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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齐尔：对纪念碑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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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7 09:09:3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对纪念碑的研究 穆齐尔抛开大多数人搞不清该说“Denkmale”或“Denkmaler”之外，纪念碑还具有为数众多的特点。这些特点中最重要的一个却属于自相矛盾，即：纪念碑最为引人注目之处，是人们几乎从不注意它们。世界上还有什么事物会像纪念碑那样令人视而不见呢？无疑，它们是为了被观看才被修建的，甚至专门就是针对人的注意力而修建的；但是同时它们却又由于某种原因而同注意力绝缘，注意力就好像水滴落在满是油的布面上那样，从它们身上滑开，不做片刻的停留。人们经年累月走在一条路上，能够记住一个个门牌号，一个个窗口，路上转悠着的每一个警察，如果大街上摆了一个小小的硬币，也会有无数人不失敏捷地发现它。但是，比如这时我们正好在窥视二楼窗子里的一个尤物，忽然就瞥见了一块很是不小的金属牌，上面用那种绝对耐磨的印刷体刻着，一八某某年至一八某某年，不朽的某某人曾在这里生活和创作过，我们肯定都会吓上一跳并且大失兴致。对许多人而言，即使那些比真人还要高大的矗立式雕像也是这样。人们每天都在经过它们，还常常可以把它们的基座当交通安全岛用，在前往那相当熟悉的广场时，人们把它们当做路标或者距离测量器，人们把它们看做像树一样的街道背景的一部分。如果某个早晨它们忽然不在了，人们肯定还是会有那么一小会儿的茫然。但是人们仍然从来不去注意它们，对于它们纪念的是谁，也通常都毫无了解，除了大概会知道那是个男人或是女人。不要被几个特别的例外迷惑，那是错误的。比如人们手里拿着导游寻找的那几座雕像，加塔美娜达或者格雷奥涅，那属于一种非常特殊的行为。也许因为那儿被圈成一个风景区，再就是那些纪念碑已经形成了一个数量多就惹眼的连锁体，比如几乎布满全德国的那些俾斯麦纪念碑。那种富有生命力的纪念碑，我想是存在的；此外，还存在着只为了表达某种有活力的观念或情感的纪念碑。但普遍大多数的纪念碑目的都是想占有一种纪念，拥有人们的注意力，给感情一个毫不怀疑的方向，因为人们认为，他们的生活在某种程度上需要这些东西。然而纪念碑却总是落得丧失这种最首要的使命。它们往往总是唬跑了那些它们本该吸引到的东西。不能说我们没有注意到它们，必须说，它们的确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它们错过了我们的感官——而这恰好是它们所能具有的唯一积极、主动的成分！对于这一点，我们此刻可以毫不含糊地加以解释。所有打算持久存在的事物都会丧失它引人注意的能力。所有构成了我们生活之墙的东西，或者说：我们意识的背景（都会丧失在这一意识中起作用的能力）——那种令人厌恶的、持续的噪音，当它持续到几个小时后我们也就听不见了。我们挂在墙上的画，在几天之内就会被墙壁吸进去，我们站在它们面前观看它们的时候越来越少。我们读了一半的那些书，就可能再也不会读完。甚至一些善感的人买了一本开头几页合他们感觉的书，就心满意足了，他们永远不会真正去读它。是的，人们有权在这种无情的过程中追寻更适合他们的东西。这样，这个过程开始具有一种攻击性，比如有关家庭生活，人们会用这样的一句话来分手：“我有必要每一刻、每一分钟都要对你说一遍我爱你吗？”——那种对飘忽不定的欲望的无数次牢固的婚姻占有。由于人的天性中具有这种使持续之物中断的特点，他们必须要经历怎样一种不断拔高的难度，才能使那些由钢铁和大理石构成的现象对自己始终有效啊！如果我们谈论纪念碑是出于善意，那么我们必须毫不留情地得出结论：它们向我们提出了一种有违我们天性的要求。要满足这种要求就需要一些特殊机构。如果人们把“当心火车”的牌子，做成纪念碑那样，那么将会是一种犯罪。汽车喇叭鸣叫的是尖利的、而非沉思的声音，就连邮筒也有一身讨人喜欢的颜色。总的说来，在今天，即使是纪念碑也应该像我们所有人都必须的那样，再多做些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方面的努力。只是静静地站在路边，等着别人目光的馈赠，这谁都会做。我们今天可以对纪念碑提出更多的要求。一旦有了这种观念——它借助了现在的某些精神潮流开始慢慢得以贯彻——人们会发现，与同时代的广告事业的发展相比，我们对纪念碑是如此的落后！为什么那些铁铸的英雄或伟人们，不能至少采取那种在其他地方已经过时的手段，用手指去敲敲别人玻璃？为什么这些大理石的家伙不像商店橱窗里的那些做得更好的塑像那样，摆摆手，或者互相绕着转圈，哪怕至少是眼睛一睁一闭的？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至少还必须要求的是那种诸如“歌德的《浮士德》是最棒的！”或者“著名诗人X的戏剧思想是最便宜的！”一类很容易见效的标签。可惜，那些弄出了一座又一座纪念碑的雕塑家们却不愿这样。看上去他们好像还不懂得我们这个热闹和动荡的时代。如果他们要表现一个穿便装的先生，那么那玩意肯定就只会一动不动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或者站在那里，把手放在上衣第二和第三个扣子之间；有时手里也会握上个纸筒什么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上去通常就像那些精神病院里严重的抑郁症患者。如果人们健康的心对纪念碑不是瞎的，注意到了那上边都是些什么，那么当他们经过它的时候，一定会像经过精神病院的院墙那样感到恐慌。还有，如果那个雕塑家打算表现一个将军或者王储，那简直就有些叫人背脊骨发冷了。旗子一定要在手中飘舞，但没有风。剑已出鞘，不过没人相信。胳膊指向前方在做命令，但没人想到去跟随他，就是那匹鼻孔呼呼喷气的马也总那样屁股挨地，前蹄举起准备朝前方狂奔一通，却惊诧于下边的人不是闪到路边，而是视若无睹地把一个香肠面包塞进嘴里，或者满吞吞地买上一份报纸。上帝作证！纪念碑人物一步也没有迈出过，却始终在犯错误。这一切简直是没有希望。<span style="font-size:10.5pt;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bidi-font-size:12.0pt;mso-font-kerning:1.0pt;mso-bid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ansi-language:en-us;mso-fareast-language:zh-cn;mso-bidi-language:ar-sa">我相信，通过这些分析，我为理解纪念碑人物、纪念碑和诸如此类的事物做出了一些贡献。也许从此以后这个或那个人，会愿意去注视立在他们旁边的纪念碑。尽管如此，反省得越多却越难理解的问题是：如果有必要一直得有这些东西如此乏味的立在那儿，为什么偏偏要给那些伟大的人竖纪念碑？这看来好像是故意的，一种别有用心的恶毒——既然不可能在他们活着时伤害他们了，那么接下来最好莫过于给他们竖立一个纪念碑，就像往他们的脖子上绑了这么一块沉重的青铜或大理石，然后把他们抛入遗忘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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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7 09:12:39 |只看该作者

日记两则关于尼采 他们宣称他是非哲学的。他的作品读起来像是灵魂的戏剧。对我而言，他开辟了成百上千种可能的道路，并且认识到了虚无。这就是为什么那些认为新的道路是必然的人们热爱他，为什么那些里不开数学计算的精确结果的人们称他是非哲学的。尼采本身并不重要。但是尼采，以及十个强壮的智力劳动者，他们正实现着仅由尼采指明的东西，将引领着我们的文化向前跨上一个新千年的台阶。------尼采像一座开放的公园，然而却未有人走入。 摘自： 笔记本3（1899-1905/06） 写实主义的内容文学艺术只有从这里开始，它摆脱了自然主义，他们说道。好吧，但是准备将一个问题充分付诸语言，那么不真正重要的东西就必须被忽略。否则，就将是一个错误的公式表达。这里，一个人必须依附于自然，忠实于经验，因为这接近于科学的思想。此时无论剩下什么，他们都会是正确的。背离自然，不应当是诗歌的特别许可证（就像戏剧中换幕间隔中的表演），而必定来自于那些将艺术与生活分离的原初的对立面。摘自  笔记本5（1911-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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