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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若蓟若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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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0 23:37:0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姜汁饼干 于 2012-6-21 20:17 编辑

若蓟若藜
                                         
朋友们似乎都看出他俩之间有了些微妙的变化。然而对大家来说——这微妙变化可是足够严重的了。曾是多么亲热令人羡慕的金童玉女——当然,他们现在还是那么亲热,那么另人羡慕,还是那么让人心甘情愿地认为他们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但是,或许……就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头吧,这,大家可都清楚的感觉到了……微妙而严重的变化。
微妙而严重的变化。若蓟下意识地又默念了一遍,不禁笑了起来。他转过头看看似乎并没有受到同样困惑的若藜,刚想摸摸她澈如阳光的脸庞,手到半空又讪讪地缩了回去。


若藜已经找到了一份可以证明自身价值的工作。而她坚持要求若蓟继续读研。她坚定地看着若蓟犹疑而闪烁的眼,她要从里面找到——相信。


我们的爱情怎么定义?
学院派爱情。她说。她等待他的笑容。他笑的时候,两边的嘴角会不甚平衡地微微上翘。


在CD店里。
两人的指尖同时向一张Tori Amos的唱片快速游移。然后,缓慢碰触。一朵最柔软的音符在两种纹路同种温度的指尖上清脆融化。男孩告诉女孩,他要为自己兼职做的电台节目选择温柔耽溺又具有优雅破坏力的音乐。女孩说,音乐从来都不缺乏这样的破坏力,正如爱情。而我,正在捉捕它。


在临近毕业的时候,若藜才知道,他和自己同一级。只是不同系别而已。他们同穿着呆板而嚣张的学士礼服,低眉顺眼地参加毕业典礼。若蓟上台做演讲的时候一直不敢朝台下看,他不是怕这么多同一模子里刻出的模样和表情,他只是热切地渴望,却又不得不压抑着渴望去回避着一双不一样的认真的眼睛。若藜正是这样认真地看着他,略显骄纵的认真——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饶有兴致地抚着男孩的鼻翼和嘴角,那笑起来会不甚平衡地上翘的嘴角,那一次,他给她纯白的身体一个全新的定义。
所有身体内部亢奋的神灵,都在涌出如花般的伤口之时,变成了安静而浓稠的鬼魂。那个晚上,有他的节目,她裹着床单,赤脚走到窗台边的桌子,旋开了那只老式的红棕色木壳收音机。里面一下下淌出了因浓稠而凝滞成一块块的Tori Amos的《Blood Roses》。“……似乎总有什么肮脏凶恶的东西将被这歌声从身体内逼出来——像,女人的血。”他在收音机里平静低语,温柔骄纵,充满优雅的破坏力。他从来都不缺乏这样的破坏力,正如爱情。


若蓟和若藜租了一间小小的房子。有明亮的厨房和舒适的卧室。她只要早归,就会顺路在楼下的小超市买新鲜的蔬菜和鱼。女孩为男孩做饭。在炖鱼的时候,她会轻轻走近卧室,斜着身子依傍在门框上仔细倾听他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男孩光着脚,穿着宽松的棉布裤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冰冷闪烁的液晶屏,间或端起键盘旁边的水轻啜一口,抱臂思考。若蓟总是会不经意转过头向门看去,若藜刚巧离开,他知道她曾那么专心地注视过他(可他不确定是否享受这种近乎狎昵的注视,那四米外呈一个柔和锐角注下的眼光)。
晚上,他们陷在柔软的小沙发里看着若蓟租来的一张碟。《德州巴黎》。女孩问,简为什么要离开特拉维斯。他说,因为她确定他知道,她是爱他的。男孩轻轻摇摇女孩的脑袋,吻了一下她在黑暗中透出淡淡光泽的额。
(我要去巴黎。
巴黎?那可真远。
不,不远。我要去的巴黎就在德州。特拉维斯掏出一张相片。我的父母就在那里,他们在那里第一次做爱。)
巴黎到底有多远呢?第二次看这个电影的时候,若藜郑重其事地问道。
应该不远吧,现在就去订票,晚上登机,明天就可以到了吧。飞行10小时。时差6小时。
哦。若藜坐直身子,揉揉头发转眼看他。我不是问那个巴黎,那个所有地球人的巴黎。我是想知道我俩的巴黎,专属于若蓟与若藜的巴黎——有多远?
……男孩怔怔地回看着她,他不确定是自己太缺乏文艺细胞,还是对方太过诗意,就只好耸耸肩,倏忽牵起无论如何都不能平衡的两侧嘴角。


有时候,若蓟会突然亮出一张色情碟片,光着脚,蹲下身子将碟片小心翼翼地推进碟仓。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沙发里的若藜坏坏地笑着。女孩看着旖旎晕眩的情节会突然失声笑出来,她感觉到她身边的这个体温渐渐升高的雄性生命是那么的弱小和缺乏安全感。若蓟粗烈的气息摩擦着她的骄傲和纵容,他用潮湿的脚趾拨弄着若藜睡衣胸前的小绒球,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在全身洇开来,动荡而静谧……
女孩习惯性地失眠,尤其是在和男孩欢爱之后。她小声地叫着男孩的名字,并轻轻地咬他的耳根。透过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仔细读着他的容颜。男孩熟睡中的面容清澈忧郁一如生了气等人去哄的孩童。她起身带着烟盒和火柴走进厨房,点燃一根烟,坐在窗户旁的橱柜上。女孩狠狠地吸了两口手中的纸烟,接着对着窗户高高地擎着它,看它在冷漠的月光里焦灼地燃烧着自己同样冷漠的身体,却升起温暖的烟。银灰色的烟丝随着袅袅飘去的烟纷纷塌落下来,懒洋洋地洒在她清瘦的肩胛上,像一个潦草而细密的梦。哑剧演员戴上色彩怪诞的小丑面具,掩面哭泣着。他不知道悲从何来,他很孤独,但这是他要的,孤独——就是他的幸福,此刻的哭泣,也许只是为了纪念当下的幸福。


若蓟抱着书和一沓刚租的碟子匆匆上楼。他吃力地腾出一只手去裤兜掏钥匙。钥匙被忘在沙发上了——他记起出门前在沙发上用和钥匙串在一起的指甲刀剪了脚趾甲。以前,若藜时常都会主动要求给他剪趾甲,剪完了以后,她会把他一双大脚丫子当作一串刚摘的果实捧在手心贪婪的欣赏,偶尔还会不自觉的咬一口那根最调皮的扭来扭去的大拇趾,然后男孩会装做很痛苦的样子,蹙眉哀怨,但还是忍不住坏坏的笑出声来。她有多久没给他剪脚趾甲了,是在她强烈反对他的那个提议之后吗?是啊,那个在她看来极为愚蠢的提议。他当时万万没有想到若藜的反应会那么剧烈,他只是问她是否能缓考个一两年,他也想出来做事,看自己女朋友这么拼命于心不忍。其实之后迅速爆发的眼泪、牢骚、冷战他都记不真切了,独独女孩的眼神,那种好似由于难以理解或是难以被理解而被逼红逼散的眼神一直扎到他的心里去。
他掏出手机,刚拨出若藜的号码,在还未接通之时,立即挂断。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挂断,这就好像要给她拨电话一样必然。男孩抱着书和碟子,手里还捏着电话。他感觉自己是殷实的,这种殷实感反复支付着内心不可勘测的空虚。只要怀里抱着东西,双手也变成一付可靠的容器,就是安全的。他不知道在深夜他所抱拥的温度和躯体会独自游走,会像烟丝一样塌落、抽离,会幻想和祈祷自己像个默剧丑角为着自己的孤独而幸福的流泪,抑或为着幸福而孤独的流泪——他不需要知道,他只要这种拥有的殷实感所换来的平静和安全。所以他不必打通电话,抱着坚固可靠的东西,默默等待就对了,若蓟重重地背抵着门,缓缓的蹲下。他好象意识到他要等的,也许早就过期了。


女孩终于下班回家。她买了即食的通心粉。一脸倦容。男孩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看到他,先是一怔,随后像明白到什么慌忙伸手在皮包里翻翻找找。许久,她顿了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最终从皮包里只拿出烟盒和火机,随手将手里装通心粉的塑料袋摞在他怀里的书堆上面,抽出一支雪白纤细的烟,慢慢点燃。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楼道的灯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了。只有她唇边的红色光点,忽明忽暗。她将皮包揽入怀中,紧靠着他,也蹲了下来。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说,男孩的身体已像他的表情一样僵硬。她知道他已经开始沮丧,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像不可预期的抽搐发作一般,一下子将怀里的书本、碟片,还有新鲜的通心粉统统撒掷出去……


同学聚会。
吃完饭,大家围坐在一起谈话聊天。总有一些人乐此不疲的耍宝逗乐,可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若蓟若藜身上。他们淡淡地笑着,闲适地呡着手里的热茶,冥冥已经感觉到了其他人眼神的灼热,只好小心一点、谦和一点地承接和应对,免得被烫着。
但,朋友们似乎都看出他俩之间有了些微妙的变化。然而对大家来说——这微妙变化可是足够严重的了。曾是多么亲热令人羡慕的金童玉女——当然,他们现在还是那么亲热,那么另人羡慕,还是那么让人心甘情愿地认为他们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但是,或许……就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头吧,这,大家可都很清楚的感觉到了……微妙而严重的变化。

微妙而严重的变化。若蓟下意识地又默念了一遍,然后不禁笑了起来。他转过头看看似乎并没有受到同样困惑的若藜,刚想摸摸她澈如阳光的脸庞,手到半空又讪讪地缩了回去。

(写于2005年的某个夏夜。只是一篇隔靴搔痒的青春故事。感谢批评和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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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0 23:55:48 |只看该作者
别的都好,就是用词还显陈旧了。

写作和吃饭、品茶或者欣赏音乐一样,写作的用词、语言有个“品味”的概念。这篇早期的作品,表面看很干净,让平常的年轻人看可能也很有那种情调感。但从另外的高度来看,品味就太一般了。这是我的感觉。
风向一变,我觉得那呛人的火苗几乎要灼烧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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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1 00:05:11 |只看该作者
嗯,是,曾经的GOOD TASTE搁到现在不见得变坏了,但是已然失去了颜色和味道。我的第一个长篇也引用了这则小品里的一段场景,所以还是有所谓的纪念意义的。其实之后的写作也许是学习日本文学的关系,语言的黏着感很重,会有轻微的动词堆砌的现象。谢谢您的阅读和指正,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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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1 00:06:59 |只看该作者
试着老老实实地把你所想要讲的全部说给自己听一遍 而不是用看上去很潮很后现代很拈来顺手的片段的跳跃的讲述 如果没有以吃透全部作为根基 你的遮羞式的展露只说明自己的苍白和不解

如你所说的“隔靴搔痒” 把靴子脱了吧
要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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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1 00:16:18 |只看该作者
我讲故事的能力不是好,小说写的很少,诗歌会多一点点。我喜欢侯孝贤一贯秉持的“叙事在ACTION前后铺陈”(原话忘记了)的拍片原则。觉得可以在故事书写里也可以使用,当然跟这篇东西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后知后觉套一下有点玷污了大师的多年沉淀和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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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1 08:57:33 |只看该作者
要写好“若即若离”,不能有任何概括总结,而全部以细节表现,其实很难的,需要对生活有很深的领悟——直话直说,我觉得这篇小说里的细节描写大多矫揉造作、虚假不实,只是在临摹一种文艺腔调而已。轻其实比重难写,你还写不好“有重量的轻”,因为你并没掌握“若即若离”的重心,你只是在想当然地“表演”而已。如果你想把小说写好,不如先试试写重和实的,再慢慢过渡到轻和虚,先易后难,打实基础。写作是一条苦途,既不能不随心,也不能太随心,更没有捷径。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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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1 16:28:29 |只看该作者
asui1003 发表于 2012-6-21 08:57
要写好“若即若离”,不能有任何概括总结,而全部以细节表现,其实很难的,需要对生活有很深的领悟——直话 ...

Merci~~~~~~~谢谢你,批评的极是,用辞又那么窝心 不知道可以贴中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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