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黑蓝论坛

 找回密码
 加入黑蓝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查看: 1479|回复: 1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创] 相亲

[复制链接]

35

主题

0

好友

250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1-5-21 21:16:4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誓言:how are you ? how old are you?
谁会和谁有一次旷其一生的海誓山盟?无言遥想起他的第一次婚姻。热恋时,总会把一时冲动当做一生的誓言,总是没想到过居然有一天还会劳燕纷飞,还会曲尽人散;可一旦热情褪去,剩下的又是什么?就跟那个老莎士比亚说的那样,燃烧过后,很可能只是一堆灰烬。
灰烬成灰,那时青春就会悄然逝去,只留下隐隐的伤痕,以及更加虚空的灵魂。
年迈与青春,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向哪里去?网络老男人无言,生命只是无限时空稍作逗留的一站。
噢,谁与谁呀?
无言这头拉封丹的驴子面对三堆草料,三位美女,难以抉择。
虚拟与现实。啊嚏:Fictitious and reality。简爱,还是电子版的天方夜谈?网络爱情与现实爱情:热烈的爱情--fervent love;甜密的爱情--sweet affection;伪装的爱情--spurious affection; 永恒的爱情--an undying affection;庸俗的爱情--vulgar affection; 转瞬即逝的爱情--fleeting love; 爱情不分贫富--Love lives in cottages as well as in courts.; Poor or rich, love first。种种歧路般的爱情风向标。
凡人的爱情只是情欲之爱--那凡人的爱情属于庸俗还是浪漫?切,凡人的爱情属于全人类的爱情,而柏拉图的爱情却是象牙塔上的乌托邦,超现实与自我PK的结果。
种种爱情拼盘般拼在一起:妈妈呀,爱情,爱情真的不分贫富?NO。无言想到那个经典美女,他的前妻。如果不是因为钱,她会离他而去吗?恐怕那种爱情只是美好的愿望,存在于伟大的理论中,存大于伟大的幻想里,存在于基督真主如来般的向往里。无言想到这里,胸口就觉得空荡荡的,没着没落。不过,这紧接着的奇异的艳福让无言有些恐惶:他万万没想到一天之中,居然会有两个女人青睐于他。他的脑子里回荡出雪星星坐在床上的模样。他隐约知道,那时,只要他肯,只要他有那意思,就会和她纠缠在一起。可是,可是与此同时,那段难堪的记忆又鬼魅般浮在他的脑际,让他害怕。
他只有沉耽于虚无的爱情幻想里,才会感到一丝安全。
哦,爱情……爱情一淡薄,样样不顺眼--Faults are thick where love is thin。爱情必须和金钱联系在一起,否则就会变得脆弱不堪,就象一根头发丝般的玻璃丝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哗地一声碎掉,刺破两手,甚至刺破眼睛和嘴。
爱情纪念品love token;爱情结love knot;爱情镜头love scene; 爱情恐怖erotophobia;爱情片love film;爱情热love fever;heated discussions about love in literature。而上一次婚姻留给无言的只是一次伤害,只是一个有着和无言一样姓氏延续着无言血脉的儿子。
爱情心理学 love psychology。就象那个霍乱时期的爱情一样,那个发现家伙,阿里萨终日沉醉于自己的幻想,为爱终老一生。
哇塞,这样多的爱情,英语版爱情教科书,汩汩涛涛,犹如江水。无言搞不懂,自已怎么会爱上一位素末谋面的女人呢?
爱是什么?love,аюбаޯ还是ぁいしてる?抑或坏女子和小放生一样的浪漫?在无言的世界里,那俩住在一个单元的鸳鸯悄然成为他在现实世界里追逐精神生活的某种珍稀典范。
我们,我,你,还有他和她,总是在虚拟中找寻一丝慰藉,却忽略了现实……
现实总是铁一样的残酷。无言不知不觉又想到雪星星。这时,他才发现,其实他对雪星星还是存着一丝的渴望;只是他在担心一旦渴望成为现实,就会不期然重蹈上一次的覆辙。他只是一位被条蛇咬的受害者,即使爱情的井绳拱手在他面前,他也会怕它张开口,狠狠咬过来,然后逃去,留给他更大的空虚与伤害。所以,他老要避开,避开那可能造成事实的事实。
对,大概就是在潜意识里想要逃避,内心里又在无垠渴望,才会有象无言这样矛盾重重的心理,才会让他宁愿逃往虚拟而摒弃现实的。
网络那头的浪漫就是也许可能的现实;现实中的雪星星就是那条可能随时会张开口咬伤他的井绳。这就是无言简单而可怕的纯粹思维。
可是,可是人总是要相信感觉的,总是有渴望的;看泰坦尼克里的那俩家伙,他们才相识了几个小时,能说出对方哪里好吗?在这个世界,现实的世界,只要有感觉,就是对的。而无言的感觉暂时隐藏在虚拟里。
无言看着时光咔嘀咔嘀的绞索渐渐临近,脑子浆糊似乱做一团。
其实在这个时间,五点二十五,无言早该下班啦,可他想到即将到来的雪星星对他巢穴的侵入,索性就以公司为家,主动做爱情难民。
忽然,旋律响起,阿木忧郁沙哑的嗓音突破三维重重的围裹,折叠起第四维,震荡无言惊弓之鸟般的耳膜。无言一个激灵,显示屏上一个陌生的号码。无言松下口气,小臂上移,手和手机冲破势能的限制,贴近耳朵:
喂……
秘密电波的那头,传来一腔熟悉的声音。晕,倒,无言顿时后悔接了这电话;老韩太太在催促他。这位猪头爱好者,猪头品尝者,猪头收集者,她吃过多少猪头啦?如果把她安装在水浒里,就是王婆经典形象;那么谁是妩媚百态的潘金莲?西门豹之N代子裔西门庆VVK法国红蜘蛛的代言人在催情。
无言期期艾艾地应承着;他不曾想到韩叙这道广告程序居然会强插在楼下,木马般守株待兔。那么,另一道蓄势待击的雪星星木马暗藏在城市的哪个角落,预备在何时对欢庆单身胜利的无言发动致命一击?vip入侵,毁灭的一击。
爱情之第三十七计:木马病毒,小亚细亚二十一世纪个人体验的膺品版。
谁会是谁的嘎细,谁会是谁的西兰剑?首尔=汉城,love=爱情。无言无奈的笑忘录。他锁上单位棕红色的防盗门,看了眼廊上方那黑又亮又圆的监视器,拐个弯,拐下楼梯。电梯在L型走廊的另一端,他不愿走那么长再去按电梯的按扭,那样又不知会等待多久。
动能和势能的能量转换在守恒。既然上楼,就得下楼。生命的侏罗纪,生命的往复循环。
无言刚走出这幢楼,就看到背着过气女坤包的韩叙站在台阶下,她拿破仑般一迭声催着无言。
喂,谁敢嘲笑我矮,我就把谁的头颅砍掉!
拿破仑在法国男人中又矮又胖,堪称典型;横向发展的老韩太太也同样在中国女人中显得比较矮比较胖,中年发福了的那种,儿子有了固定的工作,衣食无忧,所以好心肠就会顺其自然地四溢而出,热心于媒婆这古老神圣的事业中来。据#·¥-@深宇宙灶王爷传媒的小道消息,牵红线的媒婆要是能说成N对成为一家人,那她的造化就大了,因为这是件积德的事,老天爷会在他那个谁也看不见的功劳薄上记上一笔,以给混沌的来世备案。
无言,伽利略号火星探索器般抻长脖子,搜寻:X美女何在?
瞅啥?!
韩叙快言快语地在以长辈的口吻嗔怒了句,抬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无言听得出,老韩太太似乎窥透了他的心思,所以她的这声,让无言颇感到不舒服。
原来,X美女没跟着一起来。女人总要矜持,不需要主动玉驾亲征,而要欲擒故纵,要保持那份神秘,就象新鲜的菜总是最抢手的一样,就象在某些场合出镜越晚的人物就越重要一样。兵者,诡之道也,欲攻其城,先攻其心。韩叙只是一根针,穿针引线,欲把无言和X美女经纬般织为一体。
中国汉语是一种最具弹性与张力的语言。一句普通话,得从两方面思考,政治与人生的玄妙全在佛家一般的悟性里隐藏,推敲起来,无穷无尽,要比宇宙的N次方还要充满变数。
也就在无言有些萨达姆被擒获时的感觉之际,阿木又在伴着节奏袭击他的耳膜。无言低头,雪星星的电话号码排列组合,登陆在他的视网膜。无言偷瞥了眼韩叙,发现她那双牛眼警觉地CT过自已的表情。他忙按住那NO字红键。阿木暂且被封杀。
无言……在用以夷制夷的李鸿章式的策略。他这是以X美女制雪星星。
虽然如此,无言心里依然有种自豪:毕竟,他不是那些过期品,还有些人气,还有愿者上钩的MM前来飞蛾扑火。
哎,小吴,你没对象吧?不知为什么,和无言并排向前走去的韩叙老太不放心地问道。
没……呀。无言纳闷道。其实,他想说有;可他又怕韩叙老太会穷追不舍;到时,他拿什么来抵挡?更何况,他怕现在就回去,会真的遇到雪星星;另外,他心里也愈发对老韩太太将要引领而来的神秘女子有了好奇,他心里蠢蠢欲动,想看看这X美女的庐山真面目。只是,他不明白韩叙老太为何会反复问同一个问题。
噢;那雪星星说你有对象……她怎么还造这谣呢。韩叙好似无意间冒出一句。
我什么时候有对象啦?(怕什么来什么,说曹操曹操到;怕听到雪星星的名字,偏就有人来替他讲出来。)无言心底一沉,又想到儿子;又快小半年没见到儿子啦,现在也该长高了吧?记得上次回去,儿子还缠着他要旱冰鞋。
没有就好;哎,我告诉你,以后可别让你韩姐作蜡……
无言呵呵一笑。他的笑在这圈子里人人皆知,那是一种典型的厚道人般的笑。据说,台湾那有九条命的政客谢长庭先生就擅用这样的笑伪装,攫取最大的利益,无上的权力。与此同时,无言不明白雪星星为何会替他造出这样一个谣言?
小吴,一会儿我请客,咱们一起到一家水饺吃饺子--我都定好桌啦。韩叙含蓄道。
不用,韩姐,该我请你;--都谁去呀?无言犹豫着,疑问道。
还都谁呀,--就咱们仨;一起吃顿饭,让你俩个彼此间相互了解了解。--哎,小吴,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都没有什么坏心眼;一会儿,你和人家好好唠唠;我跟你说,要是你俩成了,谁请客都是无所谓的事。
韩叙的含蓄变成了絮叨,变成了韩叙式灌水。
韩姐,我现在不想找……无言吱唔道。
?!--怎么不想找,你又不是有对象;没对象该找就找。你别说瞎话啦,(老韩太太乜斜了他眼。)我可告诉你,人家姑娘可是好姑娘,有多少人追还追不着呢。
不是……我不是没钱吗,也没房子……
没房子?!韩叙看了他眼,停了片刻,接着大声道:啧,你呀,嗯,你以为人家图你有没有钱呀?!再说,这么大一个男人,老说自己没钱,不怕人家笑话呀?没钱挣呗……
无言勉强一笑,不知该说什么好。瞬间,百种滋味忽喇喇地涌上来。儿子,前妻,浪漫女孩,以及那个开始帮他收拾屋子的雪星星一齐挤进他的C盘D盘E盘F盘,让他措手不及。
你等我下,我给人家打个电话。韩叙停下脚步,麻利地搁那过气的坤包里掏出一款同样过气的手机,慢下脚步,熟练地寻找号码。
等一会儿人家姑娘来了,你可不许说不想找的话,听着没有?按着发送键,韩叙老太还在不放心地叮咛了句。
无言打嗓子眼里不易察觉地应了声。
永远都大嗓门的韩叙不是在对着手机讲,而是习惯性的喊。无言在一旁得知那个女孩的芳名叫阿郁。
阿郁是谁?
大脑雷达大脑声纳在快速扫描,北斗系统在启动,脑电波振荡,无言却想不出什么时候见到过这位还没见过面的叫做阿郁的黄金白银美女。
也许,这位阿郁美女曾在某个特定时间点和他,无言匆匆擦肩而过,静静无言;也许,这位阿都美女就是浪漫的延续,就是浪漫在现实生活里真实的化身。如果这样,就让爱情的火花邂逅于生命之角吧。浪漫,浪漫,哦,爱情。在这瞬息间,无言暂且将网上绯色的艳遇掷到脑后,思维波动到这新的末知的X+MM上。
赶紧揭晓谜底吧,别再折磨这颗饥渴的心。漫长的倒计时。从十到零,从零到十,再次从十到零……不一会儿,韩叙忽然挪动下脚步,朝对个宏盛公司招招手;一位熟悉的女孩子正从那里摇过来。
Oh,无言差点要扭头狂奔,撞晕在树上;刹那,刚才还有的好奇突然烟消云散,化为乌有,转变成胆怯。唉,天哪,Good Heavens,怎么又是一个同行?!无言的第六感在挥发,X被破解,哥德巴赫猜想成为简易算式,成为最普通不过的1+1,成为ONE,成为周围早已熟知的东西,变得一目了然。这个女孩,平常给无言戏称做银戒指的女孩穿着牛仔背带短裙,晃着两条嫩白嫩滑的大腿,挺着爆炸的胸向这边摇来,一边还抬头了声。
无言微笑着回应了声,想起平时自己老爱拽着阿郁背上的背包,说要把她压矮一些,好让自己找到自尊;甚至有一次他还轻撩过阿郁的头发,把她从危险的马路中央拽到路边,当时一辆出租以零零七追凶般的速度狂驰过来,眼看就要制造出一起让人不忍看下去的悲剧。难道--女子都喜欢爱和她们开玩笑的男人?无言百思不解。
动画香菱般的时尚的发型,刘海一溜斜平,两侧垂下些许碎发,其余大部分头发都驻扎在脑后(这是今年最流行的发型)。银戒指阿郁没等临界,就以她特有的嗓音撒娇般问道:
韩姨,今天咱要上哪儿吃饭呀?--正好现在我饿啦;你不知道为了等你请我吃这顿饭,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银戒指阿郁作势捂了下肚子,夸张地说。
上一家水饺;(韩叙赶紧瞧了眼无言:)这回可劲儿让你吃--今天,小吴说了,今天他请客,管够,指定让你吃饱。老韩太太的一席话,不由分说把无言推到悬崖边缘,并且让无言感觉到郭德纲般的滑稽。
银戒指阿郁却亲昵地挽起韩叙的胳膊,偷瞥了眼无言,一路走,一路说着话:要是他请,我就使劲吃,那我多不淑女呀,到时人家看到我那吃相,谁还会娶我呀?
说着,阿郁又连连将目光扫射向无言,似乎在向他暗示接下她掷下的绣球是他--这个男人不容推辞的义务。
无言尴尬地无言了。银戒指……虽然在此之前,他几乎天天和她在大厅,在联检大楼附近见面,可他始终不知道她的姓名。不仅如此,在这个城市,在这个星球,我们每天擦肩而过的,有多少熟识的面孔,有多少我们叫不出名字的熟悉的陌生人?无言的思绪飘忽起来。他忽然觉得银戒指阿郁今天……此刻的妆比平时化的还要精彩,好象刻意粉饰过一般,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只是无言不懂得也鲜少接触香水,因此也就嗅不出香水的牌子及好坏,她只知道女人往身上洒香水,就象林子中的雄鸟要给自己身上的羽毛激发上绚丽色彩一样,那是给异性们看了,那是吸引迷惑雌鸟的小手段。
哦,难道女子非要把面部的妆弄出不见庐山真面目的意境?无言由感而发地想道。
正好,让小吴娶你--哎,你看,光顾唠了,正事都忘了--我给你俩介绍一下;小吴,这是阿郁,郁金香的郁;(声调低下二十一分贝,瞅向无言:)我跟你说的那个;这是小吴……
阿郁没回避或反驳,只是说:韩姨,不用介绍,不是天天都见吗……
今天不是情况特殊吗。韩叙大着嗓门道:要不,我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呀?要是不用我介绍,我上哪儿舍得上一家水饺那么高档的饭店消费去呀……
见是天天见,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再次给老韩太太推到火线上的无言轻声嘟囔了句。给这种氛围围剿着,他有些局促,有些不安,因此有些言不由衷。无言想起了儿子,又看了眼阿郁的手,那只戴着银戒指的右手。那是一种俗称藏银的银子,上面还弯弯曲曲刻着看不懂的铬文。这种戒指,似乎很流行,无言又想到在雪星星的手上也看到过类似的东西。难道,阿郁的也是从网上邮购的?
你看,小吴说了吧,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不介绍介绍能行吗?!
韩叙大有律师风范,面面俱道,抓住一丝露洞反驳着,用言语的力量作势要把无言和银戒指阿郁缚到一个平台上:你俩呀,我看出来啦,其实你俩心里都有数,就差我帮你俩捅开这层窗户纸啦。
无言尴尬地笑了笑,缄默其口。他想说我什么时候有数了,可又怕韩叙那大嗓门不知会说出什么,也怕伤了阿郁的自尊。所以,他只是跟在后头,故意和这俩女人拉开半步。他开始怕韩叙这张毫不含蓄的嘴。
银戒指阿郁徉做不理他,眼角余光却在不时撩向他。
宽敞的花园路车水马龙。三个人在这条都市的河里渺小地游动。
没多一会儿,他们就到了目的地,金鐾招牌的一家水饺门前。那位个子高挑的迎宾足足高过无言大半拉脑袋,她穿着开叉临近臀部的中国红旗袍,热情得如一把火,引导食客走进。
犹豫在门前,无言一想到即将流走的钞票,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勇气与凛然;进到那里头,被引导到半昏半暗大厅的那张小桌上,坐在仿竹塑料椅上,无言忍痛虚让,欣赏银戒指阿郁的礼貌与谦让,心里痛恨韩叙的不虚伪,看着她俩相互谦让,美德般地点了干炸小排,海参炖豆腐,点了四盘二两装的水饺,脑子里又想到被芥末掠去的五十块钱,盘算着这个月捉襟见肘的尴尬,脸上却强浮团满不在乎的笑,听着韩叙老太的灌水,机械地回着贴……
韩叙老太看来属于专业人士,起码也是半专业人士。她几句话就直奔主题,做起媒婆的营生。无言从没想到过韩叙的语言如此简洁,善于总结,善于主持,几句话,不仅挑明了主题,还替无言和阿郁铺垫出末来,尽管她只是用一句你们以后好好处,至于行不行,那全看你俩个的啦,可下一句到时我就等着吃你俩送给我的猪头啦,就外交家般把这俩人锁到一块,成为不可分的统一。
人家能看上我吗……
浑浑噩噩,无言依稀听到阿郁这样说了句,他忙端起男人绅士的风度,微笑:哪能呀,你可是美女,谁要是看不上你,我都不留意……
只是无言说过这话后,才想到今天坐到这里就餐的目地,忙闭口不再提。可是此刻的阿郁已经给他的这句油嘴的话陶醉,笑意里挟着绯红的脸色,连这昏暗的唯美主义装饰过的四壁也掩饰不住。这让月下老人派驻在这座小城的全权大使老韩太太也禁不住得意,因为这毕竟是在她的光辉指导下接近成功的唯一范例。
看来,随着谈话的深入,阿郁对无言的印象不断地看涨,就象不断牛势的基金与全线飘红的07之末CHINA股票;特别听到无言不喝酒不吸烟的刹那,阿郁的满意都漂上了眉梢,感叹地谈论起自已的父亲--看来阿郁的父亲嗜酒如命,耳濡目染,所以才遮掩不住对嗜酒男人的厌烦,和对无言的欣赏。无言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悔不迭刚才说脱了嘴,把本象露得太快;他想转了回这不期而来的好印象,想改口说喝酒,两个女人却不让他插上话。
聊过一阵,及到干炸小排上到了桌,哇,满满的一大盘,无言以为店家大有要跳楼大酬宾的义举;还有那海参炖豆腐也是满满一钵。可叨了块,立码发现这里的门道,原来排骨也可以修筑防空洞,以防止筷子来轮番轰炸,一层排骨底下全是膨化过的淀粉制虾片,既可以减震又可以倡导绿色;海参则跟珍稀动植物一样少而缺,搜寻遍整个长江水域还可以看到白鳍豚的踪影,可在这里,搜寻到一块半块的海参甚于大海捞针,甚至连针都不曾捞到;至于水饺,从碟子的尺码就可以知道现代世界的粮食危机,那可以给欧洲美国和阿拉伯富豪们开个食物紧缺的现行表演,要让人们知道全球资源是有限的,不可无度浪费。
幸好这家餐厅的装修有种现代唯美的味道,光线朦胧,再加上大厅里的食客颇多,声音颇为嘈杂,既能遮住羞涩与尴尬,又能掩住无奈;所以无言,韩叙,阿郁彼此间并不知道相互间的面面相觑。但他们从那刻起忽然变得谦让,变得谙熟周礼,谁都不肯下筷,生怕一个不留意,盘中餐就会因此化为虚无。又似乎他们全都在为全世界的粮食危机做试验;如果人人都照此进食,恐怕就不会有非洲灾民,不会有饥荒,不会有因饥饿而营养不良的埃塞儿童;当然,也不会有刻意节食的肥胖症患者和糖尿症患者,因为那时满街满眼睛都是骨感俊男美女。
如果逢到一位时间收藏爱好者,他肯定会为此刻时间的停滞不前而暗暗欣喜,因为时间可以转化为金钱,可以转化为生命,可以转化为许多;无言却为此刻时间的停滞而心焦,他巴望不得时间赶紧压缩变薄,赶紧溜走,赶紧消融,他好可以赶紧解脱,不再受禁箍咒的制约;更恨不得此刻能有时间求施者,过来求施时间,他一准会不吝啬,把这段时间全都舍出去。可正如哲人所讲,越是缺什么,什么就越要姗姗来迟;再加上老天爷生怕人人都把糟糕的时间舍出去,世界从此变得太美好,就不会再有人求神拜佛,香火就要稀淡,所以硬是不肯让时间流逝的过快。在这段滞涩住的时间里,无言偶尔想到浪漫,就更加悔恨那天的假清高,后悔那天怎么会拒绝她的好意?可是,就算那天奋不顾身答应下来,就真的会有一个巴洛克式的团圆结局吗?无言不敢断定。
这次晚餐,好比渣滓洞的酷刑;好不容易酷刑终结啦,无言慌张阻截住韩叙和阿郁的手,接过账单。哇塞,天哪,无言看到帐单上的数字比见到OFU和火星人还要吃惊;怎么,只这些就一百零八?一百单八将。无言待要问个明白,却注意到站在店门口的阿郁和韩叙,把涌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咽回,赶紧带着心痛掏出钱,递给戴着笑面不亢不卑的吧员。他怕那站在饭店门口,半笑不笑已经带着卑夷神态的迎宾。
迎宾对待光临就餐的客人热情如火,因为不知道客人们的消费情况;而一挨得知客人没扔下多少银子,热情就会递减,南极北极般地冷漠。
出了店门没几步,韩叙借故闪开啦;她临下线前,再三叮嘱无言,一定要送阿郁回家;(此刻,阿郁半含着笑,用淑女的无言来潜在赞同老韩太太的好心。)无言含糊地应了下来,看着老韩太太背影远去,想要打的,来个快速法;可阿郁一口拒绝这样的条款,说想散散心。正巧技穷的无言已经耗费了钱粮,现在五块的打D钱在于他也是不少的GDP,所以只好舍命陪MM,沿着街灯初上的马路慢行。
这是一个阿郁般的黄昏,卡布其诺的氛围在静悄悄地入侵,make an incursion,make another intrusion。阿郁小女人般紧跟着无言,似乎今生就要如此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在过车流滚滚的红绿灯时,阿郁紧紧靠在无言身边,手不知不觉抓紧他的胳膊,身子也在瞬间贴了上来。无言感到她的胸柔软地靠过来,爱情海水般漫过来,几近淹没他的呼吸吞掉他的思维。
穿着高跟的阿郁似乎比无言还要高出个头顶尖,这让无言觉得女人个个都是天生的阴谋家,难怪武则天和慈禧会登上政治舞台的巅峰,让那么多的男人俯耳贴首。同时,他更恨鞋类设计大师的偏心,只给女人们穿高跟的特权,而忽略了人类的另一半--男人们。
黄昏渐落,夜色渐深。阿郁家在城市的东南角,她行走的速度又慢,时光的指针难熬地嘀哒过无言的心脏。等到了阿郁的家门口,无言不顾阿郁温柔一笑的挽留,匆匆告辞而去,解放般踅返回去,脑子里还念着扔在一家水饺的对于他来说算作天文数字的钞票,以及那两盘谁都没怎么舍得下筷的豪华小餐。对于他来说,今天这顿在一家水饺的晚餐,只是华而不实的唯美,炫酷了眼球,却空了肠胃。他甚至想回去打包,可心里知道那已是不可能,所以只好在幻想中留恋起那盘膺品海参炖土豆;虽然海参望穿秋水般的稀少,可毕竟还有能够充饥滥竽充数的土豆。
土豆……无言联想到那个两个圈体堆连的家伙,他的大肠小肠十二指肠就一起蠕动,一起饥饿着。
正因为有了饥饿感,无言才会顺道拐进家商店,忍痛消耗了几块银子,换来方便面和不知什么原因打上马可波罗商标的大豆蛋白制的火腿肠。
为什么我们离不开豆类?倘不是土豆的欠收,爱尔兰人会老鼠般漂洋渡海,占领原本属于印弟安人的土地吗?爆炸的疯狂的殖民主义浪潮迅速感染了全球,就象黑死病感染了中世纪;那么,雪星星,浪漫,还有今天这个熟识而陌生的银戒指阿都,她们谁会殖民进无言枯燥的世界?这,可是一个答案不确定的单选题;不,也许只是倒扣分的标准化判断题。
到了家,伟大的土豆还在恋着网。无言这间诺亚方舟般的屋子比中午还要更上一层楼,洁净,清爽。土豆大帝=常驻无言氏联合国家的代表,早就拥有一把钥匙,可以随意出入无言氏的巢。土豆见到疲惫且狼狈的无言,意味深长地一笑,告诉他,雪星星刚走。
雪星星?无言心里一凛,将盛着方便面和见不着肉腥的火腿肠的白色塑料袋扔到床上,又想到阿都,想到浪漫女孩。他注意到沿窗那根绳上撘晒着他的衣服,里头还有那俩脏内裤,一双臭袜子;这让无言的鼻孔里嗅到丝缕的汰渍洗衣粉的香味。他不由得面红耳赤,似乎全部隐私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任人观瞻。
哎,你的QQ,有人找你呢。土豆劈里啪拉敲打着键子,目光给屏幕吸着,漫不经心道。
谁?说完,无言才想到中午忘了关电脑,也不曾把QQ下线。
一个叫浪漫女孩的。
土豆的话让无言一惊一喜,他赶忙立起身,问:什么时候,都说什么啦?
看你急的;早下线啦--我跟她说,不是本人,请勿打扰。
无言这才嗯了声,无奈退开,心在抓狂。他重新开机。手机在不到一分钟的功夫涌进六个未接;翻开记录,全是雪星星的号码。
唉,幸福呀。土豆大帝发出感嘅,摇头晃脑,自言自语道:有人给洗衣服;啥时能有人主动上门给咱洗衣服呀……
去你个头,你要羡慕,就让给你。无言有些烦燥,他看了眼方厅那头的房间。坏女子和小放生的房门锁着,这对甜密密的鸳鸯还没回来。大概,小放生又奔着那颠扑不灭的习惯,到俄货商场等待他的幸福去了吧。放生的工作和土豆大帝的工作一样,都属于即开式彩票型的,不用坐班,只要收到电信或联通什么转来的信息,就要奔到铁路现场看货卖货在列车皮上写车号;所以放生一天到晚有事没事都会泡在坏女子那里。而坏女子所在的商场,通常都要在晚七点北京时间十九点打烊关门。
真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土豆大帝垂涎三尺道。
真的。无言却毫无幸福的感觉地顺口应了句,他心里给那水泊梁山般数字的一家水饺的帐单搅乱,闷闷地躺下,脑子昏沉沉的,直想睡。他感到了饿,心痛钱;刚才在一家水饺他没敢怎么下筷,怕一个不小心就让比他还要囊中羞涩的餐盘见底。可尽管饿,他却早就丧失掉吃东西的心情。
呜呼,天哪,下半个月的bread上哪里找去?!
电费水费卫生费房租和给儿子的生活费,钞票结现--现实在无情地袭来,逐一碾碎惨淡经营的梦想。
梦想?一想到梦想这个词,无言就感到腻歪,搞笑。如果再年轻十岁八岁的,梦想还有可能发醇,让他胸膛勃起什么英雄壮志之类的玩艺;可现在,无言一个奔三零走四零的老家伙了,他对那破玩艺儿早就有了N的N次方的免疾力。说起梦想,那只不过是小孩子似的瞎胡闹,其余的,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空落落的,只有吃喝拉撒睡,衣食住行才是真格的。
不,不,我还是吃点东西吧,好犒劳一下我的五脏。这样想着,那丧失掉的胃口突然又打着旋转悠回来了。无言眼随手动,抬起刚才扔到床上的塑料袋。
土豆的QQ在啾啾直叫,这个双圈怪胎,只要坐在电脑前,就会彻底将伟大的时间隔缘。无言记得,不下N+M次,这位土豆大帝都在他这里废寝忘食,一直坐穿到天明。这家伙,才是那把电脑椅坐穿的干将。
如此长久的老僧般入定,敲击着键盘,土豆大帝怎能不会膨胀?御身大切,沙尤娜拉,嗨。你就多保重吧,等有朝一日,你就会形成恐龙般的体格;到那时,谁家的女子会甘心被你压在身下?无言在内心嘿嘿一笑,摇摇头,退格到嵌着滑溜溜地砖的厨房,扭开能源日趋高涨的煤气,烧水,准备煮方便面,以慰劳咕咕直叫的肠胃。
忽然,无言忍不住笑了:这家伙,自己明明花掉了一百零八点的银两进了饭店,却没吃饱,还要靠煮方便面来充饥。那么,银戒指阿郁和老韩太太是不是也如此?他越想,就越觉得滑稽。
喂,你是不要煮方便面?--土豆大帝头不抬眼不挪地嚷了句:我也饿了……
无言皱下眉:我自己还不够吃的呢,我就买了一袋。
然后,无言扔掉那污染之源塑料袋,剥开马可波罗,切片。他彻耳听不到土豆大帝的呼救声;那个家伙大概此刻又沉迷入网了。一个网君子。网瘾=毒瘾吗?无言不敢轻下断言。只是马可波罗那老家伙到了这网络横行的时代,还不一定会怎样吃惊这里的繁华,从而写出新新新马可波罗游记。
其实人生何尝不是册精彩游记,只是我们不曾挖掘过罢了;灵魂的起伏与经历在有史以来一切故事当中最为波澜壮观。

分享到: QQ空间QQ空间 腾讯微博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腾讯朋友
分享分享0 收藏收藏0 顶0 踩0
X

172

主题

56

好友

5019

积分

职业侠客

Rank: 5Rank: 5

Heilan Super Team

2#
发表于 2011-5-22 16:57:01 |只看该作者
太虚华了啊……
我想当谐星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黑蓝

手机版|Archiver|黑蓝文学 ( 京ICP备15051415号-1  

GMT+8, 2025-8-6 13:20

Powered by Discuz! X2.5

© 2001-2012 Comsenz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