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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去到你心里的远方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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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2 09:26:0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去到你心里的远方歌唱1又下雨了，昨天下了一夜。今天的天色虽然有些发白，但天空中还是飘着朦朦胧胧的雨丝。凝神去观察这些雨丝让我精神恍惚，空气中央仿佛有你的笑脸一闪即逝。雨什么时候会停呢？就让它这样一直下下去行不行？当然不行，这件事情就像好多其他的事情一样，我裁定不了。我现在停住笔，扭头望向窗外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她闯进我的生活中来，想必又是命运中偶尔的造化使然。本来可以完全没有这回事，甚至可以说这个世界并不存在这样一个人。毕竟我和她之间，相应的可能实在是太少——我们两个人的生活状态和生活方式根本就是互不相干的两个空间。不过话说回来叫事已至此，一切的情绪和理智都与现实无关。如果是说感谢的话，那首先要感谢网路。如果要说抱怨的话，还是抱怨自己更有道理一些吧。“你掉到井里去过吗？” “似乎没有。” “我掉到井里去过两次，是不是很傻？” “一定是有什么理由吧？” “对啊，我想去吻那些小鱼和小虾，还有小蝌蚪。” “恐怕你是想去抓它们吧。” “哈哈！被你抓到了，其实我就是想去抓它们，结果掉进去了两次，都是头朝下。哈哈哈！”和她在一起，就会有这样奇怪的对话。真是白痴，要是平时那些和我玩精神角力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多半会咬牙切齿地笑话我。“你真的没有掉到井里去过？” “呃，没有。” “池塘里呢？” “池塘……也没有。” “河里？” “……好吧，河里有一次。” “真的？不是哄我开心？” “真的，不是哄你开心。” “那你说一下说一下。” “呆会好不好？”说完这句话，我俯下身，吻她的嘴唇和脸颊，然后把自己变作一条鱼，把她变成一个海洋。2 溺水事件发生在我三岁多一点的时候，那个时候河边上的渡船还有很多是用木头做的。那一天早上雾很重，所以我们一家人中午才出门。妈妈在我的右边牵着我的手，父亲大人在我的左边牵着我的手。虽然对于年幼的我来说，坐船去河对岸是一件很兴奋的事情，但是耳畔喋喋不休的争吵还是让我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当时的情形在别人眼里一定是非常奇特和古怪的一幕。直到现在，每当我对此有所回忆和想像，我都仍然会产生一种手足无措的绝望感。从岸边到渡船上有那种浮在水面上的铁壳中转站，每个铁壳中转站都有铁链连接。铁壳中转站上放置了让人通过的跳板，之所以叫跳板，想来是因为人走在上面会有一跳一跳的感觉吧。我们一家三口走到第二个铁壳中转站的时候，父亲大人的巴掌终于挥动了起来，“啪”的一声，妈妈的脸上挨了一下。一个打扮得很可爱的小女孩和一个打扮得非常漂亮的阿姨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小女孩在看我，眼神很好奇。妈妈放开了我的手，她开始往回走，不，是往回跑。父亲大人也放开了我，他追上去抓住了妈妈的头发……有时候世界就是这么神奇，神奇到你完全没有办法去想像它。这样的突如其来，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我也许在哭，其实心里是安静的，很空，一片空白。我望向了水面，水面上波光鳞动。我突然想到：如果我此刻在水底下，那样的感觉是不是会很好？我没有动，也没有听见哗哗的水声，呼吸也很自然，但是我感觉到我周围都黑了，只有头顶上是亮汪汪的一片，我看见了游动的鱼和一个跳进水里的人。我打开了我的左手和右手，晃了晃身子，耳朵里有嗡嗡嗡嗡的声音，感觉很舒服。“你是一个稻草人。”我心里有个声音对我说。稻草人？我不明白。一只手向我伸了过来，它带着我往上游，“哗”的一下，我的头冒出了水面，我看见了满脸是泪的妈妈，还有表情古怪的父亲大人。后来我渐渐明白我为什么是稻草人了。每当我做出在水底下做的动作，我就会回到那种被黑暗的水域拥抱起来的感觉当中。打开双手，摇晃着身子，好像被风或者是水流驱动一样。不去管外面的世界会怎么样，不去听，不去想。3 现在我要告诉她这些吗？还好她没有再问，她在帮我清理伤口。“痛不痛？” “还好。” “我就是这样的喔，从小就喜欢咬人。哈哈，每次说到这个，我妈都要骂我。” “那你都咬过谁？” “很多人啊，父母，从小到大的朋友，关系好一点的同学。总之很多很多人了啦。” “那你那个谁，该不会是被你咬得伤痕累累吧？” “谁？他？哈，我只咬过他一次，然后就分手了。”她说他和她是高中同学，他们在一起有小半年的时间，感觉从最初的好奇到厌烦，再由厌烦到恶心。“恶心得不行，找我就为了那什么。所以最后那次我就说，那你得让我咬你。以前他不让我咬他，他知道我有咬人的毛病。开始他不乐意，后来看我坚持就把手递给我。他大概想的是手很灵活，能够随时甩开我。” “结果呢？” “结果他转学了。” “哇靠！那么恐怖？” “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只是把他的手咬破了一点点，只贴了一张创可贴。” “那是因为什么？” “失恋呗，虽然我还没有失恋过，但是我知道那种感受。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 “咝！宝贝你轻点。” “呵呵呵呵！”她说只有两个人的肩膀被她咬过，一个是她爸爸，一个是我。“爸爸那个是我小时候咬的，哈哈，从那以后，爸爸都不敢在我没有睡着的时候背我了。” “吓！” “牙齿挤进喜欢的人的皮肤，感觉真的好好。” “有什么好的？” “好有爱好温暖啊！呼！”她一脸惬意，微笑着露出了白白的钻石般闪耀的牙齿。我知道那些牙齿每一颗都保养得很好，这些保养得很好的牙齿在不久的将来不但会挤进我的皮肤，还会挤进我的心，甚至可能会挤进我的魂魄里。我的，皱皱巴巴的魂魄。4 “和妈妈一起把爸爸杀掉吧！” “要不然，和妈妈一起逃走！” “妈妈的秘密，已经被爸爸知道了啊！以爸爸那样的睥气，妈妈能不能平安过完这个夏天都成了一个未知数。”妈妈趁着单独给我洗澡的时机，向我吐露她的心声。我睁大了眼睛盯着浴室的门，浴室的门虚掩着，门上只有一个小小的插销。门外面一点点响动，一点点光影变化，都让我心惊胆颤。我连从澡盆里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虽然我很想走到浴室门口把门扣上。“你什么时候懂得恐惧的？” “从知晓秘密的那一刻吧。有了秘密，就有了恐惧感。”N年之后，一个我在网路上偶然结识的怪人向我提出了关于恐惧感的问题。我犹豫片刻，作出了符合自身经历的回答。“明白了。恕我冒昧，请问阁下对黑暗又是怎样的一番体会呢？”对方突然改变口吻，用一种过于正式的敬语向我发问，想必是对我的回答有些不以为然。“从我自身的经验来说，黑暗对于我，倒是一个温暖和安宁的所在。这样的感受，应该和我小时候的一次非常遭遇有关。”我尽可能详细地向对方讲述了那次溺水事件的前前后后，连‘稻草人’这个比较质感的形象都作了具体细致的描述。“这样的奇事，倒颇有些魔幻现实主义的小说气质。你确定你所说的一切不是因为某种心理情致而产生的幻觉？”对方的文字录入状态呈现出反复的停顿，但最终发送过来的信息仍然是不加掩饰的质疑。网路上的沟通，虽然说从理论上可以是陌生人和陌生人之间最大自由度的碰撞，但是藉由语言文字和表情符号传达出来的态度和情绪，仍然是影响沟通状态的晴雨表。对方这种实证式的理性态度，顿时让我的倾吐热情在瞬间降到了冰点。“如果要这样说，那我想我们之间的对话根本就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我毫不客气地敲打出上面这句话，点击回车键发送给了对方。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因为这句话愤而离线，自此老死不相往来。“请不要生气，我只是想尽量接近你的真实感受。就当这是一道预先设置了陷阱的测试题吧！其实你的这种遭遇也算不上绝无仅有，至少在我看来算不上。”测试题！绝无仅有的遭遇！对方的一番话说得让人啼笑皆非。但我转念一想，不对！这个人话里有话。“你前面提到了你在水底下的感受，你说你往上看看到了头顶上是亮汪汪的一片。这个我倒觉得有点意思。但如果是纯粹的黑暗呢？你对此有何体验？这个问题你不必马上回答，可以多想想。我先下了，有机会再聊。”5 起初，我在网路上发现她的时候，她还只有一个十分暧昧的虚拟形象。她发了个帖子说要寻找温暖。我用鼠标点击她的头像，找到给她发站内信的链接点开，然后写了一个试探性的句子发送了出去。接下来就是等待和猜测了。她是怎么样一个人？她该不会是一个男人吧？她是什么样子？漂亮还是妖艳？是不是恐龙？是不是胖得像座山瘦得像根柴？她的脸是像月亮还是像苹果？在网路上寻求情感慰藉有点像买彩票，开奖之前总有无限的可能性存在。在交换了照片之后，我约她见面，她答应了。为什么人们会彼此想念呢？在某一天，你是不是会因为某些气味，某个画面，某一首歌，或者是在每一天，不因为任何事物，想起了某个人。“想念某个人的时候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做，不要打电话，也不要发短信，好好的坐在那里享受这种复杂的滋味。别人可能会以为你在发呆，其实你在做时光旅行。” “时光旅行？” “对啊对啊，难道你不觉得？”我第一次带她回家，她的反应和一只蹲在超市门口的小猫差不多。我抱着一大堆东西从超市里面走出来，里面大多数都是她爱吃的东西。虽然说我们在交换爱好说明书的时候，都表达过要以双方共同的兴趣和喜好作为建立交往关系的前提，但在购物的时候我还是有意侧重于她的口味。“走了。”她一言不发，过来拽着我的衣角。也许是因为太紧张了，她低着头，眼神闪烁不定，一点都没有帮我分担重量的想法。“要不要喝水？”她使劲的把头摇了两下。“巧克力味的百奇？”她没有反应。那就回家吧。我们两个人穿的都是拖鞋，一路上踢踢哒哒的，引来了不少诧异的目光。6 妈妈走的那一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可惜啊，年纪轻轻。唉！”妈妈是逃走的，妈妈走的时候一定很慌张，因为她的一只鞋子都跑掉了，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父亲大人脸色铁青，他一脚就把妈妈留下来的那只鞋子踢进了水里。水面很宽，妈妈的鞋子很小，“咕咚”一下，妈妈的鞋子就消失了。我不怪妈妈，因为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帮妈妈把父亲大人杀掉。可是妈妈怎么不带着我一起逃走呢？妈妈说过她爱我的！“啪”父亲大人的巴掌打得我像个陀螺似的不停的转圈，他讨厌我的稻草人姿势。但是这有什么，我不理他，圈转完了之后，我还是那个样子。父亲大人抓住我的头发，晃啊晃啊晃。“摇个够！”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大一些的时候我读到了诗经里面的这句话，写得真好！再大一些的时候，我看了一部电影，电影的名字叫《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当时看这部电影，就是冲着这个名字去的。我觉得这部电影的寓意是：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在控制之中。这是一部很野蛮很有野心的电影，我不是很喜欢，但是我很欣赏导演的想法。 “关于纯粹的黑暗，你有什么说法？”对方发送的是离线消息，时间是很久以前。“反感。”我发送出这两个字之后，就关掉了聊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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