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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永不停息》</p><p>外婆生病了。她的心脏一直不好,两个月前装上了心脏起博器,后来又屡次犯病。今年初秋,一场小感冒再次把她送进了拥挤冰冷的医院。父亲和母亲去外省探望我的姐姐了。一听说这个消息,连夜乘火车赶回家乡。母亲在外婆身边守了一整天,憔悴而悲伤。晚上,我给她打电话,她听起来,鼻音浓重,显然是哭过了。父亲也很伤心,像受了很大的打击。我想,当他们年老了,生了病,我也会很难过吧。所幸父母身体一向安好,还常常对我说,我们有些积蓄,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拖累你的。我有时还要父母为我操心,我的工作总是簸荡,心中也充满一种类似善良的悲戚,一种羔羊的无奈,我寄居人下,或颠沛流离,没有方向感,随波逐流。天气又变冷了,我感到很孤独,囚禁在北京。刚谈了一场恋爱,却也在被他狠狠咒骂了一番之后而分手。我心里觉得很恐慌,总是害怕生活的铁铡会将我浇灭。游荡在街头,视线无焦距,只有一些淡淡的人影在雾里晃动,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真地很不舒服。记得过年回到家乡,外婆总是会一边剥花生,一边和讲她年轻时候的琐事,村庄里的那些人,那些物,我很喜欢听,总是听不够,就央求她再多讲一些,有时即使她讲重复了,我也仍旧不感厌烦。这些欢乐就是我内心旷野上的绿种。我和外婆之间如此融洽,其实我也所料未及。在童年时代,我们相处时间不长。后来出外求学,也很少联络。外婆外公总是挂念我。外婆年龄大了,父亲把她接到家中照料,我往家里打电话时,她和外公总是要和我说两句,问我好吗,我好吗,我说好,她说那好,那好,立刻生硬而仓促地把电话转给母亲。</p><p>你看中国人是多么含蓄的民族,对于情感的表达,就蕴涵在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候里,就能从中获得一种向上的力量,激励自我,在恶劣的环境中努力生存,珍惜时光。我悄悄地想,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我应珍惜。和男友分手以后,我一度沦陷在悲伤之中,情绪起起伏伏,如同飞舞的海涛。倒不全然是对感情的留恋,还有对人生的疑惑。也许,对一个人太好,或者自己过于忍耐,也是一种罪过,比如可能助长他人的气焰,于人于己都不是好事:人性的优点至此完全消灭。心灵美好的情感,如同蜡烛所遗留的灰烬,真是太容易失去了。有时想象他可能会打电话过来问候我,也更像一种自我解嘲。我是一个很怀旧的人。那时,也不全是他的错。我批判自己对于情感总是浅尝辄止。我反复无常。……</p><p>当思绪由混乱变得清晰,我不再失落,不再迷蒙,也不再混混沌沌地度日。我开始出门找工作。但每一份工作我都做不了多久,我总觉得它没什么趣味。于是我很快辞职了。辞职的理由五花八门,诸如不满意某个同事的言行,厌恶某个领导道貌岸然,不合我的志向,或者,我愿意去做一份财经杂志记者的工作,但还是再等一下吧。我去做又怎样。最后,我还是辞职了。大概心里不想做它吧,我想,如果想做的话,我会付出自己最大的精力去投入的,我这样絮絮叨叨地安慰自己说。一直以来,我周围的同伴和家长们都评价我是一个对事情相当执著的人,甚至可称作偏执狂。小时候我就养成了边学边玩的生活习惯。某事一旦投入,均不易舍弃。我认为惟有选择这种生活方式,才能最大限度地享受生活。就像一只热爱生活的青鸟攀附着它的树枝歌唱,我绝不承认我是一个消极的人,一个悲观主义者,尽管大多数人可能都这么看待我,但它只是表象。我悲观怀旧的外套,使我能够深刻地理解文学和人生路途中所体现出的悲惨的故事,领略悲观和美。我想,反而,正是为了领略这种美,我才穿上了这破旧的外套,不需要它时,大可立刻脱掉。</p><p>我有关爱情的负面体验是:自己的生活像一盆清水,滴进过几只蟑螂。于是我用筷子夹住他们的头,将它们扔了出去。但愿他们能幸福而快乐地生活。——当然,以上是虚妄,是嘲讽者的话。我虽然甘愿充当多种角色,可总有真假,总有虚实。有时固然为了一时快意,然而,我只是不能再欺骗自己。我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斩不断,流动性好,富有弹性以及动感。每次洗过头,我把它吹干,用发夹做出造型,直到自己满意为止。而后边走边唱,愉快地出门。瞧,杨冬会在电话那一头说,这是一个多么自我的女人啊。是啊,我想道,谁知是我遗弃了他,还是他抛下了我呢?我们本不应拧一起。在他言,我对于他的关爱,极少极少。他的父亲还指责说,我甚少主动打电话给他。我们之间一直隔着一堵墙。它可能是人情世故,也可能是彼此的猜疑。我想来想去,最后,反倒觉得没有着落。坐在客厅里,我能听见时光行云流水般走动,节奏轻快,但总是觉得自己在真空里,屏住呼吸,没有杂念,有时眼睛会张开,有时会闭上,不觉得几曾有客人,而只会让时间延展出一段以自我为中心的弧度。除此之外的风吹草动,我真地毫无兴致。</p><p>再说外婆。我从很小的时候,我的头脑里,对她并没有印象,而对姐姐和父母也是如此。但她们批评我时,我会低声下气地求他们原谅。如果说我是一座冰冷的城堡的话,那么,这些人,只当暗示各种类型的沙尘暴,一直不断地冲击着我这座城市的气候。我度日如年,非常痛苦。但我又不能对谁说起我的痛苦。因为没有人理解,而只会遭受无关的嘲笑。</p><p>我的男友,他喜欢身心健康的女人。这是我们结婚需求的潜规则。他告诉我,我多么令他担忧。我一听他说这话,就感到烦躁,不耐烦,他自私。当他和我斩断联系,我终于舒了一口气。我的心脏终于能重新开始跳动了。</p><p>外婆从不挑剔我。我也永远不会挑剔她。</p><p>我和她一直相亲相爱。生活的旅途中,自我完善的当儿,“大概”也遇到一个男人。我感觉他很上道。我曾经吸食的爱情鸦片,原来真地还有非常美好的一面。这完全和我的猜测相符。我相信男人有成熟与幼稚之分。我从来没有那么快乐过。外公比外婆小五岁,然而他们繁衍了我现今拥有几大姨几大婶的一个庞大的家族。外婆无疑是沐浴在幸福中的女人。而母亲是她的女儿,深受我父亲敬爱。我与她们无关,可是,我仍然在他们幸福又快乐的光环之下,茁壮成长,亭亭玉立。但是,据我有限的记忆,我后来还是抛下了这个由我给予肯定的男人。这也许基于男人种类的繁多,品性的差异,又伴随那些琳琅满目的风格,才让我食而知味,不得不出此下策,进而为己择优。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吧。我并未深究。我仿佛早已看开了。其实,哪个恋人都不失一种有趣的选择。这不重要。走到这一步,我内心反而超然了。以前,在我的眼里,什么都假。现在,在我眼里,什么都真。我天生就排斥别人。他人是地狱,我也是地狱。现如今,我变成一个著名的懒人。</p><p></p><p><br/></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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