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我的橘子

straw

<p> 腊月的清晨，街上除了白色的雪和灰色的墙，一个人也没有。</p><p> 老人轻轻推开院子的门，反身回去拉了一个破烂的木制的三轮车，然后又伸手把挂在锈迹斑斑的车把上的破呢绒帽子拾起来戴在头上。<br /> 他慢慢地移上车，双脚踏在脚蹬上，又不时地调整了几下，然后身体前倾用力蹬了几下，然后左脚就踩上了支架，腰又直了起来，迎着割脸的风颠簸向批发市场。<br /> 两边的墙往后退，雪的踪迹也倾斜起来。<br /><br /> 墙上的石块凸凹不平，车轮压过之后，雪就随之将凹痕填平。<br /> 天是毫无生机的灰色，地也是一片白茫茫的灰色。就像一块裹尸布裹着一具已经冰凉的尸体。<br /><br /> 批发市场刚刚开门，看门的女人一边扯着油条，一边用一只满是油渍的手使劲儿地把卷闸门拉上去，然后又顺着惯性向上推了一下。她分明看到远处来的老人，却转身用脚勾回了里面的门。老人看到批发市场的外门已经打开了，就下了三轮车，推着走到门口。他又看到内门好像是关着的，就靠在了车座旁，用手把领子向上拉了拉，头缩到了衣服里面，闭上眼。<br />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慢慢抬起头，积压在帽子上的雪摔到了车座上，他拍了拍，又扯着领子抖了抖，雪扑簌着掉下去。<br /> 外面来了几辆货车，这时，那个女人又急急忙忙地推开门走了出来，笑着走到货车门口。她的脸上仿佛都是口红。车门开了，上面下来几个人，她带着那几个羽绒服包着的人走进市场。老人跟着走在最后。<br />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老人背着一个鼓鼓的面袋子，背像积蓄着无穷的力的弓一样。他走到车边，一下子将背上的袋子翻到车上。这样反复了三次，他又移上了车，蹬着往回走。<br /> 雪越下越大，街上更看不到一个人了。<br /><br /> 老人一直用力蹬着，不时地扭回身去看看后面的三个袋子。<br /> 突然从右面的巷子口转出几个深绿色的人。他们朝这边看了一眼，看到了老人。老人还自顾自地朝前蹬车。前面的几个人仿佛加快了步伐朝老人这边走过来。<br /> “喂！你！怎么，又要去摆摊儿了？”一个高个子的大声嚷着。<br /> “肯定是，咱们瞧瞧他的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不就知道了？”旁边的一个瘦子踮脚在高个子身边耳语。<br /> “去看看！”<br /> “我们是工商的，见过几次了吧！你袋子里装的是什么？”高个子边说边走到三轮车的后面，然后动手解开袋子。<br /> “大人们您就饶过我这一回吧，我是要回家给孩子们吃......”老人移下车来，道歉似的跟几个绿衣服恳求。<br /> “放屁呢你？！这三大袋子，是个人也吃不完啊？你家他妈的过年吃橘子？”<br /> “......”老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角。<br /> 几个绿衣服都上前，从袋子里面拿出几个橘子。<br /> 老人慌了，上前拽住了绿衣服的衣角，又跟他们乞求。<br /> 绿衣服没有扭头，直接用手把老人扯开，又顺势推了一下。老人自然地向后几个踉跄，脚下一滑，头撞在了锈迹斑斑的车把上，跌倒在地上。车把上滴了几滴鲜红的液体，几个绿衣服都没在意，把袋子往下一拉，里面的橘子撒了一地，一片橙色的橘子在雪地里显得鲜艳刺眼，橘子没有滚开来，只是落到了雪地上。<br /> 瘦子绿衣服拽了拽高个子绿衣服，示意他看跌在地上的老人。他嚼着满嘴的橘子，黄色的汁水从嘴角留下来。<br /> 血开始蔓延，接着殷红了车前轮下的一片雪。<br /> 绿衣服打了个颤。<br /> “走，快走。”<br /> 几个绿衣服还在往兜里塞橘子。<br /> “你们他妈的几辈子没吃橘子了！”高个子又回身喊道，然后又啐了一口。<br /> 几个绿衣服便踢了几脚袋子，转身走了。<br /><br /> 老人睁了睁眼，气若游丝：“我的橘子，我的...橘子......”<br /><br /> 雪停了，只留下一片鲜黄和一片鲜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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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编辑怎么不能够在前面空两字。

吴海燕

<p>贴了好几天没有人回，我想不是没人看，是看过去了但很难说。</p><p>很快就可以判断这是一篇作文。作为作文，这一篇描写细致，主题鲜明，我甚至相信其故事之悲情都是能感动到作者自己的，但问题出在：描写细致——这种想象的细致都是在常规的可想象范围之内的；主题鲜明——这主题同样是样板化的。嗯，样板化害死人。</p><p>开拓自己的视野，多看些文学作品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