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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镇记事《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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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41:3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谜团》 赵三节在四十七岁那年的一个早晨从镇上医院门外拣回一个女婴。女婴当时躺在一块破烂的毛毯里，小脸被寒风吹的黑紫黑紫，她蜷在赵三节的手掌中奄奄一息。赵三节瞅瞅四周无人，便把女婴揣进怀中，拉着装满垃圾的板车消失在浓雾之中。那年赵三节是一人吃饱，全家无忧，两间茅草屋围着一个篱笆院子，一贫如洗，如寒冬的荒野，寸草不生。女婴在赵三节的怀里逐渐有了些生气，赵三节把女婴放在火桶边，女婴竟然对着他哭了起来，声音细弱，仿佛刚出生的小猫，样子楚楚可怜。于是赵三节便为女婴取名为“林晓怜”，赵三节为这个名字沾沾自喜了半天。此名在他看来真是绝妙之极，“林晓”乃赵三节前妻之名，模样形容起来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天仙似乎都难比，只可惜在文革中死于非命，香销玉殒；而如今此女身世又如此可怜，老天又张眼让她生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连哭声都似乎在诉说着不幸。于是，赵三节连想也没想就把“林晓怜”这个名字赋予这个女婴了。赵三节靠两份工作养活林晓怜。他每日凌晨，在太阳还没有升出之前，就得推着板车拿着笤帚走到镇上的马路，他得在其他人起来之前把这条马路打扫干净，把路上的垃圾推倒河边的垃圾场。等他从垃圾场推着板车往家里走时，镇上的生意人就已经把商铺摊位都摆弄好了，店家们坐在门前，开始了昏昏欲睡的一天。赵三节在路过镇上的中学时，得买两瓶牛奶和几个菜包子，菜包子是给自己的，牛奶是得带回去给林晓怜的。镇上的人们很快都知道赵三节的两间小茅房里多出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婴，可人们都不敢问赵三节那女婴是哪来的，镇上的人们怕赵三节怕的厉害，如同老鼠怕猫，是生在骨子里的，但这样的形容似乎又很不准确，因为在害怕中仿佛还有尊敬存在。赵三节在解放前乃是河镇呼风唤雨的人物，他带领的一帮人马在池河上打家劫舍，谁敢来干涉他就打谁，没人能制得了他。陶家在这条河上为匪已经好几代，陶家个个是水中好手，手下的一帮人也是一代传一代，他们能潜入水底，在几分钟时间里凿沉一只大船。这帮水匪财产能堆成山，可似乎没有哪一代哪一人想过要从良，他们的财产始终在那里堆着，不见减少。清末，政府统治散满，陶家在池河之上官匪勾结，霸占良田，抢劫渔船和过往商船；到了民国，陶家有枪有炮，这里又地处偏远，政府仍然拿他没有办法，于是又是官匪勾结；日本人来了，陶家倒是做了些好事，杀过一批日本鬼子，还抢了几个日本女人，此时还传为一时美谈。抓日本女人就是赵三节干的好事，赵三节当年正直壮年，天不怕地不怕，而且精力旺盛。当时河镇正好有一队日本兵为非作歹，其实也没做什么，不过抓抓鸡，打打人，猥亵几个有些姿色的妇女，没事再放放小火，很少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赵三节有点瞧不起这帮日本人，跟传说中的日本兵差的太远，在他看来充其量和自己这帮人打个平手。都说日本娘么儿骚，床上功夫了得，赵三节日来在水上日子过得消闲，便想着找个日本妞来热热身子，调调情趣。于是，他在一夜间召集了一帮人马，在河镇上游的几条大船上策划了一场暗杀外加抢女人行动，这次行动他准备全歼日本兵，并且不废一兵一卒，不打一枪一炮。“哥们近日来也闲够了，整天看着这些小日本在镇上潇洒，想必手也痒痒了，今晚我们就去弄几个日本妞来享受一下。”赵三节站在一条船头，几条船灯火通明。“好！”众人齐呼，声音低沉，从远处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这里是河镇全部的外地男人所在，其实生活在这个镇上的人全部都是水匪，男女老少，而形成这种规模则花去了好几代人的时间和精力。路经河镇的日本兵为数不少，有近一千人，他们都驻扎在太平桥边的学堂里。日本人夜晚看守很严，三岗一哨的围绕着学堂。赵三节带着人马藏匿在学堂的四周，这些可怜的日本人很快就得快乐的死去了。赵三节坐在屋子里，双手耷拉着，双腿快速的抖动，一帮年轻的女人此刻已经前往学堂了，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这真是一个淫荡的时刻，是人类战争历史上的一个奇迹。一帮女人浩浩荡荡走在街上，密密麻麻，足足有一千之余，后面还有无数的预备队员。这些女人手无寸铁，她们来自全国各地，在这条河上被抢下来，便在这里为这帮水匪传宗接代，她们喝了池河的水，便变得一副好模样，细皮嫩肉，眼神尽现精明能干。女人们来到日本人的营寨外面，她们对着站岗的日本兵微笑，接下来仿佛跳舞一般一件一件脱去身上的衣服，日本兵们看着一对又一对原始的诱惑，手中的枪仿佛他们的心一样掉落在地，他们惊呆了，被这样的架势所镇住。这样的架势是他们从沈阳到南京，从上海到西安，从日本到东南亚都不曾看过的，他们的双眼被这些个晃动的生命压制的不能眨动，呼吸困难。接下来，一个女人在另外一个女人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声音很脆，传到每个人耳中。这些半裸的女人如潮水一般涌向学堂，站岗的日本兵双手举头,被一个个女人压倒在身下，而更多的女人则奔向屋内，接着一个个裸体的日本兵被一个个裸体的女人拖至门外，压在草地之上。空旷的学堂操场上到处都是快乐加痛苦的呻吟，仿佛一根根罪恶的植物从地上一直长到天上。正直此刻，为数不多的十几个日本随军女人已被悄悄抢走，她们宽敞的和服下面一丝不挂，让这些水匪津津乐道。直到天边露出了点光，女人们才开始有些松懈，此刻她们已经精疲力竭，汗水挂在她们面颊和发丝之上，和花瓣上的露珠一般晶莹剔透。她们身下的日本兵们大多已经不省人事，有几个已经精尽人亡，尸体冰凉冰凉，甚下几个老弱病残使出全身力量于一点苦苦努力，可一夜始终不见进展。这时赵三节套着大披风来到学堂门外，一帮男人把这些昏迷不醒的日本人全部困好放在地下。这些筋疲力尽的日本人其实在半夜时就已经知道着了道儿，有些精明的一开始甚至就知道，但结果还是失败在原始的欲望之下，这些跳动的生命像大麻一样笼罩这些日本兵的脑袋。“你们这帮狗娘养的有能听懂大爷说话的吗？”赵三节站在一个精尽人亡的日本士兵身上，一脚踩着他的命根，一脚踩着他的头，双腿成交叉状。“你要说啥？”地下的人堆中一个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口音像是东北的。“你告诉他们，我马上要把他们都宰了。”赵三节低下头说。“他们说，谢谢你，死了也值了。”那男人和一个日本人对了话，然后把日本人的话转告给赵三节。“那他感觉怎么样？”赵三节又问。“不错。” 女人们这时已经穿好衣服回家休息去了，她们的任务已经完美的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是这些男人们的了。十几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被安置在学堂的草场中央，站在这些日本士兵的面前，而这些日本士兵连头也不抬一下。男人们在每个日本女人后排成队，他们准备在这些还飘飘欲仙的日本男人面前和这些女人交媾，这些女人躺在地下，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毫无畏惧之色。这样的活动从早一直进行到下午，这些女人的脚下屯积着一堆堆液体，这些液体已经渗入土地。河镇的空气中弥漫着这种液体的腥臭气味，久久不散，让河镇的女人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都不能安然入睡，她们在夜晚总是兴奋不眠，跃跃欲试。日本士兵从中午开始挣扎，一上午的阳光足以让他们的生命再次清醒，他们关注的并不是这些苦难的女人，而是自己的生死。一轮还没进行完，这些女人就撑不住死光了，仿佛一只只晒在地下的咸鱼，浑身发出臭味。日本士兵看着这些死去的女人痛苦不已，长时间的挣扎迫使他们再次筋疲力尽，他们用绝望的眼神注视着赵三节的脸。“把这些女人大卸八块！”赵三节一身令下。身后还有无数失望的男人，他们精力十足，拿着刀从女人裆下捅进，然后把这些女人一分为二，之后在横过来一分为四……这个时候，这些日本士兵开始流泪了。“告诉他们我的现在所说的话。”赵三节对那个惊呆的东北人说。“告诉日本人，这件事情是一个叫赵三节的人策划的，实施者是来自中国各地的男女老少，他们的父母妻儿遭日本人灭绝人性的杀戮。还有，在此过程中，除我一人是河镇本地人外，其他河镇人一概没有参加。” 傍晚，赵三节命令这些人挖了一个大坑把这些日本女人埋了进去，似乎还用木头给她们立了一个墓碑，仿佛一只从土地中伸出的手。而那一千日本士兵的尸体则被一把烈火烧尽，剩下的骨头则被扔进池河奔腾的流水之中。此次一战之中仅有一人幸免，便是那东北人，赵三节给他起了一个新名字，名叫四二，成为赵三节的左右。这一年是公元一九四二年，赵三节二十二岁，娶有一妻，膝下无子。“你不该杀那群女人啊，那些女人并不是日本人，而是朝鲜人。”四二说。“杀都杀了，又不早说。”赵三节不以为然，毫不在乎。“一个日本女人都没有？”赵三节坐在椅子上晃来晃去。“有两个。”“你跟我过来看看。”赵三节从椅子上站起，拉四二进屋，屋内一个女人赤身裸体。这女人便是小泉叶子，在接下来很多年作为赵三节床伴的女人。在十几个禄来的女人中，赵三节一眼便看中了这女人，她躲在墙边，楚楚可怜，双手紧护两个娇小的乳房。小泉叶子不是军妓，她是日本侨民，随军前往上海，然后在那里坐船回国，途中正巧经过河镇，正巧遇见赵三节而又大难不死。先前几年，由于语言上的难以沟通，四二必须紧跟小泉叶子身边，连赵三节和小泉叶子做爱时，四二也要背对他们坐在一边。赵三节的原配妻子林晓对此并不介意，林晓不是赵三节抢来的，而是赵三节带着大船从上游明媒正娶来的，林晓家乃上游大户，池河乃她家商船必经之地。自从林晓十八岁嫁给赵三节后，就一直没有生育，她日夜哭泣烧香拜佛也丝毫不见好转。赵三节仍然和林晓做爱，而且比和小泉叶子做的多，做的酣畅，这让林晓的虚荣心得到充分满足。起初，林晓以为小泉叶子能为赵三节生个大胖小子的，可时间一转几年过去，也是只见雷声不下雨。于是，林晓胆怯的心更加安稳下来。几年之后，赵三节便对小泉叶子完全失去了兴趣，他觉得这娘么根本就不像传说中日本的女人那般会伺候男人，她躺在床上，睡在自己身下，仿佛一块床板或者一床棉被。并且这女人几年下来，也不愿说一句中国话，仍然想着法子用日本话骂赵三节。在此期间，又有几批日本人从这里经过，人数众多，但丝毫没有在河镇停留的意思。赵三节也没有再与日本人做对的意思，每次都让四二去和日本人吱个声就完事了。有一次日本人经过时，被拴绑着的小泉叶子竟然逃了出去，这差点没有把赵三节吓死，他正准备收拾家当逃跑时，小泉叶子又从外面回来了，自身一人。赵三节长叹一声，瘫倒在地，如同一间坍塌的土墙。从此以后，小泉叶子拥有了充分的自由，如同生了翅膀的蛹。 日本投降后的几年中，国共两党在河镇这一块拼的你死我活，赵三节纵观局势，觉得头晕。这样的感觉是赵三节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于是赵三节便选择了沉默，他退匪还农、还商、还渔。但是每个月他都得召开一次大会凝聚人心，他等待战局稍稍偏离之时东山再起。可这一等就等到了解放，等到了河镇红旗飘扬。赵三节原以为可以向以前一样官费勾结，可这次他打错如意算盘，新中国不吃这一套，新中国要大小通吃。这可惹急了赵三节，狗急跳墙，何况赵三节这只老虎呢。他召集人马，一夜间便把所谓的公社人间蒸发了，政府没有证据，拿他毫无办法，派人下来调查，结果无从下手。一连几个公社都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这同时也惹怒了新中国这干专打老虎的猎枪。这次来了不是公社，而是驻军，公社就在军营前方。全国都统一了，到处插满红旗，比他赵三节厉害万倍的国民党都逃走了，自己还在这里瞎搀和什么。赵三节还算有自知之明，趁早结束了这打家劫舍的生活，他将家里多年积蓄的财产拿出来在镇上平均地分开了，他不能在无知的斗下去，这样自己得遭殃，河镇得老少爷么也得遭殃。很快，河镇便被政府控制了，新中国的新政策在这里缓慢开展起来。新派下来的镇委书记何兵矛头直指赵三节，他看赵三节如耳中钉、眼中刺，似乎一定非拔掉不可，可他却一直没有证据拿赵三节没有丝毫办法。但他还是在一个夜里把小泉叶子强行带走了，而且又强行许配给另一个外乡人。赵三节懂得新中国的结婚规矩，他二话没说，小泉叶子似乎也毫无所谓，不过她从此闭口不语，做了一个哑巴。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也不可能这样结束，越来越多的外乡人搬进河镇，与河镇的原住民杂居在一起。这些外乡都是老老实实的好公民，完全听从政府的号召，何兵在此打混了几年，他慢慢地准备着拔掉赵三节的计划。何兵老谋深算，他并不急着拿赵三节开刀，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林晓身上。林晓是资本家的女儿，资本家在新中国是个什么概念？就是阶级敌人，一定要铲除的对象。林晓的父母早在刚解放就被枪毙了，赵三节当时也去营救来着，可惜是自身难保。现在剩下个资本家的后代，当然要斩草除根，一同铲除，免除后患。对于何兵与赵三节之间的事情，没有谁能说的清楚，他们似乎是天生有仇。总之何兵是提到赵三节的名字就来气，看一眼更是能气好几天，归根结底到底为了什么，何兵自己也说不清楚。说明白点，就是看赵三节不顺眼，而且是不顺眼到极点，非让这个人从世界上消失为止。那天清晨，何兵带着一帮人来到赵三节家，他一脚揣开屋门。当时赵三节和林晓还躺在床上睡觉，他们被突如其来的破门而入的声音弄醒，赵三节看着这群人，满眼怒火。“你终于来了啊，何镇长。”“我今天来不找你，林晓，你穿好衣服起来吧。”“你们找她做什么？”“我找资本家谈谈话不行吗？”何兵见林晓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连正眼都没看自己一眼，在林晓的世界里，赵三节会把一切想要对她不利的因素排除。虽然她知道现在已经改朝换代，今时不同往日，自己的父母都被枪毙了，可她还是不知道这些人敢对她做些什么。她总想自己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能拿自己怎么样。何兵被林晓的态度惹火了，他让两个手下把林晓从床上拖了下来，赵三节并没有阻止他这么做，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动武，后果一定不堪设想。林晓从床上被拖了下来，衣冠不整，她惊呆了。从小到大没人敢这样粗鲁地碰过她，她气喘吁吁地看着何兵，然后又看看愣在那里的赵三节。何兵一把拽住林晓的手想往外拉，赵三节便拉住林晓的另一只手不放，两人拼命的往两个方向拉，而单薄的林晓在中间就仿佛是一张脆弱的纸。两人都不肯放弃，脸都憋的通红，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但没人敢过来过问。林晓起初大声的呻吟，后来嗓子都叫哑了，她这辈子也没这样大声的喊过，而且是因为疼痛。何兵和赵三节同时听见胳膊脱臼的声音，林晓两只瘦弱的胳膊同时掉了，林晓当时便昏死过去。何兵这时放了手，赵三节一把搂住林晓的身体，她的两只手垂在下面，就仿佛被春风吹拂的柳条。何兵带着人走了，人群立刻闪出一条道路。赵三节把林晓放在床上，然后把她的两只胳膊接好，林晓两眼哗哗地流着眼泪，止也止不住。她已经意识到悲惨的命运正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新时代给与自己的未来是没有光明的。“赵三节，你保护我不了我了？”林晓痛苦地问。“我会保护你的，你要坚持下去。”可事实上，皮娇肉嫩的林晓只撑了半年不到便在身心摧残中香消玉殒了。死时，赵三节给她剃了个光头，然后找以前的戏班子要了假发戴上，免得弄一个阴阳头。赵三节没敢把林晓的尸体下葬，他怕再被别人从地里给挖出来，就像那些人挖自己祖坟那样。一把火了结了林晓的尸体，赵三节把林晓的骨灰放进一个原本乘首饰的木盒里，他把木盒就放在床底下，没有任何人知道。为了掩人耳目，他在镇西头的乱坟岗上为林晓挖了一座空坟，坟边还载了两棵松树，可惜没有墓碑。林晓死后，何兵就准备正式拿赵三节开刀了，其实在林晓快死时就有这种迹象了，所以赵三节总是和林晓说会一直陪着她。在一个清晨，争执的场面再次出现，何兵又带着一对人马冲进赵三节家中，准备把他带到镇上批斗，可在半路便被一群人拦住。河镇的遗老遗少们拽住了赵三节的一只手，他们一下就把赵三节从何兵的手中拽了过来，他们还记得林晓是怎样第一次被拽走，之后就不可改变的命运，而河镇的这些遗老遗少们不想让这样的运命再次发生在他们曾经的头领身上。其实这些人一直在等待赵三节，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人依旧会架着轻舟，在池河之上打家劫舍，但赵三节却一直没有这么做，于是河镇的这些人便一直等待。人群堵住何兵，就像一堵不可逾越的墙，陶然从此逃离了河镇，他带着林晓的骨灰盒顺着河流越走越远。何兵为此恼火了很长时间，他一把火烧了赵三节的几间大房子，并且把林晓那座矮小的空坟夷为平地。何兵万万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就当他准备通缉赵三节时，文化大革命爆发了。何兵也被人批斗了，他头顶高帽，被红绳捆绑起来，身上满是烂菜臭鸡蛋，可他心高气傲，不肯低头。赵三节在这个时候带着林晓的骨灰盒又顺着河流光明正大地回到河镇，他站在人群中还是那样让人不可捉摸，不可形容。斗他的人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人便是东北人四二。按说四二是个汉奸，可他却在文革中一夜间成了红人，在河镇没人说四二曾是个汉奸，外地人不知道，本地人从来不提，这时赵三节收留四二那天就交代好的。何兵的精神很快就崩溃了，当臭鸡蛋再砸在他身上时，他低着头毫无反应，连挣扎都不挣扎了。他私下无数次请求四二枪毙了他，可四二不愿意，他就要何兵这样痛苦的活着。后来是赵三节成全了何兵的死亡要求，他让四二一枪了结了他，然后把尸体扔进河里，落得一个尸骨全无。而赵三节则带着林晓的骨灰盒搬进了何兵那两间破旧的草房。这时何兵命中该死，因为他只要在撑个几月，四二就被别人斗下去了，四二的尸首被挂在河中一条破船上，没有人去安葬，赵三节也没去。四二一被人斗下去，赵三节的好日子自然是到头了，但坏日子也没来，到处都是红卫兵的天下，这些年轻人自然不想去为难这个他们父母敬畏的人。赵三节从此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并被安排了清洁工的工作，此时的赵三节已经特别容易满足，此时他已经年过四十，鬓角露白，几年的外逃生活让他的脸变得更加沧桑。林晓怜很快便能下地奔跑了，赵三节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别人当他是养闺女，可他不这么想，他把林晓怜当媳妇养。他准备等林晓怜年纪一满便娶来为妻，好安度晚年，他一辈子都需要女人，不管什么样的女人，河镇的女人多得是，但一代枭雄水匪赵三节只要这个女孩儿，里面的原由将随着池河的流水一直流下去。赵三节每天早上做一份工作时并不带林晓怜一起，他让林晓怜在家里睡觉，自己一人推着板车去街上。到了下午，赵三节去河上打鱼时才把林晓怜带上，他看着这女孩儿秀气的小脸和雪白的皮肤，这让他浑身是劲儿。每年梅雨季节，他总要想方设法打两条梅白鱼炖给林晓怜吃，他看着这吃梅白鱼长大的女孩身体疯狂地生长。林晓一死，赵三节其实完全可以去找小泉叶子回来。小泉叶子在离开赵三节不久后就自杀了，她在一个清晨跳进池河之中，尸体沉进河里一直没有漂浮上来，有人看见她在脚上拴了几块大石头，这件事情让赵三节心痛不已。赵三节后来又听说，小泉叶子自杀的原因是因为她的丈夫向红卫兵们告发她是日本人，她赶在被批斗前自杀。于是，赵三节在一个干燥夜晚一把火烧了小泉叶子后夫的屋子，他只用了几根火柴。那晚火光冲天，但没有一个人去救火。一到夜里，赵三节就难受，身体涨的难受，心里憋的难受，一生中的两个女人都早早地离去，留下孤身一人独守空房。当年他呼风唤雨，一招手便是成群的女人，可他现在只能看着身边酣睡的林晓怜，可惜还是个孩子，只能看不能用。赵三节只能幻想着林晓或者小泉叶子的身体，他只需要闭上双眼，那两个身体便能清晰地出现，他一边幻想着，一边自己解决问题。解决了身体的问题后，他还是睡不着，在无边无际的寂寞悲伤中，他无法闭上双眼。赵三节没准备给林晓怜读书，压根就没这样想过，十一二岁时，林晓怜依旧是目不识丁。每天除了跟赵三节出去打打鱼外就是呆在家里淘米做饭，闲着的时候，赵三节就让她给自己捶捶背。林晓怜从小就对赵三节直呼其名，这是赵三节交代的，她每次问自己的父母，赵三节总是说死了。林晓怜从小就不知道赵三节是谁，虽然每天夜里赵三节都睡在她旁边，她问赵三节是谁，赵三节也不回避，直接告诉她是她丈夫，当然年幼的林晓怜自然不知道丈夫为何物。对于林晓怜，赵三节有着周密的计划，他准备在林晓怜十六岁时占有她的身体，然后等待法定年纪便娶她为妻，赵三节不怕别人议论，在河镇从来就没有人会干涉赵三节的所作所为，所以他后顾无忧。林晓怜从小是吃梅白鱼长大的，她发育的特别好，十四岁便来了月经，当时林晓怜从床上跳起来不知所措，满脸通红。她告诉赵三节她下面流血了，赵三节立刻便反应过来了，他拿过卫生纸和棉布，并让林晓怜脱掉裤子。赵三节发现林晓怜已经有点女人样儿了，下面血红一片，还有几根稀疏的茸毛。赵三节带着满心的欲火给林晓怜打理好下面的问题，他一直都疑惑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孩子抱有如此大的兴趣，而且一定要娶她为妻。这个困惑从赵三节抱回林晓怜那一刻就存在，也就是说他抱回林晓怜那一刻就已经做好要娶这个女孩为妻的打算。赵三节看着林晓怜的下体，欲火焚身，他一瞬间失去理智。他脱掉裤子，露出下面那玩意，他让林晓怜握住那玩意前后玩弄。林晓怜当时对此一窍不通，但他还是知道人的这个地方不能随便拿出来的，但他没有敢违背赵三节的意思，还是照做了。“我将来是要娶你为妻的。”赵三节搂着床上的林晓怜说到，此刻林晓怜刚满十六岁。林晓怜不知道怎么回答赵三节的话，她背对着赵三节一言不发，她的双手和嘴巴为已六十三岁的赵三节的性欲服务了两年之久，对于男女之事她也略知一二了。结婚这个词语在接下来的很多年里日夜折磨着林晓怜的身心，将来随时都有可能来临的婚姻让林晓怜随时随地都提心吊胆。赵三节轻轻地抚摸着林晓怜两个乳房，乳房并不柔软，捏在手里还有些硬，他能感觉到这两个乳房还在不停地生长。这两个娇小的乳房让赵三节想起了小泉叶子，当年他第一次摸着小泉叶子的乳房时，她也不过十七岁。赵三节虽说已经六十三岁了，但身体还是很硬朗，他丝毫不觉得比当年要差多少。“我让你嫁给我你愿意吗？”赵三节问，林晓怜不语。“你愿意吗？”赵三节见她不说话，便喊起来，他经常对林晓怜这样大喊，就像他对林晓和小泉叶子大喊一样。林晓怜哆嗦起来，她害怕赵三节这样喊。她知道自己只能回答，不能再逃避。“愿意……”林晓怜小声说到，这个男人供她吃，供她穿，供她住，没了这个男人自己将没东西吃没衣服穿没地方住。“你嫁给我，就是我的三姨太，大姨太林晓现在就在床下面那个木盒子里面，二姨太就在池河河底。”林晓怜听完这话开始害怕起来，床下的那个木盒子似乎在晃动着，发出咯咯吱吱的响声，伴随它的还有河镇那永无止境的潺潺流水声。在这个夜晚，赵三节兑现了自己的计划，他成功地占有了林晓怜的身体。次日下午，他依旧带着林晓怜去打鱼，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对父女，没人知道在夜晚这是一对夫妻。除了打鱼就是呆在家里，没有任何人与林晓怜打交道。而赵三节也不再与镇上的人打交道，偶尔有人问赵三节有关林晓怜的事，赵三节也从不回避地说是自己的小媳妇，别人总是笑笑，以为他在开玩笑。林晓怜十八岁那年，赵三节迫不得已让她前往镇上的供销社上班，因为他一不小心把腿跌骨折了，林晓怜艰难地把他从河边扶回家里，赵三节在那一刻明显地感觉到林晓怜已经长成一个女人了。赵三节躺在床上没办法出去挣钱，他回绝了镇上很多人的探望，每天林晓怜出门后就把门从外面锁好。林晓怜的工作就是坐在柜台后面，每天接过人们手中的购物票，然后递给他们换取的东西。林晓怜从来不和别人说话，因为赵三节交待她不许和别人乱说话，而且交代时声音很大。一下班林晓怜就得赶回家去，她得为赵三节洗衣做饭，晚上还得给他揉肩捶背。赵三节在床上歇了很长时间，养的红光满面，身体更加硬朗，虽然腿都骨折了，但还是要在半夜把林晓怜压在身下咆哮。林晓怜在供销社门市部认识了陶然，十八岁的林晓怜已变得亭亭玉立，每天躲在柜台后等待陶然来买香烟。陶然在镇上小学教书，每天中午下班他都得用胳膊夹着数学书哼着小调走进供销社的门市部，他每次都先和林晓怜打招呼，然后才开始要一包香烟，然后再背过身打招呼，离开门市部。林晓怜喜欢上了陶然的彬彬有礼，他打招呼时会微笑，嘴角上扬，那样的表情就像温暖的朝阳出现在林晓怜的眼中。林晓怜不敢跟陶然说话，她每次都是低下头，只顾去拿香烟，牌子自始至终都不曾变化。供销社繁复的商品给林晓怜带来数量不小的计算，对于一天书没读过的林晓怜来说，这绝对是个难题，十八年来她那仅有的算术知识完全来自赵三节每天下午打来的那些鱼。她晚上向赵三节说明了这个问题，赵三节摇摇头表示毫无办法。林晓怜没再说话，她不敢多说，她依然害怕赵三节向她大喊。这样的恐惧根深蒂固，虽然这时她已经完全可以不再依靠赵三节生存，但她却如同河镇千千万万的人一样惧怕赵三节，这样的惧怕流淌在他们的血液之中。供销社主任从不为难林晓怜，虽然她经常出错。年轻的林晓怜心中却不是滋味，她为此而感觉到羞耻，并决心要学会加减乘除，于是她再次想到了小学数学教师陶然和他胳膊中夹的那本数学书。这年林晓怜十九岁，她坐在柜台后面，空闲的时候，其他的女人就会聚集在一起拉家常，这些女人的话题经常让她面红耳赤，她越来越了解所谓的人情事故了。她想和周围的人们交流，她想知道张家的媳妇肚子为什么会那么大，很多女人的肚子也都会那么大，她想知道李家的男孩子怎么是个娘娘腔，她也想知道那个娘娘腔的老婆肚子为什么一直大不起来，她最想知道的就是有关小学数学教师陶然的事情，但她红着的脸让她无法开口，她只是渐渐地开始会对着别人微笑了。人们都知道这面带桃花的闺女是赵三节养的，赵三节喜欢叫她小媳妇，人们看到林晓怜就仿佛看见了赵三节，在她的眉宇之间有赵三节的气派。她像赵三节一样让人琢磨不透，不管是她的想法还是她的身世。林晓怜越来越迷恋陶然这个名字了，在这样春暖花开的季节，生机盎然的季节，陶然在每个夜晚都会出现在林晓怜的梦中，一起出现的还有那本数学书。她的梦中陶然站在讲台上，而她自己就坐在下面，只有她一个人，她享受着那些数字快速闪过眼前，然后她就学会算术了，数字们都围绕着她跳跃起来。但在半夜，她总会醒来，赵三节两只干枯的手笼罩着她的两个乳房，鼻子里传来永无止境的呼声。赵三节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不能再如同老虎般咆哮了，他只能用两只手去占有林晓怜的身体，在偶尔的夜晚。林晓怜想，男人们是不是都会这样去玩弄女人的身体。这个时候，她再次想到陶然，虽然感觉到脸红，但她还是忍不住地想他。每次这个时候，林晓怜的心跳和呼吸都会大幅度加速，身体出现很兴奋的现象。林晓怜的心离陶然越来越近了，离那本数学书越来越远了，但命运又把她给拉回到了那本书上，让她没有走进那无边无际的原始欲望中。林晓怜的工作错误一直持续了一年之久，供销社的主任对这个还没有学会算术的女孩子忍无可忍了。他开始抱怨，日以继日地向林晓怜表达他的不满，而林晓怜只能低着头，一刻都不能抬起来。一天雨后的中午，陶然像往常一样哼着小调走进供销社门市部，他像往常一样和林晓怜打招呼，虽然林晓怜从来不曾回应。林晓怜接过陶然手中的购物票，她无数次这样不经意间触摸到陶然的手，那双很温暖而富有生机的手，喜欢在黑板上写写画画沾满粉笔灰的手。陶然胳膊中夹的那本数学书等于是五保户刘奶奶送给林晓怜的，还有那场雨也帮了不少忙。年迈的刘奶奶拿着一瓶醋走出门市部，她在下阶梯时像皮球一样滚了下去，虽然只有八个台阶，但这足以让刘奶奶骨头散架了，醋流了一地，仿佛是流淌的鲜血。陶然当时扔下书就跑了出去，他一下便跳下八个台阶，并背起刘奶奶朝医院飞奔而去。陶然的身影越跑越远，那本小学数学书安静地躺在柜台上，背面朝上。就这样这本书被林晓怜占为己有了，这本她梦寐以求的书就这样简单的被放在林晓怜的床头了，赵三节看着那本书感觉奇怪。陶然后来没有来拿那本书，如果来拿林晓怜估计就得还给他，可他却没来拿，或许他还有很多本同样的书放在一起，或许他不要书也可以，那本书早已经存在他的脑袋里了。林晓怜从此开始神魂颠倒起来，她白天在门市部时刻想着那本书，但她从来不把书带到门市部来，她怕被陶然看见。一回到家里，她便拿出那本书，烧饭时就放在锅台，洗衣服时就放在身边，虽然她并不能看懂里面叙述的内容。那本书上被陶然写满了字，但那些字在文盲林晓怜眼中只能是一些符号，一些不可捉摸的乱写乱画。但林晓怜觉得那些符号堆积在一起特别好看，就像一群翩翩起舞的演员，在书本的空白处演艺着人间的悲欢离合。林晓怜白天呆在门市部时总是被一个问题迷惑，她在想那本数学书到底是因为什么那么重要，算术对于自己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这本书不是陶然的话，自己还会不会这样沉溺下去。但她现在的的确确地需要学会这本书上的知识了，她需要一个人来教授，她开始为此而烦恼。除了在门市部外，林晓怜还在其他三个地方看见过陶然，那三个地方在出现后的日子中就会出现在林晓怜的梦中。林晓怜曾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看见陶然，那时她还没有去供销社上班，她还只不过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当时林晓怜顺着小学外的墙往家里走，那是去镇西边的乱坟岗给赵三节送饭，赵三节在林晓的坟前坐了一天，离他不远，池河的河水奔腾不息。林晓怜知道那是一座空坟，坟里的人在家中床下的木盒子里。林晓怜站在小学外墙上的窗户外第一次看见了陶然，当时她对于站在讲台上的陶然是充满敬仰的，陶然站在讲台上的陶然平静地向这些孩子阐述着，他很和蔼，从头到尾没有发过一次脾气。林晓怜知道那就是人们所说的老师，教人知识的老师，而坐在下面的那些孩子就是学生。当时陶然才来河镇任教不久，在文革中心玩散的孩子们不安份的坐在教室里。林晓怜在窗前驻足了很久，她看着那些奇怪的符号顺着陶然手中的粉笔流淌出来，那些孩子们看着那些符号嘻嘻哈哈地说笑。林晓怜很怕这些孩子，因为这些孩子前几年总是跟在一些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后面乱打人，他们手里拿着小棍，一头红，一头白。林晓怜很怕那些棍子，那些棍子总是喜欢在别人头上挥舞。林晓怜害怕这些拿红黑棍的孩子，她迅速地离开了小学的窗子，虽然她对那个男教师的课堂依依不舍。第二次，林晓怜是在一扇窗户后面看见陶然的，陶然仍然没有看见她。当时，林晓怜正在灶台上给赵三节做饭，她听见窗外熙熙壤壤，便不经意间顺着窗户望出去，接着陶然便从窗户外走过去，他带着一群孩子走向河边，那时柳树刚绿，春风刚刚吹起。春风洋溢在年轻的陶然脸上，这时已经在供销社上班多日的林晓怜已经迷恋上这个男子，迷恋上陶然的彬彬有礼，面带微笑。她已经不能想起，她曾在几年前的一个中午，曾在一间教室外见过陶然。在她的记忆中，陶然的第一次出现，就是微笑着和躲在柜台后的她打招呼。当时春风柔软地吹拂大地，林晓怜面红耳赤，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大脑。她的大脑想着和陶然一起走向河边，走到刚发绿的柳树下……林晓怜还不知道，她就这样的爱上了一个男人，她不知道这就是爱！那天中午，她因为呆滞地看着陶然走向河边，而忘了锅里的饭，直到刺鼻的糊味引来赵三节的大喊大叫。最后一次在门市部外遇见陶然是不久前的事情。一个深秋的午后，林晓怜因为身体不舒服，准备回家休息，在走到一条巷子的拐角处，她遇见了陶然。当时，陶然从另一条巷子猛然的出现，两人撞了一个满怀。陶然没有夹书的一只手扶稳了踉跄的林晓怜，林晓怜的脸顿时红起来。事实上陶然很喜欢看这个女孩子脸红，他每天去门市部买香烟时，都能看见这个女孩子脸红，他觉得像一朵羞涩的红花开放在林晓怜的面颊。陶然知道这个爱脸红的女孩子叫林晓怜，赵三节的事迹现在已经成为河镇的老人们叙述给后代的故事了，在赵三节的故事中，他们免不了要说林晓怜。陶然曾在很多次的倾听中，得知门市部那个爱脸红的女孩子名叫林晓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林晓怜都想过去和他打个招呼，甚至有摸一摸她那红扑扑的脸蛋的冲动，动机很简单，只是觉得那张脸很可爱，像孩子般单纯。林晓怜站稳后，咬者嘴唇，红着脸看着陶然。陶然不知所措，他刚想开口问林晓怜有没有事，可林晓怜却绕开他的身体飞一般的跑了，黑色的秀发在背后翩翩起舞。在那个夜晚，兴奋了大半天的林晓怜决定了一件事情，她从此开始存积勇气。很快便到了冬天，在林晓怜的生命中每个冬天来的都很突然，她依然没有学会数学书上的知识。可她已经打算好去找陶然教她了，林晓怜越来越开朗了，她走在街上和很多人互相打招呼，她努力地学着像陶然那样彬彬有礼，她从河镇的这些老少爷么身上得到越来越多的开朗自信。她每次在门市部面对陶然的招呼时，依然会面红耳赤，但她心里知道，很快她就会鼓足勇气去回应他的招呼，也许就在明天，也许就在后天，总之不远了。赵三节越来越老了，林晓怜看着他布满皱纹的脸，对于这张脸她依然困惑，仿佛是越来越陌生，越来越不知如何面对。她能够感觉到赵三节的身体正在疯狂地衰老，皮肤上的沟壑正在加深，水分正在流失。赵三节成了她唯一不能如何面对的人，她依旧不知道赵三节在她的生命中应该处于一个什么位置。在夜里，她依然背对着赵三节而睡，依然赤身裸体。林晓怜曾无数地想逃离这个男人，她始终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但她心里知道她快要离开他了，当她有勇气去和陶然打招呼时，她应该就会有勇气离开赵三节。寒冬里，万物都在沉睡，等待着来年的生机盎然。“晓怜啊，明天请个假，跟我去办点事。”赵三节坐在床上，林晓怜正在给他洗脚。“办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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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门无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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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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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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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07-8-4 13:41:34 |只看该作者

这个小说好象除了性描写精彩点，好象其他的都一般。

博客：http://laocan2008.blo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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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的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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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游民

主体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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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07-8-4 13:41:50 |只看该作者

缺乏真实，小说的那种，也就是说，两边都不沾

eat me,drink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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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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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卓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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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007-8-4 13:41:51 |只看该作者

这答回的真是好玩。“缺乏真实，小说的那种，也就是说，两边都不沾。”这句话从逻辑上，从语法上都是不通的。我给你改改。“真实的生活，改造的小说，这两只脚中间没有生殖器官。”没事来这里扯扯淡还真有点意思。[em17][em17][em17][em17][em17][em17][em17]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11 0:36:38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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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的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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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游民

主体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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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07-8-4 13:41:51 |只看该作者

嗯，祝开心

eat me,drink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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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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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卓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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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07-8-4 13:41:52 |只看该作者

我很开心。有空到处扯淡，没空想着扯淡。在这里，完全能够锻炼耐性和唐僧，很开心，很开心。这样的好玩的论坛太少啦。[em46][em46][em46][em46][em46][em46][em46]

无门无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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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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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你的假想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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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07-8-4 13:41:52 |只看该作者

在抗日战争期间，像赵三节这样的人就知道日本女人在床上如何如何强的伺候男人？这是疑问一；第二个，解放前假如娶了两个老婆，解放后就能很强硬的把小老婆强嫁他人？赵三节这样的人就这么没种？他又不是段小楼，你在文中交代他杀日本人包括杀女人们都毫不含糊，这种人是有气魄的，不崧；第三个，这个结尾硬把这小林弄成日本女人的女儿有多大意思？ 通看整篇文章，以叙述的方式前进，倒也强略得当。

我三岁的时候，很忧郁
喜欢，在河边丢小石头

http://heitiancai.blo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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