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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警察被强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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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女警察被强奸了


这是个哗众取宠的题目,它本来应该叫做“倾斜下的一些可能”。不过,这些可能中所包含的种种都没有女警察的身体来得诱人。我对此心知肚明。我有经验,因为我的名字叫许正。

(一)

花从屋顶倾斜下来,草在每一个可能倾斜的角度安之若素,明暗因此参差不齐。我在屋子里坐,剥着手指甲,月光正从屋顶一寸一寸地跃过。滑腻的镜子在身后。我所能看见的会是什么?虚幻被不断重置,并曲折,让人不敢相信,一只老虎从镜里奔出,浑身沾满金黄的光芒,并且有着八条腿,四只耳朵。

桌上有本博尔赫斯的传记。我从那里走入梦的世界,开始重新聆听一些单词的意义。譬如时间。它是有厚度的,可以凸,可以凹,可以在凹凸之间反复折叠。而在这个过程中,一些东西会如蝌蚪屁股后的尾巴慢慢消失不见,还有一些东西则慢慢长出口鼻眼舌耳。比如两点之间不是直线最短,却是重叠。重叠的深度足以容纳任何可能的动作。这是时间所赋予的一种令人赞叹的投影。

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使用这些疑惑不定的词汇。一束神秘的光线在心中诸多感觉之上悠然自得地飘浮着,没有始,没有终,没有大,也没有小,能观察到它,又似乎自己本身就在此中,眼睛注视着自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手上绽放出蒙蒙光花。一个从未见过大海的孩子吃惊地把手缩回来,皱起眉头,吮吸着手指。

能告诉你们的是什么?我所要叙述的原来都在你们心底。所谓现实种种,不过是文章中的字句段落。我们本来就生活或者说是隐藏在小说中,并不时发出暖昧不清的讥笑声。角落里有条狗,还有只蝴蝶。狗是活的,也是死的;蝴蝶是大的,也是小的。狗与蝴蝶的影子不断接近,又不断分开。所重叠的,所被重叠抛向一边的,便是各种各样的故事。故事越来越多,笑声越来越大,便有些东西轻轻地浮起来,然后无情地揉碎月光,并放入口袋,也让自己有了一点儿光芒。这个时候,我们便把这种东西称之为星星。

月光栖不住飞鸟,歌声溢出林梢,一望无垠如黑色的海洋。我在文字中傍徨,迷宫无处不在,时若悬崖嶙峋,忽似惊鸟掠空,恍惚间已摇摇欲坠。一片尘土溅起,马蹄声声。一丛树迅速伸展开枝桠,并让褐色的羽毛纷飞扬扬。目力所及处,一个黑乎乎的小圆点漫不经心地将这些清零还原。一个词汇在手掌心通红温度灼人,而由词汇组成的概念却在心底冰凉。

午夜时候,雨落下来,把黑色的鱼冲洗得通体雪白。鬼翻着跟斗,眉毛从额头长长垂下,并不时地从黑暗中伸出手,去抚摸人们的下巴。于是,随着一圈圈涟漪,鱼从水里爬到岸上,在街道两边慢慢地游,身子被渐渐拉长,心脏也一颗一颗僵硬。我起身,披衣,来到寥无人迹的长街,在条小巷子的垃圾箱内找出架摄像机,扛在肩上。镜头始头都在摇摇晃晃。镜头却很是干净。这似乎有些趣,也让我有勇气在此刻开始一些乏味的叙述。

(二)

然后是梦。两个梦,像一根藤上的两朵喇叭花,呜呜地响着。那扇现实与虚幻之门被声音轻轻掀开,露着光滑的肌肤,便有人忍不住浑身颤动,手指上吐出芬芳的光泽。

“夜姿”。我叫第一声时,她点了一下头。
“夜姿”。我叫第二声时,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夜姿”。我叫第三声时,她奔过来,投入了我怀里。

一个女孩子,尖脸的,蝉翼般轻薄,但没有尾巴,柔嫩的双腿花枝一样好看。我有些疑惑,眼前出现一所宫殿,金碧辉煌。明晃晃的天穹下有两个用墨玉琢就的大字:夜姿。我轻轻地说,“你的名字叫夜姿?”她仰起脸,我看不清她的脸,可心里顿时似被露水打湿,眼里立刻滚出一些晶莹的东西,我还不不及分辨这是什么,她跳起来,轻盈的,蓦然间,就已在空中幻化成万千光线,颜色艳丽得令人情不自禁屏住呼吸。无法说清它们具体是哪种色彩。脑海里却飞窜出一个成语--“惊心动魄”--这四个字嗡嗡地响了一阵,便被风吹成了无穷无尽的花朵,或大如燕雪,或小若米粒。

光线仍在无限地延伸,也在无限地收缩。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整个人已变成一个吻。颅骨处被一道泼喇喇的闪电劈开。空中出现巨人的身影。雷殛击额头中央。天地万物皆化作咆哮之声。她忽然在我的眼睛上吻了一下。我赶紧闭起双眼,听见自己的牙齿在不停地颤栗。我不愿再睁开眼睛,因为心知肚明她已然消逝,可却不得不睁开眼睛,有一种难以言明的东西似刀片般飞快地切开了眼皮。我茫然地望向自己的手。那些晶莹的应该是眼泪吧。我正这么想着,耳边却传来一声幽幽叹息--那是你的心啊。

夜姿?!我狂叫起来,然后醒了,满脸是泪。我在一间洁白颜色的房间里。清晨的阳光像一只鸽子在窗台上咕咕地叫。一个没有面目的人端坐在眼前给我说故事。应该是一个男人。声音苍老、疲倦。他说,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女人为得到男人的心,砍断自己的左手臂。血染红沃雪。男人见了,叹口气,便在女人身边留下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不见了。然后,房间也不见了,我在一片大草原上。云朵像羔羊爬在身边。不知为何,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少林寺》,觉得自己应该是那个牧羊女,可不管自己使出多大的劲,仍想不出牧羊女叫什么名字。这令人心烦意乱。我皱起眉头,把男人的声音从空中一块块揪下来,扔在地上,用脚踩。踩了大约有十来分钟,忽然看见一些沙粒开始在草的根部蠕动,就仿佛是有生命的东西,而且眨眼间便已聚成一匹马,黑色的,骨头从皮肤处凸出,露出尖刺,并有脓血淌出,瘮人得很。

我吓了一跳,赶紧跑。我跑得很快,风被远远甩在身后。我突然惊觉自己正骑在马背上。马背上还有一个血盆大口。我的腿没有了。身子一点点地被这张大口吞噬着,却不觉得痛,反而有着莫明其妙的兴奋。很快,我便来到了天的尽头。空中出现一个红点,呜呜地吼,声音越来越大,似万马奔腾,轰隆隆的。这是一处奇妙的空间,没有具体的物,没有长宽高等概念,仅仅是声音,红的、绿的、黑的、紫罗兰色的……我看不见自己的身体,却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我的存在被马蹄踏成粉碎。

他又出现了。他说,那个女人的舌头是一根毒针。说来惭愧,我竟然接了一句嘴,说,她是顾二娘?他嗤嗤地笑了。我有些脸红,便情不自禁大声说道,那她一定是慧能。说完这句话,我就意识到自己的无知,并为此深感惶恐,脸上的红如油漆不停地冒着泡泡。眼前浮现出一根老虎的阴茎,金光闪闪,虽然我从未见过老虎那玩意儿的形状,可我就确信了这点。他笑得更大声了,他好像一直就在我心里笑,笑声像针一样扎得我难受得紧。我低下头。

他说,那个男人便把自己的左手臂砍下来,然后走了。那女人追上去,咬紧牙关,上穷黄泉下碧落,愣在奈何桥边把男人拦住了,说不够。男人想了想,把刀摆在桌上,刃口向上,自己挥起右手向刃口砸下去。女人笑了,走过去,提起刀,将男人的双腿砍断,再将背后的笼子拿出来。笼子做得非常精致,里面塞着厚厚的被褥。女人将男人装进笼子里,背回家。女人还在笼子底下装了滚轮。每天早上与黄昏,她都会把笼子推到阳光下,喂男人吃饭。喂完后,女人便去摘各种各样的花朵,把它们的汁挤出来给男人洗澡。这就样,日子一天天走远了,男人慢慢地变成了一朵花。女人便开始唱歌,唱的是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他说到这里,小声地唱起来。唱了一会儿,递给我一本书。书里似乎有一些快乐王子、少年国王、自私的巨人、夜莺与玫瑰。

我没笑。他笑了。有一些东西在他的笑声中滚动。我睁开眼。
亮晶晶。

(三)
仍是月光。它在屋外,我在屋内,他在月光与我的中间。我们在一起聊天,说的是女警察。他说,一个女警察被人强奸了。我说,这句话很易招睐看客。他就笑,问我如何理解这句话,同时义正辞严地提醒我不必讲大道理,得说故事。道理如鱼刺,故事若鸡汤。我也笑,说他挡住了月光。他嘻嘻一笑,吹了声口哨,纵身跃入一片片银光中,并绽放出溶溶光华。

我倒了杯水,坐下来,喝了口,双手摩梭着杯子。我说--
那个女警察明眸皓齿,很美,所谓霹雳娇娃也,且一路顺风顺水,所以心中有着强烈的正义感与使命感,一向辣手摧邪,惯于二话不说见面开打,造型与N年前电视的胡慧中女士差不多。她逮住一个强盗,是雄性的。强盗越狱了。女警察去逮他,不幸失手。强盗盯着她,想起那座青灰色的监狱,怒向胆边生,便强奸她,然后认为她已得到惩罚,就放了她。女警察痛不欲生,她未婚夫也毫不犹豫地遗弃了她。她在一段时间的神思恍惚后,独自踏上了复仇之路,并为获得强盗的音讯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她终于遇见他。但他从她眼皮底下溜走了。她疯狂地喊着他的名字,泪流满脸。他出现了,在铁轨边。她立刻开了枪。他的身体摇晃着但仍向前扑去。她又开了一枪。他倒下的一刹那,她看见他用身体撞开铁轨上一个吓傻了的小女孩儿。女警察开始调查这个强盗,发现其罪名根本是莫须有。女警察来到强盗家里,找到他的母亲。白发苍苍的她已疯了,整天在街上拉人讲儿子小时候的故事。女警察发现自己被她当作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她在警局的同事兼最要好的朋友。女警察想起强盗在上次束手被擒时的眼神。他本来已经逃脱了,却忽然停下来,朝着某个方向说了一声,你也来了,就不再跑了。案情愈发扑朔迷离。随着女警察锲而不舍的调查,一些东西隐隐约约地凸出水面。她发现好朋友与父亲存在一种奇怪的关系,也根据强盗母亲颠三倒四的叙述,在强盗家里找到个盒子。当天晚上,女警察被人打昏了,盒子被抢走,身边有一盘自己被几个蒙面大汉强奸的录像。女警察想跳江自杀,为一个少年救起。少年是强盗曾出手相救过的孤儿,在少年的帮助下,女警察终于揭开了事情的真相,那就是……

他轻轻笑了,说,你以为自己在讲好莱坞神话?这么恶俗没有新意的剧本大纲好意思拿出来显摆?我说,毕竟女警察被强奸了两次,多少有点看头吧。如果嫌次数不够,还可以安排更多场的牛肉秀。譬如在后来的剧情冲突中不妨安排她的好朋友亲自出手玩同性虐待。又或者让她的父亲登场,当然,他得是她的养父。结果可以任意荒唐,只要过程符合逻辑,就像每一个水花的溅起,虽是偶然,却也是必然中的偶然。人性便这条黑色的河流。他笑得更大声了,说还有别的呢?我说有啊,怎么会没有呢?有人的地方就有故事,且故事中必定至少存在一个女人,这是一个简单常识,否则谁把人生下来?

我又倒了杯水,喝了口,并在水的镜面看见自己鲜艳的唇。我说--
那个女警察长得普普通通,做事虽踏实,确实颇有丑小鸭之嫌。这样的女人也会被强奸吗?当然。毕竟她是女人,城市里只听过人找不到房子住,谁曾听过房子愁没有人住?就算再没有人住,也可以让一根震荡器住进来。何况这里至少还有一个制服诱惑。故事不妨几个年轻小伙子讲起。姑且称之为路人甲与路人乙。路人甲喜欢吹牛、赌球、泡妞。路人乙喜欢泡妞、赌球,吹牛。两个活宝为争当老大接连闹着一连串笑话,最后都将目光锁定在女警察身上,双方约定谁搞掂女警察谁就是老大。两人奇谋妙计层出不穷。你把自己藏蛋糕盒子里当成生日礼物送去,他就跑去制作了一些氢汽球,上面挂满天底下最煽情的口号。本来只需其中一个,便足以将女警察砸晕,可惜两个人一起出动,反而让女警察以为自己是钻石镶的,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一时间心脏膨胀无数倍,走在路上目不斜视、趾高气扬。路人甲与路人乙遭罪了。谁也不肯服输,又都无何奈何。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心酸的路人甲与路人乙又喝上了,喝到稀里糊涂,酒壮色胆,两人一起闯入女警察房间。女警察被强奸后肚子迅速大了。为掩饰未婚先孕的难堪,女警察要嫁人了。嫁给谁呢?谁是孩子真正的父亲?在又弄出一连串笑话与大打出手以及最后去亲子中心做DNA检测发现孩子都不是甲与乙的之后,结果不得不由抽阉决定。甲中了奖,清醒了,婚姻的逼近让他终于可以轻而易举地数出女警察脸上的黑痣。他在婚礼举行当天逃跑。乙被女警察押入教堂救场,并改名换姓成了甲,因为写有甲与女警察名字的请帖已经广为散发,然后……

他又笑了,说这些只是稀哩哗啦臆想出来的笑话。他问,孩子的父亲呢?我说,你说呢。他说,猜不出来。我说,是震荡器。他说,瞎话也不能这么编。我说,一个贼到女警察家里行窃,发现震荡器,自慰起来,便有些精液跑到上头去了,没多久,女警察回来后用起那玩意儿,自然就那个了。这个解释是不是很合理?他说,靠。不是合理,是恶毒。你以为人家就不晓得你脑袋里转的是什么念头?我说,无妨。故事还可以有别的叙述。原来的甲随着名字的遗失,神思渐渐恍惚,为认清自己到底是谁,他又跑去把女警察强奸了,这一回他被送入号子里,并在那里认识贼,从而得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点点拼凑起来,这是不是很有趣?他是惟一一个知道事情全部真相的人,在这一点上,他等同于无所不知的上帝,但没有人相信他的话,所有的人都用惊讶的目光注视他,他只好疯了。

他说,是很有趣。所以你就是这个甲。不过,被生活强奸了的可不是你一个,还有乙,也就是我,当然,我现在叫甲了。这不由我们说了算。他慢慢说着话,身体开始折断,像一根被人拗断的筷子。他的目光让我想起了那个强盗。我打了个寒颤,一些记忆模模糊糊地凸出记忆的冰面。但没等我看清它们的样子,他不见了,整个过程如同一团烟雾,我仍在屋子里。
我仔细地啃着手指甲。

(四)

两个囚徒一起做坏事,被警察发现抓了起来,分别关在两个独立的不能互通信息的牢房里进行审讯。在这种情形下,两个囚犯都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或者供出他的同伙,与警察合作;或者保持沉默,与同伙合作。两个囚犯都知道,如果他俩都能保持沉默的话,就都会被释放,因为只要他们拒不承认,警方无法给他们定罪。但警方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就给了两个囚犯一点儿刺激:如果他们中的一个人背叛,即告发他的同伙,那么他可以被无罪释放,同时还可以得到一笔奖金。而他的同伙就会被按照最重的罪来判决,并且还要对他施以罚款,作为对告发者的奖赏。当然,如果这两个囚犯互相背叛的话,两个人都会被按照最重的罪来判决,谁也不会得到奖赏。那么,这两个囚犯该怎么办呢?是选择互相合作还是互相背叛?

这是博弈论里的一个经典案例。我深深地迷恋上了这个游戏,并为此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一开始我把桌子上的两本书当作囚徒,后来在不断的喃喃自语中,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左脑便是囚徒甲,右脑则是囚徒乙。于是,便傻傻地坐在一个叫胼胝体的地方,屏住气息,认认真真地看他们之间的合作与背叛。

理性将让我们选择背叛。但最后的赢家却并非理性。通过重复,把结束与开始放在一起,让它们如率然之蛇,首尾衔接。于是,原来那些看似简单的,我以为是静止不动的细枝末节忽然活泼起来,一一伸展着四肢,独自拥有了生命,并且开始互相交谈,妥协或者厮杀。这就是上帝的创造么?

(五)
我叫许正。我趴在阳台上看外面的风景。
隔壁邻居有个小男孩儿,八岁。小家伙正盘着腿坐地板上看《黑客帝国》,带字幕的那种,不时地手舞足蹈。他家做保姆的女孩儿便去逗他,“呀呀呀,看得懂吗?”小家伙回过头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没理她。女孩儿又去挠他的痒痒,说,“汤匙为什么不存在呢?”小家伙挣扎开,随手将个玩具熊扔向另一个房间,嘟囔道,“这不就不存在了吗?笨死了。”女孩儿不服气了,眨眨眼,计算自己的体重有没有也被他拎起抛到房间里的危险,然后挺挺胸,说“那我呢?”
“你呢?”小家伙大模大样地站起来,来到女孩儿面前,大声说道,“你也是不存在的。是假的。头发是染了的。嘴唇是抹了口红的。就连……”说着话,他伸手在女孩儿的乳房上一抓,“这里怕也是与妈妈一样是做了手术的。”
女孩儿急了眼,“那你爸呢?”
“爸爸,现在他只是一个思想上的爸爸。”小家伙轻蔑地说道。
“为什么?”
“他能从电视机里跳出来揍我吗?他不能。所以说你说的爸爸,是挂在你嘴上的那个。只是你的‘爸爸’。所以他就是思想上的了。”小家伙耸耸肩,双手一摊,极有风度地继续看电视了。女孩子儿听得云里雾里,伸手便去揪小家伙的耳朵,“喂,说明白点儿。什么叫做思想上的爸爸?”
“思想你也不懂?还配提问吗?”小家伙生气了。过了一会儿,可能想通了什么,站起身,把女孩儿推到另一个房间,用力关上门,然后大声说道,“这就是思想。”

这完全像一个得道大师说出来的话嘛。难怪大家都要赤子婴儿。我都有点儿瞠目结舌了。女孩儿这时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可能觉得委屈,也大声说,“等你爸回来了,我告诉他你欺负我,到时看你的思想往哪里逃。”
这倒也是。思想在暴力面前只会不堪一击。女孩儿说的是实话。而任何思想最终都必将付诸于行动,否则就不是思想,只是空谈与妄想,这就正如小家伙虽然口口声声思想,但也得用力把女孩儿推到隔壁去般。我竖起耳朵。小家伙冷冷一笑,“我就哭。”
“你爸才不怕你哭呢。”
“我就等我妈回来使劲哭。”
“那有什么用?打还不是一样挨了?”
“哼。那我妈会在晚上替我报仇的。我爸要跪洗衣板的。”
“你看见你爸你妈晚上打架了?”
“我爸我妈晚上不打架能有我吗?”小家伙一脸骄傲。

(六)

镜子在我的手里。镜子在许正的手里。镜子也在这本书里。我扭过头对身后的女人笑了笑,她是警察,我不是。地上有一滩血迹。
我看见自己的尸体。

我冲向铁轨。我想逃入人群。人群可以湮没我。我撞飞了一个小女孩儿。我的脚卡在石头与石头中间,等到拔出脚,一辆列车从天而降,撞飞了我。我的身体再一次被折断。我听见枪声。

我叫许正。我不是强盗。
我把书本合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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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5 |只看该作者
写完后的一些胡思乱想:
算为后记吧。

  
  我一直试图找出小说中的种种不确定,我想应该会有人明白我所使用的“不确定”三个字。准确说,“不确定”包括无限,也包括有限,还包括无限与有限之间衍生出来的各种关系。
  
  关于世界,有两种说法,一是不可知的,是无限的;二是可知的,是有限的。如果说,世界是无限的,那么,在这么一个逐渐膨胀,“实”必然会被抹去它的脸,成为“虚”,成为“不存在”,即:毋论内容,一切形式上的载体都会如樯橹灰飞烟灰。也就是说,任何意义都是徒劳的。而如果说,世界是有限的,其排列组合的可能必定是时间可以穷尽的,重复或者称之为轮回,就不可避免地将摧毁意义本身。
  
  两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出发,一个朝东,一个往西,却终殊途同归。这很诱惑人。为找到观察世界的种种途径,我苦思冥想,而在此之前,小说已扮演了“尼奥”的角色,将我的灵魂从滚滚红尘中拯救出来。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救世主。尽管万物齐一,但偏差无所不在,个体的阅读及写作都无法涵盖一切。
  
  然后从一块镜子开始,它或许是平面的,但当我的目光投射到上面时,它因为被观察,立刻发生了变化,有的凸出,有的凹下,并像瘟疫一样,将这种变化放大、传播到每一个我曾经走过的地方。由过去一点一滴堆积起来的“我”自然也就扭曲变形,变得令自己无法相信。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只是阳光下忽长忽短的影子。指尖漏下的沙是否被手心握紧过吗?面对暖暖和和的阳光,看着沙滩那本缺了角的书,我摊开四肢躺下来。此刻,大地是一面镜子,天空是一面镜子,我在镜子与镜子之间。
  
  我所说的镜子是什么呢?最早,我是想在里面看见自己的脸,又或者说是想找到一些与自己差不多的脸。但它似乎是一个独立的智慧体,不停地旋转。从它里面甩出来的,往往出人意料,一个脸盆,一床破棉絮,当然,也有大漠孤烟。
  
  心中蓦然一动,所谓种种观察,其实无非向外、向内。向外,求之于形色,找出浮光掠影的规律,继而总结,由表及里,由现象而本质;向内,不断深入,越过五脏六腑,直至找到心的存在,从“心”所携有的各种烙印中直接提取认识。所谓心,即混沌,先天地而生,寂行而不殆。所谓烙印,不妨说是遗传基因,当然我更愿意把它们叫做把一堆碳水化合物组合成人的精气神。不过,由外及内,易为他人了解,获得掌声如雷;直指人心,却也不可言说,只是麻衣褐鞋。
  
  毫无疑问,小说的写作也应该是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大师们对此已经给出了足够多的范本,可“我”的意义在哪?除了内外,是否还有其他可能?除了“我粉碎一切障碍”又或“一切障碍粉碎我”之外,我能否与诸多障碍,和谐地存在?和谐,不是妥协,一种妙不可言会意的微笑,佛拈花时的阿难。
  
  苹果核里藏着一个五角星,为找到它,我把苹果切开,果肉铺在地上,反而出现一个更大的迷宫。我的努力似乎只是在制造垃圾。这确实令人极度沮丧。噫,“不确定”,什么时候你们才肯发一点儿善心,给我一些确定的答案,好让我有勇气,挺直脊梁,并知道自己正朝着鲜花走下去?
  
  镜子依旧在孤独地旋转。当它终于转到现在这个角度,我又明白一点:过去,现在,与将来,人们都一直活在小说中。现实是小说的投影。万丈红尘中的悲欢离合无异于手淫时出现在镜子里的种种表情。不管笑,或者哭,对于表情而言是肌肉的收缩;对于小说而言则是文字的排列。
  
  生活在小说里。请原谅我这样的喃喃自语。原本一拳挥出,想击倒一名勇士,但发现所谓勇士只是一砣狗屎,而不幸的是,当别人的喝彩声把眼前的镜子擦亮后,才发现自己却是更大一砣狗屎。
  
  口干舌燥。上帝,如果你真的存在,请把“脑海”都从我的“脑袋”里摒弃掉。我已厌倦成为许多人,就让我做回自己吧。我情愿像一个白痴,嘴角拖出长长的口涎,呆呆地注视着一切,嘴里只有单调的音节。
  
  10/13/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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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6 |只看该作者
相当有趣的东西。语言漂亮(未免还是略显油滑,不是所有地方都驾驭得住),异想天开,而又颇堪回味。虽然总体整合得不太好,但作者已经明白小说该怎么写。此帖作者值得鼓励。

[em48]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0-21 3:59:2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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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6 |只看该作者
谢谢沈兄。:)

游戏之作当不得真。

有兴趣不妨去看看我写的时代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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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无敌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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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6 |只看该作者
小说家有时候不可太聪明。
——世界什么比男人多? ——睾丸 msn: heliuma@hotmail.com QQ:279278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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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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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6 |只看该作者
语言像抹了油.另外,同意楼上的话.
如果世上没有奇迹,就让我们创造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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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解人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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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6 |只看该作者
语言的确漂亮……抹了油到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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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7 |只看该作者
有些段落,字词之间很压韵;)))
现在开始,做个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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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7 |只看该作者
只是谈谈感觉,随便谈谈。我几乎不喜欢这样的小说,不过这没关系。诸如“光线仍在无限地延伸,也在无限地收缩。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整个人已变成一个吻。颅骨处被一道泼喇喇的闪电劈开。空中出现巨人的身影。雷殛击额头中央。”这种语言,对于这个小说的帮助只是让它更华丽么?也许这正成为整个小说的巨大裂纹。反过来说,我宁愿喜欢石留的语言,更加华丽,但也不失对具体的描述。至于小说中要谈的那些想法,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作者最成熟的想法。当然,我想,想法总是一天一天成熟起来的。:)后记写得那么乱,如果再多说一些琐事,真能说得上是无病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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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7 |只看该作者
哦。无病呻吟?

入微。嘿嘿。关于梦,你在梦里不妨用心琢磨。

想法不是我的想法,是许正的想法。所谓成熟?熟了,也就老了,可以扔掉了。

后记乱吗?

:)

噫,或许是我自己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力与写作能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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