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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家庭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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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20 21:40:5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家庭教师  一 亲爱的读者朋友，您可喜欢看那些堪称是经典名著的文学作品，如果您是个外国小说的爱好者与崇拜者，或者是个欧洲现实主义文学的研究专家，您一定不会对奥诺瑞·德·巴尔扎克这个名字感到陌生。是的，作为十九世纪法国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和欧洲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创始人，巴尔扎克以那些优秀的作品在世界文学史上树立起不朽的丰碑；一百多年来，能够与他并驾齐驱的作家几乎寥寥无几。他的《人间喜剧》描绘了十九世纪初期法国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交替的历史时期里外省与巴黎的政治生活与社会生活场景，从拿破仑帝国、复辟王朝到七月王朝这一重要的历史时期里法国社会的不同阶级、不同阶层、不同职业的生活场景，为研究那个时期法国社会的历史、文化、政治、宗教提供了宝贵的资料。作为文学家的巴尔扎克无疑是成功的，而他作为一个社会活动家同样不失风范，他曾在那个历史转折期预言了腐朽没落的封建主义必然会被资本主义所代替的规律，并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金钱垄断下的资本主义制度的社会弊端和人性扭曲。连伟大的革命导师恩格斯也在《致玛•哈克奈斯》一文中指出：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写出了贵族阶级的没落衰败和资产阶级的上升发展，提供了社会各个领域无比丰富的生动细节和形象化的历史材料，甚至在经济领域的细节方面，他学到的知识也要比从当时所有的职业历史学家、经济学家和统计学家那里学到的全部东西还要多。恩格斯的一句话道出了巴尔扎克这位世界文学大师之所以受人尊重和喜爱的主要原因。读者朋友，倘若某个作家在他的有生之年能得到读者和评论家这样忠诚而伟大的赞美的话，那我敢肯定即使他的一生都居无定所、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那么他的内心也会感到无限的欣慰。不错，作为一名中国新生代的小说家，我也从内心深处崇拜和敬仰这位文学大师，在我们文学后辈看来，巴尔扎克和维克多·雨果已经攀上了法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的最高峰，这座文学高峰是后世的作家们无法企及的。当那些学识渊博的外<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国文学史">国文学史</personname>教授在大学讲台上讲授着高深难懂的理论时，我感到他们的观念已经有一半与我融合在一起了。我之所以对他抱着一种在局外人看来似乎是幻想一般的崇敬，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巴尔扎克揭示了人与社会之间永恒存在的矛盾，以及在阶级社会里上层社会对下层社会永恒的剥削与垄断——这不仅仅对当时的欧洲社会适用，对今天的欧洲社会、中国社会乃至全世界所有国家的阶级社会都适用——所以说他几乎是揭示了一个普遍的不可抗拒的真理。在论述有才华的人怎样能够在这个社会上出人头地时，巴尔扎克说道：今日，才华需要碰上机遇，机遇能使酒囊饭袋马到成功；如果有才华的人缺乏能使庸才成功的卑劣手段，他就决不会飞黄腾达。关于才华与机遇的问题，我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去年一个在美术馆工作的朋友邀请我去北京观看一次画展，并说这是一次非常隆重的个人画展，是许多艺术家云集的聚会。我乘火车赶过去了，接待我的除朋友以外，还有举办画展的投资商孟繁华老板，而站在中间的戴眼镜瘦个子青年<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林东">林东</personname>先生，则是这次画展的主人。在参观的过程中，我看到不断地有上流社会的人士从门外走进来，他们之间不乏政界官员、艺术家、画商、出版商、记者、节目主持人、大学教授、摄影师等等，我知道自己在这些高贵人士中没有什么话语权，如果不是看在朋友作为美术馆员工的份上，我是走不进来的。接下来的时间里，林东开始向众人介绍他在这次画展中布置出来的部分作品的情况，看得出来，他以人物肖像画和自然风景画为主，有很多是摹仿欧洲印象派和威尼斯派画家的风格，笔法显得简约而不单调，华丽而不丧失艺术色彩。朋友向我介绍说，<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林东">林东</personname>先生目前是国内有影响力的一位油画家，已成功地举办过多次画展，他的作品在中国美术馆和中央美术学院的展览厅内都有的陈列；不少画商出高价购买他的作品，然后不出两三天又以更高的价格转手卖给那些艺术爱好者和油画收藏专家，从中赚取暴利。今天到这里来参加画展的画商几乎<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都是林">都是林</personname>先生的老搭档，还有我们看到的记者和政府官员们，没有一个不是冲着孟繁华老板口袋里的金钱而来的。我当时不禁问他，孟老板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就会乐意为<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林东">林东</personname>先生做这么大的投资？要知道很多有才能的画家都是因为经济贫困，没有人支助他们办画展而走不出这关键的一步，大多数人奋斗好几年还是默默无闻，过着贫寒窘迫的生活，要是他们也能像林东这样遇上好机会，幸许也可以成为大画家了。朋友对我的一番提问赞许地点点头，但是他没有立即回答我，他要我先去听<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林东">林东</personname>先生设在大学里的讲座，回来后再告诉我答案。于是在画展结束后，我们就跟着画家去了他所任教的中央美术学院，在这位年轻的油画系副教授清脆响亮的开场白中，他的讲座开始了。全场一片肃静，像列队的士兵等候着军长发号命令，每个人都昂首挺胸、目视前方，分享着画家对于艺术的研究成果。他讲到了世界肖像画大师伦勃朗、和前者同为荷兰出生的艺术家米埃里斯和泰尔比格，讲到了几个世纪以前的比利时大画家弗朗索瓦·波布斯，意大利威尼斯画派的创始人提香，还有出生于贫苦农民家庭、厌恶巴黎都市生活的十九世纪法国最杰出的现实主义画家让·弗朗索瓦·米勒。讲这些艺术家的时候，<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林东">林东</personname>先生只用了几句简洁而画龙点睛的语言就带过了，最后他把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全放在讲解两位艺术家的作品上，一位是俄国风景画大师艾萨克·列维坦，另一位是世界印象派巨匠、荷兰画家文森特·凡·高；他不但用投影屏再现了画家当年的杰作，而且还细致入微地分析了他们作品创作的风格与特色，作品里凝聚的象征主义与人文主义关怀。在他的分析下，那些大师的作品似乎全都复活了，它们拍掉了身上尘封一百多年的历史灰尘，从古老的画框里走出来和当代的文化人握手交谈。面对<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林东">林东</personname>先生对艺术的钟爱，我不禁要问，莫非他年轻学画的时候一定是以列维坦或凡·高的作品为艺术模板的吧，要不然怎么会对这两位艺术大师如此偏爱？到这个时候，我先前的疑问该告一段落了，因为林东的讲座结束了，客人们纷纷与他握手告别，我也有理由和朋友离开这里了。“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孟繁华老板要为<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林">林</personname>先生的画展做这么大的投资？”“那太简单了，因为孟老板就是大画家的岳父。”“岳父？”我不禁吃惊地问，“这小子真是福星高照啊，攀上个这么有钱的岳父。”“这还不算什么，最幸福的是他还获得了一份美满的爱情。”朋友羡慕地说道，“你不知道他的妻子有多爱他，为了林东的事业，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甘愿在家里为他做全职保姆。孟老板的女儿原本也是个绘画爱好者，听说天赋还不小，要不是为了林东能够出人头地，也许今天的她也是个不小的画家了。”我表示出有强烈的兴趣了解这位画家幸运的爱情生活和人生经历，朋友愿意满足我的要求。于是我们选了一个空闲的时间一起关注这个话题，在这里我谨以小说家的身份帮朋友转述这个故事。  二 在林东没有到达这里之前，汉娜小姐的生活是孤单而清净的。时年20岁的她，正是北京某艺术院校的大一学生，主修素描辅修油画。在学校里，她堪称是素描系的美女，挺拔的身材加上傲慢的气质让许多崇拜她的男生望而却步。由于虚荣心和嫉妒的缘故，连同窗的女生们都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汉娜却不以为然，依然我行我素，她就喜欢这么有个性地生活着。确实那群羡慕她的女生也承认，她是个永远快乐的天使，即使有悲剧性的事件袭击她，也会在尽量短的时间里被她遗忘得一干二净。汉娜的父亲孟繁华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投资商，早在十多年前就南下广东下海经商，先后做过服装批发商、二手图书批发商、建筑项目承包商等多种生意，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几年前回到家乡北京，用一部分资金与人合伙开了一家二星级酒店，经营餐饮、会议、桑拿、住宿等业务，用剩下的资金来为其他经营者放高利贷。不出三年时间，孟繁华就把家里住的大套商品房置换成别墅，把国产小轿车更换成进口豪华轿车，一年中有一半时间带着他的太太在世界各地旅游。可以说，汉娜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是极其幸运的，她有着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幸福事，有着很多单亲孩子一辈子渴求不到的父爱母爱，有着普通人享受不到的高档奢侈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不受约束地编织着自己的梦想与未来的蓝图，可以不受限制地爱别人或被别人所爱。于是在16岁那年，她选择了绘画作为一生所追求的事业，她说自己曾深深地热爱着绘画艺术，梦想着日后成为一名像毕加索那样的大画家。孟繁<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华和">华和</personname>太太鼎力支持，爱女心切的他不惜动用资金（这也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为汉娜报了一个绘画培训班，并单独给授课老师塞了红包，意思是叫他多照顾点自己的女儿；还给她买了许多本厚厚的绘画习作书籍，这些书堆在家里占去不少空间。有一天，汉娜忽然对她父亲说：“噢爸爸，您可喜欢欧洲的油画艺术？反正我现在甚是欣赏，我有个提议说给您听听，要是把我们家光溜溜的墙壁装上几幅漂亮的壁画，不论是油画还是版画或是写生画都可以，我想那样的效果一定会非常奇妙的。”说实话，孟繁华夫妇虽然全力支持女儿从事艺术事业，可他们两口子却是艺术盲，根本不懂所谓的艺术是怎么一回事，怎样的东西才能称得上是艺术。让他们出资去买些绘画作品装饰室内空间，无疑是往乞丐口袋里塞钞票——毫无意义。可是面对宝贝女儿对艺术的蓬勃兴趣，孟繁华夫妇满口答应了，并且投资商还和汉娜主动沟通，商议买怎样的壁画和要买哪些壁画。可以说从那个时候起，壁画就走进了汉娜居住的别墅，成为她寂寞时候给她精神抚慰的好朋友。与汉娜形成对比的是，林东却是个从南方农村来京求学的穷苦青年，他就读于北京某美术院校的油画系，当年已经上大三了。他深知父母培养他成才的艰辛与困难，所以求学期间学习非常刻苦，加之他对绘画艺术的天赋与造诣，他的成绩要比同班同学都好得多，曾是学校一等奖学金获得者。这对于他本人和他父母来说都是值得欣慰的。可是林东的理想并非那么浅薄，他不像他的同学那样只求能在社会上混个立足之地就行了，比如说进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广告公司做设计；他立志当全国著名的大画家，最好还能进大学去混个教授或讲师的职务。正因为他的理想是那么崇高那么伟大，所以他就更加应该为这个目标而努力拼搏了。白天的时候，当其他同学在宿舍里疯狂地玩着电脑游戏时，他把自己封闭在美术楼的油画室里对着一些他所崇敬的大师的作品认真研究、细致临摹；晚上去图书馆查阅关于欧洲绘画历史的论文或者专著。在学业方面慢慢出成果的他，确实也感到了生活中的孤独与困惑，不但班级里的女生不敢正面接触他、与他交流，甚至宿舍里的男生也开始觉得他是个不容易接近的怪人。其实林东没有傲慢的气质，也没有目中无人的放肆态度，相反他是太自卑了，他仿佛觉得自己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庭是不可能与别人平起平坐的，他能够获得的只是被别人遗弃的快乐。他举手投足间透露着谨慎与文雅，生怕一点点的卤莽就会得罪他人似的；他非常热心非常有诚意地试图帮助其他同学——最好是班上漂亮的女生，然而需要他帮助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他不会主动去找班主任或是系主任，因为害怕遭到莫名其妙者的误会。一天到晚，更多的时候他是抱着自己的理想过日子，可是即便这样简单的生活也使他很满足，有时他会常常想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比如说哪一天有个贵族<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家的">家的</personname>小姐看上他了，给他许多物质上的帮助，让他从此告别贫困，过上富裕奢侈的生活。林东相信自己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但是不知道他的命运如何，幸运女神会不会降临到他身边，他执著坚守的理想是不是就会变成别人所取笑的幻想呢？他由于贫困问题差一点就失学了，大三结束的那个暑假，他不得不考虑去做一份兼职的工作来维持学业。如果不是经济拮据，他原本打算趁着这个假期的时间好好地去拜师学艺，以便能让他的技术上一个新台阶。他已经找好了值得他学习并且也乐意教导他的<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师傅王">师傅王</personname>教授，此人是油画系的资深教授、西方油画史的研究专家、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王">王</personname>教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好为人师，经他指导点拨过的学生有很多已经成为在艺术界有影响力的画家了，所以说这样重要的事情不可小视。可是，被贫困包围的林东是再也抽不出身去参加任何对他哪怕有重大帮助的辅导班了，他现在要做的事只有静下心来好好地去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于是，在一位职业介绍师的安排下，林东走进了汉娜小姐的生活空间。他完全没有带来什么，却给她的身心注入了一脉活力；他完全没有说一句话，却使她的脸庞荡漾出明媚的阳光；他完全不懂得怎样消除陌生的鸿沟，却使她微妙的情感在瞬间通过心灵而释放出来。作为男人，他无疑还保存着一种让女人心动的魅力；作为艺术家，他似乎已经取得了同龄人无法超越的境界；而作为家庭教师，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一个缺乏技巧与经验的职场新手。可是他向自己发誓过，做人要善于挑战勇于挑战，只要答应他人的工作再难也要尝试一次。他从孟繁华夫妇的眼中看到了支持与信任的目光，对了，正是这种目光才是他林东所需要和渴望的。他像一只折断翅膀的小鸟，停泊在这个温暖而陌生的巢穴，任何狂风暴雨都休想威胁他的生命。面对汉娜小姐的热情，他顿时卸下了沉重的心理负担，变得活泼起来，神态也逐渐趋向自然，他向孟繁华夫妇鞠躬问好，又与汉娜亲切地握手，这一切让他与她们全家的距离拉近了好多。从现在开始，林东将要在这间装饰着欧洲壁画的艺术大家庭里为汉娜小姐担任首席辅导师，他将牺牲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来为她全身心地服务。  三 林东和孟家的合同只签了两个月，在这短暂的暑假里，他要帮助汉娜完成绘画技术上的一个提高。孟繁华给他许下的酬金也非常高，基本上是市场行情的两倍多，这样他便有更加强烈的兴趣做好这份工作了。林东白天来孟家做家庭教师，晚上他就回到学校去住宿，天天往返于两地之间。为了能够授好课，真正让这位喜爱艺术的女孩子学到一技之长，他不惜每天晚上都趴在宿舍的电脑桌上认真备课，有时还要准备许多第二天讲课需要用到的资料。渐渐地，他觉得自己喜欢上这份工作了，以往仅仅为了赚取生活费的想法在他头脑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把汉娜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全心全意为她服务。随着时间一天天地流逝，林东开始懂得珍惜了，他常常会在回家挤公交车的时候点着手指算还剩下多少时间。他习惯于去思考这样的问题：两个月的时间是多么短暂啊，连头算尾只不过是六十天，这在人生的生命长河中仅仅占了十万分之一或是百万分之一，可是既然上天有这个机会让他和汉娜在这极其微小的时间里相遇，就不能不说是一种机遇，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幸运。在这个家庭里，林东常常能感觉到自己接受了超乎想象的良好待遇，孟繁华夫妇完全把他当作自己家的人来看待，对他的照顾甚至要高于对女儿汉娜的照顾，这让他的内心感到很歉疚，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过，在接受重情款待的同时，这位穷艺术家又在想，要是他能生活在这样的家庭该有多好啊，不要说如此奢侈大方，就算只有它的一半他就心满意足了。然而上天知道，他的家庭能达到这样的理想境地吗？所以时间一长，无法控制的羡慕情绪膨胀在他的心里，他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出对这个家庭富足与美满的深深的嫉妒。这一切，作为当事人的汉娜小姐都看在眼里。林东向来把自己看成是一个单纯朴实的青年，他只相信他的艺术天赋与绘画上的造诣，却从不曾自信他在情感上的魅力——也许贫困的家庭和多年孤独的生活压抑了他，使他原有的自信心荡然无存。他研究过哲学，探索过人的心理奥秘，坚信爱情对于艺术家的创作灵感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可他一边又同时推翻这个理论，将孤独的自己锁进了更加孤独的世界——那个世界里只有抱怨、困惑与遗憾，却没有爱情、面包与希望。当他面对美丽的汉娜小姐时，他从她的眼光里看到了电力，那种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吸引过去似的力量在她眼球里灼灼燃烧。他好象很害怕又好象很激动，怀揣着一种语言无法描述的心态向她靠近，然而两人的身体还是没有触碰到一起。他换了姿势，以一名教师严格要求学生时的那种口气对她说话，命令她集中注意力，把情绪都用到她的画板和毛笔上。汉娜开始无视周围事物的存在，撒娇地和他说话，好似小时候躺在母亲或外婆怀里那样。在她的眼里，林东似乎失去作为一名家庭教师的身份与地位，变得与她的朋友相雷同；似乎还保留着家庭教师的尊严，只是在她面前显现不出来。他开始对这样的距离不能适应，试图摆脱这种含混模糊的男女关系，还他一个洁身自好的名声。然而他说到底只是一位雇工，起决定作用的不是他，而是一向孤芳自赏的汉娜小姐。那次林东讲完他的课后正准备回家，忽然汉娜站起来主动要求送他到大门外，这还是他做家庭教师以来的第一次。汉娜把他送到门口，避开了父母的视线，接着对他说：“<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林">林</personname>老师，您愿意送给我一件礼物吗？”林东不觉一阵吃惊：“可以呀，不过今天我没带什么东西，你要什么礼物，我明天给你带过来。”“我不要您回去拿，我要您现在就给。”“现在就给……”他更加疑惑了。“对，请给我一个拥抱，可以吗？就现在！”林东浑身出了冷汗，他不知道面对一个女孩的这种要求该怎么办好，拒绝呢还是答应她，也许各自都有自己的理由。他一时失去了主意，变得很被动，傻傻地站在那里等着汉娜给他一个拥抱。汉娜的大胆行为既使他兴奋又使他不安，他觉得自己进入一种极度矛盾的人际陷阱；莫非是一次偶然的冲动，莫非是真正的爱情已经降临？他没有多想，也不敢多想，他认为目前应该做的就是处理好两人的关系，把该讲的课讲完整，该教的技术教给她，该赚的钱痛快地赚，其余的事情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自从发生这次不平凡的拥抱后，林东对汉娜改变了看法，他不再单纯地把她当学生看待，而是升华到一种情感的界限，这种界限通常是恋人才能抵达。由于两人之间仅仅三岁的年龄差距，更让他们努力克服了所谓师生关系的约束，纯粹以朋友的关系来处理日常事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东依然按时上班下班，耐心地辅导汉娜的绘画，有时甚至是手把手地教她，但他的眼神里缺少了一样东西：初为人师的严肃。这是被汉娜小姐的拥抱消除掉的东西，也是曾经的他最痛恨最恼怒的神态。他现在终于卸下教师的架子与她平起平坐，相互交流共同沟通。在毫无心理负担的教学环境中，他发觉汉娜进步得很快，好像有从天而降的灵感与才气赐予她，让她画得一发而不可收拾；同时他发现自己的口才也有了质的飞跃，早先的腼腆害羞已荡然无存。林东与汉娜虽然处于教学与练习、雇佣与被雇佣的两个极点，但是两人却默然已经融合为一个整体，好似身体的一部分之于另一部分，不用言语就能达到默契的配合。有一次林东忽然意外地迟到一个多小时，汉娜居然哭泣着跑出去找他，后来他赶到别墅时向她抱歉地说声对不起。那天汉娜没心情听课了，她眼眶红红的看着林东，关怀地说道：“老师，您心里一定有事，能否告诉我，让我帮助您一起想想办法？”林东当时真的好想大哭一场，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温暖的话语，他不曾想到在这个孤独的世界上，除了他的穷父母以外还有人这么在乎他。此时他心里的秘密城墙已经崩溃了，还有什么苦难的事情值得他埋在肚子里不说出来呢？“<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孟">孟</personname>小姐，老师心里确实有一桩无法完成的心愿，也许你也没能力帮我完成，但是有你的这片心意，我已经很高兴了，我替未来的林东谢谢你。”林东所指的无法完成的心愿是说他卖画受挫折的事。原来这几天他白天在忙着为汉娜辅导，晚上独自去联系本市的书画商人，他由于经济拮据生活困难，被迫想卖几幅自己的画作来解决大学最后一年的学费。可是天不遂人愿，他在狡猾的画商面前连连碰壁，没有一个画商愿意购买他的油画，就算质量最好的作品，也推销不出去。这不但是无法解决生活上的开支问题，更是对他多年辛勤奋斗的最残酷打击。一时间他觉得天旋地转，世界也快趋于灭亡；自己的梦想就要破灭了，连普通的画商都不愿接受他的作品，还谈得上什么要立志成为伟大的画家之类的话呀。他变得郁郁寡欢、神情疲惫，做什么事都好像是得不到报酬的结局那样。当他<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向汉娜">向汉娜</personname>小姐讲述这种遭遇的时候，心里犹如喝下了苦味酒，绝望得只往肚子里流泪。“唉，要不是因为今天是你的老师，我真的想放弃艺术。”他痛苦地倾诉道，“这个社会是金钱至上的社会，是权力主宰的社会，还有谁会来欣赏我的艺术啊，还有谁懂得艺术的价值和艺术家的伟大啊？”他哽咽了，他说不下去了，他突然间听到一个女孩的哭声，汉娜坐在对面呜呜地哭起来了，她漂亮的脸蛋上挂满泪珠，大大的泪水在重力作用下坠落到地上的色彩盘里，把鲜艳的色彩浸泡成另一种颜色。林东跪着双膝把身子移过去，靠近她身边，试图用他的抚摩消除汉娜内心的伤口。他们两人又一次抱在一起，这次是林东主动出击，他用粗壮的手臂紧紧搂住她，搂得她脱不了身，并且差点喘不过气来。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汉娜忘记了世间的一切，安静地睡着了。  四 汉娜一边当林东的学生，一边又做着他的心理辅导师。林东虽然在绘画技术上比她出色，但在个人的生活经验上，还完全是一个孩子——至少她这么认为。自从上回听说林东卖画的遭遇后，她难过了好几天，看着像哥哥一样真心待她的林东陷入生活的泥潭，她的内心痛如刀绞。她恨不得出钱把林东的油画全部买下来，替换那些欧洲大师的作品挂在房间的墙壁上。可是一想这样做又不妥，那可会伤害一个青年艺术家的自尊心，断送他的美好前途。她要想办法帮助他，一定得尽全力帮助他，绝不能看着他在这个势利的社会上受伤害。汉娜将这个愿望告诉了她父亲，孟繁华听到后哈哈大笑：“怎么不早说呢？这事情好办，你就交给我来办吧，请放心！”过了几天，汉娜对林东说：“你认识本市著名的画商<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葛黑山">葛黑山</personname>先生吗？”“当然认识，我跟他见过三次面，这家伙势利得很。”林东气愤地说道，“你不知道啊，我把自己的作品带过去登门拜访他，希望与他合作转卖我的画，可是他拿着我的画摇摇头说，这些油画一看就是个初学者画的，缺乏艺术魅力，在市场上肯定卖不出去的。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虚伪与破绽，这老家伙哪懂什么艺术啊，分明是在推卸我的作品。我无意中走进他的书房一看，里面陈列的油画几乎还没有我一半的水平，可他却洋洋得意地说要将那些作品拿到市场上去卖个好价钱。唉，真是个不可理喻的人啊。后来我从他家里出来后就有好心的邻居告诉我，说这个葛黑山是个臭名远扬的奸商，没捞到半点好处是不办事情的。意思是说我这回是空着手去的，没有礼物孝敬他老人家，况且我又不是某某大官员的亲戚，让他觉得没有可利用的价值，当然不会替我卖画了。”汉娜说：“也许商人都差不多一个样，你今天再去找他试试，把你的油画带过去，并且说一下你的名字，或许能够成功。”林东叹气地说道：“别去了，我算是对这个世道看透了，只要你没权没势没靠山，谁也不把你当回事，再去一百次也没有用。我还是认真地做我的家庭教师吧。”他的绝望态度把汉娜急得都快哭了，她说：“可是你是一个男人，不能没有自己的事业，做家庭教师只是暂时的，不能取代你一生的事业。<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林">林</personname>老师，以前都是我听你的，今天你也听我一回吧，就当作是在为我办事，就当作那些作品是你可爱的汉娜小姐绘制的，你难道不会去为它而奋斗一下？相信我吧，<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林">林</personname>老师，请相信一个少女的直觉，它不会令你失望的。”林东的内心沸腾起来了，他执著地看着美丽的汉娜小姐，心中燃烧起爱的火焰。“好吧，我去试试，就为了你现在的这句话。”他深情地说道。第二天，林东来到孟繁华的别墅，汉娜亲热地出来迎接他。“还好吧？昨天成功了吗？”谁知林东飞快地奔过去，给了她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太好了，我成功了，我第一次将自己的劳动成果变成别人的收藏品，真是太令我激动了。”接着他松开汉娜，看着她幸福的笑容，感激地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了，以后我真的功成名就了，我都不会忘记你的，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在我最灰心丧气的时候鼓励我，还有谁能像你这样关心我呢？”汉娜开心地说：“你我是什么关系，还用得着说感谢的话吗？你的成功是我最大的荣幸。幸好你昨天听从我的话，否则这么好的机会就要失去了。”“我昨天见到的葛黑山与前几次见到的不一样，他待我可热情了，那种官僚架子从他身上消失了，说话也比较委婉动听。他说他现在有诚意与我合作，只要我认真画画，他就会想办法将我的作品卖出去。”林东向汉娜说道。他俨然觉得汉娜是自己的亲妹妹了，这般关怀他在乎他是当年的林东想都不敢想的。他身为汉娜的家庭教师，却感觉到只配在她身边当个学生；她的体贴与大度、激励与从容都是他不可攀比的，在她身上流淌着一种女性慈祥的爱，这种爱正是孤独多年的林东渴望得到的。他仿佛战胜了自己的内心动力和道德约束，爱上这个小他三岁的贵族小姐。他回到宿舍后就开始发泄情欲，他找了一个笔记本，锁上房门，在里面静悄悄的环境下倾诉着心里话。“啊，我亲爱的汉娜小姐——孟氏家族的独生女，不知是哪阵风把我吹到你的身边。也许是上天对我多年苦难生活的报偿，也许命中注定就会和你相识——我情愿相信后者，让我艰难地度过人生23个春秋后在这里与你相遇，邂逅你的故事你的生活，还有甜蜜的让我想起来就激动不已的你的微笑。请原谅我的刻板与认真，在遇见你之前我向来是以这样的态度生活的，因为幸福的你不曾知道破碎的家庭和历经磨难的生活将我的善良品格与开朗性格统统剔除，留下的仅是那无法向人展示的孤独沉闷的心境。谢谢你的真诚与坦率，帮我发现了自己战胜了自己，从你简约自然的语言中我找到了多年前遗失的自信，正是它帮助我克服困难走向成功。我不能保证若干年后能否会成为著名的油画家，但是有你这次对我的鼓励，有你在不经意间说出的一句话，我就足够了。”那天晚上他做了个离奇的梦，梦见他和汉娜结婚了，他穿着黑色西装牵着白婚纱的汉娜走过长长的红地毯，周围的朋友和亲人都在向他祝贺。他还梦见了他年迈体弱的母亲、倔强得不服理的父亲和处处与他争高低的弟弟，他们出现在他的婚礼上，笑得歪了嘴巴。突然他从睡梦中惊醒，发现下身的内裤已全部湿透，原来这场梦是催情梦，他在梦中发情在梦中喷射出精液。林东继承了父亲的倔强顽固与母亲的胆怯害羞，在三更半夜处理了留在床上的罪行与痕迹。“天哪，我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全部是她的影子，挥之不去，可能我真的已经爱上她了。”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道。林东去约见画商葛黑山，葛黑山笑眯眯地说：“年轻人不愧有画家的天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上次卖给我的几幅画我已经全部脱手转卖出去了，并且卖了个好价钱，让我大赚一笔。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只要有完稿的绘画，都拿到我这里来，我出高价全部买下，你看行吗？”这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吗，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但是不管林东怎么疑惑，这都是事实，葛黑山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书，与林东签下了具有法律保障的合同。林东过上几天舒服宽裕的日子，人也变得开朗了，加上汉娜与他的沟通，孤独的生活似乎从此远离他。他想着尽快去结交朋友，尽快地学会抽烟喝酒，享受男人该拥有的一切浪漫。与此同时，汉娜也开始对他多了几分关注，她细细地发觉他领会他，接受他的一切变化；她也在心里坦然地承认是她的帮助让林东变成今天的样子，这种纯洁的自信在她看来好像才第一次。她不需要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不需要他感激她报答她；她只想痛快地爱着他，爱他的身体爱他的感情爱他的气质，全身心地爱他的一切。<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林东">林东</personname>先生着重向我们描述了一个特殊的夜晚，他说那个夜晚对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几乎使他终生难忘，他日后所肩负的责任与使命，缘于那个寂静幽暗的夜晚。当孟繁华夫妇外出办事的时候，他们家的贵族公主汉娜用甜言蜜语挽留住他，邀他陪伴着共度一段属于他们两人的自由时光。已经被爱情团团包围的林东实在不想回到他那个孤单冰冷的宿舍了，他恨不得有个好机会能把他留在这里，让内心的情欲之火得到应有的满足。可他远远没有料到，汉娜心灵的空房比他熬得更长更久，她几乎要以宝贵的泪水来证明自己多年来苦守贞操的痛苦与辛酸，她几乎要叫外科医生用手术刀剖开她的腹部让林东看看她内心的情欲之火燃烧得多么旺盛。她苍白无力的语言已经无法描述她所要的一切，可是她需要啊，她真的太需要了，任何人的阻扰都无法消除她产生这个超越年龄的邪恶念头。她开始变得蠢蠢欲动，目光中透露着茫然与无知的疲惫，她就这样看着眼前的林东，看着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多么想他能够冲过来一把抱住她呀，哪怕没有热情的吻她也不计较。但是在汉娜的眼中，林东还是胆怯的，她一步一步引诱他，让他往自己身边慢慢靠近；随着他身上的包袱逐渐放下，她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异性的气味在附近弥漫，像要把她覆盖又像要把她淹没，使她来不及分辨这特殊的气味从何而来。她找到感觉了，她终于发现对方听懂了她无声的语言，愿意同她一起战斗。她开始脱衣服了，夏天的衣服穿得很少，卸下一条拉链就看见鲜红的胸罩了；接着再去脱裤子，她自己解皮带解拉链，把平时在卧室里做的动作重新做一遍。当她抬起头看林东时，发现他早已经脱得一丝不挂了，比她还彻底还干净。他发疯似的双手抱起她，把她扔在卧室的床铺上，然后像一头饿狼似的俯身扑上去——他们之间的战斗开始了。他忘记了自己置身何处，忘记了窗外漆黑的夜晚，忘记了多少个性欲来临的夜晚无奈的手淫，只顾着享用这顿精美的情欲快餐。她也忘记了这次特殊的胶合，忘记了世间的孤独与烦恼，忘记了对同窗好友美满爱情的嫉妒，只顾着享受奔腾而下的瀑布袭击着她的身体——这种快感是她渴求多年想要得到的。而现在她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这一切，她感到幸福、感到满足、感到一种被占有的成就感和抵达胜利的荣誉感。从此她终于可以勇敢地告别处女时代，她用不着去听艺术学校的姐妹们在她耳畔说着不痛不痒的讽刺话，用不着为了一个打扮得像妖精一样的女生和她的男人走在一起而心怀嫉妒，也用不着因为烫着狮子头发型的女伴和她的过夜情人亲亲密密抱在一块而痛恨在心。那所有的心理失衡全都可以用这次不寻常的战斗来彻底告别。一个小时后，她光着上身骄傲地坐起来，抖动着一对胖鼓鼓的乳房，忽然发现睡床的毯子上已染成了鲜红的一大片。两人都自豪地笑了起来，他们在这幢别墅的卧室里留下了人生中纯洁而珍贵的初夜。  五 当这对情侣还陶醉在爱的漩涡里不能自拔时，卧室的房门被打开了，孟繁华夫妇出现在门口。林东像丢了魂似的挣脱开汉娜的臂膀，从床上翻身滚到地板上。他面对眼前因一时冲动而“犯下的罪行”深感歉疚，没有去看两位长辈的眼神就断定自己的行为一定是不可饶恕的。他双膝跪在孟繁华夫妇面前，向他们忏悔道：“伯父伯母请宽恕我，我犯下了大义不逆的罪行，应该受到你们的惩罚，只求你们不要责怪<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孟">孟</personname>小姐，这事与她无关。”接着他感觉到汉娜的一只手在抓着他的手臂，“你干嘛这样？快点站起来，我的父母不是那样的人，他们会宽恕我们的。”林东还是跪在地板上没有起来，他像一只上了猎枪的兔子，只等着猎人宰杀它。这时孟繁华老板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说道：“孩子，站起来吧，快站起来，我们不会责怪你的，也不会责怪汉娜。你快坐到床上去，我有话跟你说。”面对孟老板的慈祥和蔼，林东吃惊了，但是他听从他的命令坐到床的边沿。“孩子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孟繁华说道，“我<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家的">家的</personname>小姐喜欢你，已经暗恋你很长时间了。你可能比较纯朴，不会去太多地关注这样的事情，所以你开始并没有发觉。作为她的父亲，我是很了解自己的女儿的，她这二十年从来没有深深地去爱过一个人——她是个性格很孤僻也很傲慢的人，一般的男生她不放在眼里。然而惟独你是个例外，她对你的关心与爱意直达她身体的每个部位，甚至有时在梦里都会轻轻喊着你的名字——这点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你在我们这里仅仅是一位家庭教师，但是汉娜却把你当作她的哥哥或朋友来对待，她给予你的是一种甚过友谊的真正的爱情。好了，我就讲到这里为止，其余的你们自己沟通，好吗？”夫妇两人走出去了，并且随手带上房门。林东却还沉浸在孟老板的一番话语中。汉娜眼眶红红的，她为父亲能够这样了解自己而倍感骄傲。她再次躺入林东的怀里，低声说：“老师，我觉得你今天特像一个男子汉，有勇气有责任心，做事敢做敢当，不愧是我心中崇拜和喜欢的人。”林东问道：“你真的喜欢我？”汉娜纠正了刚才的说法：“不，应该说深爱着你，说喜欢已经不能表达我心里真实的情感了。老师，你对我的感觉呢？”林东那时候已经开始爱慕她了，并且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样的直觉骗不了他。于是他就欣慰地点点头以示默认。汉娜的感情冲动像火山爆发一样不可收拾，她搂住林东继续追问：“老师，你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你愿意对我负责吗？”“什么意思？”林东问道。“就是答应做我未来的丈夫啊！”汉娜羞怯地把头转到另一方向，“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嫁给你，不论你选择怎样的生活我都无怨无悔地跟随你，陪伴着你白头到老。我跟我父母商量过了，等我大学毕业，我们就去办理结婚手续，举行婚礼，让我正式做你的新娘。”这突如其来的想法着实让林东兴奋一阵子，又确实使他担忧不少。兴奋是因为他可以做孟家的女婿了，能够和相爱的女人生活在一起；担忧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事业没有达到理想的程度，他不愿意背负着没出息的罪名让孟家受一辈子委屈。可是他真的爱着这个孟家公主，既然有爱，他就得为此付出努力；既然有爱，他就要给汉娜过上真正的幸福生活。以后的这段日子没有发生太多的波澜，直到假期结束他才告别家庭教师这个职业。开学后林东继续在他的学校里求学，继续去美术楼画画，去图书馆写论文，继续和整天沉浸在电脑游戏里的同学保持距离。只是偶尔他会大方地请室友们吃饭，因为他现在有钱了，他依靠自己辛勤绘画赚得的钱出入校外一些高档次酒楼和娱乐城，完全过上一种富裕阶层的生活，令班上的同学都刮目相看。他与汉娜小姐依然保持着联系，常常会给她写信，往她家里捎点小礼物，有空的时候甚至跑到她学校去看她。大学毕业后，林东没有找到理想的工作，就整天待在出租房里专心绘画，幸好他的作品能够通过葛黑山老板转手卖出去，为他的生存提供了保障。一年后，汉娜告诉他她的父亲为林东找到一份工作，去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当助理教授，这样他有了稳定的生活来源。后来孟繁华又利用手头的关系帮林东拉来一份兼职的工作，为一些有社会影响力的政府官员、企业家、职业律师、演艺界明星画肖像画。这些人口袋里富得流油，惟恐死后被人遗忘，所以要留下一幅肖像画供后人纪念；他们往往不在乎金钱的问题，只要你画得令他满意，要多少钱就给你多少钱。林东靠着这笔生意赚足了他所需要的外快，加上大学里做助教的收入，估计相当于同龄人的五至六倍。他的事业在汉娜毕业的时候达到顶峰，他生活在金钱与荣誉包围的圈子里陶醉良久，幸福让他忘记了自己少年时代的苦难。几个月后，他就遵循汉娜的诺言举行婚礼，婚后他们生活在孟家的这套大别墅里，汉娜为他专门开辟了一间安静的房间用于画家的创作，在那里他的灵感如泉水般喷涌而出，创作了许多优秀的作品，成为国内声名显赫的油画家。结婚后的两年内，他们做好极为周密极为妥善的避孕工作，直到第三年林东的事业更上一个台阶的时候，这对情侣才考虑生个孩子填补家庭空白。当上了父亲的林东终于有一天知道了他之所以事业取得成功的秘密。那是汉娜第一次为他打开别墅陈列室的门，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切的时候，不禁泪如泉涌。陈列室里堆放的一幅幅油画，不是哪位欧洲或中国大画家的作品，恰恰是他<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林东">林东</personname>先生自己的作品啊。而且看那上面画稿的内容，正是他当年读大学以及大学刚毕业时候创作的，他记得很清楚，他将这些油画都卖给一个叫葛黑山的画商了，那位画商说他的油画很好卖，不用几天就能够全部脱手出去，啊，原来原因都在这里呀。他转身抱住了汉娜，没等她开口说话，他就已经和她热情地接吻起来。他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写道：“我过去总以为一个人的能力和才华是最重要的，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机遇比什么都重要，没有机遇，再大的才能也是空中楼阁。”他还想起来这句话好像是十九世纪法国伟大的文学家巴尔扎克说的，他在上高中的时候读过巴尔扎克的小说，那个时候他可崇拜文学家了。  <chsdate wst="on" year="2007" day="14" islunardate="False" isrocdate="False">2007年7月14日</chsd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