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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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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7:3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在父亲不惑之年生日那天，天上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我在屋外的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南方很少下这么大的雪，父亲给我披上一件军大衣拍拍我的肩膀说，进屋吧，我们去点蜡烛。我倔强的甩掉了大衣，脚像在雪地里生根一样，不肯往前走半步。父亲拣起大衣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髯髭上的雪花被一声叹息呼出的热气融化，他转身缓缓地走进了屋里，只剩我一个人在这天寒地冻的白雪世界里。  我抬头看着天空，似乎上面又冻死了无数只天鹅，它们的毛被风吹得沸沸扬扬。这雪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可我相信我的执着精神，就像前学期在运动会上能坚持跑完<chmetcnv unitname="米" sourcevalue="5000"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1" tcsc="0" wst="on"></chmetcnv><chmetcnv></chmetcnv>5000米<chmetcnv></chmetcnv><chmetcnv></chmetcnv>最后拿到一个第三名。我遗传了父亲的体格，瘦并且黑，可瘦人都怕冷，父亲和我一样怕冷又一样喜欢雪，因为南方很少下雪，每下一次雪我们都异常兴奋，父亲的生日是冬至<chsdate wst="on" year="2007" month="1" day="21" islunardate="False" isrocdate="False"></chsdate><chsdate></chsdate>1月21日<chsdate></chsdate><chsdate></chsdate>，前年的这天也下雪了，可父亲没有过生日，父亲说他不喜欢热闹。今年父亲四十，我和母亲执意要给他过生日，我买蛋糕，母亲做一桌美味佳肴，父亲邀请几个亲朋好友。雪是昨天夜里开始下的，今天早上父亲喊我起床，我们一起站在屋外看着银装素裹的世界，我告诉他蛋糕昨天订好了，吃过中午饭我就去拿。他说<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李"></personname><personname></personname>李<personname></personname><personname></personname>老师刚才打电话来了。我说天上像不像有群天鹅，这些大片的雪花就是天鹅毛白花花软绵绵的，我先去洗脸。父亲还在屋外看着白雪飘落。  我为父亲订了一个奶油蛋糕，母亲的手艺赢得所有人的好评，他们的脸不知道是被冻红的还是喝酒太多的缘故，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父亲的好友是个幽默的人，讲了许多笑话，当然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无所顾忌的冒出了好多黄段子。父亲和我是属于喝再多头再晕也不会上脸的人，我们的脸色只是越来越寡白。母亲也给我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恶狠狠的对我说少喝点。父亲说都这么大的娃了怕什么。亲戚们说，哪有你这样教育孩子的。父亲的好友在说了无数笑话后开始咬字不清的说老小王快磕了这杯。父亲举起杯子看着我，我举起杯子干脆的碰了父亲的杯子，干，仰头一口喝完了，父亲也利索的一饮而尽。我看着父亲的好友老张，感觉有两个老张在对着我笑，笑容有点模糊，老张说你们父子两携手对付我来着，我不行了喝不下。我让自己看老张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锐利。父亲说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身体重要，实在不行就别喝了。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老张，这次老张显得窘迫，把头转向父亲似乎在求救，父亲接过杯子依旧一饮而尽。老张说还是老王厉害。我提起酒瓶给自己倒酒，父亲说你不能喝了，夺过我手里的瓶子往自己杯里斟酒。就你能喝，我为什么不能喝？我故意把自己的声音吼得很大，咄咄逼人，这样连在厨房里的母亲也能听到。父亲压低声音说你都是大人了还这么不懂事。我什么都明白，可你明白我吗，我冲动得有点想哭了，可我得尽力抑制住不让眼圈变红。我真是不明白你，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退学？父亲的火气似乎上来了，也吼得很大。你以前不是和我说你在学校里很优秀吗！？老王和亲戚们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母亲这时候也站在厨房的门口了。我沉默，我不知道该怎么向父亲母亲和他们解释，他们抛给我的问好我只能还给他们一个省略号。在酒和沉默的作用下我感觉有点控制不住眼泪了，我跑出屋子，抬起头看着雪花由灰变白由小变大的飞到我脸上，冷冷的眼泪就出不来了。  我的体温缓慢下降，父亲出来时我已经双手环抱着身体了。<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李"></personname><personname></personname>李<personname></personname><personname></personname>老师今早说退学的手续都签下来了，你要真决定好了我就去签字，他还说虽然现在的大学生不希奇了，可不拿一个大学文凭以后混不下的。我知道，我不相信以后我不要大学文凭就会饿死街头。父亲没有再说什么，他也感觉到冷了，和我一样双手环抱着身体。于是我们似乎回到了早上一起看雪。那些雪花落得我们满头满身都是。这雪下得真安静，似乎过了很久，父亲静悄悄地拿来了一件军大衣，一定是他们，他们让父亲又变得优柔寡断了，他学着<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李"></personname><personname></personname>李<personname></personname><personname></personname>老师的说客语气苦口婆心的劝说不让我退学。我说你还记得前年的今天嘛，那时候你和母亲还有工作，你们都很忙，那天下着雪，你陪我看了半个小时的雪，就赶着去上班了，我知道是你的生日，在门口用雪做了个蛋糕给你，可你晚上回来看的时候却被路人踩烂了，所以我说今年要用自己挣的钱给你买一个生日蛋糕。父亲说，我绝不能去学校里帮你签字。然后把军大衣披在我的身上，要我进屋去吃蛋糕。那绿色的温暖的军大衣让我的脚在雪地里扎根，我不能进屋，我绝不能进去。看着父亲进屋去的背影消失后，我掳了一堆最白最厚的雪，回想着前年那个雪蛋糕的模样堆了一个。  在下雪的夜晚天是永远黑不彻底的，那些雪像块白色的棉布覆盖着丑陋的黑色，这个纯洁的晚上我已经冻得麻木了，呆滞的看着窗子里泛出橘红色的光芒把周围的白布映得暖暖的。我想起我在跑最后<chmetcnv unitname="米" sourcevalue="500"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1" tcsc="0" wst="on"></chmetcnv><chmetcnv></chmetcnv>500米<chmetcnv></chmetcnv><chmetcnv></chmetcnv>时的艰难，没有力气微弱的呼吸窒息般的虚弱，每往前踏出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量，那刻我是多么想停下来闭上眼睛躺在草地上休息，可最后却坚持下来了，奇怪的是跑过终点后的成就感并没有让我感到多么的了不起，也没有刚才想要休息的欲望，我只是一个劲的喝水。星星和月亮估计是羞涩的躲起来，任凭雪花漫天飞舞，我还要坚持多久父亲才向我妥协，我才能到达终点。  窗子里的灯熄灭了，片刻后亮起闪烁的烛光，我饥寒交迫的轻轻的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我多渴望饕餮的吃一块像雪一样白的奶油蛋糕，跟饥寒做斗争确实不够理智。当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我不能在这样站下去了，要不明早真成雪人，我抖落身上的雪花，跑到窗子的光线下，这里的雪不会飞到我身上，这里的灯光让我有一丝暖意。隐约我能听到屋里的谈话，里面的气氛一定很糟糕，他们该吃蛋糕了吧。  过了很久，亲戚朋友们都出来了，他们劝我进屋外面太冷会冻病的，还说父亲留了一块最大的蛋糕等我进去吃呢，我没有理会，他们踩着厚厚的积雪各自回家，那些脚印在他们还没到家时又被覆盖。父亲再次出来了，左手抬着一块蛋糕，右手依旧拎着军大衣，我几乎不能动弹。他又把大衣披在我身上，递给我蛋糕，说知道你饿了，我想去接蛋糕，可手怎么也伸不出去。父亲把蛋糕伸到我嘴边说，吃吧，吃完了进屋去。我咽下口水，大大的咬下去胡乱下咽，又去咬第二口，我确实饿得慌。那块蛋糕实在小得可怜，几口就没有了，肚子比刚才好过一些，我说你要明天去签字我就进去。父亲沉默好会儿，嘴里挤出一个字，不。  这真是一场战争，我如此的坚持也即将面临溃败的结局，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嘛。父亲转身进屋，我披上军大衣就这样孤独的坐在雪地里，木讷的看着雪花飘落。我想他再也不会出来了。那些洁白的雪越堆越厚。 --------------------------------------------------------------------------------------------------------------------------------------  望大叔们指点二三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4-23 23:35:40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