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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侠客

老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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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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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7:3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水泥站牌，铅灰色的天空，小路和沿着水沟的积雪……经过十多小时的路程，列车终于驶进了这个终点的小站。列车员把车门打开，一股凉的空气漫进来。令人窒息的乌烟瘴气立刻消散了，接着，便有些冷。车门处乘客便迎着明亮的——泛着积雪和天空颜色的光线。那么明亮。一个一个地拾级而下。Y拎着箱子，夹在他们之间，跟在爱丽丝身后面。每个人都不慌不忙，看到迎接自己的亲友也同样慢悠悠地，仿佛担心会滑到在冬日里被雪蹭得光亮可鉴的水泥地上。 Y从后面瞧着爱丽丝肉色呢子料的大衣，呼吸着冰凉的空气。过一会儿，才跺着脚上前和爱丽斯并肩起来。穿过出站口和脸蛋通红的检票员。公共汽车、店铺，和零落的行人映入眼帘。地面变成了大而粗糙的水泥砖铺的，表面的颗粒在透亮的光线下清晰可见。接缝处有残雪，风干的孔隙间沾着黑色的粉尘颗粒，被风吹了很久的样子。而看的一久，又觉得光线没这么亮了。果然，地平线处灰蒙蒙一片，只隐约透着青色。Y边下台阶边往下看，一些人头点缀在那里。有的走动，有的凑成一堆……没发现有熟人的影子。大街上车辆稀稀拉拉驶过。一些出租车就停在路旁。 爱丽丝坚持要坐公共汽车，Y和她一起走，拎着、拖着行李。她的头发从帽子到大衣里，从后面看起来让人想起电视机里的洗发水广告。汽车站不远，避开路面上还残留着的冰和硬实的雪，他们走的很快。大街上，沥青路面刚洗过似的，煤渣的黑色，被压出宽宽的两道儿。站台没几个人，零星站着，朝一个方向张望。高大而又陈旧的宾馆、满是低俗宣传海报的电影院、家用电器行、鲜有顾客光临的小百货……可以想见、勾勒远处看不见的书店和广场，和广场中央无数钢管焊接的“铁球”。当时Y找到些拓扑学的只言片语。欧拉公式。顶点数、边数和区域数的神奇关系。关于这个铁球的，他想看透那些。现在，只是一些不确切和无逻辑的数字，他甚至记不清它们的名字。这个网状的钢管焊接的球。一根根、一格格，在抽象的思考里成为一片模糊。上面令它不那么闪闪发亮的斑白的渍，和底座下面干涸了的水池。Y仿佛看到了它们。在意识里很不清晰的那一部分。大概就是这些引起了离家返乡的人的怅然之情。而胶皮轮子压过马路的声音，带着一阵疲倦的欢快，不断拉近又远离。或快；或慢。寒气早就浸入了衣服、鞋子。 “真好。” “到了啊。” “啊。” “啊——” “哈哈。” “有点儿冷呢。” 深蓝色涂漆的公共汽车，徐徐驶过来，停靠。门一开，售票员从门口栏杆后的座位上弹起来，向上车的乘客收钱，手上铁夹子里夹着淡红或淡绿的票据，撕给伸过来的手。Y等车停稳了，把包和箱子拎上车，然后让爱丽丝上来，就下了车。车窗上冻着厚厚的窗花，从里面能看到凸凹小颗粒堆砌的白霜。旧皮座、身高体硕的男人们，面色潮红的女人，一股奇异的感觉唤醒了Y。在车门口，爱丽丝和他挥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