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2110|回复: 5

[原创]充军周年记

3 主题	0 好友	47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发消息

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07-8-4 13:40:4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充军周年记          我来到这座城市是苏轼游赤壁九百年后，负笈北上，求取功名。到的那天我跑去看这座城市的城墙,和一场雨不期而遇。          发配来这里一年多了，满周年的那天，我刮了胡子，唇边青涩，在学院外边的馆子里自斟自饮，算是庆祝，却喝出了祭奠的味道，对死去的岁月的薄奠。它们寒尸曝野，无处埋葬。那天，心里很不是滋味，倒不全是伤感——菜里放了太多的花椒。花椒和我的舌头的恰是我和这座城市的隐喻。          在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时候，一个叫白居易的年轻人来到长安，拜见当时的名教授顾况，自带了些腊肉、霉干菜什么的，当然还有他的《离离原上草》。顾况那时说了句挺厉害的话：“长安米贵，居之不易。”然后几百年后，我来到这里。两者没有关系。         山野里跑出来的孩子对城市森林总会不习惯，不习惯晚上没法数星星，不习惯自来水里漂白粉的味道，甚至空气里的烟尘味。于是，渐渐也吸烟了，远离了白开水的味道，晚上开始数月亮。生活开始颠倒。日子过得没滋没味，菜却依旧味重，一口菜，两口水，舌头渐渐麻木。夜里躺在暗黑中，看见胃里的黑暗和饥饿，闭眼等它的火烧。手指拿烟的姿势还不怎么习惯，老熏到眼，泪水直流。皱着眉，就像一个羁留异乡的老头。一个劲地吸完后，狠狠地戳灭烟头，像是报复。假期回家，母亲一个劲的唠叨说瘦了，怎么这么瘦哇。我说您儿子瘦归瘦，全是筋骨肉，您养儿子又不拿去卖，瘦点也不吃亏。     遇见同学互问在哪高读呀，我说西安。 古长安啊。 对，古长安啊。         现在是深秋了，叶子已经落得很厉害了，一场雨一场雨地落。大把大把地落得绝望，指不定哪天抬头一看，全都秃啦，剩下枝枝杈杈无言地指向灰朦的天空。那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景色。记得美术课上老师让我们各用一个字说出春、夏、秋、冬的特点时，对秋，我说了这个字：瘦。还真够瘦的，快不到一百了。          凄风苦雨中，日记本上也久不见阳光。          走在路上，冷不防被一片大叶子砸到，算是它生前打了最后一声招呼。嘿，你好，吃晚饭了吗？看着满地的落叶，我觉得手里应该握着点什么，火机，笔，或者仅仅是一枚硬币。然而我常忘了，伸进口袋，里面什么也没有。于是空手上路。我捡起那片叶子，它很轻，或者是瘦。它还很年轻，茎还是嫩的，脉络也清晰。我把它寄给C君，跟他说，在这，挺好的，灰色的天空，没有叶子的树，混着沙的风，半夜来敲失眠人的窗户。但还行，我过的还行，至少知道现在是深秋了。          C君打电话给我说他在写诗。鲁迅说小说、散文起源于休息时的卧谈会，而诗歌则起源于劳动时的“杭育”。我们整天像个陀螺一样不停地在宿舍食堂教室间转着，正是诗歌繁殖的好土壤。          C君问我都在做做什么呢。我说你知道《施氏食狮史》吗？我学的就是这个。考证作者生平，风格特点，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分析文章的结构，语法，在古汉语中的意思；再和外国文学一比较，什么什么主义啦一分析一解剖。OK，大功告成了，一篇象模象样的论文就出来啦。准能混出点东西来。我大声地笑起来，话筒的回声有些支离破碎。         你怎么这样了？         我就这样了，没办法的事。         你这样迟早会把自己给毁了的。         我知道。         我知道那样的放纵不是自由。                 所有的少年意气就在那重重复复的笔直的路，路上方永远不变的灰朦的天空，空中阴沉怪僻的云，云中乖戾的风，风中游离的沙，就在这片亘古不变的混沌中消磨殆尽。可是你，你是不是不甘心呢？哪怕就一点点？冷不防身后一只寒鸦扑起，驮着血色斜阳。     好吧，让我们回到开头。那个一脸稚气的少年去看斑驳沧桑的城墙，城市一阵仓促的雨打湿彷徨在异乡街头的客人。少年竖起衣领，紧了紧衣裳，这异乡的烟雨让他迷失了方向。

分享到: QQ空间 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

分享0 收藏0 顶0 踩0

使用道具举报

袁群

634 主题	30 好友	3万积分

渐入佳境

水协委员长

Rank: 8 Rank: 8

发消息

2^#

发表于 2007-8-4 13:40:47 |只看该作者

整个气氛和语感都还好~

还有杂念！

使用道具举报

鳜膛弃

657 主题	8 好友	2184 积分

论坛游民

人

Rank: 3 Rank: 3

发消息

3^#

发表于 2007-8-4 13:40:48 |只看该作者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陈羽在2006-12-16 23:49:01的发言： 远离了白开水的味道，晚上开始数月亮。                                                                   </div>[em09]恕本人想象不出此种情形。

使用道具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