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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浩《三个剪影》
1
三个女人站在台上大维度的扭动,妖冶,一种姿态的曝露。其中一个女人,也许是领头的那个,或者仅仅是站在前面。她把衣服,我们可以从中看到一片天空,一件放在膝盖上。她宽慰的微笑着,笑容满含一种自我,私体的难以估摸,情绪毫不外溢,但是被我们从笑容间发现了。在躁动的空气间,消解中,她微笑着把放在腿上的衣服,以一种极其缓慢,动作的幅度成为了一种茫然,这种缓慢可以追朔至一种生命的,行而上的思考,或者吗啡的调和作用?这是我们无法触及的,就像一些想象之外的星球。
她把衣服,镶了金丝和蓝色的反光片,阴晦的灯光使反光片折射出浮游的,像磷火。穿在身上,是先把头部,或者一只手臂,也许能有另一种穿法。这衣服使她妖冶,使那些反光,或者仅是自我沉浸的扭动,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一些观众,多是些男人{也有些零散的女人},他们像蚂蚁一样聚在台下,仿佛那是他们唯一占有的空间,他们一动不动,面部肌肉的变化,这是可以感知的。他们的存在是一种昵味的摆设,而掺杂在其中的女人呢?那种细致入微的波动,哪怕是空气不经意间的岔流,我们看到她(或他)眨了眨眼睛,一切尽在瞳仁中流动。
有谁认为这是一场演出?那么只是一般的情色表演?可是需要察觉的是,地面与台面,间隙不过五厘米的跨度,而在这间大厅的很多地方,墙角或是异军突起,都会出现这种同种类的跨度,作为一种单纯的现象。有时是一样的,有时则是两厘米,六厘米,这得归功于我们可爱的建筑师,他正坐在人群中,此刻,端着一杯粘稠的血腥玛丽,嘴唇鲜艳的一望无际。
一个男人对门房说,让我进去,门房搓着手说:“NO!”
2
驴的,形象特异的,这是一只特异的驴的变体。它被塑造成,多么莫名其妙的塑造,躺在一堆绒线中,它是一个球体,如果从侧面看,平视的空间切割,它又不是一个球体,而更像是一块雕花月饼,还是轮胎,二维至三维的视觉骗局。它笑的多么甜,这源于它嘴角的拼贴块状,一块绒布,微妙的,烙制成月牙型。这是头多么晦涩的驴子。它通体白色,空泛的白,这种色的位移进行的十分彻底,使我的眼中融汇了赤橙青蓝紫,一个花里胡哨的转盘,这又象征了什么?驴在那里,没有别的原因,还是什么冥冥命数?它放在那里,它是被动的个体,排泄于它总是难以触及的臆想。一个生命体,显然它只是一架躯壳,索要的灵魂,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月饼状的驴子。
一个幼童开始驻足观望,透过一堵无形的隔离,售货员在望着他,他像城市边角中的呆子一样拘谨,他咬着指头,我的目光此时开始欣赏一根手指的韧度,亦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小孩,满目灵光,人们称之为消魂的清秀,谁能觉察表象下的机敏?也许仅是一种混乱的,无从发起的恶意。他曾毁掉了多少同样的驴子。他用他稚嫩的小手,将一切驴子与驴子相驳的个体,统统化为灰烬。
这只月饼状的驴子望着他,多少有些启希。
男孩驻足两至三分钟,或者仅仅几秒钟,你知道,一个分镜头的长短,是于真实背离的。
男孩转过身,他被另一头驴子所吸引。
售货员换下了价格牌,特异的驴子,只有腐烂么?
3
一个磨盘就是一个喻体,这多少与驴子有些相通之处,无赖的夏天,夏天的泯灭是伤感的将至,夏天的夭折是季节的触痛之处。我无法形容这磨盘,它碾碎了庞固的时间,将它细心研磨,直至那些被称为回忆的东西缓缓的倾淌出来,,显而易见,那是一些流动的碎片。随着嗡嗡声落下倾口,溶入泥土,一股腥臭之气拔地而起。
长三尺,宽三尺,无能为力的圆圈显的滑稽,青灰石,边角稍稍泛白,这个磨盘,有一天,它碾碎了一个人的脑袋。
夜叉说,这是你终得的刑罚。
4
这一切有什么联系呢?我说,我只是看见而已,我无能为力。
与或非《跑》
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一切事物都保持静止或者匀速直线运动。
——牛顿
磨盘为什么会转那么快?
一只发疯了的狮子,一个没有图案的茶杯,一个女人,一张涂着唇膏的脸,一根没有头的绳子。
磨盘为什么会转那么快?
水顺着磨盘边的槽道流到桶里,上面覆盖着一层细细的水沫,不同的角度,泛着不同颜色的光泽。太阳斜射过来,已经失去了它子午时的威严,懒懒的,有气无力的,耷拉在磨盘上。可是磨盘,为什么,会转那么快?
黑色的桶,是的,很黑,黑得甚至看不到它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那些水,哗哗地,潺潺地,咚咚地,涓涓地,流进桶里,流进黑色的桶里,变成了黑色。实际上,我们能看到的,也只是那些彩色的水沫,悬空在桶中央,上边,再上边,就是那个转得飞快的磨盘。
磨盘为什么会转那么快?飞快的,没有方向的,线条,被微分成无限多个同心圆。水,水是从哪里来的?或者,那不是水,而是某种液体,流到桶里的液体,盛满一桶,提走,然后,新的一个桶,继续流。至少要有两个桶,不然液体就会流到地上。流到地上的液体,渗入到土里,可以肯定,它并不是花儿理想的肥料。
女人,三个女人。
三个女人的嘴半张着。实际上,不止三个。但我们能看到脸的,只有三个。三张脸,性感。关于性感,在94版的《现代汉语词典》上,并没有这个词。对此,我们没有更好的解释。如果穿半件衣服,男人会爱你个半死;也有可能是赤裸的,露出整个乳房,乳房象碗一样大,大海碗,吃牛肉面的碗,一碗一块七,在兰州,民工和学生最喜欢。
三个女人在唱歌。陶醉在歌里,半眯着眼,半张着嘴。吃饭,睡觉,上厕所。还要看电影,还要买各种希奇古怪的衣服。最好再找个男人,不一定有爱才有情。有时候刚熟悉,就又忘记了。
吃饭时不能想太多的事情。如果人们都不用吃饭,省下饭钱,那么就会有更多的衣服穿。可事实上大家都穿的很少,至少要露出半个乳房,半个屁股。女人什么时候最迷人?我们很难想象,在母系社会,男人是如何甘心俯首称臣的。
乳房维持了女人的尊严。
急促的呼吸。
火,从云上落下来,自由落体,没有地面。势能转换成动能。巨大的能量,聚集着,酝酿着,无处发泄。
必须得有个东西来消耗它。飞快地,沸腾,燃烧,旋转,不再是三维形态。
文字是静止的吗?呈颗粒状。一段文字,和一个图案。静态的图案,静悄悄地,静得感觉不到地球在转动。很显然,这是一张照片。一只猪,或者一只驴,用毛线做成的,放在一块铺平的白布上,拍这样的照片很容易,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人眨眼睛,或者是超出了镜头。照片扫到电脑中后,可以给它配上任意的文字。不同的文字,给这只猪下了不同的定义。
或者是驴。当然,这两个字都是人们自己创造出来的,你也可以管一个大耳朵长鼻子的动物叫驴,或管一只长耳朵长脸的动物叫猪。但既然已经有人给过了明确的定义,那么为了统一,我们就延续它原来的叫法吧。
可以用photoshop再做的漂亮些。至少,可以加深一下对比度,增强一些亮度,色彩也可以变。总之,就是一张照片,上边有一只毛线做的猪,放在一块白布上。白布有多大?肯定比照片大,因为我们看不到白布的边,也许,这张白布,本来就没有边。
这仅仅是一张照片,或者两张,或者三张。它不是磨盘,磨盘可以转;也不是女人,它勾不起人们的任何欲望。如果,不通过人们的主观意识去想象,它仅仅是贴在电脑屏幕上的,一层没有厚度的薄片。你只能面对面的,和电脑屏幕成90度来看它,你无法俯视它,仰视它,侧视它,剖视它。任何阐释,对它都是一种伤害。
也就是说,当我们看到前一副画面时,下一个动作,已经开始了。
尹炙《无题》
一
每个清晨醒来我都摇头晃脑
我要告诉你,无论是否相反,我必要告诉
摸着河边的这些冰块,心中充满了异样的欢乐
有那么几种瞬间,流水击碎了天空,冰块融化,我陷入
转过身体
转过房子
转过来
二
面孔嘈杂,谁都不认识
一个姑娘在冲着我微笑
你好,你记得我是谁吗
三
WELCOME TO SHANGHAI
我们将为您付出全身心的服务
WELCOME TO SHANGHAI’S TAXI
我们将为您付出全身心的服务
四
三个或者一个,你怎么认为都行
许多透明的小人儿在台上冲来冲去
而我的身体里只有鼓声,它撞得我很疼
来自体外尖叫的气流不断吹散我的灵
她知晓了什么秘密 我的童年在迅速流淌
五
第一个清晨醒来我摇头晃脑
窗外,桃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
白色的墓碑上躺着一些寂寞的酒精
我刚买的小驴依唷靠垫被子,好看吗
呵呵,很好玩,你买的吗
是呀,原价九十九,我少花了大概有
整整六十块呢!
厉害。
六
第二个清晨醒来我看见一座教堂
裸着器官
上海的姑娘,嘈杂的光,滚在你身上
向高的地方去……九九那个艳阳天哎
小妹妹在梳妆……
请不要忘记随身携带的物品和发票
THANK YOU AND GOODBYE。
七
第三个清晨
时光机磨出的豆汁很甜
我一会儿又睡着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4-14 12:54:39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