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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变形迹》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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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5 06:51:4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div class="Section0">                                                       第二章     时间流。一直在这个被围圈着的地方。孤岛。芭蕉。不文明的猴子先生。火山口下的一条狼崽。原始丛林间，我背着猎枪，皮靴在荆棘上划出的声音。食堂老板将生菜倒进烧的彤红的锅里。 等待。我斜靠在传达室门口，但电话一直没打来，我有些不耐烦。屋里老头在看电视，高个子老头。我搽了身边小黑板上的“张松汇款”的“汇”子，变成了奇怪的“张松   款”。手指划过白色“款”字。尴尬而重要的缺失。瞧，这个人。一个残疾。二月十二的集会上来自异域的占扑者对李宁的母亲说‘你的左眼将要被另一个女人的疯狂毁灭’。小姨夫多么儒雅。电话没还打来。电视机的穿来的： “左岸的一座 白色环形阶梯 浪人正在 用和弦练习忧郁  晨曦下的少女 听着吉他旋律 在许愿池边 巴洛克式的叹息  少女手中 的银币 想要爱情 她的秘密 地中海  湛蓝色的希腊婚礼 蒙马特邱陵 叼烟斗男性  低头穿越 前方蜿蜒的孤寂 对着空气收集 ”。   一个造作的女子的歌唱。来自希腊的幻想来自哲人的国度想象入侵到时尚文化之中。他说‘我是金子我要闪光的’。我转过身。看向大门那边，铁门外一只晃荡了几个世纪的脏狗。等待初恋情人。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剑尖形顶，感觉和知觉的双重的钝。目光越过它们，在它们之间寻找概念的过去。灰色天空的背景。我看见一群飞鸟飞过它们飞的很高很直。幸福的尼尔斯有没有坐在它的背上呢？听到脚步声我回过头张晓莉走出宿舍大门的时候先迈出的是左脚她走路时喜欢脚尖用力这使她快步走在去食堂的路有点向前倾斜。我笑着看这时间停止她突然在空间里变形成一具倒塌中的雕像。除了战争还有什么能造成如此大的毁灭。又是战争。又是政治。毛主席万岁。    “江泽民在会上指出，全军要从维护改革、发展、稳定的大局的高度，从加强军队建设的高度，从保证国家长治久安和人民军队永不变色的高度，充分认识反走私工作的重要性和紧迫性，积极参加和支持全国反走私的联合行动和专项斗争。江泽民还宣布，为了集中精力搞好军队的全面建设，中央决定，军队和武警部队对所属单位办的各种经营性公司要认真进行清理，今后一律不”男人磁性的严肃着。只是没有灵魂的声波。睡在床上。床单上到处是块状暗黄色水迹如同一张布满水锈的白纸在皮箱里存放了半个世纪。他干渴粗糙的喉咙里发出‘荷儿荷儿’的怪叫你们说说他这个香烟还能抽吗。不听话的孙悟空。      电话打来的时候我还没起来。窝缩在钢丝床的中间，象一只沉睡在世界中央的恐龙，这种感觉让我陶醉。地球的源头处的一只懒虫从来离不开他的热被窝。我坐在飞机般大小的蜻蜓上，欣赏洪荒时代。漂浮着很远似乎很远心被悬挂着。孔磊在外面喊“圆兄——电话”。放学时候。睡觉的怪兽还没醒来。我可以肯定的是：我起来的非常快。可等我跑到那里的时候电话还是挂了。我再等一等。   根本不会打来。父亲可能走了。摇晃着正在发福的身体。这灵魂的囚笼。耶和华啊，人算什么呢，你竟然认识他？世人算什么，你竟顾念他，人好象一口气，他的年日如同影而快快过去。（注：《圣经.诗篇》）忧伤而虔诚的感叹吧。   “——还想利用舞娘所说的预言大敲罗勃一笔。身处逆境的罗勃是否可以化险为夷，让一切恢复正常？由斯科特·雷诺兹导演，凯特·沃尔什 坦亚·安德森 主——”  “芳草牙膏——”      高个老头寂寞的像一条蛇。三姨夫开始怕蛇。蛇多毒。带人类走向堕落的不就是你吗。神所造的，惟有蛇比田间一切物更狡猾。（（注：《圣经》）受引诱者心的剧烈跳动他感到躁热热听见她的笑声我心儿就会跳跳动得就象恐怖在心里滋扰只要看你一眼我立刻失掉言语的能力舌头变得不灵噬人的感情象火焰一样烧遍了我的全身我周围一片漆黑耳朵里雷鸣头脑轰轰我周身淌着冷汗一阵阵微颤透过我的四肢我的容颜比冬天草儿还白眼睛里只看见死和发疯。希腊多广阔想逃都逃不掉。像亚当。（注：萨福《给所爱》）    108的孔磊回答我：我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没，他没讲是男是女。你去问他。   我又爬上我第二层的窝，准备再睡。一个奸细的女音：“沈圆——电话”。   电话那头父亲说“你他妈的死哪去了，让老子等到现在”。现在将这话变成文字后，我才发现，父亲有那么一点不文明。打着领带，穿着西装，皮鞋兼职镜子文明人，说话时才文雅，吐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被这台叫“文明”的大型粉碎机器轧碎，重新组合的完美无暇。  我说“我喜欢上了学校里的一个姑娘，我要和她结婚”。字符的起浮。飘荡在河边的小船里坐着——遥远过去的大红轿子里的古代妻子，盖头下羞涩脸。红蜡烛摇曳的火焰。伟大的时刻象征人类的延续。  （参孙说：愿你给我娶那女子，因我喜悦她。《圣经.士师记》）  他当然不会同意。他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生命其实值得珍惜。来来往往的人提着红的绿的水瓶，就是一群阴天的蚂蚁，焦急忙碌。勤快。水瓶滴下的水将这地上画的如同花园里让人分不灵清的交叉小径。又是博尔赫斯的杰作吗想象着在大部分时间里我们并不存在在某些时间有你而没有我在另一些时间有我而没有你再有一些时间你我都存在目前这个时刻偶然的机会使您光临舍间在另一个时刻您穿过花园发现我已死去再在另一个时刻我说着目前所说的话不过我是个错误是个幽灵。（注：《小径分岔的花园》）  胖子老头换班。被人从门里推出来的时候。打开灯，浊光照耀着盘绕在屋子右上角的黑色蓝色电线它两纠缠不清。他俩关系暧昧。黄色天空，飞舞着纪元前的长翼鸟，嘴里衔着碗口粗细花皮蟒蛇。    回宿舍。他们捧着白色搪瓷碗，坐在宿舍门口的水泥栏杆上，敲着、吃着，谁知道想些什么。‘小小少年从无烦恼’。认认真真的臣服于生命有机体的存活规律。一边坐一个。衙门口的俩只麒麟。寂寞的。只要一根羽毛，就可以将他们压向无穷深渊。左边的储少，一个陈旧的人，黑色体恤将他和时间分割开来，短短的粗发上滞留着厚厚的疲惫的尘土。倦缩在石碑底下的一尊雕刻。他左手的银色长勺顿时化作一条优美蜥蜴，右手的碗变成一面小巧的鼓，挂着灰色铃铛。僵硬的对着傍晚微笑，在深蓝中被淡化，被浅藏。线条在弯曲的身体上爬行，他和光刻画自己。他回头看着我说“怎么说，同不同意？”他和他分离，声音——语言——意义，我似乎看见他的目的进入了我。  “当然。当然没有。我去打饭了”。真可笑的自己。忽然的发现。   “整个晚上”  我的表叙有点笨拙，我总想在时间里完整的告诉你什么，可时间真的具有我所确定的真实吗？作为坐标的时间的功用之二是：背景。我只看到运动。我希望所告诉你的，就是那种规律。没有止境的纯一媒介。空间的鬼影在思索意识上的作祟。（柏格森《时间和自由意志》）  我被一种厌烦所侵扰。黄色月亮，青灰的地面凹凸，风已经吹过，将秘密带来带去，写着学校外面的全部内容，班驳难看的红。坐在宿舍门口的水泥栏杆声上，储少捧着本书。如同拿着另外时间中的那只碗，呆呆的向左看往女生宿舍那边。那边是一片橘黄。 彭少坐在右边。我靠在门上，铁门冰凉等于一块直立的长方形水。那条船常常停在那排大树下面，树叶茂盛，绿的疯狂，将那一块水域笼罩着，水的蓝所以透着墨。庇荫着我们。我们游过去，整个下午就躺在船舱中间。这个时间中的空间，一不小心就会被欲望放逐去了。彭少“你怎么和姚兰说的？”“结婚，肯定要结婚，寒假还要去他家一趟，你、倪少、储少，都要去”。疯狂。疯狂毕生都跟随我们如果有人显的明智那只是因为他的疯狂和要与他的年龄和运气相称。法国人安慰我说。读书多有用是不是？（注：拉罗什福科《道德箴言录》）   （他的父母还不知道这事是出自耶和华《圣经.士师记》）    隔壁宿舍的窗子在唱歌：“期待着一个幸运 和一个冲击 多么奇妙的际遇 翻越过前面山顶 和层层白云 绿光在哪里遇见了一个传奇 却如此熟悉 在天空里的精灵说一声listen to me有一道绿光 幸福在哪里触电般不可思议 像一个奇迹 划过我的生命里不同于任何意义 你就是绿光 如此的唯一。”其实是一个破旧收音机的颤颤巍巍的呼吸。孔雷同学的爱好。   “老B，你过来”。话语的音调像是一根被咀嚼很久，拉的很长的口香糖。    长长走廊的遥远另一头，一个陌生女子的大叫。走过去。有水的拖鞋，啪嗒啪嗒的响在白白胖胖姑娘小脚和地面之间。铁门隔开她们和我们的空间，就像城市的车灯隔开白天和黑夜。多么安全。    “爱永远在你身边身边 身边...... Na.......这是最美的传递 在我心里 你就是唯一”。   我们三个起身回宿舍。该睡觉。夜完。啪嗒啪嗒声也消失。收音机好象也死了。（虽然它期待明晚的复活。一个纯现代的鬼魅的象征）  四只窝缩在钢丝床的中间的小兽。闭上眼睛我们进入另一个世界。闭上眼睛我们拒绝看世界。悄无声息的固态时间，将我们像化石一样冻结在黑夜中央。   在那个地界，我又开始生活，穿着绚丽的袍子，走在某个堂皇的大殿。飞。不再臣于服情绪和命运。（注：拉罗什福科说‘命运和情绪统治着世界’）   一转身，“只昂”，这个刚刚创造的世界如同那只昏聩的老蚊子，被压到了胳膊下，轻微的动作，它顿时化为虚无，它扁平成拙劣绘画中二维的蚊子。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