电视机,他告诉女人,这是他趁自己老婆不在家的时候,用锯子偷偷地把电视机锯成了两半。现在,他把电视机的一半搬到这里来了,搬到了新小木屋里,他告诉女人说:<br/> “我把电视机搬来啦。”<br/> <br/> 书法家从家里搬来了被锯成一半的电冰箱,他告诉女人,这是他趁自己老婆不在家的时候,用锯子偷偷地把电冰箱锯成了两半。现在,他把电冰箱的一半搬到这里来了,搬到了新小木屋里,他告诉女人说:<br/> “我把电冰箱搬来啦。”<br/> <br/> 书法家从家里搬来了被锯成一半的收音机,他告诉女人,这是他趁自己老婆不在家的时候,用锯子偷偷地把收音机锯成了两半。现在,他把收音机的一半搬到这里来了,搬到了新小木屋里,他告诉女人说:<br/> “我把收音机搬来啦。”<br/> <br/> 书法家把被锯子锯成一半的沙发、烟灰缸、水桶、梳子、拖鞋。。。。。。一一从家里搬来了,搬到了新小木屋里,他告诉女人:<br/> “我把沙发搬来啦。”<br/> “我把烟灰缸搬来啦。”<br/> “我把水桶搬来啦。”<br/> “我把梳子搬来啦。”<br/> “我把拖鞋搬来啦。”<br/> <br/> 书法家最后那个锯子折成了一半,他把折成一半的锯子也从家里搬来了,搬到了新小木屋里,他对女人说:<br/> “我把这个锯子也搬来啦。”<br/> <br/> 书法家搂着女人说:“我把电视机、电冰箱、收音机,还有沙发、烟灰缸、水桶。。。。。。我把它们都锯成了一半,我把我的家锯成了一半了。我把我的一半家庭都搬到这里来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我爱你。”<br/> 书法家呜呜地哭了起来,他呜呜地哭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爱你吗?因为你不会说话。你不会骂人,你也不会打人。。。。。。”<br/> 书法家哭着哭着就把女人按到了床上,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哭着说:<br/> “所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br/> <br/> 这是一片孤独的平原。<br/> <br/> <br/> <br/> 13,<br/> <br/> <br/> <br/> 这是一片孤独的平原。平原上有两个小木屋。一个新小木屋,一个旧小木屋。新小木屋上有一个小孔,旧小木屋上没有。男人拿着钻子走出了门口,来到了旧小木屋的西侧。他站在那里,把手卷成望远镜的模样,朝远处的新小木屋望去,仿佛要透过这个望远镜,看清楚新小木屋东侧的那个小孔似的,他知道那个小孔就处在墙壁的正中央。<br/> <br/> 那么望了一会儿后,男人转过身子来,面对着自己的这间小木屋的西侧墙壁,他蹲下来,把钻子放在地上,用手在墙壁的两侧量了起来。最后他把那个中间位置确定了下来。他把右手的大拇指按在那个点上,又往左手的手指上吐了一口痰,然后把那口痰涂在了右手大拇指按住的那个点上。把中间位置固定下来后,男人拣起地上的那个钻子,在中间的那个点上打起了细孔。<br/> <br/> 男人蹲在旧小木屋里,把眼睛放在那个打好的细孔上,朝新小木屋的那个小孔方向看过去。看了一会儿后,他觉得自己的下面开始慢慢地涨大了起来。于是他站起身子来,解开自己的裤子,把自己的那根东西塞进了细孔里。男人双手扶住屋里的墙壁,把自己的那根东西在细孔里来回抽插着。他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最后变成了粗重的的喘息声了,他的手指紧紧地抠住了墙壁,仿佛是要把墙壁抠穿似的。那么过了一会儿后,男人突然大声叫了一句,那根东西在细孔里来回拍打着,精液从细孔里断断续续地射了出去。<br/> <br/> 女人“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她把光着的身子拱得高高的,两只手的手指深深地抠进了男人裸露着的肉里,脑袋侧向了一边,目光贪婪而又温柔地看着木屋里的那个小孔。书法家做完以后,从女人身上翻下来,对着女人小声地嘟哝着:<br/> “你今天怎么这么兴奋?”<br/> 然后他看到女人还在看着那个小孔,他就从床上跳下来,走到那个小孔前,把眼睛凑在上面往外面看了过去。外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于是他转过头来对女人说:<br/> “什么都没有。”<br/> <br/> <br/> <br/> <br/> 女人把饭碗端到桌子上,坐在桌前准备吃饭了。这时候书法家也从自己带来的篮子里拿出了饭菜,也放到了桌子上,也坐在了桌子前,他朝女人微微笑了笑,他看到女人也朝自己微微笑了笑。那么笑了一会儿后,他们拿起各自的筷子,象一对夫妻那样开始在桌子前吃饭了。<br/> <br/> 他们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小刀,互相看着对方,在手里的木条上开始雕刻起对方来了。他们都雕刻地很认真,他们刻着刻着都微微地笑了起来。当他们刻完了以后,他们把各自刻的对方放到了桌子上。书法家把女人刻成了一个阴唇的模样,阴唇紧紧闭合着,仿佛是一个处女的阴唇似的。女人则把书法家的全身都刻了出来,不过她把书法家的上半身刻得很小,把下半身刻得很大,特别是把那根阴茎刻得很大。<br/> <br/> 女人和书法家望着桌子上的自己,又都微微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后,书法家把自己刻的那个阴唇拿在手上,走到了那个小孔旁,他用透明胶把那个阴唇粘着堵在了小孔的孔口上。女人则抓起书法家从家里搬来的那半截锯子,把自己刻好的书法家木条从中间锯成了两半。锯好以后,她把书法家的上半身放进了书法家的口袋里,把书法家的下半身拿起来,拿在手上,用一根红绳子系在了书法家的那根硕大的阴茎上,把书法家倒着挂在了屋子的中央顶上,和那两串钥匙挂在了一起。挂好以后,女人呆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然后她用两只手同时去拨书法家木条和钥匙,于是她看到书法家的下半身和那两串钥匙同时摇摆了起来。<br/> <br/> <br/> <br/> <br/> <br/> <br/> 太阳照在平原上,也照在旧小木屋上,也照在新小木屋上。书法家渐渐烦躁起来。他感到自己正在失去说话的能力。于是他每天对着小木屋里的那面大镜子,不停地说着“你好”,“你好”,“你好”。<br/> 说完了以后,他又走上前去,嘴里哈着白气,把白气哈在镜面上,然后用手指在上面写起书法来。他把那些锯成一半的东西在小木屋里拼来拼去,他发现怎么也拼不成一个完整的东西。于是他把它们一件件地堆了起来,由大到小地堆了起来,堆成了一座小山似的模样。小山有些摇摇欲坠。<br/> <br/> <br/> 女人挺着大肚子走到那座小山旁,她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站在那里,和小山站到了一起。女人目光安详地看着书法家。书法家觉得女人有点象那座小山似的,看上去摇摇欲坠了。他开始把那座小山又往回向自己的家中搬去了,从最上面的梳子开始,一直搬到了最下面的那半张沙发。当他把最后一件沙发搬回到自己的家中时,平原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婴儿的哭声。哭声在空旷的平原上肆意地飘荡着,久久不散。女人生下了一个婴儿了。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书法家趁着女人熟睡了,又把这个婴儿搬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他同时搬走的还有自己的那个被女人用红绳子挂起来的、悬着的下半身。<br/> <br/> <br/> <br/> 14,<br/> <br/> <br/> <br/> 男人来到新小木屋前,把那两把扭坏了的小锁从门上取下来,拿在手上,转身往回走去。走到自己的旧小木屋前他也没有停下来,还是继续往前走去。他要走到集市上去,把这两把小锁重新修好。<br/> 男人把锁修好后,手里拿着那两把小锁,再次来到了新小木屋前,把那两把小锁重新锁上去了。和从前一样,他把红色小锁锁在门上,然后再把黑色小锁锁在了红色小锁上。<br/> <br/> 男人走到新小木屋的东侧,蹲下来,弯起手指敲了敲那个小窗口。他想要女人屋子里的那把钥匙。男人蹲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敲着小窗口。敲了很长时间女人都没有把小窗口打开。于是男人只得作罢,他站起身子来,在小木屋的周围转了几圈,最后他把目光盯在了那棵粗大的树上。那么盯了一会儿后,他走过去,双手抱住树干,费力地爬上了这棵树。他看到有一根很粗的树枝通向了新小木屋的屋顶,他顺着那根树枝小心翼翼地爬过去,爬到了小木屋的屋顶上。男人想从屋顶上的烟囱里爬进小木屋里去。他刚把头伸进烟囱里面去,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一股浓烟突然从烟囱里面冒了出来,熏到了男人的脸上,把男人熏得眼泪直流。男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还要把头往下探,然后他发现烟太浓了,自己的眼睛让它给熏得睁不开了,他只好把头从烟囱里面撤了出来。然后他一屁股坐在了屋顶上,在那里不停地抹着眼泪。他听到屋子里的女人也在那里低声抽咽了。女人哭的声音很小,仿佛是不让别人知道她哭似的,她一边把那些刻着诗的木条往炉子里扔,一边断断续续地呜咽着。木条燃烧时产生的浓烟从女人坐着的地方开始,经过笔直的烟囱来到了男人坐着的屋顶上,又从男人的旁边穿上去,弯弯曲曲地升上了天空。<br/> <br/> 那么过了很长时间,男人把脸上的泪水抹干净了,从屋顶上站起来,顺着那根很粗的树枝爬回到了树上,然后顺着树干滑到了地面上。他站在那棵树底下,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小木屋。他看到小木屋上的那些笑脸木条此刻慢慢地汇成了一张大笑脸,在那里无声地讥笑着自己。男人开始用手去拍自己的脑袋,他把脑袋拍得劈啪响,拍了一会儿后,他慢慢地转身离开了那里,朝旧小木屋走去。<br/> <br/> 走在半路上平原上突然下起了大雨,男人在雨中慢慢地走着,他都不顾自己的身上已经被雨水浇得湿淋淋的了。他就这样湿淋淋地走回到旧小木屋里,从小木屋里拿出那只铁锹,又湿淋淋地走回到雨中。他手里拿着铁锹,在旧小木屋的旁边挖起了地洞。男人想把地洞一直挖到新小木屋那里,从地洞里进入到新小木屋的里面。<br/> 雨越下越大,男人的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雨水,他一边挖着一边不时地把头抬起来,往新小木屋的那个方向看过去。他都不伸手去抹一下脸上的雨水,不一会儿,雨水进入了他的眼睛里,使他的眼睛象是布满了泪水那样快要睁不开了。<br/> <br/> 男人正那样拼命地挖着,突然觉得铁锹象是碰到了什么东西。他蹲下来,在一丛杂草里发现了那个从前被女人从新小木屋上拽下来的笑脸木条。笑脸木条上此时已经布满了绿油油的青苔。男人蹲在那里,用手把上面的青苔拂干净。然后他看到拂去青苔后的笑脸木条一下子清晰了起来,象是一张充满讽刺的笑脸那样正对着自己,他立刻失去了勇气,把木条丢进了自己挖的坑里,从坑里跳出来,湿淋淋地往小木屋里走去。<br/> <br/> <br/> <br/> <br/> <br/> <br/> 这是一片孤独的平原。<br/> <br/> <br/> <br/> <br/> <br/> 太阳照在平原上,照在新小木屋上,也照在旧小木屋上。新小木屋里住着女人,旧小木屋里住着男人。男人住在旧小木屋里写诗和不写诗,到了吃饭的时候,他就会提着一个篮子,往新小木屋走去,给住在那里的女人送饭吃。这是一个孤独的新小木屋,小木屋上有一个小孔,小孔被一个阴唇模样的木条给堵住了。一条蛇从树上滑下来,滑进了那个小孔里,它用头顶掉了那个阴唇模样的木条,继续往里滑去。<br/> <br/> <br/> <br/> <br/> 15,<br/> <br/> <br/> <br/> 男人从屋子里拿出那根钓鱼杆,来到了窗口旁。透过窗口,他看到外面的那个大坑里积满了水。阳光照在水面上,反射出一片片来回波动的亮光。男人把钓鱼杆从窗口伸出去,他没有放鱼饵就把鱼钩甩进了水里。然后他坐在窗口旁,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面上漂着的鱼漂。那个笑脸木条浮在鱼漂的左侧,随着波纹的进行发生着轻微的摇晃。<br/> <br/> <br/> <br/> <br/> <br/> <br/> <br/> 这是一片孤独的平原。<br/> <br/> <br/> <br/> <br/> <br/> 有时候,男人在送饭的时候也会提上那个单放机。他把单放机也放进篮子里,在女人吃饭的时候,他就会蹲在那个小窗口旁,把单放机的按钮按下去。然后音乐出现了,音乐声飘荡在空旷的平原里,随风消散。音乐里唱:<br/> <br/> <br/> 当时我们听着音乐<br/> 还好我忘了是谁唱谁唱<br/> 当时桌上有一杯茶<br/> 还好我没将它喝完喝完<br/> 谁能告诉我要有多坚强<br/> 才敢念念不忘<br/> 当时如果留在这里<br/> 你头发已经有多长多长<br/> 当时如果没有告别<br/> 这大门会不会变成一道墙<br/> 有甚麽分别能够呼吸的<br/> 就不能够放在身旁<br/> 看当时的月亮<br/> 回头看当时的月亮<br/> 曾经代表谁的心结果都一样<br/> 看当时的月亮<br/> 一夜之间化做今天的阳光<br/> 谁能告诉我哪一种信仰<br/> 能够让人念念不忘<br/> 当时如果没有甚麽<br/> 当时如果拥有甚麽又会怎样<br/> 。。。。。。<br/> 。。。。。。<br/> 。。。。。。<br/> <br/> <br/> <br/> <br/> 有一次,当男人从小窗口旁提起篮子和尿桶,正要站起身来往那条水沟走去时,女人突然又敲响了那个小窗口。男人以为她要尿桶方便,于是他把尿桶从小窗口伸了进去,女人又马上把尿桶推了出来。男人想了想,又把篮子伸了进去,篮子再次被女人迅速地推了出来。最后男人把那个单放机伸了进去,他看到过了一会儿,小窗口被女人关上了。女人把单放机占为了己有。<br/> <br/> <br/> <br/> <br/> <br/> <br/> <br/> 很多年过去了,男人走在了平原上。他的头发已经白了,牙齿也掉了好几颗,他走在路上的时候身体都有些摇晃。男人走上一段路后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然后又向前继续走去。他就这样一路走走歇歇地来到了集市上,见到了书法家。象很多年前一样,书法家见到男人的第一句话就是:<br/> “我以前象是见过你,又象是没有见过你。”<br/> 书法家也已经是满头白发、老态龙钟了,他的儿子已经长得很高了。儿子把手指含在嘴里,笑嘻嘻地望着他们,望了一会儿后,他把手指从嘴里拔出来,学着父亲的模样,流着口水对男人说:<br/> “我以前象是见过你,又象是没有见过你。”<br/> 男人从书法家的手中接过钞票,把钞票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颤巍巍地离开了。<br/> <br/> <br/> <br/> <br/> 有一天,男人从窗口那里看到水坑的水面上漂着一条黑黑的线,阳光照在那条线上,使它看上去闪闪发亮。男人走到水坑旁,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他看到这是一条磁带里的黑线,黑线从新小木屋的那个方向一直延伸过来,伸进了这个水坑里。男人把手伸到水坑里,把那条黑线慢慢地捞了起来。当他把它完全捞起来之后,他发现黑线的端头被一条蛇死死地咬住了,那条蛇的嘴里还死死咬住着那个没有鱼饵的鱼钩。<br/> <br/> 蛇看上去已经死了。男人把蛇从鱼钩上取下来,把黑线也从蛇的嘴里拉了出来。他把蛇放在地上,站起来走进了小木屋里。过了一会儿,他扛着那只铁锹走了出来。他用铁锹在水坑的旁边又挖了一个小坑,然后把死去的蛇埋了进去。他没有完全埋住它,他让蛇留出了一个头在外面。蛇头耷拉着垂在了地面上,象是一个无精打采的龟头。男人蹲下去,把蛇头用手扶了起来,可是他一松手,蛇头又耷拉着垂了下去。<br/> <br/> 男人走回到那个水坑旁,他看到那个笑脸木条还在水面上漂着,由于被水浸得久了,那上面的笑脸看上去已经很模糊了。男人想了想,把它从水坑里捞了出来,拿在了手上。然后他又拉起那根黑线,顺着黑线的方向朝前走去了。走到半路上的时候,那个湿淋淋的笑脸木条已经被太阳晒干了,于是男人把它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他双手拉着黑线,继续朝前走去了。一直走到了新小木屋前他才停了下来,他看到黑线就是从新小木屋的那个小孔上伸出来的。小孔附近的黑线上挂着两串锈迹斑斑的钥匙,阳光照在钥匙上,又使男人觉得钥匙有些发亮。<br/> <br/> 男人走过去,把钥匙从黑线上取下来,然后来到了小木屋的门口前。他先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那把钥匙,打开了那把黑色的小锁,接着又用手中锈迹斑斑的钥匙,打开了那把红色的小锁。然后他把木门推开,看到了里面的女人。女人正坐在床沿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男人。她的双手交叉着放在自己的腿上,看着男人慢慢地走向了自己。<br/> <br/> 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了一起,坐在了床沿上,他们互相扭头看着对方,足足看了一个下午。然后他们都在脸上发出了一阵微笑。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朵多年以前买的大红花,认真仔细地给女人戴在了头上。女人抬手去摸了摸头上的大红花,她的脸上又发出了一阵微笑,她微笑地看着男人,微笑地把自己的裤子脱掉,把里面的内裤也脱掉了。<br/> <br/> 女人把双手撑在床上,对着窗口那里张开了大腿,露出了自己衰老萎缩的阴道。男人站在窗口的外面,拿着一条湿毛巾,在那里替女人认真地擦洗起了阴道。男人擦洗得十分仔细,他把女人耷拉着的阴唇用手扶着,让湿毛巾的水分充分进入到那里的每一寸肌肤里。当他擦洗完了以后,他抬头去看了看女人。透过窗口,他看到女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了少女般的红晕。<br/> <br/> 男人躺着坐在了窗口的地上,眼睛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平原。他的头上正对着女人的阴道。女人把大腿张得开开的,以便使夕阳的余光能够通过窗口,顺利地照在自己刚刚擦洗过的阴道上。<br/> <br/> 那么躺了一会儿,男人突然想到了自己口袋里的那个笑脸木条,于是他站起身子来,从木屋里拿出工具,把那个笑脸木条重新钉在了墙壁上,钉在了原来的那个位置上。钉好以后,男人站在那里朝那些笑脸木条看了看,看了一会儿,他的脸上发出了一阵无声的微笑,他脸上的皱纹随着微笑的进行而作着上上下下的翻滚。那么笑了一会儿后,男人转身走进了小木屋里,把工具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又走到了外面,走到了女人的阴道那里,在窗口的下面重新躺着坐了下去。<br/> <br/> 男人在那里一直躺着,他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有睡着。那么过了很长时间,他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看到了女人光着下半身,手里抬着那面大镜子从小木屋里走了出来。女人把镜子斜着放在了那棵大树下,然后光着下半身钻进了镜子后面的空间里。过了一会儿,男人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从镜子的后面传了出来,女人说:<br/> “进来玩会吧。”<br/> <br/> 男人恍恍惚惚地走了过去,走到了镜子的后面,钻进去,和女人抱在了一起。男人恍恍惚惚地记得自己想要说什么话,可是他张开了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象一个哑巴那样“嗷嗷”地乱叫着,把女人抱得紧紧的。他的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顺着衰老的脸庞一直流到了颈里、衣服里、泥土里。他听到女人也呜呜地抽咽了起来。这时候已经是夜里了,他们头顶上的那棵大树被黑黑的夜色笼罩着,树叶上结满了夜里的露珠。有两滴露珠在重力的引导下掉了下来,掉在了下面的那个镜子上,顺着镜面弯弯扭扭地流了下去。<br/> <br/> <br/> <br/> <br/> (完)<br/> <br/> <br/></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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