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黑蓝论坛

 找回密码
 加入黑蓝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查看: 1923|回复: 3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卅魂落魄(1、2、3)

[复制链接]

41

主题

0

好友

1341

积分

论坛游民

Rank: 3Rank: 3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07-8-4 13:57:5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p>从那个废弃的教堂跑出来后,我一直很想吐,好像我的魂被什么抓走了,那个抓的手,在那一个劲揉我的心,我的心如贝壳的肉,夹在里面,粘那么紧,要被用锋利的刀尖给起出来。现在,天气暴热。公路上,我可以看到尽头那边升腾的热气。袅袅的,不显形的火的姿势。我走在那上面,扬起干燥的灰。我这里看过去,远处的黑色的山里,可以看见一个塔。它这样戳出来,从绿得发黑的林子里。这样的下午,公路不大会有什么活物。只有偶尔过来的货车。在一阵灰尘里过去。我不能肯定在这样的燥热的空气覆盖的公路上,透过那些飘扬的灰尘能看到什么。除了远处的塔。它也仅仅是一根塔。像不能达到的那种标志建筑物一样清晰而遥远。我沿着公路的灌木走。灌木刮着我的裤管。车过去一辆。满面的粉尘。我憋着气。心里堵得慌。我试图躲避。包括听觉。双耳充斥一种“卅魂落魄”的幻觉。这个发音一遍一遍重复。这样走在路上,让我有一点失魂落魄,头重脚轻。没有人路上。包括和人有关的搭建的篷子。那些货车,很高,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太阳那么刺眼。我不能观察那些疾驰而过的司机面貌。他们在车上,昏睡或者汗流浃背。车上没有空调。只有很小的风扇,挂在驾驶室,里面是汗臭和汽油加热散发的混合气体。在我的印象中就是那样。卡车司机。我心里用卡车司机的发音抵触者卅魂落魄的声音。他们不只是货车那么简单。卡的发音很好的阻断了一些有害的联想。我停下来,在灌木里拔了一根一年生植物的根茎。拿在手上,抽起来很带劲。那些灰尘因为枝条的细小,扬起来很低。迅速升腾到空中很小的一段距离。马上回到地面。就像公路的呼吸。公路此刻急促呼吸。那些热气从内脏吐出来。<br/>??<br/>??我做了几次努力,试图迎着公路和太阳的方向,去凝视卡车的车头和司机的正面。这一次,过来的卡车高度和角度,刚好让我可以用远处山上的塔来遮挡日光的直接照耀。在塔瞬间的阴影里,我可以清晰看到影子下的一切。年检的纸,一路顺风的牌子,安置在驾驶室上的小风扇。淡蓝色的扇叶。司机脖子上围着毛巾。上面黑黑的汗渍。那个黑的长着毛的手,在大的方向轮上。应该是一只手。另一只手搭在副驾驶座上。副驾驶室上有一个女人。很年轻。在匆忙的一撇里,我很难看清她的表情。这次卅魂落魄的声音里,还有一丝尖锐的尖叫。尖锐的后半部分,有一丝沙哑。仿佛一把尖刀,刺到了高速旋转的石英磨铁盘上,在兹的一声后,马上磨平了尖叫,变成了火星和一个钝的平面。平面后面摩擦的声音就是这样。当然卅魂落魄并没有降低其扰乱人心的程度。反而更加深入内心。我的心脏仆仆跳。我都讨厌看到公路呼吸吐出的灰尘和热气,那让我想吐。也许就是这些让我心烦意乱。我没有很快处理我的视觉图像。比如那个女人嘴里的另一块白色的布。那块布有着太多皱褶,显然不是一块毛巾之类的。它有很多边角,或者说花边。有多于两条的镶边,蜿蜒起伏。并且因为塞在嘴里,而呈现一个爆炸射线的趋势。像花的绽放,螺旋中,向外的一种张力。更确切说,就像我的胸腔里面发出的卅魂落魄,它想穿透我的身体,爆发出来。因为那么无名的声音,会感到闷。所以我延迟一切处理身体的反应,包括听觉。我能分辨出来。在车过去后的七到九秒之间。那个尖锐的声音就是那个女人喊的。而刚才延缓的视觉,还包括了那个卡车司机的另一只手。它放在女人身上。它在动。我看不到具体的位置。不是因为我真的延缓的原因。还包括判断和推理。比如我能看到他的右手的手腕,但是手掌我无法把握。他的臂上有一个水手常用的纹身。一个锚,深蓝色的锚。比风扇的蓝叶要深。纹得有点粗陋。并不是卡车在颤抖。公路很平整。随着它自身起伏和呼吸。女人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摆动。她的声音慢了好几拍,导致我像无声电影一样,需要等待字幕的出现。现在我能明白是那个女人在用身子表达什么。竭力扭动。不是摆动。她没有手。在卡车的车头玻璃范围内,我无法搜索她的双手,包括她的脚。她的腿我能看见,白色的膝盖,抵在车的前部。现在整个车都过去了。它留下来那么多灰尘。<br/>??<br/>??我又一次感到憋气。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屏住呼吸,等待灰尘的下一次落地,然后吸一大口气。深深的。感觉能把远处在公路打转的塑料袋都吸过来。我能肯定那个卡车司机并没有看公路或者说看我。卡车太高了。我全身灰尘,和公路边的灌木在一起,并不显眼。那个女人的红色上衣就比较鲜艳,在下午的白灰色世界里。车子没开出多少米。就停下来了,它转了一个弯。它庞大的身躯,像一头大象,在转弯中,行动缓慢,但不失准确。很好地进入了灌木后面的一个小土坡。灌木的高度,达到了轮胎以上。车子显然在冲上坡之前,就不踩油门,按照惯性车子上了小坡后,在走下坡的地方,停住了。我想不出车子去那干吗。下午那么热。谁都不愿意停在太阳底下。驾驶门开起来。卡车司机把女人拖出来。女人已经没有尖叫了。因为车的高度,女人下车的时候,摔倒了。倒在草丛里。我想是的。在草丛的间隙里,可以看见女人的红色。我走过去想看个究竟。我想一个男人绑架了一个女人。这个男人而且是个卡车司机,他应该在路上的碰到这个女孩的。她向他招手了吗,她是要搭车吧。那么年轻漂亮的女人,下午在公路干吗呢。车子停的位置,和司机,和那个女人现在的位置很近。我放慢了脚步,并且猫了腰。因为这样,我感觉耳朵里卅魂落魄的声音好了很多。灌木下的土地有一丝凉气。而我的上半身还是沉浸在夏日的燥气里。上下半身的反差也让自己有了一点兴奋点。<br/>??<br/>??我这样想着,很快就接近了卡车。女人在草丛里发出乌阿乌阿的声音。司机没有声音。只是鼻子里哼哼。我爬上了驾驶座。门敞开。风扇还在吹。这次里面没有那种汗渍或者热汽油的味道,是一种草莓味,比较清新。我想应该是从那个女人身上发出的。我嗅了几口。感觉舒服了很多,不是很想呕吐。卡车男人就在正前方的小坡下。女人在他前面,背对着他。弓着身子,两只手反着绑着,男人一只手抓着绑着的绳子。用力地前后摆动。那个男人有一个恶心的白色屁股,那上面有疹子一样的红色块。我刚刚降下去的恶心感一下子又上来。女人的腿在那抖,很痛苦的样子。很细。男人的手臂都比她的腿粗。我花了很大精力才不去看男人的屁股,重新闭目嗅了下驾驶座里留下的草莓味。睁开眼的时候,男人还在那摆屁股。女人的脑袋都在摇晃了,时而下垂,时而后摆,在不经意的时候,她回头看到了我。她试图把眼睛瞪出来。可是男人很快抓住了她的脖子。扭了过去。这样我就只看见那个男人的白色屁股和上面的红斑点。它们在太阳下那么恶心。我扭头不看。但是他的白屁股印在了天上。那些云,就像一个个的屁股,堆砌。我眼睛里冒出的一点点红斑的幻觉。有点让我晕眩。它们变成一个万花筒一样的形状,散开,串起来,小的斑点在前面,大的在后面。一串串。然后又迅速旋转。散开。变成无数的菱形,圆形,方形的红色圈圈。它们跳跃。我的耳朵里又出现了卅魂落魄的声音。它们开始有节奏起来。随着屁股的摆动。声音,图像步调一致。屁股,云朵,红圈。我胃里一阵反涌。把手刹启开。卡车动了起来。开始有点慢。我踩了一脚。这样它就抖了一下。有点激动的样子。就冲过去。女人已经像一只死猫那样。在男人的手里,提着。男人似乎没有听到卡车的声音。就这样。车子轧了过去,从那个白色的屁股上。我没有听到特别的声音。只是车子抖了几下。像碾了什么树枝。树枝好像要抵抗的姿势,那样的硬度非常清脆在卡车面前。前轮过去以后。后轮似乎也要来那么一下,但是停住了。我下车,看也没看他们。我想这个卡车男人以后停车应该小心点。而且他这样绑架一个公路上的漂亮女孩,还带到草丛里强奸很不好。警察要好几天才会来。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办。车子很自然地冲下了土坡。我没有花很多思考在这上面。前面的那个山上的塔还在那里。只有这点让我舒服了点。卅魂落魄,伴随着刚才的卡车一起停住了。我想换一个方向走走。我没有再回到公路,而是拐了一个漂亮的弯进入了灌木,向着那个塔的方向。当然没忘带上刚才的树枝。总觉得手里应该拽着点什么。一边走一边抽。<br/></p><p><span style="FONT-SIZE: 10.5pt; 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mso-bidi-font-size:12.0pt; mso-font-kerning: 1.0pt; mso-bidi-font-family: \'mso-ansi-language:en-us;mso-fareast-language:zh-cn;mso-bidi-language:ar-sa;;">
                        <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公路就像一条橡皮筋,在太阳下暴晒,散发着一阵阵橡胶的臭味。而上面肮脏的液体被晒干后变成粘稠。亮晶晶而恶心。它们吸附着空气中的灰尘和一切在上面经过的东西。脚印,人的,动物的,甚至粪便,和那些穿越它的尸体,青蛙,蛇。蛇就是另一条线。它们干瘪瘪。青蛙就像一个饼,夹着五颜六色的馅,趴在那里。踩上去,干柴般断裂的清脆。我离开公路不久,在巨大的焉了的灌木里走,我看不见远处的公路那条线,只有远处山脚的地平线和上面的一个点,塔。喉咙显然能感觉到灌木上的芒刺一样的东西。它们微小。随风散发。起伏很小,具有伞兵降落的几何曲线,在我所见的假想的地平线上。这个高度就在灌木的顶端,我的胯下一点。而胯以下,有一丝丝的阴凉透上来。感觉我下半身一下子被淋湿。身上的汗到了这个位置,它们降了温。不知所措地开始发粘。这又形成了身体上的另一条线。而刚才的白屁股幸好没有带进赶路中的想象。我这样感到轻松而自在了很多。并且有点不合时宜地怀念起卅魂落魄的声音来。我试图哼一下。但是旋律如太阳底下的光圈一样那么不让人捉摸。时而激昂时而萎靡。萎靡总在激昂的高潮迭起中,可一下就萎了。萎了不到时候,加速的状态中,就又激昂起来。我因为这样哼不起那个正确的节奏开始焦躁。我警告自己这样的状态不好。我狠狠抽了几鞭子。那根一年生的植物断成了两截。灌木丛在摇摆。底下藏着无数的活的东西。聚集在那里。我的脚一步步探索在那个底下未知世界。而我的思绪还是停留在发音的练习中。这样两个步骤同时进行。</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1.75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如果这样持续一下午,我就会死去。我想是的。可是我已经停不下来了。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开始变黑。可是我还是想不起那个卅魂落魄的正确节奏。这个东西开始在我的脑子里膨胀。我开始顺着刚才下午的思路回忆。或者说重复。所以,我又开始走回头路。慢慢去靠近公路的那条线。它们就在那里,虽然看不见,躺得好好的一条橡皮筋,是不会奔跑和跳跃的。除非有人牵动它。它并没有张力,没有拉伸。萎缩在那里。灌木,公路,我。它们现在就是我的邻居一样。我怀念它们。我想捧起它们的脸。卅魂落魄。卅的发音,我突然找到了正确的节奏,在“死”的发音后面的“阿”在抬起来的过程中,慢慢把声音靠后,感觉同时吞食三颗胶囊挤在喉咙那样。非常准确。我有了一丝兴奋。肚子里的大肠末尾痉挛了一下。这个时候我看见一个男人从灌木里站起来,旁边是一个女人。女人太漂亮了。我就没有看男人的脸色和动作。我盯着女人看。她很开心笑得,对着我。她也穿红色的衣服,纱质的,蓬松,像衬衫,白色的文胸带子,斜斜靠在右肩膀快要落下的地方。那地方圆滑。另一条已经在左手臂上,一个手指的距离,离肩头。所以女人笑的时候,左肩膀的抖动就要被这个带子束缚了一样。可是下面没有左手。她的右手臂下面,那么空荡荡。这样,她就像一朵残败的花了。男人这个时候过来,把我提起来,他大概有一米八五的个子,说实话,我对他没有好感,正眼也没有瞧一眼。男人问我小子,有钱没有。我没有花很多听觉去负责这个声音。因为耳朵里被魂的发音搞得轰鸣一般。不过女人开了口,这样因为听觉上引起的错觉,我感觉鼻子里散发了卡车上的草莓味道。女人说帅哥,一个人干吗呢。我说我想回到公路上去,可是灌木把公路藏起来了,你看,它们那么高,让我看不见你的脚,你穿什么鞋?女人放荡地大声笑起来,马上被男人止住了,接着一副哭样,我穿什么,他问我穿什么,我什么也没有穿,裤子都没有。男人翻了我的口袋,的确我身上什么也没有。我说过我从教堂里逃出来的。逃出来的人怎么会有钱呢。男人把我放下来,扔在一边。这样,他就看到了我身上的血渍。像撕碎的桃花那样的,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粘上去的。我用手搓了几下,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在看我的衣服。我不是为了弄掉,或者遮掩。而是一个自然的动作,摸一摸,然后用食指和拇指搓一搓。粘糊糊。并没有腥味。这个是女人的血。我对他说。我尽量装作镇静的样子,你看,有点甜。我故意舔了一下。男人说,操,这个小子,八成疯子。我内心偷笑,并且骂道傻比一个。女人想靠近我。这次女人安静了很多。也摸了下我的衣服。但是没有舔。如果她舔的话,我想是会同意我的观点的。我重复了一遍有点甜。女人转身对男人说,是人血。这样,男人又过来,把我提起来。如果这样好玩,我觉得他就太傻比了,提小鸡一样,一点不好玩。女人显然说了谎。她穿着红短裙,比衣服的红要深,而且亮,我说不好那个材质。裙子下面还有丝袜。我说,小姐,你的丝袜破了。她说是吗。就在裙子下面一点,那,一个洞。我微微笑了一声,我想让气氛轻松一点,大家太紧张了。因为这样,女人抬起腿,我看到了一双白色的小巧玲珑的皮鞋。脚踝上面一点,用红色的绸带系住。鞋子很旧,很多处都出现了皱褶,但是质量不错的,而绸带很新,鲜血一样新鲜。我说鞋子不错。女人没有说谢谢。女人问男人下面怎么办。男人说先往前走一走吧。男人放下我,一边走一边说你是个淫荡无耻的女人。女人没有回答,走路的时候,肩膀一直晃阿晃。一只手插在腰上。腰很细。感觉很奇怪。没有手的那个肩膀无助地,好像很想也把力用在另一边的腰上,否则现在很不平衡,屁股扭到了另一边。幸好屁股还算漂亮,也翘。她顺手摘了一朵野花。然后咬在嘴里。转身过来看我。唯一的一只手扭着我的衣领。嘴里的花碰到了我的脸。上面有一些蜜蜂屎的味道。蝴蝶的也说不定。女人脸上很香。劣质的香水。比一般的空气清新剂又好一点。我胸口闷了一下。这味道和太阳落山后,地里透出的热气一结合。我呼吸困难。卅魂落魄的声音再一次完美地出现了。我脸上露着笑容。女人凑到我的耳根说,很轻很轻那种,“他是一个坏人,救我”。男人一把把女人拽了过去。并且给了我一个巴掌。把卅魂落魄给打散了。我没有反抗。我想女人说的他,就是这个男人吧。我说我刚才之前,刚杀了两个人,我说得很轻,但有力。并且好像对于刚才的一巴掌一点没有怀恨的样子。男人顿了一下,然后说放屁。</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我说你不信可以去看看,就在前面离公路不远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一辆卡车。</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我不信。男人说,你怎么杀的。</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用卡车轧死的。一男一女。</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然后大家保持了安静。惯性地走着路。</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我说的真的,我又重复了一遍,并且想重新回到这个话题。</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女人凑上去,和男人说了几句,我听不见。</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又走了几步。</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女人故意走很慢。然后转身又凑到我耳根说。等下天全黑了,你就动手。女人一边说,一边用什么东西,捅我。</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我手一碰,碰到一把小刀,折叠的。</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我快速收好。女人又屁股一扭一扭走到男人前面去了。</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如果站到公路这边看去,我们三个,前面女人低,中间男人高,后面我又低下去。很快,男人不放心,让我走中间。我不知道他们要带我去干吗。我转身小声对男人说,被我杀死的男人是个卡车司机。男人给了我肩膀一拳,给我走。这样,似乎毫无目的。走了不知道多久。天完全黑了下来。</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男人说休息下。周围全部黑了。如果我要跑的话,完全可以钻进灌木逃走的。可是我又不放心那个女人。女人靠在那个男人的身上说了些什么。他们坐在我对面的地上,那里有一段死木头。我把周围的灌木扭起来打了结,然后就在结的上面坐下去,很有弹性。女人起来,也过来,同样方式打了个结,坐在我边上。男人闭着眼睛,双腿敞开,手很自然放在上面。女人这个时候开始又凑过来跟我说话。</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你看,我的手,就是他砍掉的。他等下,就要把你杀了。</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女人说完,警惕地看了下男人。嘴角一丝邪笑。</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动手吧。女人像命令一样跟我说。</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我一点没有准备,只能跳起来,拔出小刀,戳过去。可是男人马上向后滚了几步。一个箭步又上来,把我的刀夺了过去。我因为用力过猛,戳了空,向前跌去。男人骑到我背上。我的头帖着地。我看到女人白色的皮鞋。还有鲜艳的红色绸带。丝袜很白,虽然有破洞。女人尖叫起来。继而就开心地笑起来。这个小子要杀你,真够自不量力的。</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男人先把我扭起来,然后抽出皮带把我的手反绑起来。扔在一边。把地上的死木头竖起来,两人多高。他在地上挖了个坑,把木头嵌进去。女人把自己裙子上的皮带也解下来。男人用它把我的脖子和木头绑到一起,很紧很紧。快要窒息的程度。然后男人要那个女人向我的脖子撒一泡尿。女人很兴奋。解下裙子,凑到我脸前,双腿张开,撒了一泡尿。热辣辣的。男人说明天的时候,太阳出来,牛皮带一干,就会把他勒死了。我坐在地上,闻着尿骚味。再也想不起卅魂落魄的声音。</span></p><p></p></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公路就像一条橡皮筋,在太阳下暴晒,散发着一阵阵橡胶的臭味。而上面肮脏的液体被晒干后变成粘稠。亮晶晶而恶心。它们吸附着空气中的灰尘和一切在上面经过的东西。脚印,人的,动物的,甚至粪便,和那些穿越它的尸体,青蛙,蛇。蛇就是另一条线。它们干瘪瘪。青蛙就像一个饼,夹着五颜六色的馅,趴在那里。踩上去,干柴般断裂的清脆。我离开公路不久,在巨大的焉了的灌木里走,我看不见远处的公路那条线,只有远处山脚的地平线和上面的一个点,塔。喉咙显然能感觉到灌木上的芒刺一样的东西。它们微小。随风散发。起伏很小,具有伞兵降落的几何曲线,在我所见的假想的地平线上。这个高度就在灌木的顶端,我的胯下一点。而胯以下,有一丝丝的阴凉透上来。感觉我下半身一下子被淋湿。身上的汗到了这个位置,它们降了温。不知所措地开始发粘。这又形成了身体上的另一条线。而刚才的白屁股幸好没有带进赶路中的想象。我这样感到轻松而自在了很多。并且有点不合时宜地怀念起卅魂落魄的声音来。我试图哼一下。但是旋律如太阳底下的光圈一样那么不让人捉摸。时而激昂时而萎靡。萎靡总在激昂的高潮迭起中,可一下就萎了。萎了不到时候,加速的状态中,就又激昂起来。我因为这样哼不起那个正确的节奏开始焦躁。我警告自己这样的状态不好。我狠狠抽了几鞭子。那根一年生的植物断成了两截。灌木丛在摇摆。底下藏着无数的活的东西。聚集在那里。我的脚一步步探索在那个底下未知世界。而我的思绪还是停留在发音的练习中。这样两个步骤同时进行。</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1.75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如果这样持续一下午,我就会死去。我想是的。可是我已经停不下来了。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开始变黑。可是我还是想不起那个卅魂落魄的正确节奏。这个东西开始在我的脑子里膨胀。我开始顺着刚才下午的思路回忆。或者说重复。所以,我又开始走回头路。慢慢去靠近公路的那条线。它们就在那里,虽然看不见,躺得好好的一条橡皮筋,是不会奔跑和跳跃的。除非有人牵动它。它并没有张力,没有拉伸。萎缩在那里。灌木,公路,我。它们现在就是我的邻居一样。我怀念它们。我想捧起它们的脸。卅魂落魄。卅的发音,我突然找到了正确的节奏,在“死”的发音后面的“阿”在抬起来的过程中,慢慢把声音靠后,感觉同时吞食三颗胶囊挤在喉咙那样。非常准确。我有了一丝兴奋。肚子里的大肠末尾痉挛了一下。这个时候我看见一个男人从灌木里站起来,旁边是一个女人。女人太漂亮了。我就没有看男人的脸色和动作。我盯着女人看。她很开心笑得,对着我。她也穿红色的衣服,纱质的,蓬松,像衬衫,白色的文胸带子,斜斜靠在右肩膀快要落下的地方。那地方圆滑。另一条已经在左手臂上,一个手指的距离,离肩头。所以女人笑的时候,左肩膀的抖动就要被这个带子束缚了一样。可是下面没有左手。她的右手臂下面,那么空荡荡。这样,她就像一朵残败的花了。男人这个时候过来,把我提起来,他大概有一米八五的个子,说实话,我对他没有好感,正眼也没有瞧一眼。男人问我小子,有钱没有。我没有花很多听觉去负责这个声音。因为耳朵里被魂的发音搞得轰鸣一般。不过女人开了口,这样因为听觉上引起的错觉,我感觉鼻子里散发了卡车上的草莓味道。女人说帅哥,一个人干吗呢。我说我想回到公路上去,可是灌木把公路藏起来了,你看,它们那么高,让我看不见你的脚,你穿什么鞋?女人放荡地大声笑起来,马上被男人止住了,接着一副哭样,我穿什么,他问我穿什么,我什么也没有穿,裤子都没有。男人翻了我的口袋,的确我身上什么也没有。我说过我从教堂里逃出来的。逃出来的人怎么会有钱呢。男人把我放下来,扔在一边。这样,他就看到了我身上的血渍。像撕碎的桃花那样的,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粘上去的。我用手搓了几下,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在看我的衣服。我不是为了弄掉,或者遮掩。而是一个自然的动作,摸一摸,然后用食指和拇指搓一搓。粘糊糊。并没有腥味。这个是女人的血。我对他说。我尽量装作镇静的样子,你看,有点甜。我故意舔了一下。男人说,操,这个小子,八成疯子。我内心偷笑,并且骂道傻比一个。女人想靠近我。这次女人安静了很多。也摸了下我的衣服。但是没有舔。如果她舔的话,我想是会同意我的观点的。我重复了一遍有点甜。女人转身对男人说,是人血。这样,男人又过来,把我提起来。如果这样好玩,我觉得他就太傻比了,提小鸡一样,一点不好玩。女人显然说了谎。她穿着红短裙,比衣服的红要深,而且亮,我说不好那个材质。裙子下面还有丝袜。我说,小姐,你的丝袜破了。她说是吗。就在裙子下面一点,那,一个洞。我微微笑了一声,我想让气氛轻松一点,大家太紧张了。因为这样,女人抬起腿,我看到了一双白色的小巧玲珑的皮鞋。脚踝上面一点,用红色的绸带系住。鞋子很旧,很多处都出现了皱褶,但是质量不错的,而绸带很新,鲜血一样新鲜。我说鞋子不错。女人没有说谢谢。女人问男人下面怎么办。男人说先往前走一走吧。男人放下我,一边走一边说你是个淫荡无耻的女人。女人没有回答,走路的时候,肩膀一直晃阿晃。一只手插在腰上。腰很细。感觉很奇怪。没有手的那个肩膀无助地,好像很想也把力用在另一边的腰上,否则现在很不平衡,屁股扭到了另一边。幸好屁股还算漂亮,也翘。她顺手摘了一朵野花。然后咬在嘴里。转身过来看我。唯一的一只手扭着我的衣领。嘴里的花碰到了我的脸。上面有一些蜜蜂屎的味道。蝴蝶的也说不定。女人脸上很香。劣质的香水。比一般的空气清新剂又好一点。我胸口闷了一下。这味道和太阳落山后,地里透出的热气一结合。我呼吸困难。卅魂落魄的声音再一次完美地出现了。我脸上露着笑容。女人凑到我的耳根说,很轻很轻那种,“他是一个坏人,救我”。男人一把把女人拽了过去。并且给了我一个巴掌。把卅魂落魄给打散了。我没有反抗。我想女人说的他,就是这个男人吧。我说我刚才之前,刚杀了两个人,我说得很轻,但有力。并且好像对于刚才的一巴掌一点没有怀恨的样子。男人顿了一下,然后说放屁。</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我说你不信可以去看看,就在前面离公路不远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一辆卡车。</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我不信。男人说,你怎么杀的。</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用卡车轧死的。一男一女。</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然后大家保持了安静。惯性地走着路。</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我说的真的,我又重复了一遍,并且想重新回到这个话题。</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女人凑上去,和男人说了几句,我听不见。</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又走了几步。</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女人故意走很慢。然后转身又凑到我耳根说。等下天全黑了,你就动手。女人一边说,一边用什么东西,捅我。</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我手一碰,碰到一把小刀,折叠的。</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我快速收好。女人又屁股一扭一扭走到男人前面去了。</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如果站到公路这边看去,我们三个,前面女人低,中间男人高,后面我又低下去。很快,男人不放心,让我走中间。我不知道他们要带我去干吗。我转身小声对男人说,被我杀死的男人是个卡车司机。男人给了我肩膀一拳,给我走。这样,似乎毫无目的。走了不知道多久。天完全黑了下来。</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男人说休息下。周围全部黑了。如果我要跑的话,完全可以钻进灌木逃走的。可是我又不放心那个女人。女人靠在那个男人的身上说了些什么。他们坐在我对面的地上,那里有一段死木头。我把周围的灌木扭起来打了结,然后就在结的上面坐下去,很有弹性。女人起来,也过来,同样方式打了个结,坐在我边上。男人闭着眼睛,双腿敞开,手很自然放在上面。女人这个时候开始又凑过来跟我说话。</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你看,我的手,就是他砍掉的。他等下,就要把你杀了。</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女人说完,警惕地看了下男人。嘴角一丝邪笑。</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动手吧。女人像命令一样跟我说。</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我一点没有准备,只能跳起来,拔出小刀,戳过去。可是男人马上向后滚了几步。一个箭步又上来,把我的刀夺了过去。我因为用力过猛,戳了空,向前跌去。男人骑到我背上。我的头帖着地。我看到女人白色的皮鞋。还有鲜艳的红色绸带。丝袜很白,虽然有破洞。女人尖叫起来。继而就开心地笑起来。这个小子要杀你,真够自不量力的。</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mso-hansi-font-family:\';">男人先把我扭起来,然后抽出皮带把我的手反绑起来。扔在一边。把地上的死木头竖起来,两人多高。他在地上挖了个坑,把木头嵌进去。女人把自己裙子上的皮带也解下来。男人用它把我的脖子和木头绑到一起,很紧很紧。快要窒息的程度。然后男人要那个女人向我的脖子撒一泡尿。女人很兴奋。解下裙子,凑到我脸前,双腿张开,撒了一泡尿。热辣辣的。男人说明天的时候,太阳出来,牛皮带一干,就会把他勒死了。我坐在地上,闻着尿骚味。再也想不起卅魂落魄的声音。</span></p><p></p><p>眼睛睁开之前,我的身体正很舒服得让一种风匀速地通过,从头部到脚。我可以感受到脚上的汗毛,好像被洗净了,烘干,一根毛跟另一根毛之间,有着距离,它们的碰撞,骚扰我的皮肤。现在我眼睛睁开了,我看见头顶一个很小的复眼。蜻蜓的眼睛,苍蝇的眼睛或者,只是被铺平了。密密麻麻的小洞。里面嗡嗡响着。它就在头顶的天花板。接着才是消毒水的味。显然我没有死。我看到白色的床单,和墙上红色的十字。漂亮的护士就在身边。护士说你醒了。<br/>我说我昏迷过吗。<br/>护士说有一段时间了。护士回头看了几眼。她有点心神不宁。她的身后是一个医疗器材车。上面有很多干净的针管。她取出其中的一只,很小心地给我左臂打了一针。为了在这个姿势打,她把身体向前倾了一点。一点就已经足够的了。但是她过分了。她靠得比我预想得更近。她试图接近我的左脸颊。原本她完全可以换一个姿势,非常方便的,但是她选择了这样费力,倾斜的位置。在这个过程中,她已经熟练得把针头扎到我的血管。熟练到不用眼睛,只用手摸着我的筋脉就可以。<br/>你知道吗,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以为你就这样死了。我好担心。护士慢慢吐出那么几个字。那么轻。除了我这么近,看到她的喉咙有一丝很小的膨胀,嘴唇的微启,似乎在等待一个吻的降临,舌头在那张开的唇缝中,香气顺着那么小声的话扑过来。我闻到了那个性感的草莓味。粉红色的味道。我仿佛这样看到,它在空气弥漫开来,一小团水雾。我先吸了一口,然后才考虑她说的以为我就这样死了。<br/>我回过神准备张嘴。护士一手把针拔出来,显然故意用了力道,让我到嘴边的话,马上转为一声哎哟。另一只手已经放在了我嘴边。她提高声音说,不要动,不要说话,你现在很虚弱。然后手慢慢滑开,手指在我的唇上摩擦,向下,直至指尖。接着又是一次唇语。我无法保持唇的自然摆放姿势,稍微紧张的抖动,不知道是因为手指的阻力才这样还是我的神经错觉。<br/>听我说,你不要问。这里有监视器。<br/>她说完,好像为了刚才的粗鲁,用一块很小的酒精棉棒我擦拭,酒精挥发带来的清凉让我非常舒服。她说的话,总能那么柔软,好像手的搓揉带来的皮肤接触那么细腻光滑,在张嘴的吐气当中,话就随着粉红色的水雾飘到我耳朵里。<br/>不过你还是会死。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过放心,我会一直照顾你的。我会满足你的任何需求。<br/>我没有回话,按照她的意思。她会心一笑。转身走了。<br/>她推着小车,撅着性感的小屁股,在夏天的白色的护士服下,一步步走远。这个样子太像了。那个在灌木里的独臂女人。她们拥有一样的屁股,和身材。我开始适应这里的空气和消毒水味。空气非常干净。已经不像正常的空气。好像过滤了除了氧气和二氧化碳以外的所有气体。房间很小,一个壁橱和床之外,连椅子都没有,我的正对面是一个带着日光灯的玻璃板,还有一个窗户,盖着窗帘。我熟悉了下自己的身体,手和脚。除了一点酸,其他都很好。脚不是很麻。我穿了床下面的纸拖鞋。我想看下窗外的风景。是的。我觉得医院的窗子外面会有养眼的风景,哪怕没有,看看护士也可以的,因为刚才的护士有点意犹未尽,怎么说呢,这个时候,我还有一丝的非份之想,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呢。在那轻轻飘动的窗帘后面,拉开的只是一个假窗。或者说只是一个窗户的框架,它嵌在那里,和墙严丝合缝。它们一体的白色。我手指敲了下。咚咚,好像有点空洞。我转身把窗帘拉好。我贴着墙壁听了一会儿,除了一点点风的声音,好像鼓风机那种很匀速的风,其他没有任何声响。当然这当中我发现了另一点,这个墙有一点弯曲。它像一个弧面,弧度很小。不仔细看,很难发现。<br/>这样,我就寻找另一边的出口。那个门没有那种医院的传统样式,它没有眼睛,就是门上面的小窗子。它双面打开,金属的质感,带着弹力,也是严丝合缝。门的边沿都镶着橡胶圈。跟冰箱上的很像。这样我就奇怪室内的微风是怎么来的。我推开门。可以看到长长的走廊。清静,阴凉。它在努力扭直,可是从墙壁光线的阴影可以明显看出走廊的细小弯曲。它也带着一定的弧度。沿着走廊,还有很多跟我住的一样的小房间。我试图推开一个,但是不行。里面很安静。这种冰箱的门结实还不透风。在经过我二十多分钟的摸索之后。我发现了这个医院的结构,这是一个圆形的建筑。走廊是一个圆环,上面镶满了我住的那种房间。但是没有出口,或者说电梯之类的。因为我感觉这不可能只有一层吧。当然我也发现了几个奇怪的数字,比如走廊的右边都有编号,1501,1502这样的。右边的没有。它们上面有一些奇怪的字母。比如j-a,j-b。我的房间是1513。我的对面是j-h。j-h里走出来的就是刚才打针的护士。他说医生刚好找你,你过去下。<br/>我跟着她走进j-h。<br/>医生笑着说,都还好吧。<br/>我说还好。其实我不知道他问我什么还好。我觉得他是我医生,至少应该配合下,况且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好。<br/>你过来看下,情况又有了新的发现。<br/>医生拿出两个拍片。夹在墙上的玻璃板上。你看左边的这种脑拍片里,这些小的白色弧形体,然后看看右边的里头。你发现没,它们位置变化了。也就是说它们在动。<br/>我说这个什么意思。<br/>医生说,就是说,它们是会动的虫子。<br/>虫子。<br/>是的。<br/>你说我脑子里有虫子在动。<br/>恩。<br/>这怎么可能。<br/>你看下拍片,这个事实。不过我还有很多想不通的要问你。比如,最近脑子有异常的反应吗,头痛,偏头痛,抽筋。<br/>没有。<br/>医生转身对护士笑了笑。你看,我说得对吧。这些虫子有特殊的分泌物。这些分泌物能麻痹神经。<br/>你早知道?<br/>也不算,原来只是猜测。不过现在看来是正确的。医生掩饰不住的高兴。但是很快又抑制住了。当然,这个消息对你来说也不算好不算坏。<br/>怎么说,还不算坏?<br/>因为至少你不会感到头痛。坏的吗,它们正在吞噬你的脑细胞。至于速度还不清楚。包括它们的生活规律和繁殖条件。<br/>我说这还有救吗。<br/>基本没有。你看,我们都给你提供了任何需要,包括服务。他说着,眼睛看着护士。你不会有遗憾的。放心养病。其他身体方面技能目前不会受到影响。因为它们还在很小的局部。<br/>我感到很好笑。不过我意识到了护士的眼角的余光,她在做某种暗示,虽然不能知道什么意思。我装作冷静的样子。说,好的,我会按照医生做的。<br/>对了,这样才好。安心养病阿。<br/>我心里骂了句,养虫吧。<br/>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事情,我倒也不是很担心。我也惊讶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不过我暂时放弃了考虑脑子里虫子的问题,而是一直惦记刚才护士的眼神。她显然有话要说,可是我又不能问。<br/>护士带我出来,路上很小声但严肃地说,再等十几分钟,就会停电,你哪也别去,等我来找你,在房间里。说完,又装作很温柔的样子。<br/>我马上领会她的意思,为了配合,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啊。<br/>护士说叫小丝,怎么忘记了,脑子有病啊。<br/>是啊,没听医生说,我脑子有虫子。<br/>这个时候还说笑。<br/>怎么叫小丝呢。<br/>因为我的腿。小丝把护士的裙子撩起来,在膝盖上面一点的大腿上,有一圈红色的痕迹,像一根红丝带绑在上面。这个丝还比边上的皮肤突出来一点。很嫩。像血溢出来,碰到空气有了一点点粘稠而定型。<br/>我说挺好看的,天生的吗。<br/>是啊。<br/>真漂亮。就你有吧。<br/>那是。这个就是我的特别之处。<br/>回到房间后,我问小丝,刚才医生说的特殊服务是什么阿。<br/>小丝脸一下子红起来。到时间再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br/>我说现在什么时候了。<br/>这个时候,我听到一声电击,医院一下子黑了起来,还有一阵奇怪的机器轰鸣声。它们像一只瘫痪的机器怪兽发出的声音。门上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周围死一样静。和刚才的静完全两回事。刚才的空间里好像充斥着一种绵绵不绝,让人已经没有反抗的机器噪声。好像整个医院就是一台机器,我处在机器当中,因为长时间的骚扰,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声音,现在一下子,这种声音消失了。出奇地静。<br/>小丝拉着我的手,赶紧跑,跟着我。<br/>通过门上的应急灯,我们识别出j-z的那个房间,然后小丝拿出一个门卡,感应了下。门开了。<br/>门的后面是一个螺旋形的楼梯。小丝带我一起往上跑。我边跑边看。下面很黑,根本看不清底。上面有一个天窗,玻璃的。透出光。我能看到天。我说你带我到哪去。我到底怎么会在这里的。<br/>先别问这个了。他们要害死你。这个医院很快会倒塌,我们要离开这里。<br/>医生不是说我的脑子里有虫子。离开了这里还是要死啊。<br/>肯定有办法医治的。我知道,他们只是在培养虫子。<br/>拿我的脑子培养。<br/>是的。<br/>现在我们去哪?<br/>去控制室。<br/>在上面?<br/>应该在楼顶。<br/>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撕裂的电击声音。然后是轰鸣。接着是绵绵严严的那种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潮水一样一下子淹没了我和小丝。楼梯上挂着的显示屏也开始亮了起来。上面显示的是一个圆柱形的建筑图。标识着数字,外面是一圈一圈的房间,像糖葫芦一样串着。房间围绕的中间有一根螺旋形的柱子,上面有1个小点在移动。我很快认出,那就是我。<br/>我说我们跑不掉的,他们监控着我们。我们身上肯定带着什么东西,能够被追踪。如果我刚才在的那一层是15的话,我们现在起码跑到了31层的地方。离屏幕上显示的33层顶层还有2层距离。<br/>小丝说我知道,他们用了感应器在每个人病人身上。所以我要趁停电才能逃跑阿。<br/>那怎么办。<br/>你上来。我背你。只要你离开地面,他们就没法感应。这个医院整个就是一个感应的机器。<br/>小丝弯下腰。我跳上去。她吃力地开始爬楼梯,小丝说如果这样的话,可以拖延一点时间,他们需要检查31,32两层的所有房间。<br/>到了顶层的时候,小丝已经汗流浃背。我用手去帮她擦汗。碰到她的皮肤怪怪的。有点冰凉。小丝没说话,打开了控制室门。返身关起来。然后靠着门喘着气。<br/>这里有很多监视器屏幕。旁边的一个柜子上放满了录像带子,标着时间和一些号码。我拿起1个标着1513的带子推进录像机。我快进了一部分,发现图像看到的就是我那天在公路边灌木里的镜头,但是看不见我自己,能看见那个卡车司机,还有那个草丛里被强奸的女人。卡车司机的白而恶心的屁股,在那一动一动。小丝问我这是什么。这个时候我又听到了那种卅魂落魄的声音。它离得很近,这次我听出来是哪个地方发出来的,而不是我的幻觉,或者记忆里的。司机粗大的手抓着弱小的那个女人的脖子,她像小猫一样被提着。我又产生了那种冲动。在那种卅魂落魄的响彻胸膛的声音里。我狡黠地笑了,我说小丝?<br/>怎么。<br/>我一把抓了过来。用皮带把小丝双手反绑了起来,抓着她的脖子。掀开她的裙子。<br/>像那个司机一样,把小丝给强奸了。录像里最后没有放出司机和那个女人被轧的镜头。好像摄像机视角就在我的眼睛。小丝无力地瘫痪在地上。可是那个卅魂落魄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我又呼吸急促,胸闷。它让我开始发疯。这种声音深处,好像在呼唤那些虫子。我能想象它们努力吞噬我的脑细胞的样子。我又看到了屏幕上那个显示我位置的点在闪烁。我仔细聆听。循着那声音。我听到了那个声音从小丝的腿里发出来。卅-魂-落-魄那么清楚。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像脑子中的一次虫子的吞噬声音。我抓起控制室里的一个螺丝刀。用劲插进小丝的那条有着一丝红线的腿。献血喷出来。没有扎准。显然碰到了骨头,在那上面划行了一段很小的距离。应该刻下了一条痕。在白森的腿骨上。我继续用力往左右刻划。皮肉翻开。沿着那条红线。我撕开了小丝的大腿。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型放音机。里头放着卅魂落魄的声音。我用螺丝刀砸开了放音机。世界再次安静。</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4-29 14:30:13编辑过]
分享到: QQ空间QQ空间 腾讯微博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腾讯朋友
分享分享0 收藏收藏0 顶0 踩0

442

主题

70

好友

1万

积分

略有小成

超级版主

Rank: 7Rank: 7Rank: 7

Heilan Super Team

2#
发表于 2007-8-4 13:57:56 |只看该作者
<p>写成一个系列吧。</p><p>写好后一起贴出来。</p>
未到六十已古稀。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41

主题

0

好友

1341

积分

论坛游民

Rank: 3Rank: 3

3#
发表于 2007-8-4 13:57:56 |只看该作者
就3个,整理下,我合一起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4

主题

0

好友

1103

积分

论坛游民

Rank: 3Rank: 3

4#
发表于 2007-8-4 13:57:59 |只看该作者
<p>尝试“片段性”的写法有些意思,强硬断句也适当体达整个篇什上的“分裂”感受,凸凹不平,磕磕绊绊。起始部分不好,题目也不好。另外:贴重复了?重复段落还用不同字体,排版也差。太不仔细。</p>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黑蓝

手机版|Archiver|黑蓝文学 ( 京ICP备15051415号-1  

GMT+8, 2025-8-14 21:25

Powered by Discuz! X2.5

© 2001-2012 Comsenz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