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登录
- 2020-6-4
- 在线时间
- 5 小时
- 威望
- 61 点
- 金钱
- 330 点
- 注册时间
- 2008-11-12
- 阅读权限
- 10
- 帖子
- 13
- 精华
- 0
- 积分
- 105
- UID
- 23942

|
很多时候我平静如雪地里的黑石头,但我的内部鬼蜮横行。
那时正是。阴霾午后。一枚樱桃在水杯中跳舞。门不断被推开,人们脸上涂着滑石粉,笑得象摸棱两可的甲鱼。有些人的脚步透露了他们是冥王星移民,奸诈的小眼睛上窜下跳。一头浮肿的死猪被捆住四足放在教室中央的课桌上等待被分食。它不断发出嚎叫表白自己的痛苦和惊惶,以至于在它身体上方60厘米的空气中间形成不大不小的几片气雾。窗户被拆下,一些人在肮脏的玻璃上面看见长满触须的花朵猥亵地开了,露出花蕾中间左右扭动的肥胖青虫。
我睡着了,涎水横流。我在自己的呼噜声中被动地吃力写字。
脊背长满桃色苔藓的母牛,在第十九颗星星放屁之前不期而至,莅临了一座正在煮酸辣水泥汤的作坊。作坊主七十八岁的老父亲坐在藤椅上,向路人展示他口中黑色的绿毛牙齿。一只象胡萝卜一样粗的蚊子,反复出入房间,每次发出咯咯的怪笑。
我穿上用木片制作的马甲,坐在烟囱上吹着口哨,猴子们纷纷从面包树上掉下来摔豁了嘴巴,一只长喙的乌鸦向一团篝火俯冲,翅膀掠过屋顶的声音象死者的呼吸一样尖锐。“操。”当我看见烤熟的乌鸦从火中腾空而起时,我的舌头和上颚争执不休,嘴唇象腌制过一样变成酱紫色。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们被切除肝脏,剃光眉毛,头上顶着整盘的死老鼠象木乃伊一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壳损坏了。我的面部表情不再崭新。瓷器制成的皮肤开始皲裂,长出一片生机勃勃的癞疮。
我看见坐在我身后的人。费去半个小时郑重其事地掏出一颗鼻屎,用小指优雅一弹。此鼻屎划过一道曼妙弧线之后,从半空中落将下来,在我的书本上砸出一个火花四溅的大坑。一只屎壳郎从桌子下面钻出来东张西望,将鼻屎扛在肩膀上飞速闪回。
一缕朱砂色的烟雾从我的头顶突然袅袅上升。
房间里回旋着一股奇异的恶臭。似乎床板下面隐藏着一堆搁置多日的屎。或者睡了一具腐朽的死尸。死尸每晚用手捶打床板。发出婴儿一样的哭声。
什么都是空白。脚板爬满了蛆。我听见他们咀嚼皮肉的声音。让我兴奋得头壳发麻。我张开我木制的嘴巴笑个不停,牙齿间的纸屑掉落在舌头上,
最后我死于一场莫须有的谋杀。我自己就是凶手其人。我以一个拖沓无望的睡眠宣告了这次谋杀的成功。
讣告在正午贴出。我在自己的遗像上垂头丧气地笑了起来,嘴唇布满金属颜色。追悼会上,我和每个人打着哈哈,为自己敬献花圈。
我终于死无葬身之地。
[ 本帖最后由 孩骸 于 2008-11-18 13:24 编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