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看霓虹灯,带我路过各种风景,我已经吃饱。后来你都记得你一直记得那个路线,我们走到哪里看到什么我说了什么你开心,其实我已经都不记得。
你住过那么多地方,我赞叹,还恭维了几句,关于这座巨大的城市,这你都开心?我就睡去,你喊我到站,你说到达哪里。你眼里闪烁着,你不想我走。
这需要多大的智慧,多么多勇气,你还说,多少运气和耐心,你经常说耐心,我记得你说的话,在我不困倦的时候,你总是我最想见到的人。
我只记得必须走的时候,我只记得那一夜的车流,其实也没有很流,只是车走的很快,你站在我前面,背着马路,你好象影子,我就睡醒了,我说别走吧。你笑起来像一朵花,海棠花。
后来你总说月季,丁香,木槿,很多故事,荷。我不知道那么多,那时候你多好看。
还不是姐姐。我说一起吃饭,她说来找我吧。我走到那里,因为要见到她,我满心的开心,和饿,可是她忘记我们要吃饭。
她面前满满自己的成就,这是树,这是草,这是毒药,这是玻璃,刘语乔,我来介绍,这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你好,你好,姐姐忘记我要吃东西。
后来我自己,在姐姐的摊位附近,吃一碗面,刘雨乔走过来,又说一遍,你好。
就是这么开始的。
那一天中间下大雨,后来他忘记。那一天很大风,人们到处跑,车都打不到。他说他走了很远,还转错车,还被人骂,还横穿马路,还踏过两团草。他说的时候搂着我,他说着就笑了,说是罪过。可是后来他都忘记。
我们走回摊位前的时候,其实已经牵起了手,姐姐满心在成就里,她看我们一眼,那么自然,我好感激她说,快过来,摆。
小钱夹,大钱夹,花的卡片,真的花。
我看着他,他眨一下眼睛,好象困倦。
这真的不是真的。非洲。
不,这太早。我要去非洲,我怎么告诉你。我每天起床,抽烟,有空的时候才会想象,想象你和我一样,每天起床,抽烟,看新闻,几乎没有广播,没有响彻城市的声音,去吧,去那里。走啊,多光荣。你听不到,我庆幸。
其实你还小,我该怎么说,有时候,你站直,像一条板,我大你姐姐多少,我大你多少,我都不想算,这么多年,我不忍心算。你别给我爱,别说将来。我以为我不够好,不够成就不够精明,我以为我那么多错误他们都看在眼里,记在记录里。可是他们说非洲,你知道,我根本没有想到,我必须要去。我还有得救。
我说将来,我们可以住在姐姐旁边,我们可以不经常见面,只是想到。你说那条裙子,裙子?
一年以前两年以前那一年间我那么珍爱的裙子,见你那一天那么美丽的裙子。原来你也知道它的秘密原来它那么容易被看穿,你说拉链拉到底如果我说,这有很多男人实现过,多残忍我不能告诉你。
我们可以不经常见面,其实他们也很远,有的远,有的不远,我只希望,这是一种生活。我愿意你永远在那里,我不能说,我不能讲,我不能告诉自己,你就在那里。
这多可怕,好象被抓住了心,好象我走到任何地方,被抓住了心。
只要不是非洲,哪里都好,我陪你。
又到了这个时候,有一次我算了一下钱。其实不是我主动算的,有一次她算了一下钱。她说的也不是很大声,但是她说,你为了什么花了那么多酒钱。
她怎么知道是酒钱。
我们不可以再喝酒。不可以抽很贵的烟。我不可以晚回家,还有行李。你是小女孩,你要我怎么告诉你这么多。我们不可以一起走,你说的什么我都觉得好,美妙,但我们不可以一起走。
还有镜子,还有船,还有我小时候的家,谢谢你陪我回去看。你总是那么多耐心,说,去哪里,喝什么酒。
我哭倒在哪里,说看海,我抱住路口在什么路口,说不回家,你总是笑,
你没有说过,好象小说里看到的那么说过,说再不相见,说叫我滚。
每次见到姐姐,都好象小小节日,因为有得调剂,因为不是普通的日子。你过的好,你们过的好,我们去哪里,我们,一起,喝什么酒。
可是你为难,可是我看到你的心,你不愿意走,更多一步任何一步。
后来你说非洲。叫我伤心的不是那里,而是你告诉姐姐的时间,在我离开,在我回来,在你算准我会听得到的某一个时间,你和姐姐说,非洲。
有意思吗。
很多年以后我会觉得,这是误会全部都是误会,什么都走了我也不见了算钱的那个人还在你身边这有意思吗不过一个误会。
但是那时候,姐姐看着我,我看你,你看天空,你横起心再说了一次,非洲。
我没有原谅你。
走的时候,真正走的时候,也没有多么凄凉。我以为我已经出局,来送的人却也不算不多。她在闸口递上手提包,在大家的注视里,妻子,好象仪式。
这很好。
她没有来。
有的没有的,大家猜测的,好象梦飞走了,不值得说的,叫谁失望了的。
她没有来。非洲怎么会值得她来。
她笑着,递来手提包,说,走好。
没说,她会等得盼得,大家有得说。
梦一样,姐姐,风一样,姐姐。
我还能跟一孕妇抱怨什么呢,她还能了解,生活,的什么呢。她已经没有成就,没有摊位,什么都无所谓,我,只是不再穿那时候裙子而已。
也不是不再喜欢,褪色而已。
你说有什么办法呢,你这样没有生活经验的人。
褪色当然有褪色的办法,对我这样没有生活经验的人,
姐姐还能说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