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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一个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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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40:2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路口到了，他驾车右转，开进一条两边绿树成荫的街道。校门就在不远处的左侧。他放慢车速，沿路边缓缓前行，双眼不住扫描门口的情况。时近黄昏，不断有学生进出；有车在大门里开出来；还有车停在门口，似乎在等人。他又注意到校门旁边有一个穿灰西服的中年男人，正靠着一颗树吸烟，瞧着门前来往的人们。他叹口气，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加快车速，向门口开去。他把车停靠在校门对面的路边，没下车，观察车窗外的情况。这辆银灰色的奥迪车显然引起了穿灰西服男人的注意。那人从树旁离开，叼着烟，两手插在裤兜里，踱着步子，不住向这边张望。稍等一会儿，那人把烟头扔掉，不紧不慢地来到车旁，抬手敲了敲车窗玻璃。他一直注视着对方的举动，这时放下窗玻璃，一脸询问的表情。对方的长相很普通。“先生是来接人的吧？”这嗓音较尖锐，还带着刺耳的颤音。秋日凉沁的空气透进来，杂着那人身上刺鼻的烟味儿。看到对方咧嘴一笑露出黄旧的牙齿，他一皱眉。“不是，只想休息一下。”“哦。”那人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从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他。“您需要服务吗？”那是张脏旧的折叠的硬纸片，他翻开，里面印着三行黑字：青春靓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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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惠价格他一笑，没说话，瞧着对方。“当然了，这里有照片，您看看。”那人迅速从裤兜里掏出一本巴掌大小的像册给他，在他看相册的时候，从怀里掏出烟盒、打火机，取出一支烟点上，没事样地向四周张望。这些照片大部分是艺术照。他在一张照片处停下来。“就是她吧。”灰西服低头看了一眼，那是一张半身生活照，上面的女孩留着短发，穿着粉色的T恤。“咳，您挺有眼光的，呵呵……先给一百元介绍费吧。”“我要先见人。”“好好，不过见到人您不要反悔。”灰西服掏出手机，到一边打电话。他两手放到脑后，靠向椅背，斜视着学校的大门。灰西服探过头来。“她几分钟就到。”他开门下车，深深吸一口凉爽的空气。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地上撒下一片淡黄色的碎斑。那女孩出现在校门口时，他立即认出来了。照片应该是在刚过去的夏天照的。她还是短发，穿着天蓝色的休闲装，下身牛仔裤，挎着一个棕色的小包。她来到两个男人面前，点一下头，目光从后面的车上转到他身上。他笑了，也点一下头。“先生，可以吧。”灰西服在旁轻碰他的袖口。他转过身来，掏出钱夹，抽出一百元给他。灰西服迅速将钞票揣进裤兜里。“那你们聊吧，呵呵，我先走一步。”女学生望着灰西服叼着烟走向校门口，又低头不语。“上车吧，坐前边。”他低声说。“嗯。”她坐到他身边。他看着她的侧脸。“你从侧面看很象一个人。”“嗯？”她转头看向他，目光随即游离到别处。“格蕾丝.凯丽，有人对你说过吗？”他开动汽车，朝前驶去。她摇头，双眼望着车窗外。“她是谁？演员吗？”他显出稍稍惊讶的表情。“你是大一年级的？”“不，我是大二的。”“为什么做这个？”女孩瞥他一眼，低头摆弄挎包的带子。“我家在农村，穷啊，负担不起上学费用。”他沉默了一会儿。“你怎么收费的？”“按月算是500元……”汽车驶入一处隧道，车里立时昏暗下来。“做了多长时间了？”“刚开始，这是第一次。”“有男朋友吗？”“没。”他忽然伸手握住女孩的一只手。女孩的手稍稍挣扎一下，就不再动了。车驶出隧道，车里恢复光亮。他看一眼自己握住女孩手的样子，笑着把手抽回来。她把两手交叠在一起。“我们去前面的餐馆吧。那里还不错。”……从车窗望出去，远处天边的夕阳好像一个柔软的红彤彤的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