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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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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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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25 00:51:0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各位，这篇文是我帮朋友发的。不管怎样，好坏给个意见。作者：黑小鬼她回来了，背着满背兜的垃圾，蹒跚着步子。她手里拿着掏垃圾的钩子，拐杖一样握在手里， 走几步停一停，抖一抖肩上的背兜，然后继续走。她在门前停下来。钩子搁在门边，掏出钥匙伸出颤颤的手打开房门。对面靠墙是堆积成山的垃圾，一直堆到了房中央。她在垃圾山前放下背兜。蹲下来慢慢的解着捆绑垃圾的绳子。绳子松了，高出背兜大半截的垃圾散下来。滚得到处都是。她开始整理。 拉罐瓶子放这边，纸放那边;还有塑胶;废铁;肮脏的工艺品。。。。。。 看到一个不错的，她爱不释手，哈口气擦一擦。放在桌子上。看着，然后满意的笑一笑。我靠在门边，静静的看着。啃着手里的苹果。她是死老婆子。大家背地里都这么称呼，她儿媳妇是这么称呼她的。她儿子和媳妇每年只有过年才来那么一两次。来了都那么叫。连孙子都这么叫。爸爸说她姓刘，跟的夫家姓。 我觉得死老婆子这称谓很俗，太难听。 我还是习惯叫她刘婆婆。 我觉得我是这里唯一喜欢她的人----她很亲切，她住我隔壁。那时我们住的还是最老式的房子。修在护城河的河堤上。约六、七层高的楼房。每层一个长长的走廊，对着河，对着山。我家在最尽头的一家，她家在倒数第二的一家。每层也只有一个公用厕所。我上学、放学、我上厕所、我去玩、我天天打她家门过。 她总笑着望着我，脸上沟渠一样的皱纹陷到肉里，黑褐色的脸上爬满老年斑。却慈祥到了骨子里：“徐妹儿啊，又出去耍了哟？呵呵。莫去河坝里溅（玩）哦。”我啃着苹果，突然想起什么来，跑回家里又拿了一个。跑回来，给她。她笑弯了眼，嘿嘿的，高兴得不得了。她用她掏过垃圾肮脏的手搂着我，搂得紧紧的：“谢谢你哟，好乖（听话）的妹儿哦。”然后用她肮脏的手摸我的脸。像用毛毛的硬纸在我脸上重重的刮过去。 我仔细看过她的手，黑黑的，皱纹的缝隙里全是洗不掉的黑。 她笑得那么开心，于是我就不嫌脏了。“来，来，来” 她把我拉到内屋去。 里面的家具只有一张大床，和一个长形拐角的桌子，其实就是几个大的红木箱子。掉了漆，发黑。 但是屋里满满的，一点都不嫌空荡。因为到处都堆满了垃圾。墙角、桌子、床上堆得满满的。这跟外面的垃圾不太一样，这是被挑出来的“成色”不错的好货。值钱，不算垃圾。 桌上放着几只缺了口的破碗，一个碗里面盛着硬绑绑的米饭。一个碗里是黏胡胡的菜丫丫，难以形容的颜色。还有个碟子，里面是一小团黑黑的豆腐乳，还有点不知道是什么酱的酱。她拔开这些碗，拔开后面不是垃圾的垃圾，掏出一个黑黑的烂木盒子。像抱着金木宝箱一样抱在怀里，颤颤的打开来，里面是几个瘦黄瘦黄的橘子，几块芝麻糖。 她嘿嘿的笑着，把苹果放到里头，拿出一块芝麻糖递给我：“这还是我那侄子媳妇那回。。。。。。。” 我摆摆头，客气的说我不要。 她又放了回去，橘子都是她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都有点烂烂的。她眼睛不太好，触近了一个个慢慢的挑，找了一个不太烂的。然后递给我。 我又遥遥头，我说我不要。 “来，来，来，拿起嘛，听话。乖。拿去吃。”她嘿嘿的笑，硬塞到我手中。我拿着回了家，后来丢到垃圾兜里。我问爸爸，刘婆婆怎么都吃些不像人吃的东西啊？爸爸说，婆婆不跟儿子一起生活。她无以为生。捡垃圾赚不了几个钱。 我似懂非懂，我只晓得她可怜。 每次，家里烧了多的菜准备端一点到隔壁去，我都抢着去做。 我喜欢看她笑，嘿嘿的，皱纹陷到肉里。她一笑，我就高兴。我觉得不够，爸爸给我零花钱，两角的，一块的。我拿着撒欢一样奔过去，塞给她。她会推，并不接受。笑得嘿嘿的。但最后她还是会接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块脏脏的灰黑色手绢，一点一点牵开，和里面一分的，二分的，一毛的钱放在一起。包好来。有时候她实在不要，我就悄悄的塞到她衣兜里。 我觉得还是不够；家里的水果我又偷了一半，拿过来。 还是不够；冰箱的肉偷一些，又拿过来。 终于我爸爸怒了，用晾衣架狠狠的抽我，我嘶声裂肺的哭。婆婆闻声从隔壁赶来了，一把拉过我：“莫打了，莫打了，小娃娃又不知个啥子事。。。”她不晓得我为什么挨打，她把我搂在怀里，紧紧的，她身上霉霉的垃圾的气味十分浓烈，我却觉得安全。果然我爸爸不打我了。那天她捡了一只鸡回来。死的。她说还新鲜，高兴得不得了，笑得嘿嘿的。我看着她烧水，看着她褪毛。处理干净了。“这能吃好久的嘎。。。” 她慢慢的用盐腌上，舍不得吃，放好了。她哪个什么侄孙子结婚。她参加婚礼去了，兴高采烈的带上那只鸡。不久后，我听见隔壁婆婆妈妈们饭后的笑谈闲语：“那个死老婆子，把一个死鸡拿去给别人当贺礼，你不晓得小琼她妈哟，被气惨了。 你各自去吃个饭，也罢了。哪个图你送个啥子东西嘛。你个孤老婆子别个当真还盼你送个啥子吗？你想想， 你拿个死鸡去触人霉头， 他们当场都给扔了出去，你这不是各自找些事来做。弄个大家都不痛快。那个死老婆子啊。。。。”后来我去看婆婆，还看见那只鸡吊挂在灶台上空。 鸡不是给扔了吗？ 我没有问。 婆婆看见我还是眉开眼笑的。 拿出宝箱子里的烂橘子：“来，吃一个。。。” 我不嫌了，掰开烂的部分，剩下的吃了，还是甜。我说：“甜。” 婆婆笑了：“我说了甜的嘎。” “来，再吃一个。。。。”后来，婆婆的儿子和媳妇回来跟她一起住了。 好象是他们的房子没了，怎么没了我不知道。 她窄窄的家里头，一下满了。 于是垃圾没了。 她房子腾出来，给了儿子。自己住到阳台的小房间里去了。 她的房间一下子挤得不能进人了。 因为她的垃圾都只有往这里堆。床上、床下、床顶、地上、桌子上满是。 她的房间除了我偶尔进去，她儿子媳妇都不会进去。从此我在隔壁常常听到吆喝声音。 “死老婆子，你灶台的碗一会洗的时候不要用那破布，你不嫌脏，我嫌。。。。” “死老婆子，把屋子打扫一下。”“死老婆子，不要。。。。。。。。”“死老婆子。。。。。。”她媳妇长相有几分凶悍，说起话来十分夸张。喜欢用容易让人厌倦的表情。她常来我们家，跟我妈妈，跟隔壁阿姨一起谈天。她说：“那个死老婆子，天天把垃圾往屋头堆，把屋里弄得那个臭哦~~~， 说了她还不听，狗改不了吃屎，现在跟到我们过，又不是不拿她饭吃，她掏那个垃圾卖又卖得到几个钱嘛。”邻居阿姨和妈妈笑：“就是，就是。那个垃圾嘛是不能让她捡了。她捡垃圾也丢你家面子，传出去名声不太好。”“就是说啊~~~~”突然抬起的高八度声调：“说出去，还说我这当儿当媳妇的虐待她了，让她个老太婆去捡垃圾。谁让了？说了她还不听，她还非要去。这不是砸我的脸面嘛。。。。。。。”她对她现在这个住房是相当不满意的。她总计划着以后要另外买房子。我经常听见她用这样的语气跟我妈妈谈论。“哎哟，等死老婆子死了，就把房子卖了。自己再添点钱，另外去买一套房子。。。。”“死老婆子死了后，我们就。。。。。。。”“如果死老婆子死了。。。。。。”她说起“死老婆子死了”的时候轻描淡写。婆婆对他儿子媳妇到来的事情却仿佛满心欢喜，她对着我笑得嘿嘿的，经常跟我说：“有时候还可以吃一顿肉啦” 我去她房间的时候，看见她破碗里的菜丫的确比以前好看，还多了几个。 听说她不跟儿和媳妇们一起吃饭的。 饭好了，端一点过来，她在房间吃，而他们在外面吃。妈妈说，那是嫌脏。 妈妈还说，那怪不得他们，的确脏。有次，我去她房间里找她， 她刚卖了垃圾回来，得了几个钱，眉开眼笑的慢慢数，慢慢牵，数好了就往手绢里包。她说：“存两个钱，过年给得起孙子压岁钱了。还可以买个炮（过年的烟花）回来放放。剩的还能补贴一下开支。”她刚在说，孙就在外面喊：“死老婆子，来帮我弄一下这个东西。。。。。”“哎。”她搁下东西，颤颤的就赶了出去。后来，我们就搬了家。起先还常常抽空跑回来看看婆婆。婆婆每次看见我，比过了年还高兴，拉着我的手：“嗳，这闺女哦，又大了。”她笑得嘿嘿的。 我去得多了，就开始察觉到他儿子，媳妇的不满。 徐家妹儿怎么老往我家跑？跑来我家玩倒很欢迎，怎么冲这死老婆子跑？ 他们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 我不自在了，于是渐渐跑得懒了。多年过去了，我就渐渐忘了她。后来，以前的阿姨来我家玩，跟我妈妈聊家常。死老婆子死了！ 她们说。我凑过去，紧张的问。 阿姨说，死老婆子死了。老死的。没吃苦。无病无灾的自然死亡的。 听说前一天还回光返照，特别的精神，她爬起来就说：“我想吃肉。” 嗳，胃口还不错，听说还吃了不少。 第二天屋头人去看。人就已经凉了。 我没心思在听下去，躲到房间里。思绪一片紊乱。 想起了婆婆嘿嘿的笑，皱纹陷到肉里。她说：“徐家妹儿， 莫到河坝头去哦~~~”她说：“嗳，吃一个， 来，再吃一个。”她说：“ 莫打， 娃娃不知事。。。”她说：“。。。。。。。。。。。”我泪就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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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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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25 02:58:09 |只看该作者

写的很正统，没毛病，也没亮点。怎么说，感觉像十年前的标准学生习作。现在看，人物、叙述都太平凡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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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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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25 13:07:55 |只看该作者

这个开头还是不错的，我们能看到叙述者的位置、视角的变换——她回来了，背着满背兜的垃圾，蹒跚着步子。她手里拿着掏垃圾的钩子，拐杖一样握在手里， 走几步停一停，抖一抖肩上的背兜，然后继续走。 她在门前停下来。钩子搁在门边，掏出钥匙伸出颤颤的手打开房门。对面靠墙是堆积成山的垃圾，一直堆到了房中央。她在垃圾山前放下背兜。蹲下来慢慢的解着捆绑垃圾的绳子。绳子松了，高出背兜大半截的垃圾散下来。滚得到处都是。她开始整理。 拉罐瓶子放这边，纸放那边;还有塑胶;废铁;肮脏的工艺品。。。。。。 看到一个不错的，她爱不释手，哈口气擦一擦。放在桌子上。看着，然后满意的笑一笑。 我靠在门边，静静的看着。啃着手里的苹果。 但后面的叙述就一般了。但后面的叙述就一般了。

朱颜日复少，玄发益以星。
往事真蕉鹿，浮名一草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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