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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悄悄的飞舞下来,空洞的明月映在这简陋的屋里,撒下蒙胧的青雾。秋风无助的起了又落,窗外斑驳的黑影在他身上静静的来回。窗上的尘埃在黑夜的明月中躁动着,在他心中撩动着的是疼痛还是欢欣?他默默的注视着他身旁的那具冰凉的死尸,表情是如此的平静。木板上的那个女人满脸的沧桑早已化作僵硬的笑容, 浓密的黑发中竟搀杂着上千根属于他的银丝,两年没洗的黑发中在这凉夜中竟显得如此消瘦,没有一丝尘土。单薄的衣衫是脏乱的,身体的瘦弱让人看透了岁月的苍凉和命运的多舛。他坐在地上,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渐渐闭上眼睛,苍白的月光带来了阻挡不了的梦魇 ————
她是一个清洁工,她的病瘫的丈夫带着她智障的女儿自杀了,她还有一个清帅的儿子,正在读省重点读高一。
她该出门了,“儿子,妈出去了。”随即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然后在他的书桌上放下15元钱。等她走后,他起来把脸洗了三遍,然后睡回到只属于他的软卧上了。
还未亮的路上,黑夜仍在不停的诅咒着北方刺骨的晚秋的风,黄晕的灯投下一个长长的斜影在黑暗中闪烁,路上清晰的咳嗽和扫帚在地上划开的一道道整齐的道痕泛开有韵律的声响。孤单的影冗杂在穿梭来回的车辆之间显得那么的清瘦和寂寞。落叶不住的在天间旋转,落下一层冷冷的寒意。天渐渐亮了又再次暗下去,那熟悉的节律却从未从耳边断过。
她轻轻推开门,怕打扰到睡熟的儿子,她蹑手蹑脚的收起衣架上有些脏乱的KAPPA外套和NIKE的运动裤朝隔帘的那边走去,她笑了。从隔帘的另一边传来搓衣板的声响,难眠的他及力让自己不要听到这声音,终于他迅速穿好衣服狠狠的把门带上,到网吧去了。
这天,她挤出了一点时间,她替儿子买了一碗牛肉面送到他的学校,他接了。她走后,他把它仍进了垃圾桶。
她替他买了一个新篮球,他拿去送人了。
在他生日那天,她给他买了一个硕大的蛋糕,他没有看一眼,出去泡吧了。
她每天尽量挤时间为他做他最喜欢的菜,他没理,仍上门出去了。
她总是笑着对他说:“我永远都会好好爱你。”即使他的成绩总是在班上倒数三四,她从来都没有责备过他,他却从来都没有理她。
大街上,她遇到了他,她没有去看他一眼,他却和同学把可口可乐瓶随意仍在她的面前。她将它们拣起放进了垃圾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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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因肺癌倒在了大街上,没有留下一句话,只是嘴角的那个弧度久久的僵硬在她沧桑的颜容上。她被大家搬了回来,静静的躺在那生硬的木板上。他坐在她的身边,没有流一滴眼泪,唇边是淡得看不见的笑容,这天是她的生日。
他渐渐睁开双眼,看看手边那支为她的生日准备的护手霜,他笑了。原来是他错了,一直都是他错了,明明知道母亲即将离开,他却冷冷的对待了她两年。自从父亲和妹妹的离去那天母亲晕倒后,他就知道了母亲的病情。原本以为爱得越深在她走后会痛得越深,所以他选择了不爱,然而他错了,错得一塌糊涂。终于在博友的帮助下他想透了,爱是超越时间而得以永恒的。所以他在她生日那天准备了她爱龟裂的手所需要的护手霜,然而上天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没有想到这天竟来得如此仓皇,也没有想到他竟冷冷的对待母亲已经两年,他不敢想母亲这两年是如何度过的,上天也许真的很可笑,他自己更可笑。
他凝视着她,凝视着那嘴角的弧度,他不敢想像那弧度的背后隐藏了多少心酸,隐藏了多少泪水。隐藏了他仍门而去后的多少寂寞空虚和无奈。他笑了,似乎是看不见的笑。这笑在窗外的阳光中幻化了毅然和梦想——属于母亲的梦想。于是他松开她的手,拿起书包向那条无限延伸的路途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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