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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我也来一段
分享灰烬的人
房间在这样一个秋天的傍晚降下了四壁,声音从四面八方涌入,世界在想象中没有阻力地运行,远处铁轨旁一只蟋蟀的呼喊和房间里时钟的滴答声对一个聆听者的耳朵来说同样地远,同样地近。他看见灯光穿透前臂。“现如今人还能保持他的完整性吗?”当他将目光投向面前的黑夜幕布上升起的人群和一张张类似的面孔时,他的皮肤底下传出一声没有指向的发问。这种寻求答案的冲动几乎在涌起的同时就不得不屈服于不让自己显得过分滑稽可笑这个念头,哪怕他此刻独自一人;而一种“人们再也提不出好问题”的想法正在窗外隐隐闪现,“幸好大部分时候,我们连这一点都想不起来。”
“还能说,”思维此时像田野中燃烧的麦秆那样噼啪作响,“人们依然有虚构故事的本领吗?即便在每一个瞬间凸现为现实的前一刻里确实存在着无数种可能性,可由于时代实际上已经悄悄撤走了多余的牌局——在这一点上时代也只是个受胁迫者;等到发现自己赌资缩水,一种不愉快的小人物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人们才发现自己所能做的便只剩像个有教养的人那样继续面露微笑了。这样一种颤颤巍巍的神经质微笑表明人们承受着对于自己的存在所感到的挤压,彷佛人们被圈养了起来;而对这种被时代所挤压感到不满意继而奋起反抗的努力同时也被悄悄束紧了:在一个稍大的圈子内部,人们努力画出一个更小的、更私人的圆圈,称之为自我。然而虚构至少要求一种平行的能力,一种经历的叠加,如果人们不再能像先人那样,感到自己与其它的生灵被同一个神话中诞生出的风不分彼此地吹拂着。相反地,人们面对彼此的时候只能将东西搬来搬去,在这种早已不再新鲜的表达中咂摸着一个渐渐出现和加强的自我:一个具有回响功能的树洞。”
这正是另一天里,在这同一个房间里,三个人的交谈中实际发生的事。他们本来可以一起穿过那一片即将拆迁的旧小区,去火车道旁看一看的。但是三个中的两个无疑认为谈心更有趣,如果心灵在此可以被定义为星座、职业、胃的咕咕声搅在一起形成的不同配比,并可以通过这种礼貌地不相触碰的方式被感觉到的话。他们坐在这里聊了一整个下午,三对胳膊平摊在各自身体的两侧,远远没有彼此拥抱的念头。这除了意味着交流的匮乏之外,简直就无法再具备另外的含义。人们渴,却又只愿意拿出那么点力气,这点力气只够让他们从自身分泌出一点唾液润一润嘴唇。
想到这里,这个人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从窗边重又坐了回来。他重新点起了一支烟,感到烟雾像腾起在一间屋子内部那样腾起在体内。他像掸落一点烟灰那样掸去了这些思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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