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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的另一边,给我建一个房子,否则,我会死掉。”——忆芝<br/><br/>一<br/><br/>她病了,凌晨时分我探望过她。我穿着大衣从冰冷的城市大街上走过,因为昨晚下过雨,街道湿漉漉的。我的帆布鞋踩在柏油路上,敏捷的穿过公路,进入住宅区的小巷,手里的烟已经快烧到手指,我将它丢进垃圾桶。<br/>她病的不轻,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坐在柔软却冰冷的床上,靠在枕上。<br/>她几乎是被我从睡梦中惊醒的,憔悴的表情、疼痛的姿态,使原本的美艳更增添了几分,使人怜惜。我环顾了她的房间,屋子并不大,但布置的简约而高雅。对于建筑学并不感冒的我无心于此,倒是她床边的桌子上一堆凌乱的纸张更吸引我的注意。但是,当我准备站起身子,走过去的时候,她用无力的手拉住了我。<br/>“这是我的隐私。”她说。<br/>我又重新坐了下来。她用力的睁大眼睛,我发现,其实她的眼皮已经重的几乎让她无法睁开眼睛。她的视线迷离,毫无中心。但是还是十分用心的集中到我身上,轻轻的说:<br/>“是什么让你来到我的身边,你对我的一切,一无所知。”<br/>是的,我对她一无所知,甚至不闻不问。但是,我总觉得,一个人重要的绝不是她的过去,而是过去在于她现在所沉淀出来的物质。从这一点出发,我可以很快速的举例,譬如一些生命坎坷的人,并无法将这些上帝的好意全力接纳,或者说,他们毫无这样的天分,他们浪费过去,到最后,这些经历除了剩下被篡改的故事,他们的才华和品质上并无法受益更新。——当然,我更主要是说,有一部分人他有这个天赋来承担“过去”所赐予的一切苦难和幸福,并有绝对的天赋将此化成蛊惑人心的魅力。<br/>在这一点上,我认为她就像一个诡秘而狡猾的妖精。她闭口不提这一切,这一切反而因此熠熠发光。并在她傲慢而妖娆的文字里,我洞穿了这一切的魅力,深深的被引入她的帝国,那里,她是女王我不过是臣服的将军,纵使手握兵权,但聪慧的心志已经被俘虏。<br/><br/>二<br/><br/>她如此吸引我,一颦一笑皆抓住我的心脏,控制它跳动的频率。那刻我们就相对而坐,很显然她病的不轻,我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医生也不知情,就是发烧吧。<br/>温度多少。<br/>刚才测过,有40度吧。<br/>我伸出手来捂了捂她的额头,真烫手。我再抚摩着她漂亮的脸,好象飘在温暖的水面一般。她大口的喘着粗气,丰满的乳房有节奏的起落。<br/>我确实想过去抱着她,但是反而更冷静的坐在对面。我知道爱到深处,欲望将变得激烈而沉着。如果说过去的那些日子,我们疯狂的抚摩并性交,是因为肉体的需求。那么现在,这种疯狂正被病症冷却,取而代之的是理智的压制和精神的交流。<br/>“我可能就这样死去。”她甚至显得呼吸艰难的说。“我早已经失去氧气,自由逃逸,只剩下一片狭隘的真空。”<br/>她抓住了我放在她脸上的手,拿到她的胸口。我触摸到两只柔软而具有弹性的乳房,这是少女的乳房。“我的心在跳动,对吗?”<br/>我点了点头。<br/>“她现在在为你跳动。”她说。“伸进来。”<br/>我的手解开她胸口的纽扣,伸进她的胸衣里,将其中一只乳房握在手掌中。然而,她哭了出来,泣不成声的说:“我多么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让你抚摩我的乳房。它是属于你的。”<br/><br/>三<br/><br/>她执意要送我出门,结果一直送到街道上。我要赶一趟早晨的火车,当我们来到大街上时,庸懒的城市呈现出冬天的冰冷与静谧。<br/>我们就在空无一人的高楼大厦之间、漫长的马路上跺步。我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她几乎是整个身子都靠到我的身上,使我感觉那么温暖,那么发烫。<br/>这样走了几步,我说,就送到这里吧。<br/>然后我们停下脚步。她站在我的对面,用那双狡黠而虚弱的眼睛看着我,然后伸手为我紧了紧黑色的风衣。我趁着时,也用手指梳理着她美丽的头发。<br/>之后,我们在长不见尾的空旷的马路上,拥抱着。最后她轻轻推开我,说,回去吧,火车不等人。<br/>我轻轻的再一次吻了她。<br/><br/>四<br/><br/>火车将我送回我生活的地方,我钻进被子里睡了整整一天。然后持续的吸烟,将烟雾使劲的全部吸入肺中,一种刺激和晕迷感使人陶醉。<br/>又使我想起数年前,看到那些孩子学习吸烟的样子:他们勇敢的盯着你,眼睛也不眨一下,全神贯注的看着你如何将烟吸入口中,然后吐出。然后,他们装模做样的往口中叼一支烟,倚在街边巷口昏暗的墙角,朝过往的女生吐一口烟雾,以证明自己的寂寞。<br/>青春的时候,寂寞是可以学的,烟也是可以学的。<br/><br/>结果并不是能够戒除的,我回忆第一次见到她的文字的心情。她好象一只狡猾的妖精,在编织着神奇而高深莫测的故事。我被她的语言和近似残酷的故事吸引了,之后成了她忠实的观众。<br/>我的手中,只有她的地址。是的,就连电子邮箱也没有。我试着朝她留下的地址写信,但是,音信全无。我猜想,一个成功的作家,来信无数,自然不会把我这封莫名其妙的信件放在心上。但是依然坚持的去了几封信,依然没有回音。<br/>直到有一天,她的文字又说话了,它告诉我,她发高烧了,一个月不退。<br/>那时,我才整理一切准备按照这个地址,坐火车看望她。<br/><br/>我敲她的门并见到开门的她,一切显得那么自然而巧妙。我被她惊呆了,因为一直忠爱的女子,竟然如此年轻而漂亮。她开了门,见到陌生人,她说,敲错门了吗?<br/>我和他阐明来访意图,她才非常高兴的迎接我进屋。然后,我们一起在外面的餐馆吃了一顿饭。餐馆不大,因为过了吃饭时间而显得安静冷清。恰好,让我们有了足够安静的环境畅所欲言。<br/>这顿饭吃的异常的慢,因为我们更多时间用来讲话。<br/>她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吗?<br/>似乎以前就认识。<br/>我心里也这么想,和她之间,似乎早就认识,毫不陌生。<br/>最后她说,因为某些原因,平常不能到外面去,所以如果不能很好的招待我,还望原谅。<br/>当然了。<br/>我当时说。<br/><br/>五<br/><br/>之后的一个星期,她没有离开过房间。每一次见面时,我总问,今天出去过了吗?<br/>我一直呆在屋里。<br/>她说。<br/>为什么不出去呢?<br/>她总是在这个问题上停下来不说话。<br/>白天我和她一起度过,有时候,我们一起看电视剧,或者电影。有时候我们坐在阳台上一直聊一整天。有时候她让我看她写的文章,听她滔滔不绝的说自己的文章,又是一整天。有时候,我们见了面就做爱。<br/>一般到了晚上,我都回旅馆住下,白天才来找她。我的夜晚漫长极了,总是盼望着马上能够见到她盼望着天亮。只有第一天晚上,我未登旅馆之前,是和她一起睡的。<br/>那晚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她问我喜欢什么。<br/>我说,科幻、恐怖片和动作片尤其喜欢。<br/>她显得很高兴,因为她说,这也是她喜欢的。<br/>于是就电影,我们不停的交换意见,直到播放的老电影《上帝也疯狂》结束。<br/>她说,要看什么呢?<br/>我确实没有想好。 <br/>那我拿主意吧。<br/>她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光碟,放进去,然后走到我的身边坐下来说,我想男人都喜欢吧。<br/>果然,屏幕上马上有女人为一个性器短小的男人口交的镜头。<br/>“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我说。“太奇妙了。”<br/>“因为我也喜欢。”她说,但马上有点害羞。“没想到第一见面就这样熟悉的感觉。”<br/>“和我吗?我也觉得,似乎我们早就认识。”我马上说,希望和她拉近距离,但说的是实话。<br/>屏幕里的女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口交完毕,已经坐到沙发上,拿出性玩具。<br/>“这个味道太轻了。”我说。<br/>“是吗?”她便去换了一个光碟。其实内容和平时看的毛片基本一样。这时,屏幕上有两个女人被绳子捆绑并吊起来,男人正蹲在她们前面吮吸着她们的阴部。<br/>“你的毛片不比我少啊!”我说。她笑了笑。“我们志同道合吧。”<br/>那晚,我脱下了她的裤子,做了七八次。全部达到了高潮。<br/><br/>六<br/><br/>她始终像一个谜,我不了解她的过去,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足不出户。为什么她的故事总是写的如此残酷而悲哀?这些我一无所知,就离开了她。<br/>我回到自己的城市生活,猛然发现,这个城市的一切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过去那种轻车熟路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不仅工作上,我节节败退。即使在生活上,我都变的糟糕不堪。<br/>我喝酒,竟然很快烂醉如泥;<br/>我吸烟,竟然烧到手指;<br/>我搞女人,竟然无法坚挺而插入;<br/>我写作,所有的脑细胞都围绕着她。<br/><br/>很显然,我买了火车票,再一次去看她。<br/><br/>七<br/><br/>这次,我无法顺利的进入她的房间。时隔三个月,我怀着兴奋而紧张的心情来到她的房门前,敲门。但是,没有人应答。<br/>我反复的敲门,依然没有人应答。并询问了周围的邻居,他们说,她没有搬过家,似乎没有出门。<br/>这使我放心了许多,于是使劲的继续敲打了几下门,依然没有反映。我只能跑下楼去,站在她房间的下面巷子里等她。<br/>巷子边种植着许多花草,空气十分好。我倚着栏杆,不停的吸烟。有时候,我也来回跺步。更多时间,我的眼睛从不离开她的房间,和楼梯口。<br/>我盼望着从她的窗口与楼梯口,能够看到她的身影。<br/>第一天很快过去,我没有见到她。其间,我跑上楼再敲了几次门,依然没有反映。我猜想她可能是要在朋友家过夜。决定继续等她。因为害怕她晚上就回来,错过了第一时间见到她,我依然站在她的楼下。冬天的夜晚,寒冷异常,我缩着脖子,烟雾维系着我的神经活力。<br/>那一晚,她依然没有出现。<br/><br/>第二天的晨曦到达地面,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我始终站在那里,生怕一离开,她就回来。<br/>说实话,我已经疲惫不堪。我甚至站着都有可能一头栽倒就睡着。<br/>我站在那里,忽而一阵恍惚,差些倒下,马上神经一紧,奋力的摇了摇头。<br/><br/>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男人向我走过来。他穿着西装戴着墨镜,一种庄重的姿态,并且那种傲慢让我受不了。他冷冷的说:等人?<br/>我还忘记说了,这个男人从我等在这里的那刻,他也没有离开过。<br/>我说,是的。你呢?<br/>他说,我也是。<br/>你等的是什么人呢?<br/>我的妻子。<br/>他说,递给我一支烟然后为我点燃。“她已经离开我很久了,一年前我就知道她在这里,但是,她躲着我。”<br/>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精神好多了,继续问:“你们之间有误会?”<br/>“她不知道我有多爱她,始终怪我。”<br/>“是嘛?”<br/>“她曾经爱上一个诗人,但是,他的父亲反对。”<br/>“好老套的故事,她是不是离家出走了呢?”<br/>“是的,她试图离家出走,但是被我追回来了,我用车带她回来,他的父亲强令她嫁给了我。”<br/>我几乎对这个故事失去兴趣,不耐烦的问,“就因为这个生你的气?”<br/>那个男人近似阴险的笑了起来,“这只是极小的原因,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我不防和你说吧。事实上,我杀了那个诗人。”<br/>我一阵毛骨悚然,我看着这个男人,顿时感到,无论从外形上还是阴森的笑容上,都让我感到害怕,是的,他让我想到死亡。<br/>“她住在这里?”我问,心想尽快摆脱他。<br/>“是的,她就住在那里!”他手指了一下。<br/>他这一指,使我全身颤抖起来,你们应该早就爱乡到,他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我心爱的她所在的房间。我感到一种分裂的疼痛将我包围起来,但是,这一刻,我不想显示出任何懦弱,一致让他嘲笑。我甚至打算,要告诉他,其实我等待的和他,不过是同一个人,以正式的向他宣战。<br/>我说,真巧,原来我们等待的是同一个人。<br/>我以为听到这句话,他会大大的吃惊,谁知,他出乎我意料的镇静。<br/>“是吗,那太巧了,不如一起上去看看吧。”他说,<br/><br/>我们快速的走上楼,锹开了房门。顿时,一股臭气扑鼻而来,我们进入了房间。<br/>顿时,我的生命彻底崩溃一般,在她早已经腐烂的尸体前跌倒。她的尸体安放在床上,散发着尸气,我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她是无人照料而病死在床上的。<br/>正当我伤痛欲决时,突然痛彻心扉。我感觉我的脊椎被砍断,身体被分为两截。我倒在地上,看到他魔鬼一样的笑脸。我看到他痛快而可怜的笑着,笑声一直回荡在空洞洞的房间里,渐渐的,和我一起消失。<br/><br/><br/>2007-1-11<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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