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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海的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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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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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7:5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又看见这样的！<a href="http://www.heilan.com/forum/viewthread.php?tid=27920">http://www.heilan.com/forum/viewthread.php?tid=27920</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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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cas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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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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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7:59 |只看该作者

有海的图书馆

<h1> </h1>很多年以后，那个下午仍将清晰如昨。那个下午不够真实，爱丽丝梦里的仙境竟然闯进我的生活。长途大巴有点沉顿的刹车，把我从沉睡中唤醒。一边是海，一边是巨书般的图书馆。车窗模糊了界限，图书馆生长在海里。十几层的玻璃做成的墙。树的森林在玻璃里生长，结满了书。手在冰凉的书脊上滑过。仆仆的风尘尚在，而哭泣已经抵达心口。于是开始逃离。逃离开学典礼。逃离军训。逃离人群。楼下的少年淹没于汗水和劣质的军装。而我淹没在书堆里，黄的书页散发出女人身体般的芬芳。从今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呵呵。文章才开了个头，短信就来了。一个死党级人物。“你还好吗？”“还算行吧。”“好久没像以前那样聊过了。不知道大家都怎么了。”“都一样吧。似乎低潮没有止境。”“怀念大一的时候。还怀念我们在图书馆里传纸条。比短信方便多了。”“今天早点的时候，我还想回去哪。如此怀念一座城市。”“我也想。不过回去大概也是物是人非。”“无论如何，我要回去一次，读书、写字，或者哭。”“回去还能找到哭的感觉，也就值了。”“也是。有人曾对我说：搬迁那天，一不小心就把哭泣丢了，至今没有找回。”然后就狠狠地把手机关了。我继续写我的主人公。那个离群的男孩每天都跑图书馆。但通往图书馆的路，总是逆风。海上刮来的风老是那样猛，令单车寸步难行。并且又是上坡，并且四五月的南方的太阳又是如此毒辣。我看着他的全身很快就湿透了，胳膊上的汗水在烈日下闪闪烁烁。好不容易骑到楼下，却看广场上的单车已被海风刮倒一片，保安正忙个不停。每天，通往图书馆的路总如此艰难。但我笔下的男孩已经习惯。男孩总是上九楼。文科基地。男孩总是坐到落地玻璃墙边。空调开的很大，里边的清凉跟外边的燥热截然相反。在这清冷的空气里，在群书的抱拥中，他的心灵渐渐归於沉静。他就那样紧挨着玻璃，看伶仃洋在远处与蓝天共成一线，看飘忽幻化的白云之下的两个小岛，还有小船，看港湾大道上来来往往的各种车辆，永不停息，忙忙碌碌。他就那样枯坐着，有时看书，有时看外头的忙碌酷似俯瞰众生。每天,在男孩的面前，总是堆起各式各样的书籍，散乱着各种笔记跟纸张。作为一个活人，他不断的在旧纸堆里业已死去的人群中穿梭。一晃就是近十个小时，中间只去吃些面包。有时抬头是大海蓝天，再抬头便已是灯火阑珊，恍然如在梦中。21：45，闭馆的音乐准时响起，男孩头重脚轻地走出来，又回到了燥热的现实中。回榕园的路是顺风的，风在耳边呼呼地响，踩单车根本不用多少力气。榕园的灯光在前方闪烁，恍惚之中，男孩就感觉自己的鼻尖酸了。总是这样，回去的路是轻松的，但我的主人公不知道前方灯火阑珊处会有什么。然后人就多了起来。然后就跟他们两个熟起来了，搞不清其中的过程。玻璃墙边，一个人的书桌，变成三个人的书桌。“操！非把这图书馆坐穿不可。”熊猫看《路标》至激动处，一拍桌子就喊起来。“嗯，要做图书馆里的流氓。”熊猫又补充。“对于女人更要全力以赴。”七滴水从陶渊明里腾出头来，很严肃地宣布。“要在一个正人君子满地爬的国度里，发起一场伟大的流氓运动。”我一说话便有老大的气派。于是三大流氓，横行山中。读书。写字。喝酒。抢女人。若海畔通宵达旦。还唱国际歌。没人敢将国际歌唱走调，我是巫师我就敢。一抬头，冬天就到了。午后，苍白的阳光。一本夏加尔画册。封面就像熟睡的眼皮。但是世界一瞬间变成蓝色。发着光。只是太匆匆。蓝色的围巾。出现，又消失，留下一种无边、细碎而又闪烁孤寂，游荡在书籍和海面之间。再也没有睡意。我一下子精力充沛。一个个书架之间穿梭往返。从一楼到九楼。从九楼到一楼。巫师是我逃不出那蓝色的宿命。或者，我根本懒得逃。从此开始了找寻和眺望的岁月。她终于坐在我的面前了。我们坐在玻璃旁边，看海上那两个小岛。那两个小岛靠得那么近，但距离始终存在。她轻轻地朗诵泰戈尔那句诗：“但愿我的爱像阳光一样，给你光辉灿烂的自由。”她说，那既温暖，又自由，不会彼此灼伤。“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也是我最爱的一种状态。”<ins cite="mailto:sdf" datetime="2004-03-03T09:12"></ins> “然而，那些往事真的都存在过吗？”男孩问我。“它一直都在那里，发着光，它永远不会被清除也不应该被清除。”“你如何证明？”“这就是证明。”我递给他一杯五粮液。虽然自那次呕血之后，他便戒酒了。没有哪一个图书馆，宛如这个图书馆一般，拥有整个海洋。有海的图书馆纷繁盛开，蔚蓝的深沉直抵遥远的地平线。它有双重的生命，它讲述自己的故事，它也见证了我的生活。今天的突然变得蔚蓝的天气，把我吸了进来，把我重新扔进这座蔚蓝的迷宫里。迷宫，没错，这曾经是迷宫，你身躯魔术般的介入，使它在我的视野里变得迷离。那时我在玻璃和树木的时空里穿梭，以百分之一千的期许，扑得一个巨大的虚空。我不过以唐吉诃德式的盲目英勇，对着那不存在的魔鬼扑去，妄想将你拉出自造的深井。而我可笑的行径竟可以温软你的内心，冰河流动的那时刻，你说你将永远记住我，连同这座城市。又有守候在迷宫门口的岁月，以那超高的山地自行车将你截住，不过企图让疲于书海的你稍得休息，携你一起滑向那有鹅的湖畔，再共饮一瓶啤酒甚或一杯白开水。而那最后的夜晚宛如一个巨大的哭泣，在日后一个又一个深夜，回绕于一片蔚蓝的底下。所有的人所有的胳膊和凉鞋突然都消失，玻璃和树木的宫殿里只剩下两个人的起舞。两个人的世界，时间与空间的相接。最后的交错，催人泪下。  搬迁前一天，那个最后的黄昏，男孩在纸上飞快地涂写，一心要把纸张写烂。我拿起相机对准他。他用手挡住。拒绝最后的留念。我尾随在他身后，跟着上了第十三层上面的天台。蔚蓝的海太好看。“我想做一只鸽子。”“鸽子的世界里可也有花开花落？”展开双臂，他又回头问我。“相厮相守，不如相望于江湖。”我紧紧摁住他的肩膀。离去的那个下午，车队启程在即，有人拿了一包东西给男孩。包里的那封信写道：“那些书，我已经替你捐给图书馆了。我知道，那是你的心愿。它们将永远留在九楼，连同那些已经死去的时间。”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潸然而下。独自坐在这里，我已经太累。很久以前我就累了。苦苦地面对冰冷的电脑，似乎永无休止。我的男孩从屏幕里钻出脑袋，幽幽地盯着我。“你是在敲键盘，还是想敲碎自己的心？”汽笛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2004年3月5日下午5点50分，楼下码头的渡轮又开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5-4 15:59:2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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