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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啜了一口茶说道,“现在想来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我就那么坐上去了你知道么?”
老头将烟袋抖了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专注的瞧着自己的烟斗口。他继续说着,老头子是否在听他已管不了了。他认为现在必须得说出来,否则今晚就别想安心睡觉。“那个时候,我只想到那双如玉般的腿。她的长相倒不怎样。这么说吧,那嘴鼻眼拼起来好象是漫画Q版的人物,倒是相当可爱啊。”
“你他吗的还是改不了?咋能这样呢?那腿再怎么诱人也不能这样啊。万一让田霞知道了又要死要活的了。”老头突然开口并且放炮般把他说懵了。
半响他才回过神来。老头划过一根火柴点燃烟斗,大口吸着。火柴在夜色中发出耀眼的花火然后迅速熄灭。
“田霞怎么会知道呢?这事就你我知道。她又不认识田霞。再说,我那样跑了,她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更不会厚着脸来找我了。”
“难道你一辈子都不去图书馆了?”老头马上问。
“去当然去了。不过要多加小心才是。看上去她是个挺内向的姑娘,我倒估计她不会去了。”他低着的头又向下垂了两公分,眼睛盯着自己修长的腿,“你说,我怎么能那样跑了呢?我现在想来觉得很对不起她了。你说,她万一想不开咋办?”
“你这小子烦不烦?自己做的事自己去想,别要老子陪你一块伤神。老子大把年纪还整天陪你解决这种无聊低级的事情。现在想着都他吗的觉得恶心。”老头站起来拍拍屁股,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一个人坐在石阶上,双肘撑在双膝上两手托着脸自言自语着,“我他吗的真是没出息。让田霞瞧不起就算了,现在哥们都被气走了。她一定也恨死我了。”
不知坐了多久,他隐约感到一股颇强的寒气从屁股上掠过传入心间。他站起来抬头看见月亮躲进了云层里便拍了拍屁股边走边对着天空说:“别躲在后面看我,装什么害臊。”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被他坐了四个小时的石阶觉得它似乎矮了一节。
太阳在第二天整整十二个小时里都染上了月亮的习气,时不时躲在云层里扮起姑娘家的本行。他骑上车子去了图书馆。路上他不停在问自己去那里究竟是看书的还是为了她呢?一直到达目的地他锁车时才下了结论,“我是因为《一个世纪儿的忏悔》还差最后的第七章没看呢。嘿嘿”。
图书馆没有多少人。他环视四周然后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发现太阳在云后比它露面的比例大得多时便开始怀念家中半个月未动过的雨伞。那不是一把普通的雨伞,这么说吧,那雨伞是他和田霞的信物,换句话说,那是把珍贵的雨伞。就在十二月雨雪交加的夜晚,田霞把伞递给了他然后跑了。他撑着紫色的雨伞边走边回味着田霞刚才的举动,全然忘记了暴风雨雪的可怕以及茫茫大雪中没有伞的田霞。他只是一味的感到无比温暖。他想自己做为男人,这次幸福真的降临到大男人的身上了。可是事实证明,他在后来与田霞交往的日子里并未得到原来本以为幸福的感觉。相反田霞极其强烈的占有欲使他无法再像从前那样继续浪荡的生活。他唯一的哥们老头子劝他死了这条心,大男人就应该付起责任来。可是他看到裙下那条玉腿就怎么也忍不住了。
当太阳再次藏入云层时,他的思绪被一阵咳嗽声拉了回来。他寻声望去,这一望着实让他全身猛然一颤。他顿时感到地球真他吗的比蚂蚁还小。
“吓着了?”
“也许……”他暗暗长舒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些。
“也许?”
“吓着了。”
“嗨,别太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不是。我,我觉得你今天与昨天判若两人。我……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我以为……”
“你以为你把我伤害了?你以为的自尊心受到打击?你以为我今天是找你算帐的?”
“我没那个意思。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向你道歉的。”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一个世纪儿的忏悔》。
“没必要。昨天是我自愿的。只是没想到它会吓着你。也许我早已习惯所以没有考虑到你会难以接受。”
他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凝视她的脸。那张从容的脸庞似乎根本没把昨天的事儿当回事。他也就慢慢轻松了下来。
“你没有女朋友?”
“有的。”
“你昨天就像没有女朋友的男人。”
“不是。我,其实不喜欢做爱的”
“什么?”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这么说吧,我是个画家,当然是个没有一点名气的画家。我对人体比较感兴趣。人体。你明白吗?”
“人体?”
“对。人体。比如人身上的某些部位。与性无关。”
“你昨天的目标是那腿?”
他有些胆怯的不敢吱声,偷偷瞥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点头。
“呵呵。难道你没有看出来?”
他摇了摇头说,“你穿了灰色透明的长筒丝袜,我没有看出来。只认为那是一只相当精致的腿。”
“那的确是目前为止最精致的腿。”
他看着她的眼睛,他认为他会读出忧伤或者沧桑之类的什么,可是他读出的只是释然。然后她笑着说,“人工制造的腿不完美才怪呢。”
他听着这句话就难过起来了。这该是何等残酷的事情。她却如此坦然。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心里不断地浮现昨天的情景。她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的一瞬间,他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注视着她的腿。那是一只没有血液没有弹性没有知觉的腿,分明是个假肢。他们对视了五秒钟,他狼狈地跑出了她家。他现在回想到那五秒钟里是她唯一显露出自己忧伤的时刻。他甚至觉得半个世纪就被自己的一个动作全部摧毁。他成了一个只剩下忏悔能力的小人。
他骑车回去的路上,雨终于下下来了。他的伞躺在家里的某个角落呢。他想着加快了脚踏车。一个穿着紫色大摆裙的妇女从他面前横穿马路,活象一只因不会过马路而闭上眼睛疯狂向对面冲的长腿火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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