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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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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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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8:5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分裂  这个世界开始分裂，很早之前我就想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分裂了，我望着窗外来来回回的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儿，开始感慨这个世界的匆忙和空乏，每个人都在繁忙着，他们在为谁？为自己，为了爱的人，或者仅仅是为了一种存在。我妈站在墙壁的那头，那块厚厚的白色墙壁像隔离了几个世纪般隔离了我和我妈，我依稀能听到她哭泣的声音，但我无动于衷的拽着自己的头发，我现在只是想走出窗外，很想，真的很想……      一   山头的窗户  我告诉妈妈，我说后山的山顶能看到一个银白色的漂亮的窗户，我能听到窗户那头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孩子的呼唤，那种呼唤像冬日里拉开被子起床时突如其来的寒气，直直的侵入了我的脑子。然后爬上山头听那凉飕飕的呼唤像每个冬日里的起床，成了我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情。  妈妈看着我脏脏的脸然后笑，她说你去找他们玩去吧，找他们玩去吧。于是我就失望，像失去了什么似的，但是我偏偏在这刻听到隔壁院子里他们的笑，所以我的心便荡漾着，荡漾着，我的那些盘桓在脑子里的稀奇古怪的召唤便被那些笑声压制似的消失了。我光着脚丫指狠狠的点点头，踩着那些湿湿的泥土，奏着一种奇怪的音乐，向那个院子跑去。  我最喜欢叶叶的笑，她两个脆脆的酒窝仿佛盛满了快乐，院子里最吸引我也唯一能让我忘记后山那可怕的呼唤的就是她的笑，我曾经拿出三个糖果，我说叶叶你把它们卖给我吧。她说不要不要，最后逼急了她就哭，我就说小气，然后羞羞她的脸，于是院子里的孩子便都笑着，笑声明朗得遮住了那天太阳刺眼的光线。很久以后我问叶叶，我说为什么你不愿意给我酒窝，她说她的酒窝是为我存在的，她只要我的快乐。可惜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便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那些东西维系的不是感情而是一种更大的失望，我在那个时候听到这句话更多的以为是一种同情。  我在每个有月的夜里想起叶子的笑，总会跟着一起傻笑，那时候白色的月不像现在的惨淡，我许久已经忘记了同样惨淡的呼唤，忧伤和幸福像两种果实同样的结在我记忆的枝头，我看着属于自己的树犹豫，我的指尖可以不小心的碰到了忧伤，手掌却又不受控制的牢牢的握着它们，等到翻开掌心仔细去看时，它们烂烂的混在了一块，那红色的汁液像鲜艳的血刺激着我的眼睛，很痛很痛的。  那个童年关于呼唤的记忆并不是很深刻，叶叶的笑一直弥漫到了我们的十二岁，十二岁的我们开始让自己知道一些事情，却依然很幼稚，只是妈妈会把叠在一起的我和她拉开，然后狠狠的数落我们，我不知道这个小时候曾经一直在玩着的游戏为什么会被他们禁止，妈妈给我们的解释是我们长大了，我就哦哦的点着头说是啊是啊我们长大了，仿佛那刻我们就真的长大了似的。  十二岁的那年，小村不再平静，有很多外地人搬了进来，他们的衣服很奇怪，一个跟我们相同岁数的小孩有着一头很奇怪的头发和鲜亮的衣服，他看着我们的样子很凶狠，叶叶怯生生的站在我的身后拉着我的衣角，我拍拍她的背然后试着用同样的眼神去看他，可惜我学不会，我最后败下阵来，然后拉着叶叶跑开了。  第二次见到那小孩时，他给我们递来一块黑黑的东西，然后他试着先吃那些东西，我们照着他的样子做了，那块黑色的东西果然很美味，连一向怕生的叶叶为了再吃第二块也走上去拉了拉那男孩的衣角，那男孩很快的从衣兜里取出了很多花花绿绿的其他糖果，然后叶叶带头笑了，于是我和其他的几个孩子也笑了，那男孩摸了摸头然后对我伸过手说，我叫天悦，我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发了会楞，我想这也许就是大人的交往方式吧，我伸过黑黑的手，我说叫我山子就好，然后我们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天悦就这样进入了我们的世界，他带来很多我们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我们常常看着他拿出来的许许多多的东西傻笑，特别是叶叶，她喜欢歪着头听天悦从那个盒子里放出来的动听的音乐，喜欢听从天悦那故作嘶哑的喉咙里面哼出来的调子。我们因为天悦学会了许多东西，我却仿佛失落了，因为我又开始听到山那头的呼唤，他们像梦魇一样缠着我，可惜我无法从叶叶那里得到欢笑来驱逐他们，叶叶开始变得神秘，她会紧锁着眉头望山的那一头，我想也许她也听到了呼唤，我走过去问她，她却瞪着我说，你怎么就只知道那什么呼唤，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我那时便又知道，我原来一直都是小孩子，因为山那头的呼唤从来没停止过。  叶叶住在我的隔壁，所以天悦每次来喊她的时候我都能听得很清楚，我会随着他的呼喊先一步出门，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去上村西头那所破破的学校，一路上我可以和天悦有打有闹，但叶叶总是沉默，她的眉头锁得仿佛更紧了，我想那些呼唤缠着她肯定缠得更紧，终于有一天放学后我爬上那最高的山，我对着远处仿佛出现的窗子大声的喊，我说不要缠着她了，都对我来吧。山给了我同样的回答，我对山说了声谢谢，然后跨着书包向我家院子里跑，我想跑去告诉叶叶那个烦人的呼唤不会再缠着她了。  我掂着脚尖透过叶叶的房子看她，窗下叠在一起的灰黄的树叶被我踩得嚓嚓有声，我透过昏黄的光线看见一个熟悉的男孩子把她轻轻的搂着，男孩奇怪的头发下面是温柔的眼神，我却像第一次看到他时那凶狠的眼神一样起了怯意，我后退两步，脚下的树叶嚓嚓的声音更响了，我却只听到山头的窗的呼唤，我转过头，飞快的跑到家里，我看见妈妈便只看见妈妈的怀抱，我扑到里面就哭，我说妈妈我又听到了我又听到了。  妈妈叹口气说你去找他们玩吧你去找他们玩吧。我累了，我说，我撇开妈妈的怀抱就走到自己的房里，我知道他们不会在陪我玩了，我的感觉奇奇怪怪的，我以前不是经常这样搂着叶叶吗，现在只是换了个男孩子搂而已。我摇摇头去睡觉，我告诉梦爷爷不要来烦我可惜他还是来，他给我一个躺在怀里的温暖的她，她身上好闻的香味终于让我的身体流出许多东西，我吃惊的看着湿湿的裤子就哭，原来我还是小孩子，原来我还是小孩子。  那年我十五岁。  后来叶叶果然跟着他的家人走了，她的妈妈夸她的孩子有福气，我望着在村门口频频回头的叶叶，我知道那孩子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环绕着，幸福，我呵呵的笑着，掰着自己的指头想，这是我新学的第几个词了，只是在这之前，我学到一个词叫忧伤，那是从天悦给我留下的一本书里面看到的。  叶叶后来跟我说，晚认识点好，她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就晚晚的认识，再相爱吧。她还说了很多，可惜我渐渐忘了，我只记得那些山头的呼唤，当他们渐渐掩盖我薄薄的记忆时，我便真的忘了一切了。    二   白色的窗户  窗户和四周的墙壁一样都是白的，我打开电脑，呼出的气凝在屏幕上，我看到一片模糊，然后是白蒙蒙的，电脑启动时伴随着很大的噪声，那些声音仿佛又来自窗外，它们呼喝着成群接队的从窗外进来，钻进我的房子钻进我的电脑，直到在我的思绪里捣乱。  我在网络上找到叶叶，我问她好吗，叶叶点点头说好，我看不见叶叶点头，却能感觉到，那感觉是从窗外飘来的，正如叶叶第一次问我好吗，我点头的同时，她问过来一句，你肯定在点头。  没错我在点头，我的心开始很静止的跳动，它没有声音的样子让我觉得可怕，只是电脑还在嗡嗡的响，我还在想窗外的叶叶，一切仿佛很自然，该静止的静止，正如我们的谈话，叶叶在给我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问我。  你还好吗？好，^_^，我在看天，我想夜晚的天空应该不是黑色的。本来就不是，天空是蓝色的。呵呵，你在带着有色眼镜吧。你说呢？^_^  我笑，然后我们的谈话结束，我依然看天，或许有星从那乌黑的夜幕中羞涩的透一下脸，便很快的消逝了。仿佛没有存在般的消逝。我疑惑也许是自己的幻觉，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星空已经变得那么遥远。我想我需要蓝色的天，正如我们蓝色的对话，从开始到结束，没有起点，也许也没有终点。  后来我住在农村的一个表弟告诉我，其实天可以是蓝色的，也可以是紫色的，只是城市的天空已经失去了该有的颜色了。至那以后我便常常想看蓝色的天，就像想看叶叶蓝色的脸一样。因为叶叶告诉我她的脸也是蓝色的。  我在蓝色的梦里梦见了一面蓝色的窗，而且他在不断对我呼喊，我在这样一个奇怪的梦里醒着，看时钟上那小小的数字发呆，我想我还可以睡着的，只要那面可笑的窗户不再出现。  可是我每晚都有梦，我的梦每晚都告诉我那面蓝色的窗，房间里银白的窗户突然让我有些害怕，那呼唤我的东西我该告诉谁，或许我该像个小孩一样告诉我妈我的噩梦。   可是我15岁了不是吗，我已经会在网络上浏览被大人们严令禁止的网页了，虽然无聊，但他们禁止了，也许就有我们想不到的乐趣。  我把门关得紧紧的，让整个世界也看不到我。也许这样也让我看不到整个世界。但我有叶叶，有叶叶就够了，我把我蓝色的梦告诉叶叶，叶叶笑着问我，也许你的枕头是蓝色的。没有没有，我告诉她，我的枕头白白的，因为我妈说白色的枕头比较卫生，在稍微有点脏的时候就应该拿出来洗了。叶叶发过来一个大大的笑脸，你真是一个孩子。我没有说话，也许我该把那些朋友告诉的网站发给她然后理直气壮的告诉她我不是孩子，可是这份理直气壮在我敲打键盘时就烟消云散了。因为叶叶又开始讲故事。  叶叶讲的故事很真实，我有时候想，这也许是叶叶的故事，可是叶叶的故事太蓝，比我的梦还蓝，我想即使是有着一张蓝色的脸的叶叶也不会有这样的故事。  叶叶故事里的女孩从十三岁就怀孕了，这个突然的怀孕让那个女孩有着前所未有天崩地裂般的打击，虽然女孩成功堕胎了，可是她那曾经纯纯的思想也被堕胎了。  纯纯的？我打断叶叶的故事。嗯，有什么不对吗。没有，只是，她能够在十三就怀孕，还能说是纯纯的吗。叶叶沉默着，然后说，女孩从堕胎前就一直是纯纯的，相信我，好吗？  我忽然有种莫明其妙的紧张，我没有回答她的话，我安慰自己，一个人的纯洁与肮脏，也许没有床上的枕头那么清晰。叶叶继续她的故事，她告诉我故事里那个女孩子思想堕落后的生活，前前后后十五个男朋友，认识三天后就可以一起睡觉了。  一起睡觉？嗯，就是两个人做让女孩怀孕的那种事。  我们在这里就沉默了，我想叶叶也许会继续她的故事，就没有发消息过去，可是叶叶的头像突然暗了。我仿佛看见整个房间也暗了，然后浓厚的睡意一波一波的来了。我躺在洁白的枕头上睡觉，睡得不熟，因为又梦见蓝色的窗了，而且能够清晰的听到他有呼唤，可我又不知道他到底在呼唤什么，于是便是从梦里传透全身的冰冷，我躲在被子里颤抖，然后再次入梦，这次没有蓝色的窗户，却梦见一个洁白的人儿，走在一大块砚台上，里面浓黑的墨汁竟似丝毫沾不到她的裙。  妈妈把房间的颜色稍微改变了，她说她看了份杂志，太白的空间会让人压抑，对人的心理不好。我不以为然，看着洁白的枕套换成了淡绿，看着洁白的墙壁挂上了壁画，我的眼睛却成了蓝色，大片大片的蓝。  在吗？在！我飞快的敲打着键盘。  我们开始聊很多东西，有她喜欢的电影，喜欢的歌，喜欢的书，我们的爱好依旧惊人的相似，我想我们上辈子是恋人，我这样告诉她。你不知道吗，她回答，上辈子的仇人才会永远记住对方的爱好。仇人也好，恋人也好，只要是这辈子能够这样有和你共同的兴趣，就不在乎了。我的心里忽然一跳，重重的在键盘上敲着这样的话。  我们的对白沉默了好久，她的头像静止得仿佛从来不曾动过。霏，你知道吗，我的故事已经告诉你了。叶叶的头像跳动着，我轻轻的一点，然后弹出这句话。  我没有天昏地暗，没有伤心欲绝，我只是很轻的在键盘上敲打。嗯，我知道，我全知道。我们不该认识的。不，我告诉她，我更想当面告诉她，如果再来一次，如果你先把故事告诉我再跟我聊天，我们依然会这样。会怎样？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在键盘上敲打。我们可以把缘分继续下去吗。  叶叶的头像突然暗了，我静静的把电脑关上，躺在新换的床上，看着新换的天花板发呆。外面有奇怪的声响，我转了转头，发现窗户是新染的蓝色，有一声轻微的呼唤，从蓝色那头传来。当梦在现实里真实发生时，或许你该非常惊异，可是我无动于衷，我真的无动于衷，我在想我刚才和叶叶的对白，我在想那样的对白是否错了，可是即使我当时就知道错了，我会继续那样的对白吗。  人生有很多如果，但他们大多是现实的点缀品。叶叶最后给我的留言是她要去一个很远的村子里，她说也许她会嫁在那里，这样一生都可以看或蓝色或紫色的夜。叶叶还告诉我，如果我们早点认识，那该多好，那时我们都是孩子。而现在，只有你是孩子。  我关上电脑的时候蓝色窗户的呼唤就越来越大了，我掩着耳朵也能听见。    结束  我望着窗外来来回回的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儿，开始感慨这个世界的匆忙和空乏，每个人都在繁忙着，他们在为谁？为自己，为了爱的人，或者仅仅是为了一种存在。我妈站在墙壁的那头，那块厚厚的白色墙壁像隔离了几个世纪般隔离了我和我妈，我依稀能听到她哭泣的声音，但我无动于衷的拽着自己的头发，我现在只是想走出窗外，真的很想。  终于我办到了，我真想告诉全世界我办到了，我在窗外看见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孩子，他在向我走来，那么近，那么近……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0-19 22:32:3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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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耀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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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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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8:55 |只看该作者

有很浓重的情感蔓延，But my baby，作者的情感，就像是厨师的个人口味偏好，厨师爱吃甜的，也不能把糖满锅地撒啊。要把自己和作品拉开一点距离，调整好距离，调整到作者审视作品时的恰当的焦点上，清晰地看到作品的全局，这样，自己的情感进入作品会显得有节制而有力量。作者与作品的距离不对，结果就会混乱，然后就……lost.

未到六十已古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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