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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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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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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23 11:00:5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下    跪 我曾在一所乡村小学教书，那是一份十分卑微的工作，工资很低，也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同事大都是一些乡村民办教师。他们的心思，与其说是用在教书，还不如说是放在麻将扑克上，而我却与他们截然不同，整日的只是看书。五年后，我的辛勤耕读终于结出了硕果，我顺利地通过研究生入学考试，被一所大学录取为研究生。消息传来，我的家人一片欢腾，而我自己也欣喜若狂，腾云驾雾般沉浸在喜悦中足足有一个多星期。一天，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从乡教办打来的，他们不知如何得到了我考取研究生的消息，便一改平日里对我倨傲不恭的态度，竟假心假意地请求我回去参观参观。我本来想一口回绝，让他们也尝尝被人冷落的滋味是多么难堪。但是我想起了我的学生们，毕竟他们对我的崇拜和尊敬是毫不掺假的，还有我认识的乡村父老们，他们大都也是勤劳淳朴的老实人，去见一见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好，于是我就同意了。我没想到乡教办如此大动干戈，竟然动用了一个年级的学生来列队欢迎我。虽然我不认识这些学生，但是从他们脸上我看到了真诚的微笑与敬仰，我感到了极大的满足。我在教办主任的陪同下，回到了我原来执教的小学，学校里的老师——也就是我原来的同事，都毕恭毕敬地站在校门口等候我的到来。我看着他们紧张拘谨的神情，觉得真是有几分好笑。他们一贯的调皮神情，现在已经消失殆尽，一见到我就垂首肃立，像一群犯错的小学生。接下来我又参观了几所学校，最后教办主任又热情地邀请我前去参观一所刚刚成立的私立学校。说实话当时我已经有几分疲劳，但是经不起教办主任的热情邀请，我还是坐进了小轿车。主任用他的老命向我保证这是此行的最后一站，同时还向我描绘了一顿有着爆炒野猪肉和清炖石鸡的美味可口的午餐，看在那些野猪肉和石鸡的份上我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尽量配合主任把这项任务完成。私立学校的排场丝毫不亚于前面的几所学校，许多学生穿着鲜艳的服装，挥舞着彩带，且歌且舞，欢迎我的到来。教办主任、村主任、校长以及学校一些领导簇拥着我，依次参观学校的各个部分。在我们的身后，紧紧尾随着一群当地的老乡。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这是他们第一次亲眼看见一个研究生，所以有一点好奇是不足为奇的。在参观的整个过程中，他们都形影不离地追随着我，像七岁小孩一样侧着脑袋观察我的一举一动，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他们转述，并且还会激起一阵窃窃私语，在教室里发出嘈杂的轰鸣。我们来到最后一个参观点——学校的手工活动室。这是一个宽敞的大教室，为了参观者的方便，学校特意把为数不多的几张课桌都靠墙放着，所以整个教室显得比平时更加空旷。但是当参观者们涌进教室时，宽敞的教室一下子变得十分狭促——那些老乡的数目源源不断地增加，现在已经到了有些令人不适的地步。教室里的学生和老师吃惊地望着我们，他们显然早已做了迎接检查的准备，手中都拿着一些精巧的手工制品，但他们肯定没料到会有这么多老乡出现在教室里，所以一个个都显得有些茫然失措。我对这么多老乡的在场也感到很是不快，不停地用责问的目光看着教办主任和校长，但是他们刚才还生动灵活的神情此时却变得呆若木鸡，仿佛刚刚从暴风雪里被抢救出来，两只眼睛直僵僵地望着前方。我终于无心再参观，就转过身去，急匆匆要离开。这一举动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混乱，因为后面的老乡尚未完全进入教室，还在源源不断地往里涌，而我却领着一伙人往外钻，这就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冲突，两伙人摩肩接踵，把教室门口挤得水泄不通。在拥挤中，我不小心，踩着了一个人的脚。出于礼貌的习惯，我说了一声对不起，就继续走我的路，料想依我的身份，一句“对不起”实在已经是绰绰有余了。然而我没走几步，衣领就被一只手揪住了。回头一看，一个中年男子的一张凶险的脸上，鼻眼和眉毛都已经拧成了一团，他的嘴巴斜歪着，毒狠狠地喷出一句话来：“你踩着了我的脚！”同时眼睛里就射出两道恶光来。我是生平第一次看见这样恶狠的面容，惊得一股凉血涌遍全身，像掉进冰窖似地发起颤来。那男人见我发颤，愈发变得狠毒，猛地一拽我的衣领，毒辣辣地嚷道：“你踩了我的脚，怎么办？”我的头脑稍稍清醒过来，便用求援的目光去找教办主任和校长，却发现他们全都不见了踪影，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不知不觉悄悄地溜走了，剩下一大群陌生人围着我俩在中间好奇地看。这时我才发现那些老乡的目光是格外地呆滞，他们的眼睛似乎并不是那种我们常见的生长在眼眶里的视觉器官，而好像是某个懒惰工匠在一千多年前完成的一批拙劣的作品。这些眼睛在诞生之初本来就缺乏神采，再经历一千多年的风吹雨打，越发变得黯淡无神。而我们这些习惯于把脑袋枕在书本上胡思乱想的读书人，却动不动就大发感概，说什么“勤劳淳朴”、“憨厚耿直”、“老实巴交”、“素朴无华”，想想实在是傻得可爱。“你踩了我的脚，踩了我的脚……”男人揪着我的衣领，一边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似乎这就是他唯一会说的话。但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加大嗓门，几乎是对着我的耳孔吼了一句：“你必须赔我五十万！”这个惊人的数字把我从胆怯中惊醒过来，我顾不上害怕，对着那男人嚷道：“踩一脚就五十万，你把我杀了吧！”我搜索着那些围观者，突然发现村主任还站在人群中没有走开，我立时好像发现了救命稻草，冲着村主任喊：“主任，你给评评理，踩一脚五十万，有这样敲诈人的吗？”人们一下子都把目光集中在村主任身上，看他如何回答，主任的脸立刻红得像对联，他垂下脑袋，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鞋子，用一种含混不清，似乎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声音说：“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事情我不知道。”我失望地看着村长，又看了看那些老乡们，他们的脸也都唰地红了，并且像村主任一样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突然间一个念头闪电般传过我脑际：这男人可能不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他一定是个所谓的“地头蛇”，否则村主任和那些老百姓们怎么会那么怕他。这个念头把我刚刚积聚起来的一点勇气和怒气打得无影无踪，我尴尬地不知该把目光投向何方，好像刚刚吞吃了一半的鱼突然间卡住了我的脖子。我痛苦不堪地犹豫着，想要找出一个转变态度的契机，但是它始终没有出现。最后，我只好厚着脸皮，带着哭腔向那男人开了口：“对——不起，五十万我实在是出不起。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接受任何别的惩罚。”“那你就跪下吧，跪到我满意为止。”那男人得意洋洋地说。我觉得头皮一凉，像是什么不祥的预感终于应验了。下跪，恰恰是一种最令我觉得羞耻的惩罚形式，却被那男人无情地各选中了。我深呼吸一口，看着地板，似乎在鉴定它是否能够用来下跪，随后我曲起双膝，慢慢地朝那地板跪下。“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是我双膝接触到地板的一刹间所想到的一句话。男人见我顺从地跪下了，就舒了一口气，放心地开始来回踱步，显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十五分钟，他突然停了下来，站定，朝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地望着。我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发现人群中有一对男女，不顾众目睽睽，正在亲密地搂抱。“喂，你们，在干什么？”那男人猛地一声大吼，惊得那对男女魂不附体，男的很快跑了，剩下女的在那儿浑身发抖。那男人很快向那女的走去，把她浑身上下看了又看。那女的长得虽然不很标致，身材倒也不错，于是就把她搂在怀里，到处乱摸起来。“喂，你，不要在那儿白跪着，拿个笔，给我写封道歉信来！”那男人一边摸着，一边给我下了一道命令。我的耳朵立时竖起来，这是我感到愤怒的表现，我觉得我受到了奇耻大辱—— 一个堂堂的研究生，竟然对一个暴徒淫棍卑躬屈膝，俯首贴耳，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忽然间产生了自杀的念头，就立即开始研究如何把它付诸实践。我很快发现我自杀的条件实在是太优越了：我跪在一个角落里，如果我要撞墙自杀的话，面前可以有两堵墙壁供我选择，每一堵都是结结实实硬硬梆梆的水泥墙壁，足以保证让我撞上去后脑浆四射，只要我用的劲儿足够大。角落里还有一些其他的零碎物件，都是自杀者的法宝—— 一块碎玻璃，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一枚生锈的钉子——这些东西都可以让我的鲜血喷涌而出，流淌成一条鲜红的小溪，足以让那男人滑上一跤，活生生地摔死在我那尚未完全冷却了尸体面前。如果我想追求一点悲剧效果的话，我可以吞下那枚生锈的钉子，在极度的痛苦中慢慢死去。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让那男人和那些围观者们的良心有所发现，当他们看见我痛得又蹦又跳，又叫又唱之时，他们一定会后悔不迭，把脑袋像舂米似的在地板上捣个不停，甚至当他们因为流血过多而停止呼吸之后，他们还毫不自知，一个劲儿地把脑袋往地上不停地撞。我沉溺于这段遐想多时，突然被一个念头激醒过来，并猛地明白了我刚才的那些遐想全是海市蜃楼。这个念头就是：不管怎样，我已经向那个恶贼淫棍跪下了，这是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而且我已经毫无可能掩人耳目，让别人相信我并未下跪了。在这种前提下，即使我能用我的自杀换来他们的死亡，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的大脑顿时变得一团糊涂，像一个在黑暗中丢了拐杖的瞎子一样，不知道到底应该往哪儿走。在好一段漫长的痛苦折磨之后，我才把我大脑的功能恢复过来，并就刚才那个问题得出了一个理论：其实人生就像一场赌博，每个人都是一个赌徒，在自己选定的道路上不停地增加赌注。如果他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他的财富就会成倍增加，如果错误，他就会输个精光。现在我所面临的，其实也是一个道路问题，我现在已经选择下跪这样一条道路，并且我已经在这条道路上押下了不少赌注。如果我现在就改弦易辙的话，这些赌注将很快化为乌有，如果继续押注的话，我倒还有可能反输为赢。再说道歉信这样的要求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份很小的赌注罢了，写一写又有什么要紧呢？我权衡许久，最后还是决定满足那男人的无礼要求，拿起纸和笔，开始思考起如何写道歉信来。一个新的问题很快出现在我面前：我忽然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道歉”那两个字的写法来。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无以数计的组合：“到欠”、“道欠”、“刀欠”、“道牵”、“倒牵”、“倒前”、“刀钱”、“刀千”、“岛迁”、“岛牵”、“导千”……这些组合在我面前像幻灯片一样依次呈现，一个个都竭尽全力地装出一副活灵活现滑头滑脑的模样，仿佛它就是那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道歉”一样，但是它们一个个都被我马上识破，灰溜溜地逃往乌有乡去了。我绞尽脑汁思考着，一边漫无目的地把那些头脑中涌现出来的组合写在纸上。最后，当我从这种徒劳无益的思索中清醒过来时，我才发现我已经把十几张上好的信笺纸糟踏得面目全非，而那令我苦思冥想的“道歉”却仍然是神秘无踪。我疲惫地从一大堆信笺纸中抬起脑袋，向我的周围环视了一圈。围观者们依然神情呆滞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这使我产生了一种幻觉，觉得我是五百多年前的一位古代书生，在进京赶考的路上栖身于一座废弃的古庙，周围是一群像围观者一样的土偶木雕，而我则点起蜡烛，伏案疾书，在一大堆纸上写呀，写呀，写呀。一声娇弱的呻吟打破了我的幻觉，我睁开肉眼，想看看现实生活中又发生了什么事。那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却把那女的一个人留在房子的中间。我仔细看了看她的神情，发现她刚才还是温情脉脉，现在却满脸冷漠，好像石像。这其中必有原因，我便习惯性地顺着她从上往下看，然后我的目光就一动不动停留在她的档部。她裤子的扣子和拉链都是松开的，这是一个令人激动的发现，于是我拼命地摇头晃脑，左倾右侧，力图窥视一下她的山山水水，但是未能如愿，过于遥远的距离已经超出了我的目力所及。我想走近前去仔仔细细地好好瞧一瞧，但是这里涉及到一个围观者们的态度的问题。他们能对我这种放肆行为视若无睹吗？如果他们因为愤怒而激动，像潮水般向我涌来的话，我还能保证自己全身以退，毫发不伤地逃之夭夭吗？于是我开始仔细观察起那些围观者来，围观者们刚才还是寂静无声的，现在却变得嘈杂起来，他们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冷谈着，好像是久未谋面的熟人在集市上偶然相遇，大叫着，握手，亲热地交谈。我困惑而又犹豫，因为看不透围观者的心态而困惑，又因为对那女子的觊觎而犹豫。那男人已经出去很久没有回来了，可能他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也可能他马上就会回来。我望着墙上的挂钟嘀哒嘀哒地走动，感觉到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十字路口，此时作出的任何举动或出现的任何情况都可能彻底改变我的一生，就像那天平上的最后一根头发。一团血忽地涌入我脑中，使我像子弹一样跳起来，拉着那个女的，把她带进了隔壁的一个小房间。在那里，我三下两下和她发生了关系，随后回到大房间，假装镇定自若地从那些围观者们中间经过，出门后开始逃亡。那时刻，围观者们再次变得鸦雀无声，从我开始把那女的带入小房间，到最后我夺门而逃，他们仿佛突然从世界上消失了，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当我从围观者中间扬长而过时，我的脸和他们的脸接近到了极限。虽然他们全都像石像一样僵立着，他们脸上却还是呈现出种种大相径庭的神情：惊讶、同情、鄙夷、羡慕、困惑、激动、愤怒、忧伤……所有这些神情都像石像的神情一样永恒地镌刻在他们脸上，又像一支支孤独的小夜曲婉转地在夜空中奏鸣。我走出门去，开始逃亡。穿过校园，走出校门，就踏上了一条狭窄的水泥小路，夹在一栋栋水泥楼房之间盘旋曲折。我沿着这条水泥路急速奔跑，希望不要碰上一个人，也的确没有碰上一个人，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伴着我在飞一般地奔跑。那男人的影子似乎就在我身后，但我知道那只不过是我的幻觉，水泥楼房们静默而且沮丧，好像是刚刚遭受了一场痛骂。跑着跑着，前面豁然开朗，这意味着村子的出口已经到了。我满怀希望地加快了步伐，但是到达那儿后我才发现，原来那并不是一个出口，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两边的楼房和水泥马路都在这个悬崖边上嘎然而止。我走到悬崖边上，望着底下深不可测的山谷，思考着如何逃走。如果从悬崖上爬下去，速度一定很慢，而且很可能被追上。从悬崖上往下跳，似乎不大可能。我记得有一个人很久以前曾经从这悬崖上往下跳过，但是摔死了。我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决定跳崖，这是我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我把眼睛一闭，就跳了下去。一阵呼呼风响之后，我忽然觉得脚下触着了硬地，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已经降落在一块大石板上，没有摔死。我又接连跳了几块大石头，终于下到平地上。一下到平地，我就开始快跑。但我突然想起可能后面会有狗，连忙停了下来，改成慢慢地走。不久，真的就有两条凶恶的狗一左一右出现在我身边，它们抬起脑袋，用冷酷的目光看着我，似乎期待着我能够开始跑步。但是我抑制住心中的恐惧，不紧不慢地走，好像是陪着它们在散步，这样走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它们终于不耐烦，掉转头悻悻地走了。等狗过去之后，我又开始奔跑，刚跑了一会儿，就想起我的裤子刚刚洗了没多久，要是溅上泥水可不好，停下来一看，却发现裤子已经溅上了泥水，心里很伤心，只好慢慢走。在从路上到家里的过程中，我开始思考如何状告那个男人。我在法院有亲戚，要把那个男人告倒不成问题，因此我集中思考的问题，就是到底应该索赔多少钱。我津津有味地盘算着，索赔的数字在我的头脑中不停地增大，从10万到40万再到80万、100万、200万、400万，最后终于在630万这个数字上停了下来。其实按照我的地位和所受的羞辱，这个数字完全可以再大一点，但是考虑到那男人的经济状况，我觉得630万还是比较合理的。就这么不停地盘算着，我的头脑越来越兴奋，到后来已经超越了索赔的范畴，转而计划着应该如何去花那630万元来。然而回到家里后，另一个想法击中了我的头脑，使我立刻又变得悲观失望起来。因为我想到既然我有亲戚在法院里，那么他也很可能同样有熟人在法院里，这样一来，我的那630万就变得岌岌可危。在两个人都有后台的情况下，除非我的后台比他的后台大许多，那样才有可能把630万拿到手。我想着想着，越想心情就越沉重，许许多多不愉快的事情浮现在我面前，我甚至仿佛看见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男人拿着630万钱，当着我的面一张一张把那些钱烧成了灰烬，而我则只能呆立着，面对着灰烬泪如雨下。最后我长叹一声，算是正式把那些玫瑰色的想法打入了冷宫。“人还是要现实点好，不要自欺欺人。再说，打官司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不打官司也许反而更好。”我在内心里对自己自言自语。这种自我安慰并没能够平息我内心的愤懑之情。我在房间里疾速地踱着步，拼命地自言语，简直就要自己把自己给杀了，幸亏一个想法灵光乍现，从脑海里一蹦而出，才算是把我从愤而自杀的边缘给拉了回来。这个想法很具有创新性，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想像不出来，那就是：虽然我向流氓下跪了，但我毕竟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向流氓下跪的研究生啊！古往今来，有几个研究生能够像我这样有这样一种独特的经历呢？再说了，我虽然向他下了跪，但我并没有给他写道歉信，而且我还玩了他的女人。因此总的来说，我还是占了他的便宜。我就因为这一个想法而欣欣然，嘻嘻然起来。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保持着一种愉快而宁静的心境，我甚至准备拿起笔来，把这事改头换面，写成小说，送到出版社赚点稿费。几年后，我经过一番艰苦奋斗，已经成了一名堂堂正正的博士。在县教委的邀请下，我再一次参观了那所私立学校。这一次我受到了更加隆重的接待。旧地重游，我发现学校的校园比以前扩大了好几倍，学生却依然人满为患。学校里处处都打着醒目的红色广告横幅，上写：研究生诞生的地方！更有趣的是，那男人现在已经成了学校校长，见了面就握着我的手又说又笑，亲如兄弟。因此我对这件事的最终总结如下：其实，受了一点委屈并没有什么要紧的，忍一下吧，说不定坏事就会变成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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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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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你的假想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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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23 13:45:55 |只看该作者

既不像好梦也不像好卡夫卡

我三岁的时候，很忧郁
喜欢，在河边丢小石头

http://heitiancai.blo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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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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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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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07-8-24 10:52:03 |只看该作者

好梦不是梦,好卡夫卡不是卡夫卡,好黑天才不是黑天才,好文不从不是文不从

紧握一双叛逆者的手http://wenbucong.blog.tianya.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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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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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消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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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007-8-24 11:30:11 |只看该作者

这都啥意思？好象好好有学问的样子哦。觉得楼主小说没好好写，也没写好。熟句子，熟情节，熟得不能再熟的套路。卡夫卡我看的不多的几篇也大多数忘记了，不说。就说荒诞、讽刺这个思路里，我觉得爱伦·坡做得很出色。写个神经的事，他自己先很神经了，但保持头脑清楚步骤清晰，出来的东西才够神经。要让作者的一部分先神经起来，不然不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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