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2077|回复: 4

[创] 冬日【练笔】

11 主题	0 好友	0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发消息

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12-6-22 21:56:3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冬日就是冬日。
冬日什么都不意味。
在大年三十的下午，刘二走在几乎空无一人的街上，马路上淡淡地反射着太阳的光，他手里提着一袋橘子，这是给他住院的父亲的。
大年三十的下午，能回家的病人都回家了，刘二的父亲是肺癌晚期，在医院化疗也差不多两三个月了。
其实不过就是捱日子了，刘二自己也清楚。
医院里基本上都走空了，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护士大夫，医院特有的那种消毒水与人体腐烂的混合起来的发苦气味也淡了很多。
刘二来到他父亲的病房时，他父亲正在看电视，病房里只剩他父亲一人，他叫了一声爸，然后走过去把那袋橘子放在父亲的床头。
刘二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父子二人沉默地看了几分钟电视，然后他没话找话的问道：“中午吃了点啥啊？”
“没啥，就是你姐给我打医院的份饭。”
“哦。”
又沉默了一会，刘二说道：“爸，我我给你剥个橘子吃吧。”他父亲嗯了一声。
那橙黄色的，多汁的水果。
剥桔子的时候，那种辛辣芳香的气味充斥了整个房间。
刘二恍惚想起了小时候常常拿橘子皮恶作剧，拿橘子皮向别人眼里挤，那种辛辣的液体霎时就会呛出人的泪。
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眼睛有点湿。
他把剥好的橘子拿给父亲，父亲只吃了一半就不吃了，说是嫌凉，怕咳嗽，于是他把剩下那一半橘子一瓣一瓣地放进嘴里。
“晚上我姐过来陪床么？”
“嗯，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啊，我没事，我再和您坐会儿。”
刘二干坐着有些尴尬，于是过去提了提热水壶，问道：“这水是什么时候打的啊？"
他父亲看了一眼说道：”昨天晚上的，你倒了再去重打点吧。“
”哦，行，爸你看你还想吃点什么，我顺带买点。“
”要不你帮我买个罐头吧。“
”哦，好。“
他把水壶放在病房旁的水房里，就给父亲去买吃的了。
大年三十的时候，大部分的商店都关门了，刘二在街上走了好久，才看见一家开门的小商店，他进去给父亲买了一个山楂罐头，又顺手买了一包四块钱的中南海。
他不知道为什么很不想立刻回去，于是，他蹲在马路牙子上抽了根烟。
烟抽完了，天色已经开始发暗了，是黯淡的橘红色。
橘子是冬天的颜色。
冬天是橘红色的，是下午四五点的颜色。
他站起身，往回走去，先去医院水房把开水打了，然后，来到了父亲病房，刘二沉默着把罐头和热水放好，问道：”姐几点来？“
”快了。一会就来了。“
”哦，那爸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啊。“
”知道了。你慢点。“
刘二慢慢地往回家走着，此时天色基本上已经很昏暗了，接近地平线的是淡粉橙色，再往是淡紫红，剩下的是发暗的青蓝色。
天边还有一片薄薄的白月亮。
他觉得天空有鸟在飞，抬起头，是一个飞在半空中的塑料袋，估计是谁家从窗户扔出来的。
走到家里小区的时候，他看见家家户户都挂起了五颜六色的灯。上楼的时候，他闻见了饭菜的香气和炒菜的油烟气。
他用冻得有些僵的手掏出钥匙颤颤抖抖地开门。
冬日是寒冷的。
”嘭！“
门关上了。