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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山妹 (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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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5 06:06:1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太阳火辣辣的热。热得树叶打起了卷儿;热得小草也没精打采地低下了头。灼热的空气更使得山妹头晕脑胀,浑身大汗淋漓。脖子上搭的毛巾已被大汗浸的能拧出水来。她用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吃力地推着载着雪糕箱子的自行车向山梁上爬去。
山妹姓丁,是彩云乡四角山村丁来福的女儿,叫丁珊珊。珊珊的名字是她的父亲给她起的,两山重叠为“出”,意思是希望女儿将来能够出人头地。由于是女孩家,只能用珊珊两个谐音字来代替山山。这样叫起来也既顺嘴又好听。不知是天公不作美,还是珊珊的命不济,只把书读到了小学刚刚毕业的她就再也念不下去了。她捧着书本如同捧着用黄连或苦胆熬成的中药一样。不用说学习,就是看上一眼都感到头晕脑胀。偏偏巧的是小学刚刚毕业的她,妈妈就因急性脑出血而一命归西。撇下了父女两人相依为命,苦渡光阴。状如牦牛的丁来福非但没有求的来一丝福气,反倒落得个丧妻之痛。仅几年下来,就已消瘦的不成样子了。原本壮实的身体,如今已形同一根腐朽枯干的断木桩子。邻里乡亲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一些好心的人们常常劝他续贤,并为他介绍过几个,他总是笑呵呵地说:“这样挺好,这样挺好!”却从不肯相看。人们理解他的心情,是怕女儿受后妈的气。这样,乡亲们着实感到爱莫能助。
丁来福确实是极爱他的女儿,也就把所有的精力和爱全都奉献给了女儿珊珊。尽管女儿没能如他所愿,闯出一番什么天地来,可他对女儿的爱意仍是有增无减。这也使得珊珊过早地成熟了起来。家中里里外外凡是她能做的事统统地包揽在自己的身上,也好减轻爸爸的负担。一个女孩家,翻山越岭、走村串户吃苦受累不说,还要担着诺大的风险。她用卖雪糕挣得钱给爸爸买烟抽,买酒喝,甚至连身上的穿戴都是她给爸爸买的。爸爸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更疼在心上。来福根本不愿意让女儿去吃这个苦,受这份累,又担着这么大的风险。可不管他怎么再三劝说,百般阻挠,珊珊却执意如此、我行我素。来福无奈地摇着头:山里的孩子就是野!也就是由于珊珊的这么个野的性格,山妹的称谓在山里也就这么很快地传开了。渐渐的,珊珊的名字也被山妹所取而代之了。日子长啦,人们似乎忘了她的本名儿,直呼她山妹,她也毫不忌讳,总是欣然应允。
山妹的长相并不是特别的好看。白净的瓜籽脸上两只不大不小的眼睛总是扑闪扑闪的。给人以一种灵珑透剔、机智乖巧的感觉。浓密的刘海儿下面分部着两条宽窄适度、浓淡相宜的一字型的剑眉。一张极为普通的嘴上总是挂着一丝笑意。个头高挑,身材匀称。加之刚强泼辣、豪爽乐观的性格,颇受邻里乡亲们的喜爱。经常有人当着来福的面儿说着:“谁要是能娶了你家珊珊做媳妇,可真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积了八辈子的阴德’呀!来福表面上总是谦虚地说着:“取笑啦,取笑啦!”可心里确终是美滋滋的,美的不知说啥是好!
山妹慢慢地向岭上走着。虽然也是公路,坡度也不算太陡,但路很长。走到山顶上的时候,确也累得气喘吁吁了。阳光恶狠狠地炙烤着地面,如同放油后的烤锅一样炙烤着山妹的脸颊和身体,使得她不得不找个树荫儿稍事休息一下。
山妹坐在一棵浓密的树荫下,解开了领口儿的扣子。左手扯着胸襟儿,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拉开又放回。右手用草帽不停地煽着胸口,微凉的扇风轻轻地吹到胸前,顿觉清凉爽快,甘畅宜然。放眼望去,满坡的槡树绿中泛黄,黄中带红。虽然是夏季,却仍然显得那么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岭下的宝田村庄田环绕,绿树围裹。村中的炊烟业已散尽。她的那个心上人就住在那个村子里,不过现已参军二年多啦。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探亲。
想到了他,山妹便不知不觉地陷入到了那甜蜜的回忆之中……
那是前年她刚开始卖雪糕的时候,也是这个季节,也是这个地方,也是在这棵树下。那个天气也是这么热,热得令山妹喘不上气来。正在树下背荫纳凉的山妹,忽听身后的草丛中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回头望去,一条杯口儿粗的大灰蟒蛇向着她缓缓爬来。虽然是山里人家的孩子,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儿。她只见过人家泡在酒瓶子里的小蛇,而且是死的。根本没有见过活蛇,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蟒蛇。死见此情景,山妹被吓得声嘶力竭地狂喊着:“蛇……蛇……蛇……”却忘了喊救命。她的嘴在喊着,身体抖得如同筛糠。腿也软的怎么也站不起来,连动也不会动啦。那条大灰蟒蛇似乎看透了山妹的心态,遂愈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带着凶神恶煞般的神态,向着山妹渐渐地逼进,十米……九米……八米……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忽然从树后闪出了一个人来。二话没说,拉起山妹,便向大路的对面猛跑过去。跑到大路的对面,那人便放开了山妹的手,“不用怕,没事儿啦。”说完,便转过身来,向那条大灰蟒蛇望去。那条大蛇追至路边,停了一下,猛地一个急转身,又消失在茂密的丛林草木之中。
由于山妹从未见过这么粗壮的大蛇,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了。惊慌之中见有人搭救,自然如同见了救星一样,当即扑到那人的怀里。紧紧地抱住那人不敢撒手。当她听到“不用怕,没事啦”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竟然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顿时羞得她面颊绯红。红得像深秋时节那满山的桑叶;红得像雨后黄昏时的晚霞……她一个急转身,闪出一米之外。两手捂住脸颊,柔声道谢着:“谢谢你啦!真是不好意思。”不知是由于惊吓,还是出自于害羞,说出来的话竟也有些语无伦次了。
“没什么,没什么。”那人轻言轻语地答应着,声音清爽圆润,刚柔得体。
山妹转过身来,向那人看了一眼。
来人大约二十岁左右,高高的个头儿,浓眉大眼。脸面白净的就像一介文弱书生。一身草绿色的的确良衣着,更显出此人的英气。
山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两手不停的摆弄着衣襟儿,不知该说点什么话好?“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泉水来报,却不知小哥儿尊姓大名?”
“啊,我是山下宝田村的,姓乔,叫乔遂军。你哪?”
乔遂军是宝田村乔大壮的长子,刚刚于彩云乡高中毕业,今年二十岁整。由于在家里觉得烦闷无聊,便跑到山上来散散心,顺便想采一些榛子带回去。没想到正在他悠然自得的返回家的途中,忽听到有人拼命的喊着:“蛇……蛇……”于是便闻声赶来,搭救了山妹一把。
遂军的父亲乔大壮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但头脑比较活络。闲暇之时,总是要到山上去弄点儿山货,好到城里去卖掉,换回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或零花钱。由于山里的蛇很多,防蛇攻击或咬伤自然存有妙招儿。遂军经常跟爸爸上山,除爸爸的言传身教外,耳濡目染的招儿数也学得不少,没想到今天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我叫丁珊珊,是彩云乡丁家村的。人家都叫我山妹呢!”山妹羞答答地答道。语气里隐隐含有一丝骄傲的神气。
“山妹,山妹——多么好听的名字!山里人家的女孩儿,清纯美丽,秀色可餐!”乔遂军真诚的赞扬着。
“哎哟,别说长得我还没有那么美,就是真的美的话,你也不应该把我给吃了呀?”山妹笑说道。
“我怎么会吃了你哪?”
“你不是说‘清纯美丽、秀色可餐’吗?”
“我的意思是说你长得挺好看的!好看得能让人忘了渴,忘了饿”
“我真的那么好看吗?”
“至少在我的眼里是。”
听到乔遂军真情的夸赞,山妹的心里美滋滋的,不知说啥才好。“你喜欢我么?”刚说到这儿,忽然发现自己说走了嘴,原本是说“你喜欢我这个名字吗?”却说成了“你喜欢我吗,”这多叫人难为情啊?山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两手仍不停的摆弄着衣襟儿,心却突突地狂跳着。
乔遂军听到这句话,也觉得很惊讶。一个女孩家怎么能这么不自重,逢人便要以身相许呢?但想到刚才的险情和山妹的举动,乔遂军才如梦方醒,知道她是因为一时的激动而说走了嘴而已。但她那爽直的、开朗的性格确也真的博得了他的喜爱。虽然他以前并没有想到这些,他想到的只是他的理想、抱负和追求。人生当然应该有理想,信念和追求;但也应该有爱情的相伴。就像一朵鲜花——如果没有绿叶的陪衬,就会黯然失色。“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嘛!山妹的话,忽地点燃起了他爱情欲望的火种,使得他未加思索便欣然答道:“喜欢,当然喜欢!”
山妹听到乔遂军这句话,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顿时脸颊羞得绯红,红得就像熟透的苹菓。她甚至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恨不能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什么呀?我是说你喜欢我这个名字吗,你想到哪里去了?”山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纠正道。
“我不仅喜欢你的名字,更喜欢你这个人,这么要强的女孩儿,我还巴望不得呢!”乔虽军说出了自己掏心窝子的话。
“要强?”
“是呀!一个女孩儿家,能顶着这酷热难耐的烈日,奔走于这诺大的荒村野岭,没有一颗自强好胜、勇敢无畏的心,能做到吗?”
山妹的心,已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她没想到乔遂军会给她这么高的评价。“这就是你喜欢我的理由?”
“这就足够了,我怎敢存有更高的奢望?”
“你……你真的喜欢我?”
“当然!”
“那……那……”山妹想: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就应该有所表示,有所行动。致于怎么表示,如何行动?一个女孩家,还真的不好意思说出口。
“那什么?”
“那……”山妹见乔遂军一动未动,也猜到了他不知如何表示,怎样行动。只得咬了咬牙,红着脸说道:“那,你……你能抱我一下吗?就像刚才那样紧紧的抱着。”说完,便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热切地期待着乔遂军的拥抱。此时,她已清晰地听到自己那颗心呯呯跳动的声音。
乔遂军笑了笑,显然是不大好意思。他知道他刚才的举动并不是抱,简直是拖。只是事过之后,由于她过于恐荒的心理,情急之下,自己扑到他的怀里的。但在那种情况之下,他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如同感官失意一般。纯属救人意识的本能而为。一但真的让他去拥抱一个自己虽然深爱但却并不熟悉的女孩儿,却是他从来还没有想到过的事情。他非但没有体验过那种滋味,也从来没有想象过。他不知道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或感受。他痴痴地望着山妹,不知如何伸手才好。
等了一会儿,山妹见没有动静,便睁开了眼睛。看到乔遂军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一个大男人,怎么竟这样唯唯诺诺、拖拖拉拉的,难道我不值得你抱?”
乔遂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连忙申辩道:“不是,不是。”
我又不是大老虎,也不是大灰蛇,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山妹继续嗔怨道。
乔遂军又咧开了嘴笑了笑,向四周寻视了一眼。随后也像山妹似的紧紧地闭上双眼,摸索着伸出两手,一把把山妹搂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像橄榄球队员好不容易抢来的球儿一样紧紧地抱着,不肯撒手。
被乔遂军抱在怀里的山妹,裹得有些喘不上气儿来,腰部的骨节也有一丝隐隐的疼痛。她没想到男人的拥抱竟是那样的沉稳,有力。但她的感觉却舒服极了。是乎疼痛都是一种幸福!她感到浑身燥热,热血沸腾。每一处的骨节儿都酥软了,醉瘫了。竟不知不觉地倒了下去……
此时此刻,乔遂军才意识到:一个外表坚强勇敢、泼辣无畏的女孩儿,身体竟也是这般的柔润、绵软。就像一个大棉花团儿一样。使他青春的激情开始荡漾,热血开始沸腾。这从未有过的感觉,令他深深地淘醉于其中,不能自拨。于是,搂着山妹的身体也顺势地倒在了地上……
“雪糕——冰棍儿——”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遂军了,山妹的心情总觉得有些空荡荡的,喊出来的叫卖声也显得有气无力。不知遂军近日为什么没来见她,干什么去了?她不得而知,也不好意思向人开口打听。她就这样边走边喊,边喊边想。“雪糕——冰棍儿。”
“山妹,山妹!”遂军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举着一张黄色的纸卷儿,不知是什么东西?见了遂军,山妹的心里总算放了下来。看到遂军那份兴高采烈的样子,山妹虽然不知是有什么样的好事,却也情不自禁的跟着高兴了起来。“看把你高兴的,好像有什么喜事儿似的?”
“当然是喜事啦!你看。”说着,急忙把手里的纸卷儿递给山妹。
山妹接过纸卷儿,展开来一看,是一张“入伍通知书”,高兴的差一点儿没跳起来。她急忙把通知书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儿,两眼盯着“通知书,”双手反复地在那上面摩挲着。好像参军的不是乔遂军,而是她自己。“你当兵啦?”
“啊!”乔遂军的心里喜滋滋的,脸上带着无比兴奋的神情答应着。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没事先和我说一声?”山妹有些嗔怪道。
“其实,我做梦都想当兵。只是能不能报上名,能不能检查上,还是一个未知数儿。没想到这次一报名,还真的检查上啦。”遂军喜气洋洋地说着,高兴的脸都红了。他认为:人生最大的喜事莫过于能够实现自己的那最远大的理想。他认为人生的四大喜事应该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参军入伍时。”而不是金榜提名时。金榜题名是可以通过努力就可以实现的事,而当兵却有身体素质的限制。致少枪杆子比笔杆子重要的多。要不,毛泽东主席怎么会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而没有说笔杆子里面出政权呢?那绿色的军营,绿色的军装,给了他多少次绿色的梦想,绿色的希望?如今这绿色的梦想业已变成了真真切切的现实,怎能不令他心花怒放,高兴万分呢?
“那我是应该叫你军哥,还是应该叫你兵哥呢?”
“不管是当干部还是当士兵,都是军人,当然应该叫我军哥啦!”
“你的本名儿也叫遂军,又遂心如愿地参了军,叫你军哥,还真的挺有意义呢!”
“嗯,确实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遂军打心眼儿里赞叹着山妹。
“那你这一去,会不会把我给忘了呢?”山妹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她们本屯就有一个被当兵的人给甩了的姐妹——陶艳玲。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儿,长得比她山妹还俊秀的多。那人曾山盟海誓地许下诺言:今生今世,永不分离!可当兵提干后便把陶艳玲给甩了。心肠狭窄的陶艳玲哭得如同泪人一般。尽管家中亲人百般劝慰,却怎么也想不开,最后竟然服毒自杀了。她有些害怕。虽然她一百个赞成并全力支持遂军参军当兵,却又怕自己会成为陶艳玲第二。她的心里矛盾着,不安着。
“绝对不会!不信你看。”说着,遂军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花手绢。打开手绢,里面竟是一块崭新的“小英格”坤表。遂军将手表亲自给山妹戴在了手腕山。“怎么样,喜欢吗?”
山妹激动的眼泪都下来啦。她把手表看了又看,又把它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包在了手绢里,双手捧着贴在了胸口,含着泪眼看着遂军,嘴里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忽然,山妹迅速地将表递还给遂军,“你把它送回去吧,我不要!”
遂军怔住了。他看了山妹一眼,心里实在有些不解。他用尽卖山货所有的钱,才买来了这块手表。本以为山妹会非常喜欢,谁知她非但不领情,不道谢,还把手表还了回来。这真是使他意想不到的事。山妹的行为,大大地刺伤了他的心。可是,看到山妹刚开始时的表情,分明还是挺喜欢的。“这可是我特意为你买的。”遂军试探着朝山妹说道。
看到这么贵重时尚的爱情信物,山妹的心满足了。她根本没有想到,遂军肯为她花那么多的钱,买这么贵重的礼物。可见遂军对她的爱是那么样的真诚、实在!令她无所适从。她猛地一下扑到遂军的怀里,任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噼噼啪啪地落在遂军的身上、臂上。“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也舍得花钱给我买?”
“好让你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想着我呀!”遂军郑重其事地说道。
“只要你不把我忘了就行了,根本用不着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让我怎么回报你呀?”山妹含泪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你没听说:青丝一缕,能带去你对我沉沉地思念吗。”
山妹听他这么一说,便把头摇得如同货郎鼓一般。“不行,不行,这礼也太轻了吧?要不……”
“这可是你身上之物,依我看,不是太轻,而是太重啦。只是……”遂军故意卖了个关子。
“只是什么?”
“恐怕你还不肯给我呢,”刚说到这而,只见山妹迅速摘下草帽,打开挽在头上长发。猛地从头上拽下一小柳儿,顿时疼得她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身体一晃,险些摔倒在地。她没想到拽下这么一小柳头发也会这么疼。她稳了一下身子,带着痛苦却满含幸福的笑意,把那一小柳儿头发双手擎着递给遂军。
接过山妹递过来的那一柳儿青丝,遂军的眼睛湿润了。他没想到山妹对他的爱意竟是那样的浓,对他的情是那样的真!他后悔不该要她的发丝。恐怕是要她的命,她也会义无反顾地给他,而且绝不会存有一丝怨言。山妹的行为,令他万分感动。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山妹呀山妹,遂军今生今世,永远永远也不会忘了你,抛弃你!想到这儿,他一把将山妹揽在怀里,紧紧地抱着……
接到遂军的第一封来信,山妹的心里喜出望外。她一遍又一遍地读着,看着。虽然她斗大的字识不了几个,但遂军是个细心的人。他知道山妹的文化不高,特意将字写得一笔一画,横平竖直。信,也写得比较短。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对山妹的浓浓爱意和深深的思念!
“……千山万水,阻挡不了你我相聚的心愿;
海角天涯,隔不断我对你那深深的思念!
我想牵你的手,奔向明天。
我想牵你的手,终生相伴。
朝朝暮暮、月月天天,
生生世世、直到永远、永远!
只缘那一缕青丝,
始终飘荡在我的心间。
“……”
这诗一般的情,这画一般的意,使得山妹的心里感到蜜一般的甜!她感到遂军对她的爱是真真切切又实实在在。她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读书,以至于到现在连一封信都不会写。她想,自己要是能有遂军那么高的文化该有多好!何至于到现在始终也不敢登一次遂军家的门。怕遂军的父母和他的兄弟姐妹以及亲朋好友,左邻右居的人笑话她,瞧不起她。她的心里很乱:乱的像一锅稀粥;一团乱麻。她苦苦地思索着、琢磨着,认为无论如何也应该给遂军写一封回信。不会像他那样写,就实话实说。怕啥?
“遂军!我爱你!更想你!
我把快乐的注(祝)福送给你!
把最知心的话说给你!
把最甜密(蜜)的梦现(献)给你!
我真心真意的(地)爱着你!
希忘(望)你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有好运气!”
“……”
信,总算写完了。有没有错别字她并不在乎,只在乎标点符号。不会用标点符号不要紧,那就都用感情号,这样才能表示感情深厚嘛!她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自己写的这封自认为“感情深厚”的信,脸上绽放出满意的笑容。笑着笑着,却不知不觉地伏在炕桌上睡着了。
“山妹,山妹!我回来了。”
山妹惊讶的回过头来,见是遂军,高兴的一下扑到他的怀里,“军哥!原来是你呀,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事先告诉我一声?想死我了,你!”嘴里像连珠炮似的不断的呢喃着。
“我也想你呀!所以才回来看看你。”
“你还走吗?”
“再也不走啦。有你这么一位痴情忠意的傻妹妹,我怎么能舍得走哪?”
“去你的。”山妹用拳头连连在遂军的胸部擂了几下。
“珊珊,珊珊!你的信。”
听见喊声,山妹猛然惊醒。抬头一看,是爸爸在喊她。见爸爸急匆匆地闯进屋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还没等爸爸开口再说什么,山妹手疾眼快,早已一把将信接了过来。她知道遂军给她的来信从来都没有什么密秘可言,非但没有忌讳跟前的爸爸,反而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朝着爸爸,像小学生朗读课文似的大声念了起来:
“……我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却不能随时看到你;
我有一对机灵的耳朵却不能随时听到你的声音;
我有一双温暖的双手却不能随时拥抱着你;
但我有一颗痴情的心,
将永远永远地思念着你,
——我的山妹!”
“……”写得怎么样,老爸?“山妹兴高采烈地回过头来问了一声,并深情地注视着爸爸,等待着他老人家的夸赞。
“嗯……好是挺好,可是……”丁来福皱了一下眉,似乎还有话要说。只是觉得此时此刻实在是不应该打消女儿的兴致,所以显得有些心有余悸。其实,他早就知道女儿有了恋爱对象的事。由于山妹白天不在家,邮局送来的信,都是由来福转给女儿的,而且女儿并没有隐瞒真情,早已一五一十地告知老爸。来福虽然很赞成这件事,曾暗地里进行过了解。但由于有陶艳玲的教训,他不可能不担心女儿的前途和命运。
山妹听爸爸只说了半句话,忽然觉得有些纳闷儿。爸爸今天是怎么啦?平时说话并不这么吞吞吐吐的。虽然没见过老爸对她的恋爱的事情有过怎么热切地支持,却也没见过他有什么极力反对过的时候。“可是什么?”山妹有些不解地问道,
“唉,前车可鉴哪!”来福直截了当的向女儿道出了自己心中不安的缘由。
“放心吧老爸!遂军可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既使遂军真的把我甩了,我也不会做像艳玲姐那么样傻的事。我的心宽着呢。”
来福听女儿这么一说,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心想:只能顺其自然啦。“但愿如此吧。”看到女儿如此高兴的样子,便把同村有人来托媒说亲的事咽了回去。
山妹没有顾得去领会爸爸的“但愿如此”,只顾着接着往下看信。只见信的结尾处写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被批准回家探亲,明天就启程了……”看到这里,她高兴的差一点儿没跳起来。却一下扑到爸爸的怀里,在爸爸的脸上猛地亲了一口,像个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地跑出屋去。
正想到这儿,山妹忽然觉得脸上被什么叮了一下。便不由自主地一巴掌拍了下去,原来是一只绿色的大瞎虻,被她拍死了。她不仅拍死了瞎虻,也把自己从深深的回想之中拍醒了过来。她立即站起身来,望望满坡枝繁叶茂、生机盎然的槡树,又望望山下复又升起袅袅炊烟的宝田村,知道又到了卖雪糕的好时刻了。于是,她急忙推起自行车,又看了看自己坐过的树荫下,不禁哑然失笑!
如此清幽的境地,还会出现大灰蟒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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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侠客

说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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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5 12:04:05 |只看该作者
语言挺熟练了,从篇幅、情节、叙述、错别字等方面较好的表现都看出作者有着认真的品质。山妹子梦中的情境在叙述的不真实中还带有揶揄某种套路化写作的趣味(也可能作者本无此意,但文本却有此效果)。只是从构思上来说,这篇还是简单了点,怡情之作,所以也很难发现更多的问题。多写,多贴,加油,互勉!
这回我死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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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游子  发表于 2011-1-15 20:45:45
您对本文的评论很真切,很感人!对本人更是一个莫大的鼓励。真的很谢谢您!您是我更加看清了自己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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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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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6 18:56:03 |只看该作者
叙述上为什么还显得这么低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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