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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窗口一瞥
如此洁净、如此芬芳的厕所
沐着夜风,在珠海高处。玻璃窗
透视那半片城区;阳光和灯火
轮流守护着它:私密昭彰。
那边站的是全城最美的妓女。
有人在散步,有人或事物紧随其后。
很多嫖客模样的男人匆匆下车。
孤零零的厕所。孤零零的狗。
可怜的吠叫声中,一条笔直的火龙
从我眩晕的胯下飞出,全身鳞片抖动。
远处,高大、沉默的聋哑人
在海边洗他的耳朵和喉咙。
我却在这里冲着我疲累的神经,
新闻办公室在身后窥伺。我不能想象——
从我体内跃出的鸟语从空中猛泻;
抽水马桶大张着嘴,接受专访。
(2004.04.15)
饮食男女歌
1
昨天我遇到戴先生,他说:
保持旺盛的食欲永远比
保持旺盛的性欲重要。
他发誓娶一个厨艺高超的女人
而不求她是否美貌。
人到中年戴先生却仍是单身。
我不懂,他是找不到老婆
还是找不到自己?
但他当然知道
床上功夫可促进食欲。
2
我记起一次环岛旅行,和女友一起
在岛上穿过一群渔民,看见
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
在户外的雨中,他老婆
帮他擦洗身子。黝黑的皮肤像树干发亮。
我们想在雨中逗留,但
正值午餐时间,我们离去。不能吃的
寄生蟹躲在奇妙的长满刺的
长柄海螺里。我多想停下来敲敲他的骨头,
告诉他,他的天蓝色裤衩
和他的老婆多么漂亮——
对我们,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
他们是否整天吃鱼
而不带丁点儿鱼腥味?
(2004.04.17)
危险的路口
昨天晚上,在公交车上,
两个女孩坐在我后面,
我听见一个对另一个抱怨,
语流如瀑,语气如电:那屌毛
为什么不和他老婆离婚?
今天下午,在公交车上,
母子俩坐在我前面,
我看见母亲作势要打,
因为戴眼镜的小男孩突然问:
妈妈,什么是鸡巴毛?
或许那是他爸爸所有的东西,
也是他将会有的东西。
令人尴尬、诅咒和渴望的东西。
附着于某物之上的东西。
这很荒谬,对于黑沉沉的夜
和闷热的下午。更荒谬的是——
两年来,我穿着同一套衣服,
裹着同一不安的事物,
驶向同一个路口,并适时地感到
同一种危险在生长。
(2004.04.18)
四月十八夜流星过境
五点半,黎明的快餐盒自己打开,
里面是:牛、鸡、猪、狗、人。
它们正追随着你的脚步。夜露醒来。
而我像跑龙套的家伙
在饥饿中徘徊,在幻觉中惊骇。
黑夜注定要觅食。我注定离开。
它吐出的那些精灵,那些抓不住的你,
那些白云,最后变成一朵,
哭喊着,为我送行。
天上,路越来越清晰,
越来越多。随便哪一条
都通向同一个地址。那里没有
布谷鸟的叫声,蚊子的嗡鸣。
即使有,我也听不到。我将不赞成
和不反对一切事物的生长。
(2004.04.18)
风的静寂……
风的静寂。
窗子的晦暗。
床和枕头的忧郁。
房子很凉。
一生中,
有人坐着,
有人躺着,
有人则像星光
悬垂在屋顶:
但不应想到死——
一切仪式
都不严肃。
(2004.04.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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