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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弃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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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8:5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月光扔进狭小的房间，一个小小的光亮在忽明忽暗。所有人都在熟睡着，只要阿强辗转反侧心绪难平。阿强不知道他是不是该高兴，因为明天他就要出狱了。 十年了，阿强就是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度过的。十年了，他的头从未停止思考，他真的很想静静什么也不想，不想过去也不想将来，但是头脑像脱缰的野马四处狂奔。 阿强在1981号牢房，房间有八个人，多是伤害罪进来的。房间什么都没有，只有六面白色的墙，和一扇有九根钢筋的小铁窗。从那扇小铁窗可以看见外面被风扶动的绿叶。于是，几个狱友就开始打赌那是棵什么树的叶子。昨晚，三傻还嘱咐阿强出去后一定要写信告诉大家，那到底是棵什么树。 阿强在这十年里，想了太多的问题，关于人生、关于梦想、关于自己、关于生命、从小极大，简直就是本生命哲学和说社会科学综合书籍。阿强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他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被压迫的。所以，在某种情况下阿强知道自己所想的东西是不合乎逻辑。 阿强从小就很普通，成年后阿强和许多人一样，希望有一个平常的人的生活。他希望能有个稳定的工作；有个和睦的家庭；再有个孩子，然后有孙子做爷爷、最后静静的死去。阿强刚入狱的时候，很懊恼悔恨，随着时间淡淡的流去，阿强反倒认为他现在已经得到了这一切。 十年中，阿强变的一切都很顺从，顺从狱中的老大，顺从管教，甚至顺从每种天气，每顿伙食、每一个人。对于外面的世界阿强从未去想，仿佛外面的世界已经不存在了。他的世界就是四面围着铁丝网的方格子，和一个个来来去去的狱友。他们都是有罪的人，但是在阿强眼里他们是这世界的所有人。 十年前，阿强悔恨自己所犯的错误，他每天夜里都骂自己是个傻X，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有什么不能忍受，何必非要进这牢房。阿强后来不在这么想了，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他忘记了是在哪里看见的了“人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所以，阿强不在抱怨自己，他相信这一切都是命，是命中注定，这么想自己反倒舒坦了许多。 阿强喜欢打座，这还是在电视机里学的。后来，阿强有了自己的一套方法。左腿盘在右腿下，右手握住左手的大拇指，眼睛微闭，舌头轻轻舔着牙齿，想脑与棚的空间，然后阿强感觉有一股瘴气从头顶喷射出去。偶尔他也不能集中精神。 明天阿强就要出狱了，他不敢想象，因为许多东西都没了踪影，老婆不知道在和谁一起，父母前几天也去世了。那天阿强知道自己的父母死了，心头感到一震，然后微微的笑了，但是没有声音。时光忽然飞到了童年的一个下午。那天下午天很晴，阿强放学回来就吵着妈妈，要吃的。阿强的妈妈很宠他，就哄着他说：“你先等等，妈妈忙完活就给你做饭。阿强不高兴就开始在地上打滚，妈妈把她拖起来，用扫帚打了他，打完自己也哭了，随后就去给阿强做饭了。 阿强小时候很爱幻想，他幻想自己有一天变成一只小鸟在天上飞翔。长大后，工作后、结婚后，阿强的这种想法一直没有退去。直到那天姐姐写信告诉阿强，父母因为身患疾病，双双离去了。就是从那一天，从他得到父母死讯的那天，阿强终于明白了一些什么。他想像鸟那样飞翔，他想自由的在天上翱翔，直到父母离去了，他才感到。原来他要寻找的自由，一直被家庭套铐着。 阿强是个传统的男人，他像许多人一样想知道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不变的。阿强成年后这种想法就有些淡化了，他开始适应这一切，适应周遭的环境，但他仍然觉得自己有些冤屈，但却找不到冤屈的来源，他想，都由他去吧，只要我能过普通的生活就好了。 但那个小小的下午，一切改变了。阿强下班回家，刚刚打开房间的门，便听到了一个女人急促的喘息声。最后，阿强将那个男人打伤制残，背叛入狱十年。开始阿强感到自己的愚蠢，但是后来阿强似乎把自己为什么入狱给忘记了。 十年的狱中生活，阿强过的很平淡，在这平淡中他觉得很幸福很安逸。可是，明天他就要出狱了，他脑子里忽然空白了，他仿佛站在一片荒野，没有人家，也没有狱友。他拼力的喊叫，喊着妈妈，没有人回答，他想向远处走去，可是脚下到处是沼泽……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白，负责1981号牢房的管教苏刚老早的叫犯人起床“都起来了”1981号的犯人听到是“黑头刚”（给管教起的外号）都马上起来。只有阿强还蒙着被子没动。黄眼说：“这小子今天出狱，看来是舍不得这张床啊。哈哈！所有人都笑了。 苏刚对里面喊到：“叫阿强一会到我办公室来，办离出狱手续。” 阿强！小强子！“怎么了？”苏刚问到：“喊什么？”“不好了，阿强好像……好像死了…… 所有人都慌了，于是各种说法纷纷云起。狱长派人要彻底调查死因…… 狱长气愤的说：“苏刚！怎么回事？你的房间有致命物吗？苏刚都快急哭了，“我发誓！肯定没有！ “没有！一会你写个检查，这件事要是弄不清楚，我看你这饭碗就别要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6-11 11:08:16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