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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脸上的黑鸽子<br/></p><p> “由于时间的严酷,幻想高翔远举已成为不可能……”<br/>年无休无止的睡眠总是令人担忧。因为过多的睡眠往往会让人在现实中失去自己。特别是那些把睡眠看作仅仅是一次又一次地进入幻觉的人。我看着他从睡到醒,又从醒到睡。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个单调的过程。对于一个身临其境的人来说,这可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然而,对于一个旁观者来说,这无非是一件极其痛苦的差事。<br/>正午时分,年的脸上已经粘满了黑鸽子。可她并不知情。依然从梦中不断地发出咯咯的笑声。那些黑鸽子在她的脸上不安地走动着。有时甚至展翅欲飞。对于这些迷失在她梦中的黑色鸟群。我总是在如何指引它们的问题上不知所措。它们在年洁白的脸上低头徘徊,双眼迷惘。不久,年的腹部突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知道年将又一次醒来。我带着激动、解脱、恐惧、不安、沮丧、悲伤、哭泣的心情掏出我久藏于口袋里的巴掌。她甚至有些激动得颤抖。因为就连它也无法肯定是否一下子就能拍死那些迷失在年脸上的噩梦般的黑色鸽群。<br/><br/><br/>没有人会笑<br/><br/> 12:00。一场准确无误的雨,让我彻底地陷入了沉默。我习惯了这样,当万籁寂静的时候,我总是激动不已地发出各种声响:尖叫、哭泣、讲故事。而当外界有任何声响的时候,我就会让这一切喧闹立刻停止。保持一个沉没的姿势。那些杂乱的雨水反复地撞击着我面前的窗户。噼劈啪啪。每一滴砸上去的雨水都更砸在我的胸口上一样,令我窒息。我突然想到年的那些话:<br/>年说:“雨水总是像时间一样把那些曾经生活在我们视线里的面孔和身影,洗刷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br/>年说:“每当一场大雨过后,都会让我们产生雨过天晴的谬误。然而,晴朗明媚的天空,并不是在每一场大雨过后都能见到的。”<br/>年说:“这就如同一场漫长的哭嚎只好,你并不能大声地笑,而大声笑过的人总免不了要进行一场漫长的哭泣一样。”<br/>年说:“我给你讲个有趣的故事吧?”<br/>年说:“在一个微小的城堡里住着一群人,他们在年轻的时候把什么都学到了手,惟独忘记了笑的技巧。之前他们过着无比平淡的生活。悲伤的时候就哭泣,快乐的时候就呼呼大睡。当他们听说有一种特别的技巧可以准确无误地表达快乐时,他们就开始疯狂地寻找那个会笑的人。他们翻遍了整座城堡,一无所获。最后,整个城堡的人就绝望地站在城堡的中央放声哭嚎,日复一日。一直到了他们没有了眼泪的时候。他们也无法使自己的悲伤停止下来。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最后发出的声响里,已经夹杂了笑的成分。所以,没有人会笑,其实是没有人知道什么是笑……”<br/>年说:“……”<br/>年说:“她要睡……”<br/>年说:“……”<br/>……年说,年说,年说,年说……<br/>我终于在最后一滴雨水打落在眼前的窗户上时忍不住哭出声来。然而,年并没有听到。因为那时她已经准确无误地进入了睡梦之中……<br/><br/><br/><br/>撒谎的人总是唠唠叨叨<br/><br/> “撒谎的人总是唠唠叨叨……”年在梦呓时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在这句看似平常的话里,它总是让我觉得它的里面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对于我来说,年和她的梦都是一个巨大的秘。年是我在一次外出旅行的时候在火车上遇见的。她就睡在我的 上铺。整个旅途中,她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处于睡眠状态中的。我们根本就谈不上认识。因为,直到现在,我还连她的名字是不是就叫年都搞不清楚。因为,我喜欢“年”这个字。它读起来有一种粘黏,缠绵的感觉,如同睡眠一样。并且年这个字本身就已经包含了我很多的记忆在其中。于是,一开始我就叫她年,并且她对此也并没有表示出什么异议。我们后来生活在一起,迄今为止我们都没有过问过彼此的过去。<br/>年说:“现在,我们生活在一起了。这一点上我们已经足够真实。其他的就当不存在。或者说我们都没有过去吧?”<br/>然而,我想我们之间存在的最大谎言也就在于此。人是不可能没有过去的,包括死人。现在,我们真实得看不见彼此的过去。我对此总是感到不安。<br/>我总是试图从年的口中打听到一些关于她过去的事情。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年的谈话总是适可而止。<br/>“总有一天,你会因为你过去的恐惧而丧失了语言的技巧。”我对着窗户自言自语。年在她的梦里翻了个身,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br/><br/><br/><br/>淡忘的梦<br/><br/> “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可以在醒来时把梦里发生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的人”<br/>一直以来,我都是凭借着幻想和记忆生活在过去的某一个瞬间里。但是我们始终无法抗拒岁月的变迁。时光总能把过去打磨成一个个古老而陈旧的陶器。当我们再一次触摸它们时,粗糙的质感总是让我们轻而易举地忘掉那些曾经让我们颤抖过的细节。<br/>在我的窗前可以看见许多长满杂草的古老而残破的房屋。它们以一个互相凭吊的姿势挺立在那里。时光把它们打磨得无比苍老,却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怀念的印记。<br/>我不知道我所居住的房屋此时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因为我从未关心过它。我所能见到的只有这屋子里的一切。那堵洁白的墙上的油漆已经开始有了剥落的痕迹。然而,这些对于我来说并不代表什么?任何事物都会比人活得更长久。一间房屋就有可能有无数的人曾经,正在或即将在那里出生,衰老,死亡。所以,人总是在凭吊事物时,被事物凭吊。<br/>那些古老的房屋上,总会逗留着几只觅食(迷失?)的鸽子。院落里留驻着的那些废弃的水井在正午强烈的阳光下缄默不语。它们也以一种凭吊的方式怀念着过去那些放声吟唱的日子。然而,再长的声调也无法抵抗来自岁月无休无止的延伸。<br/>由于雨水的浸泡,那些古老的事物在阳光下散发出一阵阵腐朽的气味。我甚至可以想象它们最终坍塌时绝望的样子。曾经的繁华与喧嚣也会在这一瞬间归于尘土般的安静。<br/>我谛听着来自树林里的知了沙哑的嘶鸣声和那些不知名的鸟儿的啼叫声渐渐进入了睡梦中。我仿佛感觉到我的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有无数的苔藓和杂草正在无声无息地生长着。<br/><br/>一只蚂蚁爬过我们的床<br/><br/> 一阵微薄的风带来了一股来自雨后的沁鼻的清香。年翻了个身说:“不要去打开窗户,窗台上有许多蚂蚁和噩梦。刚才有一只已经爬进了我的梦里,它像咀嚼朽木一样,肆意地蚕食着我的梦……我要把我的梦压缩到那只牢固的正方形小盒里。并在上面写上“禁止入内”。因为,我太讨厌那些蚂蚁在我做梦的时候闯进我的梦里了。”<br/>其实,在午休的时候,我确实看见一只蚂蚁漫不经心地在我们的床上爬行。这让我感到无比厌恶。原本两个人的世界忽然闯进了第三者,这使得原本就狭窄的空间显得更加拥挤。但我不敢抖动被子,也不敢起身去驱赶它。我害怕这样会似的她落进一个我所看不见的地方,那样的话我要捉到它就会变得更加困难。于是,我只得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它爬过年的身体,再爬到我的身上。然后,又转过身去。就这样反复不断地在我们的身上徘徊。我警惕地看着它的一举一动。它的每一个不同寻常的举动都可能使我的心跳加快。由于长久地处于紧张状态让我显得疲惫不堪。最终在我眨眼的工夫里那只蚂蚁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我绝望地叹了口气……然后,年就醒了。我像丢失了一个重要的梦一样惶惶不安地在床上颤抖着。而那只消失的蚂蚁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年的睡眠的时间越来越短,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br/><br/><br/>为了一场虚构的爱情<br/><br/> 最近,我一直被一场虚构的爱情所困。在最绝望的时候我甚至试图用结束生命的方式来结束我内心的痛苦。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了年。秘一样的年使我的心情有了一定的转机。年的出现使我找到了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我必须揭开隐藏在年身上的秘密。这或许是源于一个写作者内心最原始的欲望吧?<br/>年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只有分离才是一个人的事。虚构的爱情其实并不存在。既然你爱她。说明她已经存在。只是在迷惘的时候你无法看到她对你的爱而已……”<br/>我坐在蚕就的藤椅上听着年漫不经心地叙述她在梦里所见到的一切。在这个多梦的季节在我的记忆里和梦中总是不停地闪烁着关于年的一切,时光并不能打钝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所有的一切依旧清晰得毫发毕现。<br/>我最终在梦里捏死了那只蚂蚁。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那场虚构却存在的爱情……只好我又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因为,当另一只蚂蚁向我爬来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br/><br/><br/>隐形的光线<br/><br/> 正午时分快要过去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莫名其妙的燥热。身体像是被无数的针线刺过一样疼痛。当时我正躺在床上看书。年依旧处于睡梦之中。大量的汗液透过我的毛孔浸湿了我的睡衣。使得单薄的睡衣紧紧地粘在我的身上。让我感到无比难受。由于睡前忘了把窗帘打开。所以,强烈的阳光就从干净的玻璃上射进来。正好落在我们的床上。我开始彻底地厌恶这种滚烫的感觉。不安地在床上喘着粗气。而与此同时,年在梦里也似乎遭遇了这种强烈的阳光。因为她的脸上也布满了汗水。她在床上不停地翻动着她的身体,不时地从她的睡梦发出了几声不安的叹息声。<br/>“这些隐藏于我身体里的光,开始释放出它们所有的热量。把我的那些碎小的梦都烧毁了。包括你的胡须、手指、鼻子,甚至还烧掉了你的眼睛和嘴巴……”年说完这句话之后又陷进睡眠中去了。<br/><br/><br/>故事的尽头<br/><br/> 我喜欢在故事的尽头讲完的时候蹲在故事的尽头放声哭嚎。这时,我总感觉我的身体里有着无法抑制的悲伤。它们从我的内心里不断涌出来。<br/>其实,故事和路一样是没有尽头的。只是在于当你走到一定的地方时,你是否还愿意继续走下去。如果你愿意,那么这个故事将会被延伸。<br/>然而,这个故事讲到这里我将再也无法讲下去了。因为,年很快就要醒了。她一醒来就要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知道我的人都应该清楚。在这样的时候,我只会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年再一次进入她的睡梦中……<br/><br/><br/>干掉午后的阳光<br/><br/><br/>——啪——<br/>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在午后最后一丝阳光里骤然响起。黑色的鸽群从窗前古老的房屋上惊慌失措地飞升起来。而那些房屋也在这一瞬间纷纷坍塌,噼噼啪啪的声音如同一个疲惫不堪的的垂暮老人在回忆那些失落在岁月里的往事一样。<br/></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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