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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山贼、神棍、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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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1 02:06:3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allinpark 于 2010-11-4 19:31 编辑

  
山贼、神棍、洋娃娃


/A.park


  独眼狼说:“好些年前,大约就是这个时候,大雪封山,呼呼呼……没日没夜地刮着寒风。而风向始终朝西南,一直未变。这股风始于双驼峰的最高处,擦着两边山峭的岩石而过,肉眼甚至可以看见风的颜色是黑的,就像巫气一样。三男一女被困在半山腰的一个洞窟里,这样的天气,谁也不敢出去。据说这是一批进山考察的专家学者,其中呐——”
  独眼狼环顾四周,站起来绕着篝火走了一圈,他的脸上不知从何时起挂上了笑容:“其中一个叫老小六的,此人二尺七寸的身子,两个水桶的腰,单手可以托起一只山猪。最明显的地方就像我老狼一样也瞎了一只眼。”
  独眼狼嘿嘿笑着,掀起挂在右眼上的眼罩,把头侧向众人。跳跃的火光下,仿佛一潭深泽,不仅将所有的光都吞了进去,还吸走了所有人的声音,只留下噼噼啪啪的火燃声。他接着说:“但那个老小六,和我老狼不一样。他瞎的是左眼,一条又深又长的疤从额头一直到这里——”独眼狼用他奇长的中指在脸上慢慢地划着,众人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地跟随着他的手指。不经意间,独眼狼头一低,眼睛里的光就此灭了,随之而来的是他急速而又古怪的话音:“这个老小六其实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他不是什么学者,只是一个熟悉山路的脚夫——被困的前三天,他们靠储备食物撑了过去。接下来三天,饿了。”
  
  吃饭、睡觉、拉屎撒尿,让老小六的故事每每到了这儿,都会终止。困乏的冒泡强忍着哈气,眼泪水都憋出来了,尽管已经听了一千遍,自己都能背出来了,为了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冒泡不在乎聚精会神地再听一篇故事的开头。
  “醉猫——”一个低沉、沙哑、凝重、不容置疑的声音。独眼狼愣了一下,收声观望。冒泡追着老狼的的眼神,把目光投向一旁,只见说话者是一位老人,短白发,身穿褐色西装,戴着白色口罩。老人挪了挪腿,用开叉的树枝拨了拨篝火,漫不经心地说,“醉猫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天赋异能。强大的能力往往伴随着某种不幸。人们说他脑子有问题,有人干脆说他是弱智,因为他直到十岁才张口说话。但我说,醉猫是正常人,他必定属于那种大器晚成的人。”
  不起眼的老人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慢慢摘下口罩,扫了眼众人,接着说:“是什么样的天赋异能让一个人十岁的时候才会说话?啊……换句话说,十年的缄默不语换来的无可匹敌的威能是什么?我们先来看看他的头衔:天才魔术师,谎言大师,幻觉制造者,欺诈者——对,骗术。说白了,他是个骗子,但他是个与生俱来的骗子。从他生命诞生的那一刻起,到他张口说话,尽是谎言。他可以让受害者深陷其中,即便事后骗局、谎言被揭穿,受害者依然会安慰自己和同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旁观者的眼中,他的欺骗之术婉若一种艺术,行云流水一般,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欣赏这种艺术之美的人为之惊叹称赞,嫉妒之人则为之焦虑疯狂。”
  “等等!”独眼狼扶着傍边一个人的肩膀缓缓起身,问道,“他十岁才会说话?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老人微微一笑,似乎他正等着什么人提出这个问题。他回了两个字:“爸爸。”老人没有特别为困惑的众人作出解答,继续说道,“若干年后,醉猫证实了所谓的父亲与自己没有丝毫血亲关系时,他猛地释然了,放下最后一点点人世间道德良知上的负担,专心致志、全身心地去做一个骗子,说谎者。同时,他认为自己的能力源于鬼神,曾向上帝告解,诉说他明知道说谎不对,却无法控制自己,只要自己张开了嘴,不真的、虚假的事实便脱口而出,而听者无不上当受骗。他跪在神像面前,久久没有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那一刻,他欣喜若狂地领悟了,原来上帝的默许了他这个谎言的存在,从此之后他无需任何顾忌。与上帝诀别之前,他向上帝发誓,他要做一个一辈子都不讲真话的人。”
  “这不是一个悖论嘛!”质疑声发自坐在稍远处的一对年轻情侣,说话者是男的。
  “对呦,‘一辈子不讲真话’不就是一句真话吗,如果他真的一辈子不讲真话。”女的附和道。
  老人用口罩遮住了微笑。他没有做出回答。
  
  冒泡不关心骗子的故事,他现在只想知道老小六跟那些专家学者最后怎样了。他鼓足了勇气,准备提议让独眼狼接着说完刚才的故事,突然听到那个男青年说:“你们呀,不介意听我说个故事吧?”
  众人没有回应。男青年干咳一声,起了个头:“一个小女孩买了一个洋娃娃——人偶娃娃,有这么大——”
  他正比划着,女青年接过话:“那么多娃娃,她偏偏挑了那个不算漂亮的,这也说的过去,但一个小女孩挑了一个男娃娃就是一件怪事了。更怪的事还在后头——”
  男青年抢过话:“小女孩问他的父亲娃娃在干什么,她见父亲答不上来,便说,娃娃在等他的兄弟。”
  众人依然没有反应。独眼狼用指甲剔牙,白头老人双手抱胸,看似闭目养神,其他人各忙各的。男青年站起来走到篝火旁假装取暖,他回头看了看黑丛中的女同伴,说:“我再讲一个吧。”男青年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赶进度一般,这样说话真让人为他会不会咬到舌头而担心。他说,“从前一个人捡到了一张照片,照片拍了一个造型古怪的娃娃,这个娃娃全身缠着绷带,就像个难看的木乃伊。他带着这张照片上了一艘大船,在大海上漂泊。这天,船失控了,绝望的船员接连自杀,船长莫名失踪,最后整艘船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漫无目的地走在甲板上,正思考着自己是跳海还是上吊,突然看到了一个洋娃娃。他捡起来一看,竟然是照片里的那个娃娃,就连娃娃特有的编号都一模一样。他吃了一惊,很想知道——”
  女青年像幽灵一样出现在男青年身后。男青年本能地扭过身子看女同伴。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女青年闷哼一声,男青年打了个趔趄,重心一偏,便旋转着倒进了篝火之中。他的额头正好撞倒了最中间相互支撑的木柱,整张脸埋进了烧红的碎炭里,没有叫喊,也没有再站起来,只是一只手抓住一截较粗壮的木炭,捏碎了发红的部分。
  “无聊。”女青年拍了拍手。她望着燃烧的同伴,眼睛成半月形。
  火焰委顿下来,蓝幽幽的,并发出细微的吱吱声。原本通亮的世界生猛地暗了下去,众人也失去了大部分的判断力。有个全身颤抖的人绵软无力地后退着站起来,刚要叫喊,独眼狼用他爪子一般的手捂住他的嘴。“别看……”他用手箍住那人试图向后探望的脑袋,头靠在另一边肩膀上,一边用低沉温软的声音安慰着,一边把一柄又细又长的刃器刺穿了那个人的后背。
  篝火对面的白发老人走到一个被吓傻的人面前,蹲下身子拉了他一把,指着某个方向,低语:“快跑,快去!”那人抽泣着,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夜色中。白发老人回头瞥了眼,点起一支烟,静静地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只听一声尖叫,紧接着又听见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
  “好凄厉的叫声,我都分不出是男是女了。”独眼狼一手提着银色的细剑,一手揉着仰起的脖子,似乎在自言自语,“最近颈椎又犯病了。”
  “是男的。”幽灵一般的女青年正用高跟鞋的鞋跟逐个敲打着躺在地上的人的后脑勺。她站起来,笃定地说,“是男的,高原地区会让男人的声线变得细长,有的人叫起来就跟女人一样。”
  “是女的。”白发老人看了眼夹着香烟的手,不紧不慢地说,“她有一双很有质感的手。”三人对视一番,然后会心地笑了起来。独眼狼与女青年又检查了一遍,最初倒进火坑里的男青年的腿抽动了两下,独眼狼准备上前补一剑,他瞥了眼女人,最终放弃了,只用水熄灭了篝火。
  “都完成了吧?没有漏下的吧?那我们就可以开始了。”黑暗中,白发老人如是说。
  
  十八岁的冒泡一夜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他不求上进,放任堕落。因为一次械斗,他被关进了监狱。同房的老大是个四十五岁左右的黑社会,外号大黑哥,体格健壮,话音洪亮,脱下上衣的时候满背的纹身都会跟着肌肉蠕动,远远望去就像聚集一片的蚂蝗。大黑待人还算随和,喜欢问东问西,像个爱打听是非的老大娘,却从未说起自己进宫的原因。冒泡听说他曾一刀砍掉了别人整支胳膊。
  这天,大黑突然问起冒泡以前是干什么的。冒泡说他以前是个学生。大黑骂他有书不好好念,跑去当什么黑社会。可能是话说重了,大黑又问他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走上这条路的,意在让他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再犯同样或类似的错误。万事皆有起因。冒泡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他几度张开口,却吐不出半个字。大黑有点不耐烦了,让他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冒泡焦虑起来,脸色苍白,手心直冒冷汗,他咽下口水,居然结巴起来:二……二尺七寸……晚上,冒泡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天夜里,他紧挨着一块石头,一动不动地伏在雪地上。黑暗中,他听见白发老人的声音,都完成了吧?没有漏下的吧?那我们就可以开始了。好。突然,独眼狼突然打破了沉静,等等,这儿还漏了一个。冒泡被梦中逼近的踏雪声惊坐起来。这个晚上,天空清澈如洗,明月仿若悬在天窗的铁栏上的一盏灯,将整个宿舍照得通亮。此时已是腊月,他却出一身冷汗。
  冒泡病了。起先以为只是着了点风寒,但病情随着时日越来越重。接下来某个星期,他躺在病床上,受到一位年轻漂亮的护士的悉心照顾,奇迹般地活了过来。两年半后,他与这个名叫文文的护士结了婚,又半年,文文给冒泡生了一个八斤重的胖小子,再三年,他们的儿子夭折了。
  文文给冒泡又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也是养到了三岁就死了。文文不哭不闹,开始一心一意地搜集小孩玩的洋娃娃,并指着其中某个说“你是哥哥”或者“你是弟弟”;更让冒泡无法忍受的是,文文还时不时地拿出小孩们的衣服量一量,改一改。每当冒泡从一旁经过,他就会听见文文说孩子也长大了,衣服自然嫌小了。冒泡不知道文文精神出毛病了喜欢自言自语,还是有意无意地讲给他听。此时的冒泡正好三十岁了,他逐渐相信命运、宿命这种玩意儿,每个周末,他都会带着文文给他做的便当,徒步走半个小时,前往一座静僻的教堂,然后静坐一整天。是日,神父主动问他是否需要帮助。冒泡抬起头,他的半边脸打上了珐琅折射出厚重的光芒,仿佛浸泡在海水中锈迹斑斑的老船,只要轻轻一碰,残存的油渣就会淌出来。冒泡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最后,他哽咽道,神父,我……我只想好好地活。神父搂着冒泡,说孩子,主说不要沦为命运的玩偶!你去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带来见我,然后我们去了结此事。冒泡抹着眼角的泪水,颇为吃惊地望着神父。神父背着光,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与凄凉,我找醉猫已经很久了。
  冒泡想到了大黑哥。当年的大黑已经变成了老黑。他白天的身份是造船厂的技术工,晚上继续扮演着黑社会的小头目,有过一个女儿,两人却闹翻了,再无往来。老黑听闻了冒泡幼年双亲被杀,青年沉沦堕落,成年接连丧子的经历,压抑不住心中的感慨,红着眼叹道,小子,当年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现在的我只有松垮的皮囊跟装腔作势的吆喝声,再也没有当年的神勇了,另外你听说我一刀砍下别人的整支胳膊是假的呀。略显失望的冒泡离开了大黑的家,没走多远,伴随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和工具箱摇晃的声音,只听身后传来洪亮而又熟悉的话音,小子,你也得等我拿家伙呀!
  冒泡、大黑来到了教堂,与神父碰面,此时神父已经换上了一套新的黑色礼服,正用手帕反复擦拭胸前的十字架。
  三人对视一眼,神父道:“那么,就出发吧。”
  “等等!”伴随着一声铿锵有力女音,文文英姿飒爽地踏了进来。她蹬着黑色皮靴,穿着冒泡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身淡粉色的护士装,而白色的护士帽是崭新的。文文扯着手中的听诊器的皮管说:“冒泡,我查过了,二尺七寸是〇点九米,也是咱两儿子的身高。咱两个儿子的身高都停止在了二尺七寸,再也长不大了,那么也让你的二尺七寸的梦魇也停止膨胀吧!”
  听完文文一席话,神父闭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黑色长袍犹如受到了神力加持的作用,径自膨胀开来。神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交叉掏出双枪,极为娴熟地在手掌中旋转起来,高速旋转的枪身闪动着两股金色的光芒,仿若神明降临。“一手仁爱,一手救赎。”神父似乎已经给两把枪取好了名字。但众人还没有完全看清枪的模样,神父已在衣袍落回的同时将双枪收进了怀中。整个动作不到数秒钟,一气呵成,另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五十年前,醉猫不仅骗光了我的老师所有的钱财,还让他名声扫地。所有的亲朋远离了老师,门徒也不认他。老师绝望地说他自己不仅丢失了那些身外之物,更重要的是他还丢失了信仰,不配留在这里,唯有以死解脱。可笑的是,作为一个教徒,自杀他让自己的灵魂永远不能超度。直至今日,我还能听见老师的灵魂在这座荒芜的教堂里游荡恸哭的声音。我知晓醉猫有一张无可匹敌的嘴,只要让他说话,我必败无疑,遂苦练枪技,只希望他日见到他后用子弹的速度击破他的盖世神话。”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冒泡若有所思道。
  “没错,但不全对。”神父说,“吾主还告诫我们为人从善,我不求击杀醉猫,只想用我特制的子弹打烂他的嘴巴、舌头,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再说话。你无法体会,我为了这一刻的来临已经等了多久了。”
  大黑有点不耐烦了。他把放下的的工具箱又扛回了肩膀上,嚷嚷道:“废话少说,赶紧动手吧。”
  
  他们四人长途跋涉,来到了当初的山麓带。二十几年过去了,这儿居然没有一丝的变化。天色渐晚,他们决定支起帐篷,升起篝火,就地露宿。冒泡指了指远方两座紧挨着的山峦,颤巍巍地说:“看,双驼峰。那年,大约就是这个时候,大雪封山,呼呼呼……没日没夜地刮着寒风。而风向始终朝西南,一直未变。这股风始于双驼峰的最高处,擦着两边山峭的岩石而过,肉眼甚至可以看见风的颜色是黑的,就像巫气一样……”不知是激动、悲恸还是寒冷,冒泡全身都在哆嗦。
  夜深。犹如梦境一般,冒泡见到了一个像狼一般贪婪残忍的山贼,一个模样绅士却满口仁义道德的骗子,一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漂亮却心狠手辣的恶毒女人。这三个人围着他,朝他狞笑。这时,身披机械铠甲的大黑哥朝山贼扑了过去,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文文对上了漂亮女人,漂亮女人以高跟鞋为武器,文文则以手中的针管与听诊器给以还击。而那个骗子,白发老人,刚摆了摆手,神父就神速般地掏出枪并接连射了好几下。但是,那个白发老人微微一笑,居然从口中慢慢吐出了子弹,接着摆动他的手势,一边还说,还是让我们换个地方吧。
  冒泡领着众人开始逃跑,他们沿着山路直行,但越往前走风阻越大,无奈之下,他们躲进了半山腰的一个洞窟。神父开始做祷告,文文开始哭泣,大黑哥似乎正抱怨着什么,但风雪声太大,他听什么都不清。但他发现大黑的脸上多了一道伤疤,这道伤疤应该是他与山贼搏斗的时候留下的。文文手里多出了一支高跟鞋,这应该是她从那个女人手中夺来的。神父的帽子掉了,他的头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怎么弹都弹不掉。
  估计是旧病复发了,冒泡变得昏昏沉沉,开始接二连三地做梦,并无法分清梦境与现实。他突然觉得当初被推进火坑的那个人就是大黑,被细剑捅死的人是神父,而那个跌入山崖的人则是文文。而他,便是故事里的老小六。但是,二十几年前的那三个人是干什么的,他们有什么目的,尤其是白头老人的那句“那我们就可以开始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冒泡一干人在这个洞里待了一段时日。前三天,他们依靠储备的食物撑了过去。又过了三天,饿了。到了第七天,大黑、神父、文文私下商量了一阵,趁着冒泡假寐的时候,用高跟鞋砸开了冒泡的脑袋。大约下手的是文文,第一下砸得不算重,而且砸偏了,鞋跟沿着他的额头一直划到了他的下巴,并且刺瞎了他的左眼,第二下才在冒泡的脑门上凿出一个洞。然后大黑靠近冒泡,手起刀落,利索地砍下了冒泡的双臂分而食之,他们边吃边哭,哭着哭着居然笑了,笑了一会儿又哭起来,总之那三人一副啼笑皆非的模样。大约是饿得久了,他们没有吃饱,又砍下了冒泡的双腿接着朵颐。
  仍然没有死去的冒泡被他们小心翼翼地包裹了起来,既像襁褓中备受呵护的婴儿,又像宗教仪式里出现的被包裹的圣物,更像一个全身上下缠着绷带的洋娃娃。某一时刻,冒泡的灵魂终于出窍了,他观望着自己现有的二尺七寸的躯体,突然体察到自己内心的一丝欣慰:终于不会因为吃饭、睡觉、拉屎撒尿而打断这个故事了,自己终于可以完成这个故事,也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故事了。至于故事的结尾嘛——
  毕竟,这个冬季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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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2 11:11:31 |只看该作者
很好看,这个小说。

“估计是旧病复发了,冒泡变得昏昏沉沉,开始接二连三地做梦,并无法分清梦境与现实。他突然觉得当初被推进火坑的那个人就是大黑,被细剑捅死的人是神父,而那个跌入山崖的人正是文文。而他,便是故事里的老小六。”
这个地方因果关系太浓密了,其实没必要的,这种半代入的东西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三岁的时候,很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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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游子  发表于 2010-11-2 12:51:43
谈点自己的看法。
最明显的地方就像我老狼一样也瞎了一只眼。”……(独眼狼)他接着说:“但那个老小六,和我老狼不一样。……”这俩句互文式的讲述,便证明了这个故事的混沌性(或者矛盾性?),这样的处理,很隐蔽,很对我的胃口。但是,或许处于某种善意,作者继续阐述这种混沌性的时候,对说谎者一辈子都不说真话的发誓,发出了“这不是一个悖论嘛”的判断,我觉得,这种通过一个男青年旁白式的声音,剥夺了读者的思考能力,也消弱了阅读的快感。所以当大黑哥、文文、神父与独眼狼、幽灵般的女青年、白发老人的身份互换的时候,并没有达到我预期的阅读效果。一点个人看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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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2 16:43:37 |只看该作者
只是谈点个人感觉。
很有意思的故事,挺耐读的。但是,作者的注意力似乎过于被人物的身份关系吸引,或者说,以此为故事的包袱,一切叙述都围绕此包袱展开,于是,忽略了情节气氛的渲染。我觉得,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山洞,几个意图不明的人凑在一起,轮流讲述含义晦涩的故事,他们诡异的身份和经历,这些元素本身就很精彩。而这些材料最能吸引人的之处,在于其营造的肃杀(环境)、猜疑(心理)、诡异(行为)的气氛。此方面的描写可借鉴电影语言:言者和听者的神情变化、下意识的肢体动作、言谈中断的片刻沉默、水滴下的声音、墙上爬过的蜘蛛……这些富有画面感的东西,可以更大程度地调动读者的临场感,增加文本的趣味和情节的内在张力……
但我又想到,以上这些只是我个人的口味偏好,还是不要影响作者的表达意图好。
小说的最后一句话有点套路,其中的意味似和情节本身不很搭调,太平和了。个人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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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2 19:40:02 |只看该作者
感谢诸位的回复!
黑天才谈到那个地方,我回过头重新审视了一下,觉得并不是因果关系过于的浓密,真正的原因或许是那几个段落我没有处理得当,前面已经铺开的路自己却没有走好。如果在因果关系之间再增添一些过渡性的内容,比如asui1003说的电影语言,没准就能取到更好的效果。
那位游客的评论很中肯,我在写的时候也在想,要不要把某些观点某些声音直接表述出来。如果写出来,可能会剥夺读者的思考,消弱阅读快感,但也会让拉近作者与读者之间距离。要不要写,具体怎么写,也算是我的一个困惑。
asui1003说的没错,我在写时候确实过于关注人物,忽略了环境的描写。但我有一个小说观点,人物比环境更重要,只有人物才可以成为小说核心。 我不知道这种观点是否正确,或者片面。不过我也认同环境的重要性,正如asui1003所说的,富有画面感的描写可以增加文本的趣味和情节的内在张力。小说的最后,我确实没有处理好,我的本意只想表达众人把冒泡包裹起来的目的只因为这个时节还很长,他们需要在这个像冷库一样的地方把食物保存起来,把更多的东西沉在文字的背后,但好像没有处理到位。
另外,请大家看看我的《灵猫九篇》,我迫切需要地需要大家的评价~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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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4 09:30:57 |只看该作者
你的小说挺有感觉的,或者说很有小说感。
“但我有一个小说观点,人物比环境更重要,只有人物才可以成为小说核心。”
我觉得不存在错误,你爱上你自己的观点很重要,它是将你小说从众多小说里脱颖而出的方式。
阿SUI的“此方面的描写可借鉴电影语言:言者和听者的神情变化、下意识的肢体动作、言谈中断的片刻沉默、水滴下的声音、墙上爬过的蜘蛛……这些富有画面感的东西,可以更大程度地调动读者的临场感,增加文本的趣味和情节的内在张力……”确实是说得不错的

灵猫那个有点长,要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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