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1671|回复: 5

白日依山尽(请指正，谢谢）

1 主题	0 好友	42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发消息

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08-8-25 17:04:1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白日依山尽预备铃响过后，教室里依然闹哄哄的一片，像一只各个方位都长满嘴巴的大黄蜂，偶尔还惊现几声银白色的尖叫。李然站在第一组倒数第二排的课桌上，手举着半截竹子，竹子的那头用红色的毛头绳系着一只拳头大小的青蛙，青蛙一只脚被红绳系着，另一条腿则拉叉在半空中和脑袋一同向下，活像一把半开启的剪刀。那犀利的尖叫则是来自第二组倒数第三排的陈燕。陈畅冲到门口，右手腋下夹着卷成圆筒状的青色帆布书包，看到这般场景，才松手将书包垂到腰间，腾出右手来擦一把汗，额头，颈脖子，污黑的汗水从肘部顺着手臂直淌到手掌心。心跳还是延续着一路砰砰而不由自主的击打，这薄薄的肚皮和身躯似乎随时可能冲出一个大窟窿来。两条腿则明显地还没从刚才的频率中恢复过来，微微地一阵阵发颤，所以左脚一跨进门，左手便搭在了门框上，以此来维持身体的平衡。他低头长长喘气，同时右手顺势将书包从左肩硬拽下来，随手抛到第一排李丽的桌子上。李丽回头，吓了一跳。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才发现左脚脚背上有一条淡红的血迹，准是被窟前的那丛茅草给割的，开始感觉到脚背的火辣辣和丝丝疼了。伴随着气息逐渐均匀，满身的疲惫和乏力袭来，扳开青砖的漆黑画面和潮湿气息也不那么清晰了，那种对午后漫长课时的忧虑和乏味将开启荒窟的刺激和恐惧驱逐一空。整个铅灰色的天空没有一丝的风，他扯了扯胸前泛黑的红领巾，这才托着身子向前走去。那青蛙便凌空悬吊在陈燕背后，李然半蹲在桌子上，作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垂钓样，同时举杆的手臂还装着不由自主地晃来晃去，这抖动传到竹子的那端异常明显。还好，青蛙一动不动像死了一般，每一次快挨到陈燕，便在尖叫声中止步不前。突然间，青蛙绑在红绳上的那条腿朝后那么一蹬——李然来不及回撤——直愣愣地扑在了陈燕的右脸颊上，又落回空中。这一下，陈燕的尖叫终于在哄乱的空气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大家都朝这边望了过来，继而是哄笑声，口哨声和各种各样的喝彩。陈燕吓得两颗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身子几乎都倾伏在了同桌彭园身上，呜呜的哭，嘴巴承转起合，却听不清说些什么。李然，你这公报私仇的小人，不就记了你两个名字吗？有本事向老师说去啊，你，还不快把那脏东西收起来，彭园两只手按在陈燕背上，扭头朝李然喊。哈哈哈，凭什么啊关我什么事，我又没动是它自己蹦到她脸上去的，你说，这能怪我吗，能怪我吗，啊？李然朝大家耸了耸头。不能怪啊，哄然的人群中有人喝彩。好个死不要脸的家伙，你是打算耍流氓耍到底撒。胆小鬼，有种捣乱就不要怕记名字啊，又不是只记了你一个人的，你就不能学学人家陈畅，彭园扯着嗓门，再说，欺负人家女生算什么英雄啊，有本事下了课别走，看我哥到时怎样修理你，说完已是满嘴哽咽。呵呵，陈老大，陈老大可没你想的那么好呢，叫啊，你去叫啊，谁怕谁呢，李然干脆支起一只脚半个屁股坐在桌子上，另一只脚则搭在郭亮的桌子的横板上快速的晃动，显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时不时地朝大家左右摇头傻笑。二年级韩老师嘴里含半截烟头，腋下夹着一截细竹子从窗外走廊上划了过去，这时又传来呤—呤—呤的铃响。李然不时地瞄向门口和走廊，又习惯性地把竹子往前一伸，虽是幅度已大不如从前，但陈燕的身子却始终不敢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来，彭园则像是一尊怒目精钢，巴不得用四只眼睛把李然给射死，李然不停地挤眉弄眼，吐出长长一截舌头作为回应。李大鬼你有完没完啊，陈畅靠在前排的桌子上，那块松垮垮的红领巾斜歪着拉耷在胸口，脖子上的汗水已淤结成一道道黑色的淤青。完，没完怎么啦，李然被陈畅那语气弄得莫名其妙，怎么样，还不赖吧，哈哈，就差你的了，李然把半截竹子往陈畅那一伸。去去去，有完没完，欺负小姑娘也这么高兴，赶紧下来，我要进去上课了。嘿，我欺负她？你忘了她们上次怎样在老师那……这主意也是你给出的啊，你可不要赖账啊。说什么呢，快下来。陈畅面无表情。诶?倒成了我一个人的错了,你别想赖。赖，我赖什么啊，我说什么了啊，我可没举着一只死青蛙去亲人家。胡说，你这是胡说八道，这明明是你想出来的，李然不由地把音量提高了几分。好好，我胡说，我不跟你争来争去，我现在叫你把路让开你呢，陈畅不耐烦地朝李然挥了挥手。什么不跟我争来争去啊？你当着大家的面把事情说清楚。去去。陈畅起步前走。就不就不让，李然把两条腿都搭到对面郭亮的桌子上把过道堵了起来，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睛成45°斜望着北面的窗户，窗外铅灰色的云朵巨大浑厚，高大的白桦树的枝叶静静地纹丝不动，没见过这样的人，上午明明说好…… 嘿，真犟上了，懒得搭理你了，我改着走还不行吗，陈畅从第二组弯到郭亮的后面。就不让，就不让，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李然跳下桌子，往自己的位子上一坐，后仰，硬生生地把进里面的过道给堵个严实。那截竹竿则匆忙中滑落到前后排的间隙里，哇的一声从那青蛙嘴里传来，引得大家一阵哄笑。陈畅二话不说便朝李然的身上挤去，李然则双手抓在课桌上边上镇守住自己的地势，憋着一张红红的脸，眼睛也不知不觉泛起红胭脂，陈畅见强攻收效甚微，便将后面杜言的桌子后挪开去，但是这狭小的间隙很快又被李然给占掉。如此相持良久，陈畅突然发力，李然后仰的身子便失去平衡，歪耷着向后摔了出去。嘴里还持续不断地重复着说清楚说清楚的词句，混杂着几丝哭腔。桌子在地板上摩出刺耳的咔咔声，陈畅看着斜歪在地上的李然突然间没了主意。停顿了几秒还是把右手搭下，却又离地板上的李然保持了十几厘米的距离，而李然却视而不见，自己一个骨碌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方格子的确良衬衣挂在了杜言桌子底下的钉子上，卡擦一声，沿着袖口撕裂开一道口子。杜言愣着一副惊愕的表情看着他们。李然却一点也让步，也不管撕破的衣服，重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嘴巴里的词句依然无意识地重复着。陈畅再也不能面无表情了，他板着脸孔，脸色发青，盯着李然地侧脸一言不发，左手搭在桌子上，右手则自然地拉耷着微微颤抖。李然、陈畅你们两个要造反了不是，好好的课不上，就知道捣蛋搞破坏，班主任站在门口盯着他们说，瞧瞧，瞧瞧你们自己，都弄成什么样子了。这时陈燕绕过班主任从门外走了进来。咳咳，大家先自己预习下功课，你们语文老师临时有事耽搁了，可能要迟点过来，你们两个跟我出来一下，班主任指着他们头顶的那个方向说。郭亮和杜言几个不时地蹑手蹑脚躲到窗下和门口，伸长脖子朝办公室和走廊不停张望。教室里的那只大黄蜂又渐渐地醒了过来。别吵，别吵，陈燕干咳两声说，再吵我记名字啦。后两声干咳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威风与气势，脸颊上的两条泪痕清晰可见。她这两记干咳不要紧，立刻引来各色更为强劲的回应，一时间教室里干咳声四起。郭亮还带头大声嚷起了昨天刚学过的古诗，腔调古怪，嘶声裂绝。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口(流)。欲穷千里日（目），更上一层楼。还故意把其中的“流”和“目”给念成了“口”和“日”。惹得大伙一阵哄笑，如此，他却念得愈加带劲，直把陈燕气得把整个脸埋在桌子上。 陈畅面无表情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两只手拉耷着，摆动的幅度很小，外面的天空已由铅灰色逐渐转为墨色，白桦枝条上的叶子也开始不规律地抖动了起来。橘形的白炽灯突然亮了，整个教室似乎笼罩在傍晚昏黄的晚霞中，大伙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集到了陈畅身上，郭亮的古诗也不念了，而陈畅则始终无动于衷，维持着早先的步调，朝自己的位子上走去，他先将淡绿色蜷曲的帆布书包铺平，解开两条褐色细布条栓成的活结，取出两个棱角早已卷曲磨平的语文课本，然后把书包塞进抽屉，也不把书打开，异常端正地呆坐着，一动也不动。杜言踮起脚将整个身子前倾，越过桌面，歪着头盯着他右边侧脸，想套听一点内情。陈畅却一个脸色都没给，大家至此似乎受了挫折，于是又恢复起早先各自的哄闹来。 语文老师形色匆匆地赶了进来，左手拎着崭新课本的一边，右手抓着一只未曾开动的白色粉笔，白色T-恤的左短袖上赫然围着一块黑布条。教室顿时安静起来。他径直走到黑板前，在中央用行楷写下“古诗二首”的标题，才转身看一眼大家。 咦，还有人比我还迟？他放下手中的那截粉笔，一边轻拍手掌说，陈畅，你给说说你那老伙计是怎么了。然后一手撑在讲台上低头翻看着课本。 陈畅勾着头盯着桌上未打开的课本一声不吭。 诶，陈畅我问你话呢？他见许久没有回应，还是没抬头。 刘老师，李然正给班主任叫道办公室罚站呢，彭丽扬起声调说。 哦，自家兄弟受罚心里难受是吧？他一边前后翻页说，早知如此，何必捣乱呢。这样吧，陈畅你先过去把他叫回来上课，像是下个决定，告诉老师说是我叫的啊，罚站的帐以后再跟他算，他补充说。 陈畅屁股在凳子上反复挪来挪去，上身却不动，头勾在胸前。 快去啊，磨蹭个什么?他叫大家把课本翻到32页。这时才萌生警觉。嘿，两伙计闹矛盾啦?没事，你先去把他叫回来上课，就说是我叫的，和你没什么关系阿，他说，去啊，快去。陈畅这才勉强地从位子上扭了出来，小跑出去，低着头。 回来的时候，陈畅依然阴沉着脸，走在李然前面有一两米远，这样便可以径直进到靠墙的位子上了。李然则一副毫不在意，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表情。窗外的墨布已将天边刚才仅剩的两个投射亮光的漏洞遮住，南边的乌云奔流直来，偶尔漏进几缕光亮已大不如从前，高大的白桦树枝条噼啪作响，叶子更是纷飞到四处，操场上的尘土和纸屑扬起到半空中都来不及落下。老师把竹扫帚支在门柱间，不让风吹得反复作响。 陈畅二人在位置上坐得工工整整，陈畅依旧勾耷着头，两只眼睛都挤在摊开的课本里，书页哗哗地吹到了哪里也不管。李然则昂着头一动不动前看黑板，眼睛都不眨一下。几分钟之后，李然开始扭捏地活动起面部肌肉，右手搓了搓上下眼睑，眼角的余光则不时飘到陈畅那边，陈畅依旧神情漠然。闪电毫无预兆的击穿墨色云层，刹那间照映出乌云的纹理，一闪而过，跳到天空的另一端。雷声则更像是两片巨大布满方形棱角的花岗岩快速撞击而成，白桦树的顶端滑下片片滚烫的碎片，声响被刚劲的火药味儿包裹着。一阵尖叫声后，大家倒突然镇静下来。大家腾出手来，解开玻璃窗上的支勾，关好重新栓牢，霎时间啪啪的声响四起，不得不两个人一起用力挡住强风，将窗页固定下来。 雨却始终不见踪影，教室里的白炽灯瞬间开始变暗，很快剩下仅余的一丝亮线，终于污黑一片，窗外亮光一闪而过，照亮了墙壁上童弟周的画像，耳边也时不时突然被雷上两鼓。喔欧欧，大家顿时像庆祝节日一般欢呼了起来。这下老师也突然手无举措了，他面对着北面的窗户，背靠着双手也不说话。教室里一片哄然。 几分钟过后，闪电似乎跳到了天空的最南端，雷声也逐渐奔徙到了远方。玻璃开始被硕大的雨点击打地啪啪响，很快，白花花的雨水从空中倾泻而来，教室光亮多了。老师回过身来，抬起左腕看了看表，转身说，还剩下一点时间，我们复习下昨天的内容好了。他顿了顿，来来，陈畅李然你们两个上来给我把昨天的诗写给我看看。他把细长的粉笔掰成两截，捏在右手向前一伸。 李然先是一鄂，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欠身把凳子向后靠了靠，起身，刚要前走又回头看了一眼摊开在桌上的课本。李然接过粉笔快步来到黑板较远的一角，抬起手臂像是要开始写，停在空中几秒却又拉耷下来，腾出两只手指开始抓起头皮，众人一阵大笑。陈畅则还是没有动身的意思。 来啊，陈畅。陈大少爷，我可没时间跟你磨蹭，他晃了晃手指间的那截粉笔说。陈畅这才起身，慢腾腾地走了过去。你们两伙计，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最好给我写得像样点啊，不然今天晚上回去抄它个一百遍。他提高嗓门对着接过粉笔的陈畅说，也让我看看这课听得效果怎样。 陈畅默默地走到黑板的另一角，攥着拳头，擦去边上的一小片粉笔字。犹豫片刻然后在黑板上写下：登观（灌）雀楼 □□□□□，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观”却是如何看都觉得不顺眼，反复擦写也不对劲，如此再三，只好作罢。至于第一句则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便开始望着黑板顶端的墙壁静静发呆，顶上，毛主席画像的底端拱起了一小块开裂的纸片，可以看到厚厚的一层灰尘。窗外的雨线愈发密集了，像一堵没有边际的雨墙，把教室也反射得明晃晃的。风却似乎被挡在了雨墙之外，檐下激流涌动，溢出水沟，淌进五贞树的沟池中。陈畅完全被这白花花的雨墙给吸引了，黑板的那边却传来咯咯粉笔敲击黑板声音，然后是鞋子摩擦讲台地板的嚓礤声。 李然，你写了又擦，擦了又写是怎么一回事啊，快别浪费我的粉笔，老师站在教室中央看着他们，都写好了啊？那别站着像尊菩萨，相互看看写得怎样吧。 话音刚落，底下就开始骚动起来，只听有人这样念到：登观(灌)雀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口。谷欠穷千里日，更上一层楼。之后便是一片喝彩和哄笑。李然愣在那里倒不知如何是好了，只是抓头皮的频率更甚，终于从底下的声音中辨出有些夸张的“谷欠”二字，赶紧擦去重写。这边的陈畅则急忙把听到的“黄河”一句给补了上去，随后撂下那截粉笔就直奔座位而去。 嘿，写好了，他看着快速溜下讲台的陈畅说，李然，你倒是快点啊，看你的老伙计都等得不耐烦了呢。老师说完，李然忽然朝陈畅的那边跑了过去，歪头瞧了瞧黑板上陈畅写的，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却又依然满脸无奈，使劲得抓着头皮。怎么?一点门道都没看出来?亏你刚才还听得那么认真呢，心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都一样嘛，陈畅嘀咕。下去下去，晚上回去老老实实给我抄它一百遍，明天检查，老师拍着李然的后脑勺说。走下讲台的李然倒也豁达，不时回头看着讲台上老师的动静，然后朝众人做鬼脸。陈畅则呆坐在靠墙的位子里，眼睛虽是望着黑板的那个方向，实则全被窗外的雨滴和白桦树给吸引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都讲些什么了。最讨厌午睡了，龚艳那个马屁精，说两句就记名字，打小报告成精了，看我哪天不好好收拾她，我说要是在打仗的时候，她准是个叛徒。刘一明扬起手里的竹子，使劲地抽打两边的野草，草心纷纷折落。陈畅，你们（1）班怎样？他突然扭头问。 差不多吧，小声讲就不怎么记。陈畅叨着一根狗尾巴草。 听说你们一班老师特好，对吧?走在最前面的李翔也扭过头来。 啊，听谁说的，没有啊，就那样吧，陈畅有些吃惊，嘴里的狗尾巴险些掉了出来，左手摆弄着说。 切，我听李丽说你们班语文老师很好呢，就，经常穿白T-恤和短裤的那个，知道不？他突然朝刘一明耸头。李丽是他表妹。 喔，那个啊，经常从我们班窗子边过，还空着手。诶，他怎么好啦？我爸还拼命把我弄到（2）班呢，刘一明手一直没停，身后草心落得一路都是，草丛也矮了一截。 这个，我也说不好，反正李丽常在我耳边说起他，大概管得不是那么严吧，对不对，陈畅？你说说看他究竟怎么好了，李翔望着对面山坡上的那片桃树林说。 我没觉得啊，陈畅想来想去也蹦不出个合适的词，就是比较随便吧，不会只讲课本上的那些东西。陈畅跳到潮湿的水沟里，捡起一个彩色的玻璃珠，嘿，上次让我找了半天……这次倒送上门来，他用手指揩去上面的泥巴。 看到没?李翔用手指着桃林问。 什么？不就是那片桃树林么，呵呵，现在可没桃子呢，上次我跟陈畅两个上去摘满两大包才下来，刘一明说，对吧，陈畅？ 去去去，谁没摘过呢？李翔不耐烦的样子，刚要往下说，又看了看走在最后面一言不发的刘星，他是刘一明堂弟，低他们一年纪。刘一明看了看李翔，停下手里的竹子走到他弟身边，刘星，你一个人先走吧，我们待会就来。刘星面露难色，嘴闭得牢牢的，脚下也不迈步。李翔见了，只好向他们招了招手，自己率先跳到水沟那边。三颗脑袋围成一圈，低声嘀咕几句。刘星虽不敢靠了过来，却是丝毫没有走的意思。李翔又朝刘一明使个眼色，刘一明有些无奈地跳回刘星身边说，星子，先走，听到没？我叫你先走。刘星一副委屈的样子，却死活不肯一个人先走。 还是算了吧，让他跟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刘一明无奈地说。李翔也不发话，跃上齐膝的田坎直奔对面的山坡。要是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别人，我就再也不带你玩了，刘一明回头说，也不等刘星回答。 天空被一层灰白色的云朵笼罩着，亮光就是透过云层的稀薄处穿透出来。太阳被一锅煮糊的米汤遮掩着，没有一丝的风。真他妈热死了，刘一明抱怨一句，满头都是汗水，胸口的蓝色短袖还浸出一块深色花斑。李翔和陈畅则已躲到了桃林边上的树阴里，陈畅嘴里的狗尾巴也不见了踪影，刘星慢腾腾地还在老远。刘一明又跑了两步，还是停了下来，早叫你不要跟着你不听，他一边抹汗一边朝他大声嚷嚷。不远处，李翔嘴边竖起食指朝他作手势。 刘一明好不容易连托带拽把刘星带了过去，正如李翔所言，桃林下白花花的甜瓜，茂盛连绵成片的青色叶苗都遮掩不住。李翔扔给他一个胜利的眼色，二话不说，挑了一个大的便跑。到那边的池塘边去，他手指方向，压低腔调说。 就你问题多……叫你不要跟你偏要，刘一明一手拉着刘星，绷着脸，你以为是自己家啊，摘了一个扔在那里还嫌不好，不好干嘛摘啊？李翔早已在池塘里将瓜洗净，躲在一个流水冲刷出的沟壑里。别说了，快下来，陈畅站起来从那里向刘一明招手。 怎么样，还不错吧，李翔吐出最后一块果皮，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轻拍肚子说。好吃，陈畅满嘴甜瓜撑着嘴说。李翔又看看刘一明，对着刘星说，星子，你吃快点，记着，不能跟别人讲，知道么？李翔从枯草上站了起来，用脚聚拢沟里的松散沙子，然后把吃完的果皮埋了，拍拍手说，好了，大功告成。 现在我们怎么办？刘一明把手里的瓜屁股使劲一扔。回学校吧，陈畅用手横擦一把汗，低声说。还早呢，他们肯定还在午睡，去早了反而不好，李翔一只脚反复踢着地上的那块瓜皮。干脆我们走山路吧，这样到那里就差不多了，而且我们也可以再玩玩，刘一明兴奋地提议。好哇好哇，走山路，李翔抬头看北面的山坡，四周糊满米糊的白太阳悬在一棵松树头顶。越过山，就是学校了。 山路崎岖，遮蔽在两边齐膝的杂草当中，李翔走在最前头，不知道从哪也弄来一根细长的木棍，不停地敲打两边的灌木丛和野草。松树丛里布谷布谷鸣叫声不止，很快李翔就带头加入到这鸣叫中了，鸟群却似乎不为所动。刘一明左右肩各背一个书包，这样刘星就能跟上了。陈畅手抓一把结实的松子球，往茂密的草丛中抛射，惊起一只只色彩斑斓的野鸡，它们呼地一声便窜出草丛，消失得毫无踪迹。这一阵阵呼呼声令刘星激动不已，扭头环顾企图找出野鸡的栖身处。走了啊，刘一明后面轻推他。倒是那种长着细长尾巴，末梢开叉染着绿色开叉的乌唧鸟，若无其事的站立在松枝的隙缝上，眼也不眨地盯着你，陈畅用手中的松子球一一回应，它们却习以为常，一动也不动。陈畅把手里的松球尽数扔了过去，还是没有反应，陈畅捡了快拳头大的石头，气呼呼地砸了过去。它们这才嘎嘎尖叫两声，拖着长长的尾巴飞向另一棵，晃动的松枝落下几个干瘪的松球。 干什么呢，快上来啊，李翔在前面喊。陈畅越过两个高高的灌木丛，见他半蹲在离山顶还有两米多的一块小平地上，平地中间是条被雨水冲刷过的崭新水沟，左边的一垛茅草边露出一个用青砖砌成的弧形荒窟，几棵狗尾巴草斜插在护住半边青砖的潮湿泥土上。李翔半蹲着用手里的细棍左挑右挑，就是不敢往前。什么……什么发现?刘一明晃着两个书包跑了过来。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个死人窟，刘一明往那里踢了颗石子说。去去去，你知道什么，李翔也不回头，你没听说过这山上打过仗么，说不定是当时撤退时留下的武器什么呢，对不对，陈畅？他看着陈畅问。这个……不过我是听我奶奶说过打仗的事，她柜子里还锁着几颗黄色的子弹呢，陈畅顿了顿，我们不会迟到吧？还早着呢，李翔笑着说，星子，你上山顶看看学校上课没，他对刘星说。星子，你别下来了，刘一明冲着往上的刘星喊。 再说，就是死人窟又有什么好怕的，是不是？李翔不屑地说。才不怕呢，我是说死人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刘一明说。没看过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是吧，陈畅？李翔望着手里拽着几颗石子的陈畅。见陈畅没有答话，你说干不干啊，一饼？一饼是大伙给刘一明取的外号。 干，陈畅干我也干，他扔下手里的竹子说。好，动手吧，喔喔，李翔往前走一步，你们两个跟着啊。李翔用力掀起最外面暴露出来的一块青砖，说好了，一人一块啊，谁也别想先跑。刘一明缩在最后面，没有往前的意思。陈畅只好硬着头皮掀第二块了，埋在泥土下砖块的一端还湿湿地粘着土，他似乎感觉到里面冒出的那股腐烂的热气了，事实上，两砖过后只露出黑乎乎不及拳头大的口子，陈畅把砖头往边上一撂，急忙后退几步，心往喉咙处直窜。看到什么了，啊？李翔问。没呢，口子那么小，陈畅把发颤的右手往屁股后一搁，一饼，该你啦。刘一明这才往前挪，这不公平……凭什么要我揭第三啊，你们……他哭丧着脸。我们那是便宜你，哈哈，别废话快揭啊，李翔在旁边耸他一把。就是就是，谁叫你缩在最后？陈畅说。刘一明离了好远就侧身蹲下，一伸手，够不着，又往前挪一点。快点啊，一饼，就你胆小如鼠，我们不是在后面站着么,李翔吆喝。刘一明这才前跨出半步，右手两只指头按在转头上往后一拖，咔地一声，回头就往山顶跑，暗色的青砖被斜撂在边上。快跑啊，要上课了，刘星的喊叫也从山的那边传来。跑什么跑什么，别跑，李翔使劲朝刘一明喊，但他早没了踪影。胆小鬼，现在就省我们两个了，李翔看身后的陈畅说。我们还是上课去吧，不然就迟到了，陈畅望了望山顶。那怎么行，揭都揭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要不，你先来？陈畅咳了咳，还是你先来吧，干脆我们猜拳，赢的先来，陈畅突然一变，声音微微发颤。李翔出锤子吃了陈畅的剪刀。好，我来揭这块，李翔说着弯腰前蹲，砖头上用力一抓把它甩得老远，还后退两步往里瞧了瞧，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哦，他靠边一步说。陈畅心跳陡然加速，藏在背后的右手突然像是消失了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向前猛跨两步，迅速用力将倾斜的砖角向上一掀，青砖歪搭在一旁，也顾不得往里瞧，一个大步往后起来退开。看到什么了？一边的李翔追问。除……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什么也没有，陈畅清清嗓子，定了定神。噢，李翔又蹲下，隔得老远转着头往里瞪，是好像只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哟。真的要上课啦，我要先走啦，那边传来刘一明的喊声。我们还是上课去吧，陈畅拉起蹲在地上使劲往里瞧的李翔。嗯，好吧，李翔突然靠到陈畅耳边嘀咕几句，然后大笑起来。陈畅也笑，这才拍拍手朝山顶走去。 上个屁的课呢，操场上都还有人，李翔望了眼山底那边的学校说。刘一明半躺在一丛灌木旁，见他们两个下来，急忙迎了过去。操场上有人了才上课呢，刘一明说，还有5分钟就打铃。陈畅不理会他，径直前走。陈畅，你们看到什么了？刘一明跟了过来。没什么，就一个破棺材和骷髅头而已，陈畅轻松地说，把路边细嫩的茅草摘到嘴里。骗谁呢，我刚才听到你们笑得那么大声，刘一明说。那就有两把驳壳枪和大刀，这下你信了吧，李翔吊起嗓门。都是星子，瞎吆喝什么上课，刘一明用脚踢着路边的枯叶委屈地说。是啊，就是某些人乱喊乱叫，不然我们就把里面的东西都带上了，李翔变着腔调说，想看就自己去啊，又没人拦你。他一个闪身走到最前面。你们……真不够意思，刘一明低着头。还有更不够意思的呢，李翔和陈畅忽然卷起书包，往山下冲去，把刘一明甩的老远。鬼来啦，鬼来啦快跑啊，陈畅快速地挥着左臂，右手夹着书包大声的喊叫。陈畅回过神，老师已经走了。李然在讲台上去擦着黑板，还故意把黑板刷敲得咯咯响，扬起一阵厚厚的粉笔灰，惹来前面一群女生的抱怨。这才记起今天他和李然因为午睡讲话被罚扫地。雨已经变小了，可以分辨出细长透明的线条，西边的天空也陡然明亮了起来。下这么大的雨窟穴里要进去不少水吧，他想。一阵困乏将他包裹起来，反正也无事可做，他伏在桌子上打起瞌睡，迷糊中又听到铃响。接下来是班主任的数学课，漫长的时间里都在讲着课后的算术练习，他不得不使尽浑身解数才把上下眼皮撑开，半迷糊着眼，白色的阿拉伯数字在黑板上奔来奔去，还时不时地跑出队列溜达，窗户玻璃上挂着一道道蚯蚓般的轨迹。 小李子……小李子，走廊尽头连续带着哭腔的喊叫，把飘在半空中的陈畅拽了下来，李然有些不安地望向窗外。叫喊声又从东边的教室传来，老师忍不住了，有些无奈的走到门口，陈畅正猜想老师生气地向来访者解释怎么找人的样子。一个前额掉出两咎蓬松头发，穿着一件红色褂子衫的妇女上半身突然从门口闪了进来，小李子，她嘶哑着嗓子喊。这时李然有些尴尬地冲了出去。紧接着大家就只听见“小李子，你妈……”和李然哇的一声长哭了，还有那个女人止不住的哽噎。李然冲进操场的雨线当中，从窗子里可以看到他身后及两边高高溅起的黄色污泥，跑到校门口的水泥地上时向左边摔了出去，那个女人左手拎着一把破破的蓝色雨伞，跟在后面，来不及打开。 陈畅被这突然的局面惊呆了，霎时睡意全无，李然桌面的书本摊在那里，中间夹着一支拇指长的铅笔，笔头上有一圈咬过的齿印，课本的边上空白处是一个剩下腿没画完的超人。老师阴沉着脸叫大家打雷的时候千万不要呆在外面，尤其是电杆树下，更不能在大树下躲雨。千头万绪，陈畅瞪着课本上龟兔赛跑的应用题，倒发现挺有意思，他把课本空白处当草稿，一边胡乱图画。李然的书就没有一页是干净的，数学课的时候他也把行动直接写在课本上，移到课桌中间给他看，有时是一些丑化陈燕的画，他老是给她画上两只巨型的耳朵和长长的嘴巴，然后在旁边写她的名，但是干的最多的还是给她设计各种形状的坟墓和墓碑。 他似乎突然间找到做练习的乐趣了，有些忘乎所以，半趴在桌子上，铅笔在白色的空白处沙沙划过，铃响了，这哄闹纷飞的场面也干扰不了他了，他把杜言从后面搭过来的手臂甩得老远。接着做以前落下的应用题，从最后一道开始。半个小时的自习时间倒显得异乎寻常地快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窗外的圆日挂在西面凸起的山坡之上，把那一片云照得亮晶晶的，闪着绯红色晶莹光芒，一棵孤零零光秃着下枝的松树像是要用圆顶的托盘将之接住，那凸起的地方正是李然家的方向。欢闹的操场和学校很快安静下来，几个男生搭着肩朝校门走去。陈畅拎着水壶往地上洒水，不错过一个角落，很快额头就忙出了汗珠，以前他们扫地的时候还从没洒过水呢，扫完之后又把黑板从左到右擦得闪亮。然后是李然桌上的书，他抽出那截铅笔，合上，放进书包里，把书包的搭扣重新扣好，转身出去锁门。学校里已是空荡荡一片，西边白色的圆盘已经变成火红色了，卡在松树的枝杈间，它背后的云朵也染出一条绵亘的红带来，直到在底层被青山凹凸的曲线给割裂开，路上的低洼处也倒影出一片红光，无数的蜻蜓缓慢地在空中平静地移动着，它们栖到池塘中莲叶枯枝上头，像是双脚被粘在了那儿。一会，就把学校抛在远处呢了，只看见细小的旗杆上拉耷着下垂的旗条，当他右面正对着李然村子凸起的那个山垛子的时候，红日正好被粗大的枝干挡个正着，只能见到周围的云层闪亮。左面则是中午行动的那个山坡和桃林。四周田野雨后一片新绿，透着凉意，不见一个人影，山上偶尔传俩唧哇几声悠长的鸟叫……陈畅心头突然一咯噔，某个齿轮不由自主地转动了起来,怎么也停不下。他卷起书包开始向前奔跑，越跑越快，就是甩不掉那只火红的圆球和连绵的山峦曲线，他似乎瞧见松树底下漆得血红的长方形棺木了，还有用两跟细长竹子支起的白色花圈，就是见不到一个人影，鸟叫声也听不见了。顾不得脚底的水洼了，这样至少还能听到积水溅起的声音。松树和花圈的影子逐渐模糊起来，他这才停下奔跑，喘口气，两条腿迈开的幅度依然很大。他看见舅舅扛着锄头走在不远的田畴上，也不上去打招呼。可以看见家里房子的三角形屋顶了……陈畅把书包往桌上一丢。干嘛去啦这么晚，怎么还弄得脏兮兮的？母亲停下手里剥着的花生接过桌上的书包问。陈畅拉下胸前的红领巾，抓起勺子里剥好的一把粉红饱满的花生仁，看着母亲把书包拉好挂到墙壁的挂钩上，一边嚼着满嘴花生说，妈，今天我想吃你煎的荷包蛋，就是白白的里面还夹着红色蛋黄的那种，上次你帮我和李然煎过我说不好吃，你还记得吗？ (7-23——8-23)

[此帖子已经被作者于[lastedittime]1219655993[/lastedittime]编辑过]

分享到: QQ空间 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

分享0 收藏0 顶0 踩0

使用道具举报

生铁

799 主题	8 好友	2万积分

略有小成

POST-BOY

Rank: 7 Rank: 7 Rank: 7

发消息

2^#

发表于 2008-8-26 13:18:24 |只看该作者

挑个刺：我觉得小说一直在“讲”人物的动作。而缺乏“描写”。下课铃响后，人物行为的内在心理，以及人物的外在环境，都要写。这个写，当然不是铺开了写成一段，而是要时刻有这个意识。作者要更冷静一些，因为读者永远是冷静的。作者无论自己是欢快、戏谑、悲伤、痛苦，他在写的时候都要保持冷静的语调，力图让作品使读者变得欢快、戏谑、悲伤……自己的情绪不重要。重要的是勾起读者的情绪。另外语速有点快。也许这两者有直接关系。刘一明又被起外号叫一饼，这个细节对小说意义不大，要去掉。因为，短篇小说，没有那么大空间去铺陈这个东西。要么他一开始就叫外号，要么一开始就叫名字。这样比较好。这里还多说一点。象对话啊，同学间的外号啊，或许是现实里确实如此的，所以你坚信它是真实的。但放在小说里之后，往往会显得不够“真实”，显得空洞。所以现实里的语言也要在小说里重新回炉。你记录下现实生活里的一段对话，它未必就可以直接放小说里用。这有点象照相馆照相。照结婚照，两个人头微微靠近，从照片来看，两人的姿势如此自然、舒服、似乎是身体语言对情感的一种反映。而实际上不是，照的时候，身体的姿势是很不自然的，是很不舒服，很别扭的。如果你照相时按你平时以为很舒服、很亲近的姿势去照，反而照出来不算成功。

[此帖子已经被作者于[lastedittime]1219728188[/lastedittime]编辑过]

风向一变，我觉得那呛人的火苗几乎要灼烧到我。

使用道具举报

Lulinn

1 主题	0 好友	42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发消息

3^#

发表于 2008-8-26 21:24:17 |只看该作者

哈，多谢生铁，讲的很对，我自己也感觉有点像坐火车呢，经你一说倒明白许多了。至于名字外号的问题，是“我”和人物不同角度时才作出区别的。对话上得承认比较失败，但我得细细想想……再谢过生铁

使用道具举报

生铁

799 主题	8 好友	2万积分

略有小成

POST-BOY

Rank: 7 Rank: 7 Rank: 7

发消息

4^#

发表于 2008-8-26 21:56:56 |只看该作者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Lulinn在2008-08-26 21:24:17的发言： 哈，多谢生铁，讲的很对，我自己也感觉有点像坐火车呢，经你一说倒明白许多了。至于名字外号的问题，是“我”和人物不同角度时才作出区别的。对话上得承认比较失败，但我得细细想想……再谢过生铁</div>对，名字和外号，并不是永远不能出现在短篇里。只要有它的“功用”，就可以。 对话最难弄。你这篇没有特别不好。大家都一样要卡在这里。对话的改善象学自行车，是一种感觉，从不会骑到会骑，骑车的人自己并不一定能用语言把这种感觉总结出来。 但和对话做斗争，本身还是很有意思的。

风向一变，我觉得那呛人的火苗几乎要灼烧到我。

使用道具举报

Lulinn

1 主题	0 好友	42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发消息

5^#

发表于 2008-8-26 22:36:11 |只看该作者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生铁在2008-08-26 21:56:56的发言： 对，名字和外号，并不是永远不能出现在短篇里。只要有它的“功用”，就可以。 </div>汗颜，我当初就是想故意地区别下“我”和人物的视角才用了不同的称谓。不过我想问题应该出在两个视角转换节奏上，所以整体很快，另外，我想对话没用引号起的加速作用也超出控制了。 生铁说得真好，就得多骑，才能水到渠成。

使用道具举报

倾水涸泽

11 主题	0 好友	384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发消息

6^#

发表于 2008-8-28 23:54:30 |只看该作者

作者要更冷静一些，因为读者永远是冷静的。作者无论自己是欢快、戏谑、悲伤、痛苦，他在写的时候都要保持冷静的语调，力图让作品使读者变得欢快、戏谑、悲伤……自己的情绪不重要。重要的是勾起读者的情绪。(生铁) 冷静，冷静。这是我把手放在键盘上时候最渴望的。

手指疯狂的跳舞。http://www.qingshuiheze.com/

使用道具举报

返回列表

帐号		自动登录	找回密码
密码			加入黑蓝

白日依山尽(请指正，谢谢）

黑蓝富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