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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X 于 2010-1-27 12:37 编辑
注:我不是成熟的写作者也不是成熟的评论者,写这篇评论只是个人在阅读黑蓝小说时对小说的一些思考,希望余余和黑蓝其他会员给予批评,让我再思考。
借余余09年的五个小说及其他
我自己写小说常常陷入瓶颈,写的时候远远要比读的时候来得紧张。即使我发现不了一篇经典小说的意义,我也可以通过反复阅读来加强感受,如果我还是感悟不到这篇小说的特别优秀之处,我仍然可以保留下来过段时间再次阅读。后来我发现,我所能做到的,是鉴别自己喜爱的作品而非优秀的作品。在我获得一针见血指出一篇小说过人之处之前,写作也必定困难重重。相对于阅读,写作更让人紧张的地方在于它似乎一锤定音,在最后一个字出来之前,“怎样写出好的作品”这个疑虑却一直伴随着我。请允许我引用《西摩:小传》中西摩对巴蒂写作的建议:
“但愿你再次提笔之前,会记得远在你成为一个作家之前,你一直都是一个读者。你要做的很简单,把这个事实记在脑袋里,然后一动不动地坐着问你自己,作为一个读者,如果巴蒂可以按照自己心灵的意愿做选择,那么在这个世界上他最想读的东西是什么。接下来要走的一步很可怕,但是太简单了,以至于我一面写一面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你就坐下来,然后就没完没了地把你自己想读的东西写出来。……相信你的心。你是个有本事的手艺人。你的心永远不会背叛你。”
在西摩看来,好作者是好作品的前提,因为他提出了作者要忠于自己的心灵去写作,是在自己情感和想象的引导下写出作品,而非根据目的制造一篇作品。我想一个写作者要做的,或许就是直达意义的内核,而所谓的意义,是埋藏在写作者体内的种子。种子越饱满,小说的生命力就越强。而写评论,更艰难一点似乎在于它是阅读经验而不是写作经验,之所以说写作一锤定音,是因为觉得一个写作者对自己要写的东西感觉足够强烈了,很难容忍刻意的设计和不断地修改。他只有通过大量的练习,来达到无意识地写出自己钟意的作品。而我也只能借着一个读者的身份,用“我最想读到的小说”为尺度,评论余余的这几篇作品。
余余的这五个短篇,从发表时间上看,具有意义越来越凝聚的倾向。我是说,她越来越明白自己在干什么。第一篇《那一个男人》与其他四篇相比显得很不一样,感觉这篇迷失在叙述里了。故事在进行,而叙述者始终盯着人物,留意着人物的举动,记录他们那些“能说明问题”的举止和心理状态。“她跟在他身后,去收银台结帐。在等待的时刻里,她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开始让她放松下来了。等到再次站到电梯里时,她几乎是带着窃喜了,真正属于他们的时光要开始了。”并且提示着下一步的动作。叙述者让人产生居高临下的感觉并非来自他的全知,而是来自对人物和故事的操纵。而作为操纵的写作,即使手法再高明,也会显得他只在故事的外相打转,只是让一个行动连着另一个行动,再点明这个动作的要义。我想这篇的问题,可能是来自题材和情感和不熟悉,故事来自言情小说而非来自自己的体悟。因为后面的四篇,这种虚虚悬吊着的叙述口吻和刻意书写体会的手法明显少了很多。除了第一篇,我并不怀疑作者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种清晰的走向,在《在山间》那个孤独的小孩、《暮色来临》中的那个一个孤独少女、《灯光暗下》的两个孤独的青年中都很明显地体现出来。
在这三篇中,我最喜欢的是《暮色来临》,其他两篇尤其是《灯光暗下》,有种把目标盯得太紧的感觉。这种紧的感觉来源于整体结构的各个部分指向太过明显和依赖太多感受性的概括叙述。我想如果场景多于感受叙述,可能会好很多。感受性的叙述带来了写作的便利,也因为指向明显而限制了小说的容量,经过提炼的具体场景则能让人感受到作者传达的感受,同时也展示了作者独特的观察视角。视角的独特在余余的这几篇小说中很少体现出来,她的叙述视角呈现出为“主题”服务的特点。这显得很艰难,一个写作者既要明白自己干什么,又要让自己走神不至于把目标盯得太紧,同时又要走神得相当独特。我想先要还对象本源,写作者也必要语言准确。
《兔子,兔子》中拥有纯真的本源,但由于语言的问题而无法直抵纯真的本色。由于交代得太多,非但无法把读者的注意力集拢过来,反而在叙述中抢了读者自己阅读中可能形成的注意力,强行拉到自己的叙述上。还有行文中频频出现的“……的式”句子,都似乎成了某种怕读者不注意的强调。我想如果作者能解决语言这个问题,其他问题也能过很快得到解决,让自己的语言一出来便抵达种子的内核,而不是通过注释一番传达感受,那么写作的自信自然会让读者注意力集中地抵达一篇小说的意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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