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1646|回复: 1

[原创] 皈依

79 主题	0 好友	1202 积分

论坛游民

Rank: 3 Rank: 3

发消息

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07-8-4 13:41:2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皈依        苦修者的童年是在一个渺无人迹的山洞里度过的，也是在父亲与母亲的吵吵闹闹中长大的，有一天他终于无法忍受并走出了山洞，在太阳底下伸伸胳膊，然后向着眼前的城市慢慢走去，他身后扬起的灰尘如同一百万大军的冲锋。是的，他就是统帅，他甚至给那潮水般涌来的军队带来了灭顶之灾。     招募军队的事是在多次会议之后商定的，每一次会议召开之前他总是让自己狂热的心竭力平息下来。他的名字曾被人写在门楣上，也被敌人用于自己孩子的名字。他从未得到过内心的真正的安宁，而就在他做出这一决定之前，他久久地看着镜子中那个脸上颤动着肌肉的家伙像个屠夫。这些军队开始向西部边境小镇集结，这是在得到急行命令时出发的，他们如同成群的蚂蚁来到了业已被掠夺一空的战场上，那里又一道命令又在等待着他们执行。     国王手下的兵马都蜂拥而至，统帅这些亡命之徒的乃是一名儒将。     进攻城市的计划在统帅童年骑竹马玩打仗时就已经制定出来了，那时他击打伙伴的城池时用了一泡尿，并且使那个笑起来甜甜的小女孩羞得捂住了脸。这次攻打城市他使用了水攻。上游堤坝决口时，他的老父亲曾跪在地上哀求他，从坝上他可以看到那青翠的麦子和田埂下放牛的孩子，但这一切都未能阻止他的命令的下达。在战争初期，他以这次不折一兵一卒的胜仗开创了不败的先河，他眼角有些湿润，他看到那个无家可归的村妇和她吊在奶头下的孩子，如果她是那个害羞的女孩子？！他对着将士们说：“从此，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儿子了。”很明显，他的床上从此也多了个女人，但这一切都没有影响他作为统帅的功绩。     国王亲自到前线来犒劳三军，他随身带着自己的儿子，他们太多了，他只带了其中的三个，大臣们看出未来的君王就要从这三个王子中间产生出来。     从现在的可能性中浮现出来的未来与过去的时间的碎片相互粘合着，成为了一幅诱人的图画。     而对于国王的拥护者们的纷涌而至的热情来看，原来对于军队招募做出的预算要超出几倍了，在遥远的山林间那开采金矿和种植鸦片的奴隶在成倍地增加，由此引起的各种连锁反应也一一出现了。这一切都让国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签署了一道增设兵器库的命令。     有什么阻止这道后退三十里的命令的下达和最终大军的后退又是如何轻易地实现的——据说，王后从中起了关键的作用，不过据后来流传更为广泛的乃是国王那个娇蛮的女儿或另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女孩子使国王改变了自己的决定。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必将产生英雄的视野和男人的力量的聚合，而女人以及与之相关的特殊的爱与美的完型，也将从中脱颖而出，绽现出耀人的光华。     对男人与女人参加的血腥而充满绚烂色彩的历史的演义或道听途说使一切变得虚幻而无法真实地感受，如同失恋的那个从小陪同国王的宫中侍女。她将慵懒地闲坐在石凳排列的池塘边，发髻松松地散落着，手里百无聊赖地扇动那柄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鱼的扇子，沉重的木屐挂在脚上踢打着奔放野合的莲花，有几只蜻蜓低低地飞着，打着旋，在悄无声息之间产卵在荷叶间的水里，惊动着水里伺机发动攻击的鱼儿，头顶的杨柳摇曳着，天光云影之间如同一个怀孕的满脸斑点的女人。这时值班的太监在瞌睡的间隙伸伸懒腰，他惊奇地发现国王受宠的那个侏儒正趴在假山后面向池塘里张望，他甩甩额头的汗水，“这猴崽子，又想趁人不注意偷池塘里的鱼，反正不关我的事，哎，快下雨了。”他揉揉眼睛，努力地想睁大些，但很快眼皮又开始打架了。天边飘来一些零星的黑云，它们聚集着如同一万头大象奔逐而来，在一片广袤空寂的空地上排开了必杀的阵势。     在战争的大后方，国王正在召开战时圆桌会议，他们讨论了战后对俘虏的处置问题，尤其是对于女人这一财富的处置成为了会议讨论的重点和热点。最后会议走了调，大家稀稀拉拉地说起了城中的妓院对道德风尚的破坏以及寺庙中僧侣的腐化堕落。国王终于厌烦了，他摆摆手，让侏儒们进来，逗逗乐，算作这个会议的结束。与此同时，侍女殷勤地递来了湿毛巾，国王用它擦了擦疲倦的双目，摆摆手让侍女下去了。     这是夏日的午后，巫医正在研究防治瘟疫的有效办法，因为军队中有两名全身发黑腐烂的战士的尸体被放在冰中秘密送到了他的那间实验室里。     这又将是一个欢乐的时刻，侏儒的上场是在国务大臣的背负下发生的，众大臣看到侏儒装扮成国王骑在国务大臣的头上，狼狈的国务大臣的脑袋罩在侏儒长长的袍子下，如无头的苍蝇在侏儒的指挥下四处乱撞，终于他不小心踩住了自己的鞋带子，连同侏儒一同栽倒在大厅中央。当侏儒龇牙咧嘴地站起来，他看到揉着脚站起来的国务大臣眼角那一丝残忍的光芒，这仿佛给以后侏儒的命运做了一个反证。正在众人大笑的间隙，突然大厅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军士手持着马缰绳仆倒在宝座下，他向已喝得醉醺醺的国王报告：“统帅已攻下了城池，正在追击逃敌。”国王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侍女赶忙上前又斟上了酒，国王说：“我们今天开这个战利品分配会议多么及时啊！告诉统帅，穷寇莫追，驻扎城中，安抚百姓，赐给将军以上将士每人三个女奴，所有将士狂欢三天，我将去前线犒劳大家。好了，下面还有什么新鲜节目。”在将士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侏儒开始了哭泣，这场胜利的来临令他不由地伤心起来，这让国王很生气，尽管他知道侏儒又在旧戏重演，这个家伙接着会对众人说他正在为死去的战士和他们的家人伤心。哎，这个小东西，真扫兴。这时，侍女走过去，拍拍侏儒的脑袋，他立即破涕为笑了，侍女带着痴痴傻傻的侏儒又去准备新的节目了。     国王在平息卫队长的叛乱中使用了他的秘密部队，这尽管让他有些难受，但同时也使自己能够宁静下来寻求到了真正的权力的使用的乐趣。因为人们的每一次努力都十分简约而充满历史感，这使得岁月长久，人心如风中的芦苇，正直、中空，富有音乐的全部内涵。     很显然，战争就要结束的时刻就要来临了，国王有一天在梦中忆起战争初期，父王的死和国家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危险，自己如此年轻而没有方向。终于有一天，他在父王的祭礼上杀掉了那些隐藏在祭坛后面准备在众人仆倒在地向天神祈求和解与温柔时闯出来杀害国王的叛乱者——国王想，平息这场叛乱正是父王留给自己的第一笔财富，随即在背后扶持幼王登上王位的国务大臣拿出老王的遗诏，因为年轻的国王已通过了第一次考验，国务大臣才拿出这份遗诏来，从中国王得到了妻子——父王将国务大臣之女宣布为他的儿子永远合法的妻子。这让国王忆起了在荒山野岭独自牧羊的那个小女孩，他那时随着父亲出巡，刚在那里迎击了一次敌国对父王的暗杀，他们疲惫地停住，躺下来仰面去喝羊奶，这时暗杀发生了，躲在羊群中的敌人丢掉身上的羊皮手舞大刀砍下来。那一次战争颇为惨烈，还是王子的国王只顾抱紧了一只母羊，躲在羊肚子下，被母羊幸福的奶水喷了一脸，那个手持鞭子的小女孩紧紧地牵着羊头，看着他，在一片战斗的喧嚣中不禁噗哧笑出声来，但很快，她也蹲下来，用破衣襟擦擦他的脸。国王的新婚之夜，他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国务大臣之女如此温顺，让他感到了一种安全与和平。     在一场盛大婚礼中，年轻的国王受到了来自敌国的暗杀，但他凭着机智与勇敢抽身出来，并且在温柔的妻子的抚摸下十分快乐，随即在全国追捕杀手的同时，他签署了向敌国进军的命令。     但现在战争终于就要结束了，在此之前，他有了自己的头生子，他将儿子取名为无胜，意思为战无不胜，永远击败全部的敌人，同时他将那种天启的另一重意思留在那宫殿的最深处，如同深夜他的对世事的洞悉和通过向巫医的学习产生的对生死的极大地认同，他曾对妻子说起，这种意思便是从一种没有胜利的胜利中体味出人间的能量，只有战胜一切敌手，才能得到这种无胜的胜利，或许这就是年轻的国王对天神的一种回复，在他最初的岁月里他的感悟将传之千秋万载。战士开始返家了，因为敌人已经撤退。     探子的回报令国王有些沮丧，敌人撤退的原因并非敌人在战争中的多次失利，而是因为敌国国王的暴瘁和阴谋叛乱者的四处叛乱，显然很多叛乱是由国务大臣多年经营的结果。于是这时国务大臣拿来了另一道继续增兵攻打敌国都城的命令请求国王签署。     国王说：我这样匆匆为了什么？我生来难道是为了忍受如此巨大的不幸和极端的厌倦而接纳这个世界的，或许我只是一个国家的幻影或对国王的认可。看啊，无胜已表明了我的决心！国王叹着气，十分艰难但十分决断地签署了这道命令。羽毛笔啊，你这寡妇制造者，国王从心底里叹口气，让侏儒和侍女分别拿出玉玺和印泥，盖在自己的签名之下。     国王的写作开始于每一个梦，他不愿做一个追梦者，但他热爱梦，他早上起来有时会召释梦者和巫医晋见，复述自己的梦境，这种口述成为他写作的一种方式，并以这种方式回应历史和现实的交战而产生的人生的、宇宙的提问，梦正以幻想的方式将他带入历史，又贯通现实。写作成为了一种企图获得理想和自由的欲望。     国王十分明白这个世界是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的，也是充满强力的统治力所无法违背的最有效的方式之一，连心锁一样。     国王发觉自己常常不由地进入一种沉思，但猛然惊醒时却又会忘掉了自己刚才还在思之不得的东西，这让国王有点烦恼，在某些时候甚至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决断，让他无力回复自己提出的问题的寻求出来的解决之途。     国王在睡梦和酒精中醒来，此时正是凌晨，他头痛欲裂，找不到东方。     国王在下达撤军命令之前又一次召开了会议，会议开始前照例是由侏儒的表演，这次表演至关重要，因为国务大臣打造的那副狗的链子和脖套全都派上了用场，侏儒披上狗皮的那副装扮太像一条真正的狗了。国王玩的兴起，他走上前去将侏儒绑在柱子上，用皮鞭使劲地抽打起来，直到侏儒哭都哭不出了，才让侍女用冷水激醒他，将他抬出了大厅。     这时王后进来了，她请求国王停下会议去看看他的生病的儿子，太医们对太子的那种怪病都有些束手无策了。会议再次被中断了，并推迟到明天举行。     通过前方战场上传来的消息，敌国的叛乱已经平息，并且出乎意料地由一个毫无声名的牧羊女登上了王位，听说她受到了一个神秘的家伙的帮助，而那个神秘的人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但与敌国有着世代仇恨的国度，在那里是一望无垠的沙漠，但那里的人民生命力十分顽强，幻想而彪悍，至今无人到达过那里，也没有人知道那里的人如何生存，只听说那里的国王总是由一个能在有生之年在沙漠中种活一万棵树的人担当。     国王决定亲自去那个国家看看，因为国王近来总是梦到一些繁复古怪的梦，让他年轻而好奇的心躁动不安，巫医建议他远行散散心，况且这场战争已胜利，应该建设家园了。国王意识到敌国的这种变化和三十年前父王出征四方，灭掉那一百多个国家的战争有着很大的关系。如果是上帝的旨意，那么为何留下敌国使百姓不能安居乐业，那个神秘的家伙一定在策划着什么阴谋。据探子们报告，在与敌国交界处忽然出现了大片的森林，而且敌国的军队也同树林一样在增加，他们开始穿上了一种奇特的铠甲，这种铠甲比普通的轻上好几倍，使战士奔跑、跳跃、攻击轻松自如，很显然，这种铠甲与敌国刚发明的那些从未见过的武器必将给国王的军队带来致命的打击。     而且听说那个突然登上王位的女孩子竟然得到了臣民的一致拥护，那个幕后的神秘的家伙也来到了台前，成为了女王的丈夫。据人秘密从那里带来的女王和她丈夫的画像让国王和大臣们十分吃惊。那个童年的梦中的牧羊的小女孩又从心中浮现出来。天下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多的是，但那个神秘的家伙为何与我如此像啊！？大厅中一片沉寂，大臣看着宝座上的国王仿佛看着在空中消失的对古老记忆的追问。     很快，派往敌国的人报告说女王的丈夫失踪了，女王已怀孕，同时正秘密寻找她孩子的父亲。     “你看这是上帝的旨意，我们之间的战争应该结束了。”国王准备停当，去见女王，女王已在边界迎接他了。     永恒与偶然性是沉默的两颗星星，在那里有着世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以及对于生命的认同，对于古老的内心的那个敌人的驱赶总是伴随着另一种进攻。正如国王的老师巫医所说的那样：“你清除自己的另一个幻影的工作在你自身之外，正如每个国王其实都是莫名其妙的游子，他的远行建立在最崇高的利益之外，并且通过这种认同来达到战胜敌人的目的。仿佛一切都来源于对完美的渴求，因丧失而充分体味幸福与堕落的人间正展现出秀美与庄严的双重面目。因此，我们让这个世界出现了男人和女人，他们都是国王，他们必将争斗，甚至会变成两种形象突然发动自我对自我的另一面的人性的最终目的的得到。国王创建了新的国家的幻影，而洇透了时间给予世人的思绪。人们有一天会在梦想的世界惊醒过来，并因此得到对人生的新的认识。”这时侍女悄悄溜进来，她俯身在巫医的耳边说了点什么，巫医眉头一皱，问她：“谁的？”他看到门外一个矮小的影子在那里闪现。“你们将受到惩罚，”巫医说：“你真的决定残害一个新生命来保全你们自己的命？”侍女含泪点点头。     苦修者离开丛林开始向城市进发，在途中他遇到了一个忧伤的青年人坐在桥边怅然若失，他问青年人出了什么事，是否可以帮他的忙。青年人说他与新婚不久的妻子吵了一架，顿感人生的虚幻和无理取闹，他想放弃这种庸俗的生活，但又无法割舍对妻子的依旧依恋，所以他很痛苦，希望寻求一条解决之途。苦修者讲述了他的故事，在他的故事被讲述之前，他静坐下来，并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饼分给青年人一半，在听完苦修者的讲述后，青年人正好把饼子吃光，然后两人告别，青年人欢天喜地地回家去了。     国王裁军的命令是和国王就要回国的消息一同传回王国的，王后为此和父亲国务大臣商量了一夜迎接国王归来事宜。很明显，在此之前，他们早已得到了国王与邻国女王已完婚的消息，这一切都未影响整个迎接国王归来的仪式的准备工作按部就班地进行。不过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也摆在了国务大臣面前，那个统领六军的儒将趁国王出国的机会聚集了一部分老兵，为反对裁军正密谋一场叛变，企图在欢迎国王回国的仪式上绑架国王，让他收回命令。很快这场叛乱被国务大臣平息了，他答应统帅说服国王收回成命并为三军将士颁发军功章，因为进攻荒漠之国的计划在老王在位时已经开始准备了，现在已征服了女王之国，扫除了进军路上的障碍，是时候进攻了，国务大臣决定在国王回来时立即签署这道由他父王早已拟好的命令。     一切都在老王的掌握之中，这令国务大臣十分满意，在晚上同巫医饮酒中他们笑逐颜开，为他们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计划的实施感到由衷地高兴，他们俩喝醉了，谁都没有留意侏儒进来偷走了一瓶巫医的药水。     王后在忙忙碌碌之余终于歇了一会，已基本痊愈的小王子亲热地召唤让她备感欣慰，她对国王新婚的看法隐藏在内心深处，对谁都没有表露过，她已做好了牺牲和放弃的准备。她看着太阳渐渐沉落，一抹余辉抚摸她六月的刘海，有些风从河流的源头走出，这时，她看到那个苦修者走过王宫前的大街，受到了一群崇拜者的呼喊。     “妈妈，爸爸快回来了吧？”     “是的，他会平安回来的，他是如此爱你！甚至超过了对这个故事的痴迷。”     这个故事起源于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之间的吵架，他们喝了一点酒，并且在吵架之间进行了内心的祷告。女人做的是西餐，这种情调适于分手，有点淡淡的令人难忘的忧伤。男人专门买的玉兰花在烛光中散发着一股灰白的香气，如同那个苦修者满目苍桑的遗忘。     一个男人为了某种利益，他买了一个女人，并且从头到脚将她洗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在某个恰当的时机将她训练成为了一个女巫。     成为女王的信念如何渐渐涌上了这个被人卖来卖去的女孩子持久的信念的，并在某一段时间竟导致了她的失眠。     她如何保持她的处女之身成为这个国家政教合一的圣女、女王，真是一个令人惊叹不已的事情。     培养她的那个男人如何吸引她，她的多次献身的举动都被他伟大的自制力和可怕的信念阻止，这种精神便足以令她学习一生。在得到他令她一生受益无穷的教诲之后，有一次她终于鼓起勇气问他：“你具备一个王所有的条件和能力，为何你不自己成为国王？”他的回答也许会是：“我不能改变这个国家的传统。”或者“我对国王没有兴趣，只想成为一个女王的丈夫。”而这一切都未发生过，他笑而不答，嘴角永远沉浮着人间永远不落的太阳和月亮。     女王对于国家的统治都是通过那个她最终尊之为丈夫的家伙来实现的，这并非阻止臣民对她的爱戴。仿佛此时一切都功成名就、万事皆息了，但女王感到有些不妥，她在宝座上坐立不安，被她关入监牢的人们的哀嚎也击打着她无力自拔的内心的渴望。     女王登基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自己躲在那间小屋中独自沉思和哭泣。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她只是终于明白了某些隐藏的小事，混乱的生活将得到一种终结，这也许就是她在这一刻所需要的。有一天，她会意识到她只是一个国王，并且她永远听命于那个主人的召唤。她的丈夫为她打理好了一切，同时她开始厌烦生活的认同。她突然感受到有一种不快的情绪渐渐涌上了自己的心头。在某个她已无法记起的日子里，她开始在夜里写日记，用繁复的笔调描述着更加无法理解的深刻的记忆，但每次她将日记写就，她又会将那些笔墨投入熊熊燃烧的篝火之中，她看着黑暗中忽闪的火苗，渴望那些飞扬的纸片会将她的那些奇思怪想带入另一个丰富的世界。     这时候一个巫医出现了。但这个无法解释的环节和可能性出现时，她仿佛来到了一道飞溅着落下来的瀑布，无需借助任何虚空与实际的存在，她便认出了天堂的大门。     女王在有一天竟惊奇地发现他的丈夫，那个帮助她登上王位的家伙自己就是一个国王，并且是与女王之国交战万年的敌国的国王。女王于是对原来迷惑不解的事情渐渐开始了解了。女王在一种恍然大悟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女王的支持者和反叛者在一片荒无人烟的高原上作战，他们早已置生死于度外，不过有更多的战士会服从神的旨意，奔赴战场。但很快双方都撤兵了，而且叛军在撤退中遭遇了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的袭击，全军覆没了。女王心里明白，这都是丈夫的功劳。     尽管如此这也没有消除女王对他的内心的怒气和仇恨。是的，女王只有真正开始拯救国家时才真正显示出国王的价值，尽管这必将付出更大的代价。     女王的忧伤具有神意尤其在她凝神中失神落魄的样子令她常常哑然失笑，尤其在不经意间，她看到自己的面容惨淡无光，如同一个风止云息憋闷的寂寞的午后。     她开始嗜睡和暴饮暴食，并且渐渐现出悲哀的神色，有一天她拼命地啃食了一筐话梅，然后她难受地呕吐起来，她开始有些怀疑，后来她召御医晋见后，证实了她的猜测。     女王派往敌国的探子回报，说敌国国王正在各地巡视，并且带回来了他的一幅画像，他与她的丈夫长得一摸一样，这更增加了女王的恐惧。这时她的丈夫出奇地消失了，如同一个长远的梦想。当他再次出现时，一种类似的激情已离她而去，如同她腹中的孩子，一切都令她躁动不安。（2003年）

[此贴子已经被老残于2007-1-3 18:34:42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