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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次胸口翻腾,额头冒汗之前,我真的觉得以为受到了纯意识的光照,光里面有一个鞋柜和两本书,一本是《朝圣者之路》,它不像另一本书《弗兰妮和祖伊》 里描述的那样,一本薄皮小绿书(它讲述一个寻找一种不停祷告的农民,这种祷告模式成为了一种惯性的形式,也就是在小说里的弗兰妮晕倒后醒来,她嘴巴默默念着一种祷词)但它存在于鞋柜之内,只是一本意识上的书,以实体存在的是《弗兰妮和祖伊》,上次阅读它,让我在夏日午后中暑(耳边出现的声响如魔兽水喉唱腔,保持了令人瞠目结舌的魑魅魍魉妖兽吼声,颗粒感清晰的,重型超高速到无以复加地步的声响)我极度恶心晕倒之后,我把这个书扔进了鞋柜,里面有一些猪头拖鞋和樟脑丸。晕倒的原因我归咎于那种从书中传递出来的不停祷告,以某种节奏或频率引起当时外界环境下身体的一种共振,喉部和胸腔,堆积了一些混合物和气流,然后就呕吐,冒汗,晕倒。但这次公交车上完全不同,这辆穿越市区,驶向城西的晃荡公车上,击中我的首先是一个肉联厂的意象,一排排满满的肉制品冰柜,肥胖的妇女挤在一块,用手指拿捏保鲜膜下的鼓鼓的猪肘子,牛排,肉泥。然后是公车上的一个小女孩,她就在公车行驶过程中,和肉联厂的视线重合,她怀里抱着一个漂亮的洋娃娃,那种可以转动四肢可以换装的波比娃娃,女孩在阳光里冲着我笑,我也对着她笑,因为她太小了,所以我的笑显得那么不加遮掩并且毫无暧昧,我的笑没持续多久,她就收住了,朝向窗外,只是她的手,慢慢转动波比娃娃的脸,朝向我这边,这一刻才真正让我额头冒汗,胸口翻腾……我不大相信西摩的这种力量能够穿越书中的弗兰妮和祖伊的叙述,把那种光照的感觉传递出来,最最主要的是这种高度的情景重合(小说里的情景和我现在公车上的情景),让我无法做出解释。这个情景在《祖伊》里,是通过一封巴蒂给祖伊的一封长信透露出来,或者说巴蒂写这个长信的动机,他罗里啰唆讲了很多琐碎的东西,但最终他想说的是,他动笔写信的原因一个是他在肉制品柜买羊排碰到了一个小女孩,和她说了几句话,另一个是西摩自杀之后,巴蒂去他自杀的宾馆,找到的一个铅笔写的旅馆笔记本上的俳句(只是这两个事情被同时浮现而产生了一种光照): <br />飞机上的小女孩 <br />她把洋娃娃的头转过来 <br />让它看着我 <br />但是巴蒂只是说这两个是起因,因为这个一瞬间他想到了一些另外的东西,当时在柜台无法随便找个笔来记下来,这些另外的东西让他飞速回家,给祖伊写信,只是到家的时候,这些东西已经消失了,能做的只是个过场了。这种叙事方法是什么啊,太着迷了。关键是它在我而后的这次公交车之行上,被完全击中,那些东西被我瞬间领悟了,只是同样我也无法迅速下车,找到电脑记录下来,但我拿到了巴蒂想说而说不出来的那些东西,或者说就是背后塞林格想告诉我们的东西,不是朝圣者之路的不停祷告,它还是个幌子,容易引人上当,甚至呕吐,晕倒,如弗兰妮一样,这些都是过场,但在写的时候,或者想写的时候,绝对是处于satori状态下的,我想这也是我痴迷的一个地方,超越小说叙事的界限,那种不可言传的东西传达的可能所在。这也是西摩为什么要那么早接管弗兰妮和祖伊的教育,他不是去开启,而是去用这样的一种叙事的过场方式,最终让祖伊,甚至巴蒂他自己能在西摩自杀之后,得到这种光照,西摩显然成了塞林格的文本的一个隐含作者,只是他被塞林格枪杀在自己的文本内,以一个死去的隐含作者的身份,更加肆无忌惮地接管着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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